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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
简慎义收拾完碗筷,又将她的浴桶中的水给倒了,收拾干净,已近黄昏,他从厨房里出来,站在门边,边放下衣袖边说:“要不要去看日落?”
很好的提议,但是方汀言昨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响彻整晚的暴雷,吵得她不得安眠,心中更是提心吊胆想着第二天的遭遇,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范德昶会强娶。一大早起来上妆,又在正午烈日炎炎之下去参加婚仪,被简慎义抢婚,跟他回丹昭峰,几口小笼包下肚,范德昶就追来了,忙于应付他,好在他释怀了,再回小竹屋,方才沐浴换衣吃饱喝足,太困了。
方汀言顶着乌青的眼圈,打哈欠道:“不了,我想休息了。”
简慎义放好衣袖,道:“欸,我竟忘了,你奔波劳累,是该歇息了。”将近黄昏,屋内光线昏暗,他取出火折子,点了灯,又拿出一颗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夜明珠,放在床头边的小几上,道:“山中树多,白日光线便暗,入夜更是乌漆麻黑,这小夜明珠给你当夜灯。”
“嗯嗯,谢谢你。”方汀言坐在榻边,欲脱外衣只着寝衣,但他还在这里,不好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简慎义没觉出她的犹豫,只是妥帖地道:“我记得我给你买了寝衣,在衣柜里,我拿给你。”说着就迈开步子。
方汀言忙叫住他道:“我已经穿着了。”简慎义停下脚步,头也没回,拐着弯就出门去:“臭男人这就出去。”方汀言扑哧一笑,她没起身,他已带好门。
方汀言脱去外边的衣裙,正寻椅子挂衣裳,偶然瞥见在屏风后露出一角衣架,方汀言走过去,一个雕工与屏风一样精致的黄梨花木衣架安然摆在屏风后,她刚才换下的衣裙都挂在上头,她挪了挪衣裙,露出压在衣裙里的杏色小衣带子,方汀言红了脸,他怎么连这个也一起收拾了……她记得她分明是习惯性分开放的。
脱下套在外边的衣裙,搁置在衣架上,走去榻边,又顿住,望向门外,这里只有一间房,她占了,他不进来,难道要在风凉露寒的树林里待一个晚上吗?他如今是真真切切的仙人,是人人尊敬侍奉的谪仙君,她把他丢在野林里像什么话。
于是转身,慢慢开门,简慎义听到响声回头,他诧异道:“换好了?”
“嗯,你……进来吧。”
简慎义道:“你要这么说,我可真不客气了啊。”原来他打算在外面待一整晚啊。
“夜里冷,你还是,进门来吧。”
简慎义毫不客气,迈开步子就进来,然后关上门,屋内昏暗,他个子高,又着黑衣,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乌黑的影子,方汀言微微后退半步,道:“你、你关门做什么?”
简慎义拿着颗发着白光的夜明珠,不解道:“不是你说夜里冷吗?”
方汀言紧张的心放松下来,简慎义却突然向她走近,笑得像个卖东西大赚一笔的奸商狐狸:“嗯?怕我啊?”
他在她面前停下,他低头,温热的呼吸靠近她的脸庞,道:“是应该怕我,毕竟丹昭峰是我家,这个秘密小竹屋,也是我一手修建的,若是我想对你做什么,你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你说,是不是啊?”
方汀言盯着他的面庞,没有后退,反而伸手去握他手里的夜明珠,扑哧笑道:“又吓我,谪仙君你不会的。”
她指尖碰到简慎义的手掌心,夜明珠入手滑润,还有点暖暖的,原来夜明珠摸起来是这种手感。简慎义放开手,反握住她的手:“万一,我会呢?”他认真的神色让她忽然觉得,她应该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你、你之前还让我相信你,你现在是要……反悔吗?”
“嗯。”简慎义沉着脸,手上用力,将人拉至身前,右手搂住她的后腰,方汀言“啊”的一声叫出来,感觉到后腰上的力道,便伸手去扒,随后从上头传来“嗤”的一声轻笑,醇厚的嗓音低声说道:“耍你真的很好玩。”
方汀言轻轻一扒他便松手,双手推开他,羞恼道:“你太坏了!”
简慎义笑个不停,道:“好好好,我坏哈哈哈哈哈。”随后又认真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在深山老林,大小姐不能没有防备心。”这是在说她睡觉还开门迎他进门的事,方汀言道:“唔,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把你丢在外面吧,我借住在你的房子,我还把你赶到门外去,多不好啊。”
简慎义只笑,跟着她往里走,她坐在榻边,简慎义站在榻边,忽背对她,盘腿坐下,脊背挺直,闭眼调息,方汀言眼皮打架,顾不上其他,倒头便睡了。
四下白茫茫一片,车轱辘碾压在雪地上,压出两道车辙,哇啊啊的孩子哭闹声突兀地响彻四野。
“我不要和她一起坐车!”稚嫩童音扯着尖嗓子叫喊,抓着亲娘的衣襟不依不饶,被嫌弃的女孩子怯生生躲在一旁,茫然地盯着这个扎着双丫髻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伸腿去踢怯生生的女孩子,一下又一下,一会儿轻一会儿重,踢得她衣裙染上乌黑的脚印脏污,小女孩揪着母亲衣襟反复说:“滚下去,下去下去,我不想跟你坐在一起。”
“你这个没娘的野孩子!滚啊!”
坐在主位上的艳妆女子没有训斥小儿,反而一遍一遍地哄:“阿冉不哭,阿冉不哭。”其间用极其嫌恶的眼神扫视缩在角落里怯生生的女孩。
女孩转了个身子,挪开腿,腿已经被她踢麻了,冰冷冷的天,三个汤婆子都在阿冉周围,赶车的车夫不敢置喙,服侍的丫鬟都在后头的马车上。
风窗口的缝隙灌进来,雪地里的寒凉一点一点刺着她的皮肤,她一双手冻得发紫,已经僵了。
“汀言,不是我说你,你妹妹哭闹不停,你就不会哄哄她吗?”艳妆女子边说边伸手在她胳膊上用力一拧。
汀言微微启唇,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妹妹不要哭了。”干巴巴的一句话,完全起不到任何效用,阿冉反而闹得更凶。她拿起汤婆子,狠狠向她砸去。
汀言躲闪不及,被砸了大腿,滚烫的汤婆子蓦然碰到她冻得发僵的腿,竟不觉得疼,像是久旱逢甘霖,她极其渴望这点温暖,她伸出手,将滚落在地上的汤婆子捡起来,艳妆女子生怕她将汤婆子抢了去,大手一伸,从她手里夺过。温暖倏尔远离,更刺骨的寒凉侵袭到她的手掌中。
“下去!”阿冉双手举着汤婆子。
汀言骇然,推开厚重的车帘,钻了出去,汤婆子滚落在车夫旁边,敲得木板一声闷响。
车夫正想捡了,递给汀言,奈何里头伸来一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从车帘掀起与门框处露出一个艳妆女子怒目而视的脸,车夫不敢说话,只得犹豫着将汤婆子递给她。
汀言在车下,抱着胳膊一步一步慢慢走,十二三岁的年纪,步子不大,刚迈出两步,主家坐的马车就已经走了过去,坐着丫鬟婆子的马车路过她身旁,她听见车上人议论。
“那不是大小姐吗?”
“大小姐被赶下车了?”
“这大雪天的,大小姐身子娇弱,怎能扛得住冷啊!”
丫鬟婆子的马车停在她身前。
一个身材丰腴的婆子撩帘子躬身迈着步子,正欲下车。
就在这时,主家马车掀开个窗帘子,涂满脂粉的脸露出来,吊梢的眼角凌厉地盯着人,道:“都快点,到赵家庄还有几十里的路,磨磨蹭蹭,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栈我拿你们开刀!”
正要下车的婆子顿住步子。
“还不快点!理那个讨债的赔钱货做什么?!上车!”
婆子不敢与主家作对,家生奴才,全家吃饭都指望着主家,她不得已,不放心地收回了脚,丢了个东西下地。
汀言走上前去,看清了,那是一个汤婆子,她双手抱住,温暖从手掌心传至身体里,抬头时,马车已经走了好远了。
坐在主家车马上的艳妆女子是她后母,原是家中小妾,汀言的母亲病逝了之后,父亲抬了她做正房娘子,父亲外放了,一时回不来,她跟着她后母在林州住着,今日出行,是要去她后母的娘家过春节。
将近一年中最欢喜最吉庆的春节,她一个人走在雪地里,望着前头拐个弯便不见方向的路,她茫然,不知方向,只知道一直往前走。
她这是要逼死她,她知道。
自从阿冉出生,她后母便盼着她死,好让阿冉出嫁时能多得一份嫁妆。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飘飘乎下起鹅毛大雪,汤婆子也冷了,冷得像个冰疙瘩,忽地眼前一黑,嗡嗡耳鸣,头重脚轻往前栽倒了下去。
耳边有人声声呼唤,叫她的名字:“汀言?汀言妹妹,醒一醒,汀言……”
眼前朦胧如雾,周身温暖,脸颊上碰到柔软的毛,碰到脸颊时有些痒,她揉揉眼睛,眼前清明了,入眼的是一个熟悉的少年面孔,清隽明朗,在右眉尾处有一颗小痣。
少女“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双手从大氅里伸出来,搂上眼前的人,埋进他怀里。
“其鹤哥哥,呜呜呜,汀言要死了是不是?”
“……好远,路好远,汀言找不到家。”
“他们,他们丢下我一个人,他们丢下我走了。”
姜其鹤将大氅往她身上拢,生怕有风灌进去,吹得她着凉,他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其鹤哥哥带你回家。”
方汀言梦中呓语,念着四个字,简慎义打坐时听到,哗啦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到她榻边蹲下,夜明珠柔和的光照着她的脸,她枕边还放着她从他手心里拿去的夜明珠,晶莹的泪珠反射着夜明珠的光,她侧睡的脸上有泪痕熠熠,他取出帕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什么人值得你在梦里哭?”
他听见她小声呓语,凑近去听,听到再不能忘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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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很感谢点进来阅读的每一位读者小姐!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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