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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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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姜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还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什么事,娘可怎么活啊”
“娘,别说这些话”云炀在一旁安慰道“这丫头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
“对啊娘亲,女儿没事”说着云姝还调皮的转身一圈,吐了吐舌头“您看,一点事都没有”云姝牵起姜琳的手,自责道“娘,对不起,是姝儿顽皮,让你们担心了”
女儿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姜琳已经是倍感庆幸,哪里还有责怪的心思,满面温和的询问“姝儿,快告诉娘,你到底去哪里了,你伯父都快把淮安城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了,若是你再不回来,你的画像就要八百里加急传到……”
说到这里,姜琳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着急忙慌的拽起云炀的袖子“炀儿你快些入宫和陛下禀报一声,姝儿回来了,你父亲如今应当还未离宫”
“儿子明白”
“父亲?”云姝朝着正厅看了一眼,确实不见父亲的踪影“父亲入宫了?”
“是啊,你失踪第一日,你父亲便把消息禀报给了陛下,今日一大早便被陛下召进宫了,估计,又是为着你的事,姝儿,你皇伯父最是疼爱你,一听闻你失踪,便立刻下旨封锁淮安各城门,挨家挨户的搜”
云姝甜甜的一笑,点头回应道“嗯嗯,女儿知道了,改日进宫,女儿一定好好感谢皇伯父”
云姝嘴上一向是应付快,姜琳也都习惯了她的甜言蜜语,只是方才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云姝身上的这件衣裳,似乎不是当晚星璇说的那一件。
当夜发现云姝失踪,贴身侍女星璇便急匆匆的说云姝房中少了一件粉白色的襦裙和平素最爱的那条流云斗篷。
星璇说的这两件衣裳,姜琳都有所印象,绝不是云姝身上穿的这两件。
再加上,云姝失踪了七日,不但毫发无损,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新的,不染半分尘土,实在是奇怪。
“姝儿,你的衣裳为何是新的”姜琳问道。
“衣裳”云姝低头看了看缀在裙摆上的栀子花,眉眼微挑“是救我的那人…”
说到这里,云姝蹭的一下回头,却见府门口空空如也,方才送她回来的人早已悄悄离开。
“救你的人?”姜琳顺着云姝的视线看去,一个人也没有。
云姝回过头来,毫不隐瞒的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听完云姝的话,姜琳更加不解了,若是萍水相逢垂首相助,大可不必做到这个份上,还派了人护送云姝回来。
可是赤阳一带,也确实没有他们齐安侯府熟识的人。
“对了娘亲”云姝补充了一句“他还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家住何方,我问了他,他说他是什么翊南王的属下,娘亲,翊南王是谁啊?为何要救我?”
听到“翊南王”三个字,姜琳的面色一僵,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安,好像有着许多的顾虑,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说起。
半晌,姜琳才缓缓开口,面露担忧的问“姝儿,你没有不舒服吧”
“不舒服?没有啊”云姝发觉母亲有些奇怪“怎么了娘亲”
听到女儿无事,姜琳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感叹一句幸好。
“无事”姜琳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又抚了抚女儿的鬓角“娘亲就是觉得你这几日受尽了惊吓,又马不停蹄的从赤阳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担心你身子不好”
“娘亲不必担心,女儿身体好着呢,对了娘亲,那个翊南……”
就在云姝准备嬉皮笑脸的继续问下去时,姜琳云淡风轻的开口打断她,对着身后的婢女吩咐道“翠云,郡主这一路必然是累坏了,你送郡主回房”
“是”
姜琳看似无意的话却让云姝面上的疑虑更甚,不过看母亲一脸忧思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乖乖的任由翠云将自己带出了正厅。
云承安回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一家人聚在正厅用了晚膳,云姝依然是毫无保留的将今日告诉姜琳的话又说了一遍。
从小生长在深宫里的云承安倒没像姜琳一般直接愣住,眼神中淡淡的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很快又归于平静。
倒是云炀,在听到“翊南王”三个字时面色忽然变得凝重,拧起双眉。
“既如此,日后有机会再见,应当好好谢谢人家才是啊”云承安抿了一口茶,对眼前的女儿温和的笑道。
“女儿觉得也是”云姝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烂漫如花的笑容。
估摸着聊了半个时辰,云炀抬了抬眼,将父亲的眼色尽收眼底。随后云炀放下茶杯,站直身子,朝着主座上的父母微微点头道“父亲,母亲,这几日为姝儿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想来也累了,不如今日早点歇息,儿子送姝儿回去”
云姝闻言不解,朝着外头看看,这也没到往常父母安置的时候啊。
不过,一想到母亲眼角的细纹,云姝也不由得垂下眼眸,没再多问。
“好,那你就送你妹妹回去吧”云承安也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姝儿,明日可要早起入宫面圣,今日得知你回来,你皇伯父立刻就要召见你,只是一时得不着空,你明日一早入宫”
云姝起身,朝着父亲福了福身子“女儿明白”
月色如霜,长长的过廊下,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长身而立,翩翩公子,女子娇俏可人,脚步轻盈。
一旁粉色的梅花似乎飘出淡淡的香气,夜色撩人。
“姝儿,以后可不许这么调皮了,你知不知道,父亲母亲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云炀边朝前走,边忍不住的出口斥责,父亲母亲一向娇纵这个女儿,不舍得打不舍得骂,所以便由他这个做兄长的代劳。
“知道了知道了”云姝敷衍了事,说着,还仰着头凑到了云炀的眼前,眉眼弯弯,恶劣的问“只是父亲母亲担心我吗,哥哥有没有担心?嗯?”
云炀看着她这副精明极了的样子,抬手用食指轻轻指了指云姝的额头,愠怒道“担心什么,被人拐走了正好,耳根子清净些”
云姝装模作样的向后仰仰头,笑着的挽住云炀的手臂,亲昵的靠在上面“是嘛?那前些日子李家公子说要娶我,哥哥为何偷偷将他打了一顿?”
“我那是害怕他拉低咱们齐安候府的门槛”云炀冷冷的一笑,抬手刮了刮云姝的鼻间“就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云姝靠在哥哥有力的手臂上,装腔作势的附和道“对对对,哥哥全都是为这咱们齐安候府考虑”
云炀任由她挽着自己走了几步后,突然语气严肃的开口“姝儿,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绑架你的人究竟所谓何求吗”
云姝一怔,随即木讷的点了点头。
云炀懒得看她表演,自顾自地继续说“你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直视别人”
云姝闻言一愣,下意识抚了抚发丝,桃花簪子已经被她摘了下来,放在了梳妆台的妆屉里,从那几个歹徒所说的话里,她也明显听出了他们究竟是要对谁动手。
自己和裴轻言虽说是相识不久,可却是真的很喜欢同她相处,也能够看出裴轻言并无坏心思。
这次的事,多半是有人将簪子故意赠予裴轻言,借机除掉她,只是没想到,裴轻言将簪子转手赠予了自己。
如今,那几个歹徒已死,就算是自己说出来也早已死无对证,一个不小心,拉裴轻言下水就不好了。
所以思虑再三,云姝还是随口扯了个理由蒙混过去。
本以为瞒的天衣无缝,可还是被哥哥轻而易举看出来了。
“姝儿,你知道”云炀用的是肯定句。
云姝迟钝的点了点头,随后抓紧云默的手臂,恳求道“哥哥,此事不要告诉父亲和母亲好吗”
“为何?”云炀不明白。
云姝欲开口,却在彷徨间无法启齿,最终化作寂静。
“会牵扯到其它无辜的人吗?”云炀接着问。
云姝点点头,没想到云炀竟如此料事如神。
“好”云炀抬手,揉了两把云姝的头“你不说,我便不问了,但往后,你可要万分小心”
闻言,云姝的脸上立刻又浮现了一丝笑意,将方才的犹豫压了下去,黏黏糊糊的撒娇道“哥哥最好了”
云炀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自己的这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月亮照的树荫洒下,二人走进一片黑暗里,想到父亲方才的眼神,云炀漆黑的眸子无意识的沉了沉。
月色朦胧,主人的卧房里点燃了几根蜡烛,暖黄色的烛光照的房间昏暗。
云承安屏退了下人,叹了口气坐回塌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一旁满面愁容的妻子,率先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日提起他,姝儿不是无事吗”
姜琳抬手揉了揉眉心“可那年大夫说,忘掉的事情若是让姝儿重新记起来,只怕会……”
姜琳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事情不必说,他们都懂。
“如今的姝儿”姜琳摇了摇头,接着道“如今的姝儿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青梅竹马,也不记得有什么订了姻亲的未婚夫婿,我知道,渊儿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有所作为,可如今的姝儿,根本就不认识他,哪里能谈得上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