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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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姨看在眼里，去厨房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枸杞红枣乌鸡汤，端到了明今忆手边。
“听这声音，感冒还没好呢吧，快喝点汤顺顺，早点上楼休息。”
陈默跟着附和，说是，今晚就别回去了，在家住下吧。
一口汤喝下去，明今忆喉咙舒服多了，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抬头回应她。“不了，哥开了一天车也累了，让嫂子他们就留在家里吧。我一会儿和粥粥打车回我那儿，还得处理工作呢。”
周明月也这么说，陈默也没再强求。
说到周明月搬到新城市，暖房趴是要办的，陈默要她有空来家里吃饭，单独再给她庆祝。
周明月笑着答应下来，明今忆听着也不免说一句，“你可得有心理准备，以后陈女士要天天拉着你聊天的，比和甲方说话都累呢。”
陈默作势要打她，明今忆笑着看过去，陈默没理她的玩笑话。
吃到最后，陈默压低声音问她，“你们和好了吗？”
这顿饭到底是提了不该提的人。
明今忆适时闭嘴了，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换上刚才那副疲倦不愿开口的样子。
陈默追着问了一句，明今忆筷子搅拌了剩下不多的汤，胃口全无了。嘴上答复，“就那样。”
晚餐结束后，明今忆上楼去换衣服，周明月留下来吃陶时从蛋糕店里带回来的新品。
周明月吃的意犹未尽，看着剩下的甜点，咂舌，“嫂子，我拿回去给今忆吃好不好，今忆今天都没怎么吃饭，我怕回去饿。”
陶时说当然可以。
刚巧明今忆从楼下下来，理了理披肩，她没力气和她吵嘴。“那谢谢嫂子，我装一些带回去吧。”
天色暗下来，明今忆叫了车子，拉着周明月离开了别墅。
…
第二天回到工作室后，明今忆花了一上午时间回复邮件。
上半年工作室的效益很不错，与恒天合作之后，有更多的曝光度，合作方大大拓展。
前段时间明今忆答允大家请客，一早边娜就定好了餐厅。
工作室上午很热闹，都是庆祝明今忆获了奖的，分分截图给她看，我是全程直播观看的！
明今忆难招架她们的热情，让她们点了下午茶，总算是让自己得闲了会儿。
下午下了场雨，所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傍晚时吹起的风冷的人畏缩。
明今忆下了车就咳嗽了两声，鼻腔灌进了冷风，她顿感不舒服。
好在今晚是熟人局，拖着生病的身子也不用喝酒。
明今忆压轴进了包厢，还没看清楚来的人，王梓这头就起身了。
“老大，就等你了。”
“都来这么早啊。”
明今忆手上拎着东西，是从北琛带回来的礼物。
她分给一桌人，笑着解释。“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这顿犒劳大家，随便点。”
众人都高兴，不仅提成多，还有老板带来的礼物，算是很尽心尽意了。
酒席上自然有人劝酒，明今忆提着还未好全的鼻音，晃着手上的杯子打太极。“今天就不喝了，重感冒还没好呢，以茶代酒了。”
王梓唏嘘，“老大你这真会赶时间，正赶上这时候生病呢。”
一旁的边娜瞪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老板你别听他的，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再带我们做票大的。”
桌上的人都跟着附和，明今忆莞尔，看着大家的冲劲十足，是好事。
明今忆起身，手上举着杯子，声音虽然不大，但说得郑重。
“咱们能起步不容易，毕竟非遗这种设计阻力大，找合作方更是不容易。”
“我最近也在找合作对象，看看有没有甲方能接受我们的方案。如果有，我一定慎重决定，和大家一起商议，不辜负大家的努力。”
话落，桌上掌声不断。借着兴头，一桌人举杯，庆祝这次事业上的成功。
另一面包厢里，淡蓝色烟雾直熏得人睁不开眼，混着浓重的酒气，几个男人坐在圆桌边说着话。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终于松口，同意明天一早来公司签合同。
凌自津尽地主之谊，举起酒杯，喝光了杯里的白酒。
众人哄闹，也都喝的过了头，乌烟瘴气的氛围。凌自津这头应付着他们，另一边安排人手将几位送到提前安排好的酒店。
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将人送走了。
包厢里只剩凌自津。
他抬眼看着满桌狼藉，点了根烟。
深夜十二点半。
屋子里未消散的各种气味，周旋了一晚，凌自津坐的烦躁，起身去外头。
刚走出包厢，电梯口一阵躁动。
“老大不和我们走，人家有男朋友接。”边娜的声音。
身边人起哄，明今忆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从楼上向下看，众人都上了车，明今忆总算松了口气。
她捏了捏肩膀，坐的太久，全程她也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疲倦的很。
不远处的凌自津看着她的背影，灭了烟，迈步走向她。
等电梯时，明今忆接了季绅的电话。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这么晚来的一通电话，明今忆看到来电显示，沉思了几秒接通。
趁着她最近有空，最快结束了最好。
身后的凌自津走近了，听着她和刚才全然不同的冷漠语气。“不用，明天中午见面我会和你说好的。”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明今忆没什么犹豫的挂了电话，长舒了口气。
这声叹气刚结束，身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明今忆。”
不算陌生的声音。
明今忆拿着手机，站在原地许久不动，而后有些僵硬的回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凌自津。
她以这种别扭的姿势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听到凌自津再次开口。“来聚餐？”
慌张间，明今忆攥紧了手机，木讷地点头，“是。”
这声结束后她没了后话，但凌自津还等着她的后文。
好在电梯门开，明今忆提着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她余光看着凌自津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之间隔了一点距离。明今忆闻到他身上浓厚的酒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跳动的数字，做好心理建设，开口问他。“凌总有应酬？”
听到这个称呼，凌自津转头看向她。
明今忆似乎听到一声笑，但声音太轻，又或许是她听错了。
凌自津顺着她的话回答，“嗯。看起来今天明老师也挺忙。”
“…”
明今忆自然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知道他这句话在调侃她。
她恨不得现在就钻出去，但她现在只能佯装镇定，头也不回地回答。“还好。”
她就这么别扭的不肯回头。
直到电梯门开，明今忆逃似地加快脚步向前走。
也许是忙的火热，她脸上有点烧得慌。
明明没喝酒的。
身后的脚步声听起来倒是比她镇定的多，没多久凌自津就追上了她的脚步。
但他这次却没说话。
秉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明今忆硬着头皮回过头冲他摆手，自己也察觉不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一心想离开他视线。“那我先走了。”
她顿了一下，到底没叫他名字，也没有说那声违和的凌总，只说了句。“再见。”
凌自津并没有着急和她道别，跟着她出了大厅。
夜风吹的急，凌自津倒是觉得舒坦多了。
借着酒意，他跟着明今忆慢步下台阶，同时看着她背影。
“手好点了吗？”
他问了一句。
明今忆的车就在餐厅不远处的停车位，她拿着车钥匙准备上车，回头耐心地回应他。“好的差不多了。”
但她是胡说的，手并没有完全恢复，且昨天回去就受风，今天也不例外，那嗓音明晃晃昭示着她的感冒还在折磨着她。
凌自津点点头。
这么平常的站在一起聊天，明今忆有点恍惚。
说到底，她还没有正式的谢谢他。
凌自津的这句问候提醒了她，明今忆回过神。
风吹的她头发有些乱了，明今忆抬手理了理凌乱的碎发，重新道谢。
“那天真的谢谢你了。”
凌自津站在她对面，沉默的等着她的下文。
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可是哪还有机会？
上句话像是个未完结的书，戛然而止，没有了续文。
明今忆没有轻易许诺什么，哪怕是一顿饭。
她最后笑了笑。“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走了。”明今忆最后一次挥手，不等他回应转身离开。
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感谢让她觉得心虚。
他本想还想说些什么，看着明今忆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今忆抬手紧了紧衣襟，消瘦单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与之前不同，现在她撑得起这样深色衣衫。从前她总是喜欢穿浅色衣服。如今年龄的堆砌与阅历，让她变得更沉静。
或许是在深夜，凌自津觉得她的背影凄冷孤独。
在之前，那种跳脱完全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