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深海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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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王具足虫和接下来几个视角有关，但现在这个视角显然还没结束。
方停书没有任何不耐烦，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他很好奇官漠云躲在哪里。
kp说蛇鹫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官漠云的蛇鹫还是幼崽，精神体不能离主人太远。
记忆里的第四夜，篝火已经烧了大半。
研究员和雇佣兵两两组合，轮流值班，跟老三搭档值班的研究员是个英年早秃的中年男人。
几个研究员都在篝火边就着火光埋头写报告，老三和其他几个雇佣兵在稍远的地方望风。
雇佣兵和研究员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他们大概只是临时在一起出任务。
老三就这么低着头擦了两个小时的枪。
连带着方停书也搞清楚了这把狙的结构，至少你现在让他组装和拆卸，他觉得问题不大。
枪擦完了，老三就端着狙，他睁着一只眼凑到瞄准镜前四下乱看。
方停书随他的眼睛透过瞄准镜，看到秃顶研究员的写完了报告，远处两个雇佣兵正在比雕花弹。
忽然，老三转着枪的手突然停下，食指瞬间扣上了扳机。
瞄准镜正中间，是蹲在树冠上的那个少年。
消音器的另一段闪过一点冷然金属光。
子弹从枪膛飞窜而出，直抵几千米外的树冠深处。
方停书难以分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一枪老三打空了。
老三也知道自己打空了，他迅速调整角度打算再补一枪，但树冠上早没有官漠云的任何踪影。
这一枪惊动了其他雇佣兵和正在写报告的研究员们。
秃顶研究员小跑赶来问:“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老三单手拖着枪，看着远处的树冠道:“那有个活人，我没看走眼的话，还是个小孩儿。”
“不可能，这可是禁区，我们遇上虫族都只能逃命，一个小孩早死不知几万次了。”研究员认为老三在胡扯。
同为雇佣兵的另一个大高个不愿意了，他站到研究员跟前，放出自己的狞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们雇佣兵的五感什么时候出过错?”
研究员不甘示弱:“我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哪句话又说你们五感不行了?哨兵的脾气就这么糟糕吗？”
狞猫哨兵恶狠狠地剜了研究员一眼，他本来想继续吵下去，却不知为什么又闭上了嘴，只是目露不屑，“嘁”了一声。
狞猫哨兵回头去找老三，却发现老三已经没了踪影。
老三没有掺和这场争吵。
他执拗地看着远处那个少年消失的地方。
一只体型硕大苗条的花豹悄无声息的落地，棕色的兽瞳紧盯着远处的树冠。
精神体与主人心意相通，不用什么明确的指示，老三说了一个“去”字，花豹就如闪电般窜出，眨眼没入几百米外的丛林深处。
而老三背着狙，从另一个方向赶过去。
方停书正在享受全新人生——“真人极限国度第一视角沉浸式体验”。
老三的步速比越野车都要快，他这一路横跨半人高的灌木，有树枝挡路，顺手就掰断了扔走，几米高的坡说跳就跳，中间有十几米高的光滑岩壁，老三像只壁虎，贴上去就没掉过。
哨兵能被当做战争兵器不是没有道理的。
方停书头一回这么直观的感觉到哨兵和向导与普通人的不同。如果用的是方停书自己的眼睛，这个速度恐怕只能看见残影。
但他用老三的眼睛看清了沿途每一片树叶，每块碎石，包括地上那一小块与指甲盖差不多大的镀锡钢板碎片。
它的前身应该是个罐头盒子。
方停书的潜行效果，是在一定条件下能够完美隐匿。
所谓完美隐匿，在概念上，效果约等于化身为空气，获得绝对闪避和一定的敏捷提升。适用于偷袭，刺杀，或者紧急逃命。
而老三是纯粹的快，纯粹的哨兵体能，在起伏不定的林地里如履平地，点地而行，周遭一切都疾速从他身后逝去，喘了不到十口气，人已经窜出去一千米。
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对方停书来说，这第一视角体验极限国度的确从未有过。
“还真是个小孩子。”
老三用枪拂开面前的灌木丛。
被花豹按在爪下的少年听见声音，扭着脖子看了一眼老三。
他掰着花豹的嘴，少年还是比不过成年花豹的力气，但他两臂都绷不住了也不肯放手。
花豹只是用一只爪子就按住了他，另一只后脚还踩着一只小蛇鹫。
那只小蛇鹫大半个身子都被花豹按在地上，只留下半拉翅膀还在挣扎。
kp插嘴:“这是重置前的官漠云，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刚觉醒没多久。还没学会精神攻击，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哨兵。”
方停书当然知道这件事:“这个我知道，我怎么觉得你要变成官漠云的毒唯，是我的错觉吗?”
kp一口否认:“不，我既崇拜逆戟又崇拜官漠云，所以不是毒唯，只是慕强罢了。”
“可以理解，慕强是人的天性。”方停书随口笑道。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至少他们这些人——不管是kp还是执行者们，或多或少都有点慕强的本性。
蛇鹫的两大天敌就是花豹和狞猫，好巧不巧，这次都让官漠云碰上了。
虽然精神体之间不以食物链关系分强弱，但多少会表现出跟食物链一样的情况。
比如花豹就很会抓蛇鹫。
蛇鹫的腿天生就适合踩蛇。
当然，如果蛇的体型远大于蛇鹫，那就要颠倒过来了。
但现在是成年体花豹遇见幼年期蛇鹫，少年官漠云遇见成年哨兵，劣势不要更明显。
在花豹和老三面前，官漠云毫无反手之力。
“哨兵，还是向导?”
老三沉稳的声音算得上悦耳，他问了个问题，但没指望少年会回答他。
他走到旁边，看了看远处几只正在徘徊的大王具足虫，便笃定道:“是向导啊，你这么小年纪的向导，挺少见的。”
kp兴致勃勃:“来，说说你觉得老三怎么看出来官漠云是向导的。”
先不说方停书根本没说猜到了，再不说方停书根本没想废话，反正kp是问了。
方停书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哨兵当然能分辨出来是不是向导，这好像是在守密人旅馆的时候，给我科普过的内容?”
kp有点失望，然后撒泼:“啊——这个我知道，但我想听理论分析!”
方停书叹了口气，闲散地絮叨:“理论分析就是那几只大王具足虫在巡逻，没有打斗痕迹，官漠云看起来也不想跟它们干过一场的样子，至少九成的把握是精神控制之类的，最擅长这个的是向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kp这才满意地说:“没了，我就想听这个。”
方停书暗道他怎么一直没看出来kp还会胡搅蛮缠。
不是胡搅蛮缠就是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吧。
官漠云把蛇鹫收了回去，一个字都没说。
这不理人的脾气看来是打小就有，方停书琢磨着。
花豹感觉自己脚底一空，它迷惑地回头看了一下抬起的后脚——又被官漠云扯住了半张嘴，没扭过去。
花豹倒是脾气稳定，逗小崽子玩一样，任由官漠云抓着。
老三走到官漠云身边蹲下，伸出长着厚厚老茧的手抓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
方停书通过老三的视线，注视着那双眼睛。
这个时候的官漠云头顶还没有黑色的冠羽，也没有绯红色的眼睛，除了身量实在是瘦小了一些，他和所有小孩没什么两样。
现在脸上有点脏，头上有几根草棒子，只是有点狼狈。
哦，看看那都快把后槽牙咬崩的表情——看来还气的不轻。
“滴!”
老三的通讯器响了一下。
乱码账号的ID还是那个乱码，对方就发了一条消息。
“实验体外泄，速归。”
方停书:“……”
这几个字怎么看都是一幅不那么美丽的样子。
“走吧，这次回去躲好，我就当没看见。”
老三看完这条消息就收回了花豹，他看都没看一眼官漠云，就背着枪走回去了。
还没走几步。
方停书又感觉到了之前那一阵虚晃的不真实。
他两眼一黑，耳鸣声不断，一阵摇头晃脑的眩晕感过后，面前是一张洁净的实验台，还有一个消息界面。
界面上是老三发的照片，备注是一个“霍”字，下面是一条刚回的新消息。
“实验体泄露，速归。”
这次，方停书看清了乱码账号的真实ID。
深海研究所-S。
这视角的主人发完这个消息就收回了手。
他转身——映入方停书眼帘的是一大堆玻璃培养基，比之前见过的大王具足虫体型更大的王虫，千足延长十几倍，在张牙舞爪的比博特虫，不断吞吐营养液的火体虫……
更远处，这些玻璃培养基之外，又或者说，这一巨大的玻璃实验室外，巨大的鲸鱼正慢慢游过。
鱼群和海龟伴随着水流流浪。
八爪鱼盘在玻璃墙上似乎正在小憩。
但方停书一眼就看见的是海底草甸中间那道触目惊心的大裂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9.深海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