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谋生的日子》好大一片云

21、第二十一章

　　客厅里烟雾缭绕，一片寂静，只有杨父吧嗒吧嗒抽旱烟的声音。

　　“大郎，你说的可是真的。”杨二嫂难掩语气里的激动。

　　家里人到齐后，杨大舅就把最近帮沈默做生意看到的事都说了出来，尤其是沈默和人打赌还赢了的事。

　　一听那珍珠奶茶卖三十文一杯还供不应求，客厅里出现了好几个吸气声，那可是三十文，都够买几斤猪肉了。

　　“当然是真的，娘，我长怎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杨辉替大伯解释。

　　虽然一直在打包东西，但是杨辉还是能看到沈默流水一样的把钱放到箱子里，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钱箱子都满了，定不会少到哪里去。

　　杨二嫂听完孩子的话内心狂喜，辉子是个老实孩子哪会说假话嘛，这挣的钱里有两分是杨家的，他们又没分家，这钱就有自家一份，如果生意一直这样好，家里孩子都不用担心成婚生子拿不出钱来。

　　家里几个人脸上都浮现出喜悦的笑容，尤其是杨母，听到女儿家过的好，就长舒了一口气。

　　“默娘是个有大出息的孩子，亮子、辉子好好跟着你们表妹干，可不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钱帛易动人心，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事，我可饶不了你们。”杨父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灰磕出来，将烟杆放到装烟枪的袋子里去。

　　杨老太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又开始拽文的了。

　　杨辉和杨亮两个人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爷爷说的不该有的心思是啥，他们俩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都使劲点头表示自己肯定没别的心思。

　　在姑姑家，吃的好干活也不累，他们俩没有傻到丢了这份活。

　　“说吧，你这次回来有啥缺的。”

　　杨大郎一听就笑了起来，“还是爹了解我。”

　　“默娘做的几样子吃食里都用得到牛乳，家里的牛乳已经不够默娘使了，我想着回来看看能不能多弄点牛乳，

　　还有就是生意太好需要送的东西越来越多，让刘大头帮忙捎过去也不合适了，咱家的牛车是不是可以留一辆专门送货。”

　　杨大舅说着看杨父的表情。

　　“再就是默娘那里还缺人手，但是家里的孩子除了辉子和亮子其他的都还小，也使不上什么劲，让人有点发愁。”

　　“要不我也去吧。”杨二舅想了一会儿后建议。

　　“不行，你和老大不能都去，家里的地咋办。”杨父想了想还是没同意。

　　“不过你跟老大可以换着来，这个月他去，下个月你再去。”

　　杨二嫂本来不太高兴，但是一听杨父后半句话，脸上又露出了笑。

　　但是轮换着来人手也是不够啊，杨大嫂和杨二嫂都在思索自家娘家那边的亲戚有没有能用得着的。

　　“老头子，牛乳的话，隔壁村老张头家不也养着几头牛嘛，还是咱在家买的牛犊子，你要不去问问？”

　　杨母记得老张头家也是进城卖过牛乳的，之前还碰到过他家里人。

　　杨父点点头同意说行，我现在就去问问，正好杨大舅驶回来的牛车就停在院子外，也不用再另外套了。

　　杨父去了张家，杨二郎帮着杨大郎在牛棚里挤牛乳。

　　杨亮和杨辉进城时间虽然不久，但毕竟是第一次离家，杨大嫂和杨二嫂拉着孩子进屋说话。

　　虽然杨二嫂很想说孩子瘦了，但仔细一打量，瘦了两个字就噎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杨辉不但没瘦高壮了些许，脸上红扑扑的看着平常吃的就不差，再一看身上，并不是从家里带过去的衣服，像是新做的。

　　杨二嫂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毕竟亲姑姑，哪里会苛待了自家外甥，只能叮嘱了几句在姑姑家好好干活之类的。

　　沈默和沈母把钱数好，也许是见识过第一天的收入，对今天有所预期，沈默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太激动。

　　铜钱有八贯多，因为把用来装双皮奶的竹筒用来装了珍珠奶茶，所以双皮奶的收入减少了许多。最让沈默惊喜的是打赏，竟然有七八两碎银子，都快赶上卖吃食的收入了，汴京还是有钱人多，沈默不禁感慨。

　　“娘，我想把姥爷的那块玉环先赎回来，毕竟是个珍贵物件，姥爷可是想把它当传家宝来着。”沈默征询沈母的意见。

　　沈母早就神游天外了，对着这堆钱在发呆，听到女儿说话才回过神来。

　　“那当然好，毕竟你姥爷挺惦记他的这块玉。”沈母表示赞同。

　　没过多久，杨父就回来了，牛车上多出来两个木桶，杨大舅打开一看果然是牛乳，再加上自家挤的这三桶应该是够用了。

　　但是人手的事还没个着落，得找个人品好手脚麻利的，最好是亲戚，毕竟沈默的方子不能让人偷学了去。

　　杨父让杨大舅带着东西先回去，帮忙的人他再寻摸寻摸，至于送东西进城的事，送的东西越来越多确实不能让刘大头帮忙捎了，毕竟他进城是为了卖肉去的。

　　杨父想了想，那就让二郎去送吧，每天只送一趟也耽搁不了家里的活，等二郎进城帮忙的时候，就是大郎去送，这样轮换着，两兄弟都没什么意见。

　　沈母把钱箱子放在了平常藏钱的地方，沈默看着沉重的箱子，铜子目标太大不好存放，等杨大舅回来后得去一趟钱庄把铜子给兑成银子。

　　天擦黑，杨大舅就带着两个孩子赶回了沈家。

　　外面动静一响起来，沈默想着应该是大舅回来了，就出门来看，果然是杨大舅。

　　看到默娘杨大舅就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默娘，看舅舅带了什么回来。”

　　沈默一眼就看到了车上的五个木桶，打开盖一看全都是牛乳，沈默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笑。

　　“大舅你怎么办到的，家里的牛有那么多吗”

　　杨辉和杨亮把车上的木桶往下抬，看的杨大舅心惊胆战的，“别动别动，让我来，这可不敢洒。”

　　杨大舅边往下提木桶，边回答外甥女的问题“从老张头家买的，他们家牛虽然没咱家多，但出两桶牛乳还是没问题的，你姥爷跟他商量好了，以后他家的牛乳咱都包了，正好他也不用进城卖了。”

　　沈默一寻思，牛乳多了就能多做奶茶，庙会期间人多肯定是卖得掉的，等到夜市摆摊的时候，一个摊位可能就放不下了。

　　沈默最想做的其实是租个铺子，现在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客源多，租个铺子不但不怕风吹雨淋的，也能稳定点，白天生意应该也不错，但是如果要赎回玉环，那租铺子就得往后挪挪。

　　但是杨姥爷那么珍惜那个玉环，早点赎回来也能让老人家安心。

　　沈母还不知道沈默在进行头脑风暴，看着沈默站在那不动“傻孩子你愣在那里干嘛，来吃饭啊。”

　　“好嘞”沈默心里有了主意。

　　杨大舅已经把牛乳都挪到了厨房里，沈默家厨房本就不大，放了几个木桶之后更觉得狭窄，平常做好的吃食都得先挪到院子里，里面的人才能腾挪开，做完之后再把吃食从院子里挪回来。

　　看来还得再盖间房子专门做吃食或者当库房，沈默吃着吃着思绪就开始发散，既然要再盖一间，那为什么不做个烤炉呢，有了烤炉就能做蛋糕了啊，现在卖的种类还是太少了。

　　还需要好多钱啊,沈默感叹一声。

　　沈母夹了一筷子煎鸭子放到沈默碗里，沈默回过神来。

　　“大舅，你知道我们今天卖了多少钱吗，”沈默神秘兮兮的问道。

　　一提钱，不只是杨大舅，杨家兄弟也来精神了。

　　正在疯狂扒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看沈默这样问就知道不少，杨大舅往高了猜“八贯？”

　　这个钱数已经快是庙会摆摊第一天的两倍了。

　　沈默摇摇头，笑着说再猜。

　　“十贯？”杨亮有点迟疑的说了个数字。

　　“是十六贯。”听到沈默嘴里吐出来的数字，一阵眩晕感袭来，杨大舅手一抖，碗都差一点没有端稳。

　　这可是一天，一天就卖了十六贯，家里去年一年才攒了几贯钱而已。

　　杨辉和杨亮也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呆呆的坐在那。

　　沈母看着他们三个的样子噗呲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再看钱现箱子。”

　　想了一会，杨大舅觉得不对“我们带过去的东西没有那么多啊，怎么会有十六贯？”

　　听沈默解释后，杨大舅才知道汴京人打赏的习惯。

　　“这个习惯好啊，”杨大舅笑得牙不见眼。

　　“我想在夜市再租一个摊位，”沈默仔细考虑过后，觉得先多租一个摊位比较靠谱，店铺的事还得再等等。

　　沈默说完自己的想法，沈母和杨大舅都在思索。

　　“多租一个摊位是好，现在的摊子是有点小，但是新摊位不能和现在的摊位离得太远，要不然人手太少，不好照应啊。”杨大舅说了自己的想法。

　　夜市上摊位也没那么好租，更何况现在这个位置本就好，再找同样位置好还得和这个相近的，这个条件就有点苛刻了，沈默想着看来还是得找张慎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