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谋生的日子》好大一片云

20、第二十章

　　杨大舅带着儿子和自己侄子一路上快牛加鞭，一口气也没歇，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回了白沙村。

　　家里面，杨二舅正在家清理牛棚，给牛喂草，听到大门有动静，出来就看到杨大郎三人风尘仆仆的进了门。

　　杨二舅把手里的叉子倚着墙放好迎了出来。

　　“大哥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去给默娘帮忙嘛，怎么把亮子和辉子也带回来了，默娘那里出来什么事不成。”杨二舅一脸不解。

　　杨大舅对于杨二舅一脸串的问句，并不回答，只问杨父在不在家，听到杨二郎说在后山地里，杨大舅说赶紧把爹喊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杨二舅看杨大舅虽然有点疲惫但是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还有两个孩子也是精神振奋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

　　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杨二舅还是着急忙慌的到后山去喊杨父回来。

　　杨大嫂看到几个人突然出现在家里也是有点惊讶，但是一听仨人还没吃饭呢，赶紧去厨房烧火，准备给他们弄点吃食。

　　杨大舅和杨家两兄弟兴奋的路上连饼都没有吃，到家才觉得肚中饥饿，先喝了一碗水充饥，等着家里人回来。

　　沈默和沈母坐在客厅正准备把今天挣的钱清点一番，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叫门声。

　　沈默把钱箱子抱到了沈母的房间，放了个隐蔽的角落，抱的时候觉得今天这箱子格外的沉，也不知道今天挣了多少。

　　沈母一打开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范二嫂，她穿戴一新，怀里抱着布匹，手上拎着几个盒子，地上搁着酒水，旁边站着表情尴尬的李二婶。

　　一看到沈默和沈母出来，本就喜气洋洋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沈默一头雾水，看看沈母，母女两个同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范二嫂这是唱的哪一出。

　　“范伯母，李二婶，你们这是？”

　　“小娘子我们进去再说，这可是你的大喜事。”范二嫂脸上洋溢着笑容，抱着东西就往里面走。

　　还招呼沈母和李二婶子帮她把东西拿进来。

　　沈母眼神询问李二婶怎么回事，李二婶只说先进屋再说，然后把地上的酒水拎起来，跟着范二嫂的脚步往里面走。

　　“喜事，什么喜事？”沈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只好先合上大门。

　　沈默进屋的时候，范二嫂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看到沈默进来，她亲热的拉着沈默的双臂，上下打量，还对李二婶说“你看看咱们默娘现在也是大姑娘了，我还记得她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跟小猴子似的，一眨眼就大了。”

　　沈母看不了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忍不住问“范嫂子和李嫂子这是是何意。”

　　“李妹子，你倒是说啊，”看李二婶不说话，范二嫂催促了一句。

　　李二婶看着沈默清澈的大眼睛，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话来。

　　范二嫂一看指望不上她，心里懊悔白瞎了自己一匹布。

　　“那就我来说吧，我请李妹子来是做个媒人，我家那小子今年也十四了，外面好几个媒人来给我们家大郎说媒我都没看上，就想找个知根知底的孩子，以后他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继承我们家那两间铺子，我这心里也安心，

　　这一想不就想到咱们家默娘了嘛，我是打小看着她长大的，又聪明又伶俐能干，虽然年纪小点那也无妨，正好可以在家多留两年，平常摆个摊啥的，小娘子家的多辛苦，我们也能照应一下，大郎也能搭把手不是。”

　　范二嫂一提自己家孩子，脸上就挂着骄傲，“再说我们家大郎，那不是我自夸，虽然年纪小，但是人却稳重能干，天天跟着他父亲在外面跑生意，一句苦都没喊过，两个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两家离得又近，上哪找那么好的亲事去。”

　　范二嫂还没说完，沈母就脸色一变，沈默表情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那个范奇，年纪轻轻跟他父亲一样，常常眠花宿柳，整天不着家，说是跟着父亲出去做生意，其实父子二人一起去妓院，整个巷子也只有范二嫂不知道。

　　沈默在巷子里碰到过范奇，面色苍白，嘴唇发紫，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似的，看人的时候眼睛长在头顶上，虽然还是个少年人，但身上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人还没长成就一副被酒色掏干了的样子，沈默才不想和这种人共度一生，更何况他还有个奇葩的妈。

　　范二嫂自信满满的说完，发现没人接她的话，沈母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一时间空气有点凝固。

　　“范嫂子不必说了，这门亲事我们家是不会答应的。”沈母语气硬邦邦的。

　　范二嫂急了“杨娘子，过去是我年轻气盛，你要是心里有气，骂我两句都行，你可不能因为咱俩的不合耽误两个孩子的大事吧。”

　　“跟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无关，我们家默娘还是个孩子，家里也没有要给她定亲的打算，就不耽误你家大郎的婚姻大事了。”沈母尽量想放和缓点，但是语气里还是充满怒气。

　　这个范奇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配得上自家默娘？

　　范二嫂扯着李二婶让她说两句。

　　李二婶的话在舌头上打了个转，一对上沈默和沈母的眼神，说出来的却是“范嫂子，默娘和大郎毕竟差着几岁，我也觉得不大合适，要不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来，气的范二嫂想撕她的嘴，让她把吃了自己的东西给吐出来。

　　李二婶也是心里发苦，就不该被范二嫂的那点蝇头小利给诱惑，说是要给沈默做媒，没想到是给她自己儿子做媒，这杨娘子铁定要记恨上自己。

　　李二婶不顶用，范二嫂心里也来气了，自家什么条件，沈家什么条件，就算沈默会做个吃食，一个小娘子家以后不还得靠个男人，自己家大郎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人，能看上她一个黄毛丫头是她的福气，竟然还瞧不上自家。

　　"杨娘子，我们家什么条件在这杨柳胡同也不用多说，我们家大郎也是个勤奋能干的，默娘到我们家那只有享福的份，现在年纪小怕个啥，先定个亲，以后等大了再成婚也来得及不是。"

　　看着范二嫂一副不死心的样子，沈母的表情更难看了。

　　“范伯母，定亲讲究个你情我愿，我并不想嫁到你们家，也不想嫁给你那勤奋稳重能干的儿子，请回吧。”沈默不想跟她纠缠，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娘子还是个孩子，这种大事需要父母做主，你还是不要多嘴的好。”范二嫂脸耷拉着，表情难看。

　　沈默想不通怎么会有这种人，平常对你恶声恶气没个好脸色，看到一点好处就贴上来生怕自己没赚到便宜。

　　“我还以为你听不懂我娘的意思，她不想跟你们家结亲，难道是她说的不够明白吗？”沈默故作天真。

　　范二嫂气的面皮通红。

　　“好好好，小娘子是觉得自己会做口吃的就瞧不上我们了，真当自己是金凤凰呢，咱们走着瞧。”

　　范二嫂表情凶狠，把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扫到怀里，太过用力，头上的钗都歪了半分，她抱着东西也不看屋里人，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沈家。

　　李二婶尴尬的站着，想为自己辩解两分，只苍白的说了一句“我没想到她是给范奇和默娘说亲。”

　　李二婶是个热心人，一听是给沈默说亲本来觉得有点蹊跷，范二嫂和杨娘子素来不合，怎么想起来给默娘说媒，但是范二嫂说的好听，她还是跟着来了，到了沈家门口她问了一句是谁家，范二嫂说是自家大郎，李二婶当时就反悔想要走。

　　没想到沈母开门那么快。

　　她就说范二嫂怎么那么好心，没想到是惦记着把默娘说到她自家家去，就范二嫂那脾气，还有他不争气的儿子和丈夫，外加一个刻薄的婆婆，这不是把沈默往火坑里推吗。

　　李二婶一脸愧疚，怪自己没多问一嘴，什么事都爱掺和，沈母性情本来就温和，倒也没有迁怒她。

　　解释完后，李二婶急冲冲的从沈家离开准备回家把范家送的那匹布送回去。

　　沈默并没有因为这意外扰乱了心情，前一段时间她还摸不准范二嫂性情大变的原因，看来根本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原来还是图谋不轨，撕破脸反而还好受点，起码不用再跟范二嫂打交道了。

　　沈默又劝慰了沈母几句，说是要去数一数今天赚了多少，沈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上面去了，两个人把大门关好，兴冲冲地把钱箱子从屋里抱出来。

　　范二嫂来的时候沈喻藏到了屋子里，人一走，她又从屋子里溜出来，好奇的看着姐姐把钱箱子放到桌子上。

　　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满满的铜钱之外竟然还有碎银子，沈默想了想，好像是哪个客人的打赏，沈母把银子拿在手里也是一脸兴奋。

　　哗啦一声，箱子里的钱就倒到了桌子上，母女吧三人开始盘点今天的收益。

　　杨家，杨大舅吃饱喝足之后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看到杨父和杨二郎的身影从后山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