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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围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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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云,我刚刚在那边买到糖炒栗子,可甜了,你快尝尝!”
气氛瞬间被林淮初的声音给打断,二人连忙各自转过身去来缓解一下刚刚发生的尴尬。
承桑霁云轻咳了一下,看似随意的打量着身旁的小摊。
不明所以的林淮初嘴里塞着一颗栗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个人,问道,
“怎么啦”
“没,没什么。”承桑霁云回应道。
林淮初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奇怪,转头看向花芝月,问道,
“芝月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太冷了吗?要不要到对面茶楼里歇歇?”
花芝月有些慌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连忙岔开话题,指着自己头上的发簪问道,
“淮初哥哥,好看吗?”
林淮初这才注意到花芝月头上的发簪,赞不绝口道,
“好看,好看,芝月妹妹生的温婉动人,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哎,先生他们呢?”
三个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身后几人走散了。
“没看到,要不要回去找一找他们?”承桑霁云抻着脖子看了好久后说道。
林淮初将手里还热着的栗子塞给承桑霁云,不耐烦道,
“找什么找,他们三个大人还能走丢了不成,估计是觉得陪我们逛太无聊,找地方喝酒去了。没他们更好,我们自己玩不也一样开心。对了芝月妹妹,庙会过后的三天是祭祀,到时候城外可以狩猎,你要不要一起来?”
承桑霁云翻了个白眼,偷偷踢了一脚林淮初,心道,
“这家伙是傻子吗?哪有人邀请姑娘去狩猎的。”
花芝月笑了笑,回应道,
“我就不去了,明日我还要去拜访一个老头,给他送点今天买到的东西。之后会和师父去祭奠一位故友,估计要几日后才能回来。”
林淮初点了点头,回应道,“哦哦,那好吧。”
“先生要出城?没听他提起呢。” 承桑霁云疑惑道。
花芝月点了点头,问道,
“师父没同你们说吗?每年的这几日,他都会去祭拜一位故友,在那山里的屋子呆上几天才会出来。”
林淮初和承桑霁云摇了摇头,但转念一想,朝中所有大臣都要正月十五以后才上朝,先生如果只是去几日,倒也没有必要特意告知。
酒楼里,
平稳情绪的南珠与承桑漠对视而坐,这才娓娓道来,
“你母亲兰时公主,是北漠皇族的独女,自幼聪慧过人,对骑射极具天赋,十四岁时便能与兵王打成平手,功夫更是了得。我们北漠不像承桑国,无论男女都可以继承王位,老国王病逝后,公主便顺理成章的接管国事。没想到当时的承桑皇上见北漠是一个女子为王,便想要以和亲为由,收复北漠疆土。公主不同意,便将人打发回去,结果第二年承桑北昆便前来征讨北漠。”
“我们北漠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却不愿意成为其他国土的一部分。北漠人崇尚自由与天空,没有承桑国那么多的规矩。当年林将军带领一队赤麟骑兵与公主在战场上交锋,二人许久未能分出胜负。几场仗打下来,林将军与公主彼此十分欣赏,便私下会面交谈,二人十分投缘,没多久便互生情愫,偶尔深夜见面。”
南珠的讲述,就像是一个正在缓缓打开的大门,即便知道门内或许布满荆棘,充满恐惧与诱惑,但是确是了解真相的必经之路。承桑漠不由的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他有种说不出的预感,不知是好是坏。
“原本公主为了能和林将军在一起,便想要与承桑北昆谈和,条件是只要不强迫北漠人们更改习俗,保持他们原有的生活。她便嫁给林渊将军,以此和亲。”
“但是按照时间上来算,林渊将军当时已有家室,还育有一子。” 承桑漠说道。
南珠点点头,说道,
“林将军当年的确如实告知,但公主并不介意。公主与林将军是真心相爱,只要能和将军在一起,公主不在乎嫁入林府委身为妾。”
南珠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当年整个北漠捧在掌心长大的公主,为了能够与林将军长相守,不惜成为别人的妾室,这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南珠擦了擦眼泪,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
“本以为承桑北昆答应了此事,还特地设宴款待。没想到,承桑北昆那个卑鄙小人,竟然在公主的酒里面下药。承桑北昆这个禽兽,趁着公主酒醉无力反抗,竟然......”
南珠的声音颤抖,泣不成声没有办法将最后的一句话说出口。
啪~
承桑漠自然是知道最后那句话是什么,心中不断燃气的情绪,毫不知情下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微微颤抖的手滴着鲜红的血。
“殿下,您流血了!” 南珠连忙抓过一旁的绢帕帮承桑漠压在手里。
承桑漠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生气,还是震惊,只是觉得气息不稳,声音颤抖的说道,
“说下去。”
“殿下,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南珠用丝绢包裹着伤口,紧张的说道。
“我叫你继续说下去!”承桑漠突然暴怒的大吼道。
迫切想要知道一切真相的承桑漠有些失了理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刚刚的讲述,在一点点的陷入黄沙里,呼吸困难,无法抽离。
南珠被吓了一跳,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继续说下去,
“自那之后,承桑北昆就将公主软禁起来,派人交给林将军一封手书,谎称公主已经被送回了北漠,说是需要一些时日安排举过上下大小事务。之后又将林夫人接到军营里,直到后来林夫人有了身孕,这才放她回去。”
承桑漠控制不住的颤抖,问道,
“那当年林渊又为何要血洗北漠?”
“承桑北昆以为,公主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没想到林将军得知真相后,想要密谋想要将公主救出逃走。承桑北昆一面说想要与林将军谈一谈,另一面,派出一队兵前往北漠屠杀百姓,并且传了一份加的消息给赤麟骑兵,想要借此嫁祸给林家。公主得知承桑北昆的计划后,拼死冲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看到承桑北昆将长枪从林将军的身后抽出,整个北漠都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公主悲痛欲绝,最终不忍国破家亡,爱人惨死,将自己吊死在城墙之上。”
南珠悲痛的闭紧双眼,却阻止不了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承桑漠虽是表情淡然的听完了这一切,但眼角滑落的一滴泪还是倾诉着他内心的难过。他有想过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搭上数百条人命,满是自私和占有的,血淋淋的真相。
醉仙楼房里飘着淡淡的酒香,
有些微醺的木槿伶光着脚,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翩翩起舞。单薄轻盈的身形宛如一片竹叶色的薄纱,随着半月窗吹进来的寒风,时而飞起,时而飘飘落下。手中握着一杆笔,沾着清茶在地上刷刷点点的写着几行字,
“故人犹若故人依,故人未识故人昔。前路茫茫疑凶恶,归途冥蒙不知期。”
当年还是木槿叙白的时候,他便是整个京都城中家喻户晓的才子,诗词歌赋更是有信手拈来的本领,更是写的一手好字。若不是当年木槿家吐糟变故,此时的木槿叙白或许早已高中状元,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木槿伶丢下手中的笔,任由字迹逐渐消散,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朝着内室走去。
整个醉仙楼的三楼只有木槿伶一间雅室,进门口的中厅是近乎一面墙大小的半月窗,一旁搭建着一张榻子,榻上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方桌。中厅的正当中是一张八仙桌配有几张圆凳,东面有一面竹子拼出的弓门作为隔断,弓门两侧垂落这淡雅的白纱,里面的景色若隐若现,那是平日里木槿伶抚琴的地方。西面厅内硕大的竹影屏风前摆着一张矮脚长桌,桌上朴素的茶具一旁的香炉缓缓的冒着烟,地上放着几张软垫和几把凭几。屏风背后便是木槿伶平日休息的内室,只是一张挂着轻纱的美人榻,一个梳妆台和一个衣柜,简单至极。
上官纯一就曾问过他,“卧房和中厅只有一面屏风隔着,你就不怕不安全?”
“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何必搞的太过富丽堂皇。再说,是否安全和我睡在哪儿毫无关系。”木槿伶当时是这样答复他的。
以他如今追月阁阁主的身份,身边时刻有风客守护着,即便是睡在树上也是十分安全,毕竟之所以命名为“风”,就是因为所有的刺客几乎都被训练的如风一般,速度极快且来去无踪。
“娘,你当年是不是什么都知道?那我应该让他知道吗?”
跳累了木槿伶跪倒在地上,醉眼迷离问道。
十八年前,
萧皇后邀请六部夫人到后宫赴宴,共赏牡丹。
当晚宴会结束,只有吏部尚书木槿芷瑶没有回到府上。
当时的吏部尚书是木槿千沐。派人到宫里询问,说是木槿夫人当晚不胜酒力,被皇后娘娘留宿宫中。
那晚之后,木槿夫人便被以各种理由囚禁宫中许久之久。在这期间,千沐尚书虽然会时常收到夫人的手书,说是在宫中陪伴皇后娘娘左右,并告知一切安好无需挂念,但却从未真正与夫人见过面,甚至没有任何人在宫中见过木槿夫人。
木槿叙白当时年幼,对这些事情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当年无论千沐尚书如何恳求,皇上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木槿家三代都是文官,骨子里多少有些柔软,无奈之下便就这样苦苦等了一年多。
从宫中再次回到府上的木槿夫人,与之前判若两人,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经常一个人望着皇宫的方向发呆。木槿千沐与夫人素来琴瑟和鸣,夫妻和睦,但自那一年之后,木槿夫人却总是有意疏远千沐尚书。
木槿叙白14岁那年,父亲被诬陷,通敌叛国被贬入狱,木槿夫人听到后却没有一丝意外,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将会发生,只是悠悠的说了一句,
“终究还是天意难违。”
而后留下一封手书,第二日便被发现死在木槿家的祠堂里。
也正是那一年,木槿叙白从京都城最有名的才子,一夜之间变成了阶下囚,即便当年上官纯一冒死救下他一命,但萧家为了折辱木槿家,更是将木槿家唯一的男丁,贬为承桑国史上第一名官妓。
皇宫内,
承桑霁云正一个人望着那个原本是假山的空地发呆,不远处承桑漠刚好路过,便有些好奇的站在原地看了看。
“太子殿下。” 路过的太监宫女请安道。
承桑霁云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抬手指了指原本假山的位置,问道,
“这山石,是母后让人挪走的?”
太监和宫女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才应道,
“皇后娘娘说这山石年头已久,担心容易倒塌,放在这里太过危险,怕会误伤到太子,便叫人将其挪了去。”
承桑霁云看着地上的那个印记,双眼无神直勾勾的发愣。
一旁的太监宫女很识趣的行了个礼便退下,毕竟这样的事情在皇后和太子之间内时有发生,他们也知道太子殿下不会怪罪,索性说完后便行礼离开,留下承桑霁云一个人站在眼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印记发呆。
承桑霁云听到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因为是多总管来催他回去了,没有转头自顾自的说道,
“多多,是不是但凡被我染指过的东西,都不能留在这个宫里?母后为何连一个喘息的地方都不给我留下?”
见身后的人没有回应,承桑霁云继续说道,
“其实,我应该感觉到幸福才对,身为太子,储君,一呼百应,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我。李太傅的课很有趣,淮初经常会逗我开心,纯一哥哥事事都护着我,牧川哥哥无时无刻的保护着我,我应该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做好储君之位,努力成为一个好的国君才是,可是为什么,这里,总是觉得很空空的,很难受。”
承桑霁云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心口的位置,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承桑漠站在那里,听着承桑霁云的话,心里免不了有些不悦。他难过的时候,想起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原来他这个皇长兄,在他这里早就变得不值得一提了。
“漠哥...漠兰王。”
承桑漠的心头一紧,好一句漠兰王,果然自己由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承桑漠眼尾微微抽动,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承桑霁云抬起手,轻轻的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承桑漠,
“漠哥哥。”
“我.....我前几日在庙会上,买了这个,想着作为新年礼物,漠哥...漠兰王可能会喜欢。” 承桑霁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小心翼翼的递上前去。
承桑漠转过头,看了一眼承桑霁云手上的锦袋,又看了看低着头不敢自己对视的小太子,不由得想起那日南珠讲给他的身世。
自那日在酒楼听到南珠的讲述以后,他花了好几日去消化内心的情绪。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处理这段情绪,但是在听到承桑霁云喊自己“漠哥哥”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霁云,如今与他竟然这般生疏。
承桑漠最终还是缓缓的拿过了那个锦袋,在承桑霁云面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木雕的马。
“这是上好的沉香木说制,带...带在身边,对,对你身体很好。”承桑霁云低着头,吞吞吐吐道。
承桑漠看着手里的木雕,若换做是从前,怕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声音低沉冰冷的问道,
“送我的?”
承桑霁云用力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便被承桑漠捏起下巴,与承桑漠对视。
承桑漠突然缓缓的俯下身子,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双眸距离承桑霁云越来越近,问道,
“小云儿,这东西,既然是送我的,是不是就任由我处置?”
承桑霁云睫毛微微闪烁,不明所以的轻轻点头,正有些疑惑,便看到承桑漠举起木雕在自己面前稍稍停顿,而后扬起手毫不在乎的丢进了一旁的莲花池。
承桑漠这才松开了承桑霁云的下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不过本王不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要花这种没有的心思在本王身上。” 随后转身离去。
承桑霁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愣在原地眼神错乱的思索了半天,而后猛的转身跳入莲花池内,疯狂的寻找。
承桑霁云没有告诉漠哥哥,那木雕是他熬了几天几夜,亲手所刻,本以为漠哥哥会喜欢,毕竟他以前最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没有想到自己用心雕琢了很久的礼物,竟然会被毫不犹豫的当面丢弃。
转身离开的承桑漠听到噗通的落水声,脚下的动作一顿,心疼的闭着双眼,咬了咬牙狠心离开。
“小云儿,对不起,只有离我越远,你才会越安全。”
莲花池内的水不深,可承桑霁云就是怎么都找不到那只刚刚被丢进来的木雕,有那么一瞬间,承桑霁云觉得自己不是在找那只木雕,而是在试图找回原本的那个承桑漠。
翌日清晨,约好了一起出门的林淮初,刚一进门就看到承桑霁云一脸憔悴。
“霁云,你今天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要不别出宫围猎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承桑霁云昨晚在莲花池泡了许久,今日多少都有些头晕,但心里憋闷确实很想要出宫去透透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我没事,可能是昨夜睡觉时不小心吹了风。这围猎一年都没有几次,我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吹风!你宫里的太监干嘛吃的,睡觉都照顾不好,等我回去找他们算账!” 林淮初愤愤道。
“是我昨晚睡不着,开窗赏月后忘了关上,不关他们的事。”承桑霁云解释道。
林淮初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埋怨道,
“你老是这么好脾气,你这个柔善的脾气怎么能管好宫中的奴才。”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却不会亮的刺眼,偶尔会有微风吹过,十分舒服。
祭祀围猎的地方设在京都郊外的山上,承桑霁云极少出城,最多也只不过是每年固定的那几日,更别说这种肆意策马的日子。
林淮初今日骑得是一匹尤为漂亮黑色的骏马 ,有些炫耀的说道,
“霁云,你看我这匹马,是不是很漂亮?我大哥从北漠骑回来的,我可是求了好久他才答应今天借给我的!”
承桑霁云认真的上下打量一番,确实是一批不错的宝马良驹,身形更是比京都城内普通的马匹高出许多,黑色的鬃毛冒着油亮的光泽,马蹄宽大有力看上去有他半个头那么大,点头赞许道,
“确实是匹好马。”
林淮初骄傲的拍了拍,说道,
“可不是,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我大哥说,他在北漠遇到了一个贩马的老人,说我爹当年对他家有救命之恩,便将他最宝贵的一匹马送给我大哥最为感谢。哎,我跟你说,这马不仅可以日行千里,更是会仕途归家,十分具有灵性。我大哥说每次他只需要吹一吹口哨,无论在多远的地方,就会毫不犹豫的朝着我大哥飞奔而去,都不用训练,你说厉不厉害。”
林淮初说话的时候,承桑霁云有些出神的又想起昨晚的事,一时间愣了神,半天都没个回应。
好巧不巧,二人刚好在路口处遇到了前来围猎的承桑漠和随从。
“参见漠兰王。”林淮初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承桑漠点了点头,撇眼看向一旁的承桑霁云,没有说话,便策马离开。
承桑霁云下意识的将左手向着身后藏了藏,昨夜被莲花池内的细小石块不小心划伤了好几个口子,今早林淮初问的时候,自己只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但见到承桑漠时,还是有些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
林淮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往日里承桑霁云都会礼貌的和承桑漠打个招呼。怎么今日倒是一脸别扭的连看都不想看的别过头去?
“霁云,你今天怎么啦?看到你皇长兄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像你啊?”
“我没事,走吧,我们进山吧,再晚些怕是猎物都被打光了。”承桑霁云岔开话题,骑着马朝着林中而去。
醉仙楼,
“阁主。”
“都安排好了?” 木槿伶倚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山林,声音慵懒的问道。
“都已经安排妥当,在林中安排了七名顶尖的风客和数十名影卫,确保万无一失。”
木槿伶撇过头,看向窗边一颗盛开的牡丹花,拿起一旁的剪刀,缓缓的说道,
“牡丹花开得太盛,颜色过于妖艳,反倒是失去了原本的贵气。”话音刚落,便一剪刀下去,将本是盛开的牡丹花剪了下来,握在手里将花瓣一片片的拔下来。
另一边的山林里,营帐中忽然闪出一个身影道,
“主人,追月阁突然调动了数名风级和多组影卫。”
纤细白皙的双指,缓缓落下手中的黑子,又捻起一颗白色的棋子在手中摩挲道,
“他终于要动手了。吩咐下去,时刻盯紧萧永年身边的护卫,必要时......将他们解决掉。” 说罢嘴角轻轻撇笑,落下一子。
山林中,承桑漠身旁的护卫问道,
“王爷,太子殿下刚刚见过我们,要不要通知他们取消。”
承桑漠倒是没有在意,挥了挥手道,“无妨,我们不过是来围猎的而已。”
另一边的承桑霁云,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好几次近在咫尺的猎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咻~
又是一声射空,林淮初大喊道,“霁云,它往你那边跑了。”
承桑霁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举箭瞄准,但还是让猎物跑了。
“哎呀,霁云,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只了,距离那么近你都射不中。”林淮初有些不悦的抱怨道。
“对不起啊,可能是我昨夜没睡好。”承桑霁云叹了口气回应道。
林淮初看这承桑霁云的脸,就知道肯定不止是没睡好那么简单。但他了解承桑霁云,若是他不想说,自己问也没用。
叹了口气,安慰道,
“哎呀,算了算了,不打了。不就是只兔子,跑了就跑了,算小爷我大发慈悲放它一条生路。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个少年骑着马在林间驰骋了一阵子,穿过一片丛林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景色。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了这山林最顶部的位置。
看着碧蓝的天空和面前一望无际的开阔景色,承桑霁云忍不住下了马,缓步走了过去,感叹道,
“哇,好漂亮。想不到京都城从远处看是这般景色,淮初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吗?”
林淮初此时也从马上下来,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说,
“嗯,我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哝~那边就是我大哥驻守的方向,我娘常说,如果想我大哥了,就对着那个方向大喊,说他就会听到,所以我便经常来这个地方。” 说罢指了指边疆的方向道。
承桑霁云很喜欢这里,既能将京都城尽收眼底也能看到广阔的天地。随即便坐下将双脚耷拉在悬崖边,张开双臂感受着微风轻抚过面颊,仿佛是张开翅膀翱翔在天空中自由的鸟,一脸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