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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兄弟就来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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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豆猫儿可不想浪费时间,催促快走,没一会营帐里就剩下出连勤和崔珏。
出连勤可不想和崔珏纠缠,因为知道崔珏聪明,生怕多说下去他会更加疑心。于是准备用老办法让崔珏闭嘴。他见四下无人,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肩膀,又贱兮兮地抖了抖:“现在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你满意了?你是不是觊觎我雄壮的□□啊?”
崔珏果真被气得冷哼一声,但出连勤低估了崔珏的毅力。崔珏闷了半晌才调整好气息:“出连勤,你真的是个村汉吗?”
“不然我是什么?”出连勤见计划落空,心中烦闷,但又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我说不好,但绝对不像一个村汉。你不仅熟悉军中的情况,而且熟悉武川镇。今天去城门等忽地延那他们走的那段路根本不是咱们去时候的那条路。你说你从未去过武川镇,可你却比谁都熟悉。”崔珏向出连勤探了探身子,两只原本和善的漂亮眼睛向他压出几乎逼迫的目光:“出连勤,你怎么解释?”
出连勤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今天因为一直在思考那个凶手的事而出神忘了伪装。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圆谎之际,从门帘缝隙投进来的光芒擦亮了他崔珏半个身子,将他拢在衣褶间的黑暗驱散地一干二净。出连勤一下子就看到他里衣衣领上沾着的红褐色血迹!
血!崔珏的衣领上怎么会有血!
这团状的血迹一下子勾起他下午的记忆,在尸体身下张开如蛛网的血迹,那血网猛地包住了他的理智。
“这是什么?”出连勤下手就去抓崔珏。
崔珏连忙捂住领口往后退一步:“出连勤你要干什么!”
出连勤本就是个叼住肉就不松口的主,更何况这肉他势在必得。他双手钳住崔珏的肩膀顺势就把他按倒在地。
崔珏气急了,漂亮的眼睛瞪出凌厉的曲线:“出连勤你有病!”
出连勤仿佛没听见似的,一把扯开他半边衣服,把他的脸掰过去:“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微弱光线摩挲着的光洁脖颈像是天鹅的长颈一般,无力反抗的崔珏就是那受伤的天鹅,哀哀地把头扭到一边,等待着弱肉强食的命运。脖颈底有一条新结痂的伤口,扭曲不平,像是虬结的老树根。
瞧着这道丑陋的疤痕,出连勤问道:“怎么搞的?”
崔珏避开出连勤肆无忌惮探寻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下午追人的时候摔倒了,被从路面中冒出来的石头给划的。”
听到这个答案,出连勤松了一口气。也是,崔珏的武艺那么差,怎么能做到干脆利落地一刀封喉呢。在他抓住崔珏的一瞬,久违的害怕突然揪住了他的心,他生怕触及到一个他愿意知道的答案。
“看够了没?”
“没去找大夫?”看这伤口是自己愈合的,出连勤于是问道。
“没有。”
“下次别这样,有伤就去找大夫,要是出了脓痈,会死人的。我是看你今天帮了我才好心提醒你。”出连勤的脸皮已经厚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这时,门帘被哗啦掀起来,外边传来纥豆猫儿的声音:“真讨厌竟然被赶出来了,说我们是新兵没资——”
最后一个“格”字还没出口,他的嘴被忽地延那一把捂住。崔珏和出连勤闻声看向门口,只见门口探着忽地延那阿鹿桓奇斤兄弟护骨奇是楼高纥豆猫儿七个人的身子,这七人正瞪着大眼睛瞧着自己。
还是忽地延那反应快,咧起大嘴,脸上堆起笑容:“打扰了,打扰了。继续,你们继续。”说着呼啦把门帘放下来。
崔珏和出连勤这才明白他们想歪了。不过不能怪他们想歪了,实在是这个姿势太奇怪。
出连勤双手虎口强有力地掐着崔珏的肩膀和下颌防止他乱动,所以光裸的上身肌肉愈发紧绷,喷张出不容低估的强劲意味,更要命的是他两条大腿夹着崔珏的身子。而身下的崔珏呢气得满脸通红,但怪就怪光线朦胧,抹上了一层暧昧的光。这下,他这张发红的白脸不像是生气,再加上衣服被出连勤撕了半边,这模样更像是欲拒还迎。
出连勤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满是粗茧的手松开崔玦的下颌,抬起伏在他身上的身子,起身披上外衣滚一边睡觉去了。
遭了莫大羞辱的崔珏气得夺门而出。守在帐外的七人瞧见崔珏一边扯领口一边气冲冲地往外走不由得面面相觑。忽地延那唏嘘不已:“出连勤那家伙,自己爽完了也不知道哄哄人家,怪不得娶不到媳妇儿。”
阿鹿桓给了忽地延那一脚:“都怪你胡说,要不是你天天说出连勤找女人不如找崔珏,出连勤怎么会对崔珏兽性大发?肯定是出连勤今天没找到女人,于是把邪火发崔珏身上了。”
“哪能怪我啊。”忽地延那大呼冤枉:“你们摸着良心说,崔珏是不是比一般女人都好看。出连勤不找他难道找你们啊。”
听到这话,大家不禁菊花一紧。
是楼高忧心道:“我去找出连勤说说。”
忽地延那一把将是楼高拉回来:“你老回来。咱们火还得靠出连勤挣红豆呢。要不是出连勤,咱们还在丁下贰混呢。”
“可——”
“可什么可。是楼阿伯,你想不想给阿婆多挣点药钱?阿鹿桓,你想不想以后平平安安的?小猫儿,你想不想娶媳妇儿?奇斤,护骨奇你们想不想出人头地?”这一番话叫每人都闭了嘴,忽地延那趁势继续道:“所以,咱们得多顺着出连勤。”说着望向崔珏走远的背影,愁眉苦脸道:“兄弟,只好对不起你了。”
崔珏在小校场连射了五十支箭,大汗淋漓通体活络,他的心情这才好点。此时天色将黑,呜呜号角声连天响起,他不得不放下箭回营。刚回营帐就见同火竟然全睡了,以往这个时候还在七嘴八舌地聊天,今天怎么这早?
他首先望了眼令人讨厌的出连勤,只见他还是下午那个姿势在睡觉,不由得松口气,要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轻手轻脚地摸去自己的铺位。没想到竟然睡了个人,似乎是阿鹿桓。
可阿鹿桓的铺位也有人,那是谁?崔珏细瞧瞧,竟然是护骨奇。他心中奇怪,仔细数了数,除了出连勤睡在自己的铺位外,其他人都换了铺位,只留下出连勤身边的一个空位置。
崔珏当下脸就黑了,他想把同火摇醒问问是怎么回事,可见所有人睡得很熟,良好的教养倒教他没办法叫醒他们。明日一早还要早操,万般无奈之下崔珏只好硬着头皮躺在了出连勤身边的铺位上。
黑夜中,熟睡的出连勤被一个胳膊肘子怼醒了,耳畔传来忽地延那的声音:“兄弟,我们想办法让崔珏睡你身边了,你抓紧机会好好爽一爽,我们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
*
“出连勤!”
崔珏的一声暴呵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忽地延那捂着心口迷瞪道:“咋了,咋了?”
“我一睁眼就看见他瞪着两只眼睛看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崔珏气道。
出连勤懒洋洋地起身,抓了把睡成鸡窝的头发,打个呵欠道:“哎,眼皮抽筋,合了半天都合不上。”
眼皮.....抽筋......
见崔珏又破了大防,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提起裤子按破六韩排的班去打水。
众人都因为昨天把崔珏挤到出连勤身边睡觉而心虚的不行,哪敢接话,抓头发的抓头发,抠指甲的抠指甲,活像一屋子神经病。
今日的操练是对战,三十六个火抽签,两火中的人分成两两一组对战。胜者得一颗绿豆,败者得一颗黑豆。而红豆,给敢于挑战尸鬼的人,条件是不能在十招内落败。
在各火长抽签的功夫,阿鹿桓摸出菩萨挂件念念有词:“菩萨保佑,抽到丙中叁以下,丙中叁以下,丙中叁以下。”
纥豆猫儿好奇道:“为什么是丙中叁以下?”
阿鹿桓道:“咱们是丙中叁,如果是丙中叁以下的火,咱们至少有一半的人可以得绿豆,算上之前咱们得的红豆绿豆,咱们的点绝对能让咱们往上移到丙中贰。”
“哇!阿鹿桓阿兄你好厉害,这都提前算好了。”
“那可不就是。”阿鹿桓得了崇拜喜滋滋的。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破六韩走了回来。不过看到他一脸阴云,众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阿鹿桓紧张地又念了几句菩萨保佑我。
“火长,咱们对哪一火啊?”忽地延那忍不住脱口而出。
“甲上壹。”
“......”
对战开始,两火同时上校场,其余人要么围观要么私下准备。校场上异常热闹,欢呼声、嚎叫声此起彼伏。尸鬼抱臂站在台上,观察着底下人的对战细节,不时叫身边的一个军曹记录着什么。
“出连阿兄,我,我害怕。”纥豆猫儿的手心全是汗,刀都差点从手里滑出去。甲上壹,那可都是新兵中拔尖儿的人,自己只不过是丙中的烂人。
出连勤抖抖自己矛尖的红缨,笑道:“你知道吗,战场上死的不一定是武艺不好的,但一定是怕死的。怕什么越来什么,知道吗?”
这个笑让纥豆猫儿一下子安定下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那我就不害怕。”
轮到丙中叁上场,刚一踏上校场,他们的眼睛就差点被闪瞎。只见甲上壹的九人各个披坚执锐,手握铁槊,腰跨横刀,更有甚者穿了一整套的照夜明光铠!
再看看自己,木杆子做的长矛,祖传不知道多少代的笨重大刀,染了奇怪颜色的破旧皮甲,全火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崔珏的铁甲在照夜明光铠面前好像一堆垃圾......
奇斤干对奇斤于道:“阿弟,你要是打不过便立刻扔掉兵器趴在地上求饶。你脑子一向不好,我怕你伤到自己。”
奇斤于认真地点点头。
抽了臭签的破六韩已经愧疚地打定主意,要是自己火的人被揍得走不动路,自己拖也要把他们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