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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東岸音樂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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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來到隔年初秋,這一年兩人聚少離多的惆悵蕭瑟感,
隨著乍寒的冷空氣,直灌入心肺~~~
陳穗誠讓innovator收編了一組資訊安全的團隊,十來個人,
他們原本是一家西岸的小公司,但經營績效不好,在展會上找到張興懷,
之後才由道森投資收購,這一年靠著innovator的名氣,做成幾個案子,
成效頗豐,陳穗誠把眼光放回國內,因為他覺得國內才剛有資訊安全規劃意識,現在進場會很有收穫,但就和虛擬貨幣追蹤工具的發展一樣,會需要很長的布局和等待一個契機。
崇脩竹則是結束了一整年的巡迴也算還清了之前的合約,中間還得遠端上課,
更和溫蒂音樂學院合作,錄了一張全新的演奏專輯,他自己非常滿意。
巡迴結束之後的下一個周末就是東岸音樂祭,這可是全球樂迷矚目的焦點,
每年的開場演出是由當年最受歡迎的獨奏家和樂團共同合作,隔天的第一個節目,則是崇脩竹的獨奏。從夏初他就開始準備練習,在閉幕的表演上,
他還準備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演出。
夏天的時候,原本陳穗誠答應在東岸的開場他會來,結果卻臨時說趕不回來,
直到第二場才看到他疲憊的出現,不過後面陪了崇脩竹整整一個星期,
連拍宣傳照片都跟著,拍出的成品是幸福洋溢,更是俏皮可愛!
東岸音樂祭開場前七天:
『今天忽然改了行程,大衛無法來接我們,等會兒我們直接坐計程車。』
欣蒂說完,站在一旁等著行李。
這是巡迴最後加演的一場,從東岸出發才兩個晚上的行李,幸好不多。
『嗯。』
崇脩竹還沒睡醒,咕噥一聲。
改成一早的國內班機,整個人還昏昏的,但他想趕快回家休息,加緊練習,
才答應換成這個航班。
『是脩竹嗎?好巧!』
聲音從右側過來,是商於懷壓低了聲音喊他。
『好巧!商小姐早安。』
崇脩竹聽到這個聲音,瞳孔馬上瞪大,過往的恐懼麻利的竄了出來,他防備的抬頭從帽沿裡看向對方。
『當年和你告別之後,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道歉!』
『當初是我太心急,想把你捧上去,對你難免過分了些!』
『甚至把自己的期許都一股腦兒的加在你身上,』
『後來想想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好嗎?』
商於懷先紅了眼,眼眶裡蓄滿淚水,語調也非常輕柔,
和她之前幹練不妥協的樣子有180的轉變!
『嗯!都過去了!』
『商小姐也不必太介懷,我現在的經紀人非常好。』
崇脩竹看到對方的婆娑淚眼,瞬間心軟了下來。
『我知道是茱莉亞,她也很棒!』
『但我聽說道森先生才是有話語權的人?!』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投資人,一直無往不利,你應該也是他得意的投資吧!?』
商於懷收起眼淚,
一副開心爽朗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和對方是老朋友的話家常。
『沒錯,道森先生一直是我的贊助人,他在各方面都很照顧我。』
崇脩竹實說,沒有隱藏自己對於陳穂誠的心思。
『嗯!聽你這樣肯定那就好!』
『我對他不熟…只知道他是一個投資人,不是我們的同行。』
『一些小道消息應該都只是是訛傳,不做數的!』
商於懷欲擒故從。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是關於道森先生嗎?』
崇脩竹擔心寫滿了臉,
他不希望再有不利於陳穂誠的謠言,就像之前一樣。
『也沒什麼!』
『…他畢竟是投資人,凡事一定都是利益為最優先,』
『不像我們總是會考慮很多人情方面,所以會有這樣的傳聞…』
商於懷邊說邊帶崇脩竹上了自己的車,說順路送他們一程。
『商小姐,妳就不要再隱瞞了!』
『看馬其頓一直被蒙在鼓裡,我看了也很難過。』
欣蒂忽然從副駕駛座轉頭搭腔,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唉!事情是這樣…』
『你父母前不久輾轉透過別人找到我,他們以為我還是你的經紀人,』
『跟我說他們去找你,但被攆出來不說,還被打了一頓!』
『他們就去驗傷報警,結果案子就被吃了!』
『…你看!這是他們當時調閱監視器的畫面,和醫院驗傷!』
商於懷快速的從手機裡找到畫面,讓崇脩竹看。
監視器翻拍的照片裡,兩人趴在地上被打的很慘,崇父還滾了好幾圈,
旁邊就站著大衛和一些幫手,驗傷單上兩人有大量的挫傷,內傷和骨裂。
『這…這…怎麼可能!道森先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崇脩竹下意識地否認,但也說不出其他的。
『我一開始聽到也覺得不可能,直到前幾天見到他們兩老人家!』
『唉呦!我的天呀!那傷都還沒好!』
『況且這幾年他們本就過得不太好,你母親又太思念你,更沒錢看醫生,』
『就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一直求我說只是想再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商於懷說的動容,眼淚一直含在眼眶裡轉。
她知道崇脩竹心軟,單純,再加上她從欣蒂這邊得到不少情報,
所以選擇從親情這塊作為突破口,一旦口子破開了,信任也會隨即瓦解!
『我不知道他們過得不好!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裡?』
『15歲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如果有要聯絡也是道森先生代為處理。』
崇脩竹越說聲音越小,他完全不曉得他們聯絡接觸的經過,
大衛更是聽命於陳穗誠,難道這些有可能是真的?
『先不管這些,我帶你去見他們好不好?』
『就在街上,看一眼就走,我知道他們現在住哪裡!』
『你應該也不放心,想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吧?!』
『順路的,很快!』
商於懷拍了拍司機改道,也沒有等崇脩竹回答。
她順利抓到對方放心不下的心思,畢竟是血親父母,再怎樣都還是會掛懷!
『我的脩竹呀!哇哇哇!媽媽好想你呀!』
『他們把我們兩個打了出來,說我們不配去見你!』
崇母一見到人,就往崇脩竹身上撲,大聲的哭喊,甚至腳軟跪了下去,
過往的路人眼光都看了過來。
『我們真該死,從小對你這麼不好,你現在還願意來看我們!』
『我們給你跪下求你原諒之前對你的苛待!』
崇父在旁抹著看不見的眼淚,跟著也跪下。
『脩竹你看!他們被打的多慘,到現在身上都還有傷呢!』
欣蒂在旁邊插話,虛拉著崇母破爛的袖子,就連鞋子都開口笑了!
『爸媽!你們怎麼過成這樣?不是還有工作嗎?姐姐也沒有幫忙嗎?』
崇脩竹皺起眉,連忙扶起他們。
他心裡瞬間一堵,本以為父母再不濟也有工作,更有其他子女可以幫忙供養,
如今一見卻如此狼狽,身上的傷還是自己信任的人造成的,他無法置信,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崇爸,這邊還有一些錢,你們先拿著!』
『我相信馬其頓不是那種會棄父母不顧的人,你們就別難過了!』
欣蒂一邊把鈔票塞進崇父的口袋,一邊安撫著。
『嗯。我會回去問清楚狀況,你們先養好傷。』
崇脩竹不想多待,
他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想趕快離開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脩竹,你不用擔心他們,我會幫忙多照顧的!』
『這也不能怪道森先生,我知道他的想法!』
『他一定是以利益為最優先,你父母對現在的你來說只會是拖累,』
『他阻止他們去找你,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手段上太令人寒心…』
商於懷關心的說道,
她一直沒下車,直到車開動了才開口。
『我沒有想到狀況會是這樣!等我回去,我會去要個說法!』
崇脩竹還是皺著眉頭,他無法有定論。
『脩竹,我知道道森先生很維護你,處處都幫你處理好,』
『但說句難聽的,這也是不常是一種囚禁,讓你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嗎?』
商於懷嘆了口氣,第二步開始。
『你怎麼這樣說道森先生呢?』
『他對我很好,雖然很多處理的過程他不會讓我知道,但他尊重我的想法,』
『更不會阻止我去做我想做的!』
崇脩竹有點惱怒,雖然有些疑問,但任何人都不可以說陳穂誠一點不好。
『脩竹,你先別生氣!』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自己也說了…』
『就像你父母的這件事情,他一些處理的過程都沒告訴你,』
『那你就不懷疑,他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你嗎?』
『另外,我也很想問,你真的認識道森先生嗎?』
商於懷傾身向前,給了崇脩竹一點壓迫。
『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認識他六,七年了,還一直住他家裡,怎會說我不認識他呢?』
崇脩竹雙手抱胸,略挑了一下眉,
如果在平常是非常挑逗,眼尾有戲,但現在加上眼神卻是妥妥的怒意和質疑!
『脩竹,你先聽我說…』
『你知道道森先生也就是陳穂誠,他在國內的背景嗎?』
『你就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為何有這麽奢華的生活嗎?』
商於懷故意拉低了聲音。
『我…我不知道!但道森先生在投資方面很厲害的!』
崇脩竹說的沒有底氣,他完全不知道陳穂誠的過往!
他也不知道所謂的投資規模有多少?手裡的公司是在做甚麼?
『他,道森先生,本名陳穂誠。』
『是國內食品龍頭陳氏集團,陳丑陳董事長的獨子,』
『小時後到東岸唸書後就一直沒有回國,直到先前他在序市開立公司,』
『那你知道他回到序市除了工作,都見了哪些人嗎?』
『這些都是他花錢壓社群論壇的輿論,還有八卦新聞更是不讓你看,對吧?』
『唉!他這兩年的八卦新聞都在這邊,你好好看一下吧!』
商於懷好心的把所有的八卦新聞剪輯出來,方便閱讀,
她知道兩人曖昧不可告人的關係,她更知道這些八卦新聞要掩蓋甚麼?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她嘛!
『怎會這樣?! 我從來沒有看到這些報導!』
崇脩竹越看視線越模糊,
腦袋裡像是有人放高頻赫茲尖叫,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我之前就覺得道森先生不是好人,道貌岸然,令人覺得噁心!』
欣蒂從副駕駛座傳過來聲音,突兀的評價。
『欣蒂住口!你不能這樣批評別人!』
『更何況道森先生一直對脩竹很好,一直很幫他!』
商於懷大聲斥責。
『商,話是這樣說沒錯,但誰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那麼有錢有勢,想倒打一把都是動動手指的小事!』
『更何況他還有彭律師和律師事務所可以幫他,想到這些我都覺得恐怖!』
『馬其頓從頭到尾一直被埋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哪天被害也都沒人知道!』
『商,妳救救馬其頓和他父母吧?!』
欣蒂有顏有色的敘說著,好像自己都經歷過一樣。
『脩竹,我讓你知道這些,只是想告訴你…』
『道森先生不是只有你表面看到的這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商於懷沒有乘追,這波助攻是欣蒂。
『。。。』
崇脩竹看著新聞裡的模特兒穿的跟他一樣,對方的手摟得可緊,
好幾張兩人幾乎都貼在一起,有說有笑,他卻天真的以為他在國外出差,
很忙,有時差!
頭好痛!
他不知道為何陳穂誠要這樣騙他?是把他當成女友的替身嗎?
難道這幾年都是這樣在玩弄他的感情?說過的承諾都不能信嗎?
崇脩竹越想越痛苦,深陷桎梏,眼眶紅了一波又一波,淚水氾濫潰堤!
『脩竹,為了你好,我想把一切都告訴你!』
商於懷調整了一下平板再遞給崇脩竹,第三步。
『啊!這怎麼可能!』
崇脩竹看到之後,馬上失聲哭了出來!
『這個日期是你東岸巡迴的開場,對嗎?』
『他跟你說國內還在忙趕不回來,到了第二場的下半場他才出現,對嗎?』
『陳穗誠那時只是在忙結婚這件事而已,當時國內每家媒體都有報導,』
『現在隨便搜尋新聞也都能找到。』
『然後更可惡的是,你知道他們的新房在哪嗎?』
『就是他上次帶你回去序市住的那間,你送給他的畫,就還掛著呢!』
商於懷掩住笑意,看著崇脩竹淚眼婆娑,驚慌失措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住口!妳別說了!』
崇脩竹用盡最後力氣喊出來,他哭到脫力倒在座椅上,雙手直捂著臉!
『先擦擦眼淚吧!』
『道森先生對你不忠,你也不需要守著他,你值得有更好的演奏生涯!』
商於懷遞過紙巾,在他哭了好一陣之後。
『我…我!』
崇脩竹不知道該說什麼,連他自己現在在哪裡都不清楚。
『不急,你先回去休息!』
『依我看,你們都這樣了,也不好再繼續合作!』
『沒有信任基礎,一切都是枉然,還不如解約。』
『解約之後,其他的商姐可以幫你,』
『就像我們一開始合作那樣,也是很開心的,對吧?!』
『我們才是同一種人,實打實的實力和拼勁,不會塘塞你,找理由騙你!』
商於懷親暱的替他整理散亂的髮鬢,安撫的輕拍他的臉頰,
交代她現在住的酒店,約了明天見面。
『他上去之後有說什麼嗎?』
看到欣蒂回到車內,商於懷冷淡地開口。
『沒,他也只和管家說他有點不舒服,想去睡會,不讓別人吵他。』
『我兩個小時前就和茱莉亞回報他到家,有點累先睡會,』
『管家是回報給道森先生,他現在國內的時間是半夜,』
『等他看到,也不會想到晚了四個小時到家的問題。』
欣蒂如實回答,她很清楚回報流程。
她非常忌妒崇脩竹有著眾星拱月的生活,所有人事事都圍著他轉,
之前商於懷找到自己的時候,她就下定決心要讓他摔下來,
在困頓的泥沼裡打滾,再也不能翻身!
『嗯。很好,一切照計畫進行。』
『妳先到城郊找個旅館住下,我會待在這附近的酒店,』
『等他明天自己落入我手中!』
商於懷掩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