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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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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小姐,你罔顧崇脩竹的信任,欺騙他簽下條件嚴苛的演奏合約,』
『除了歐洲金獎大賽的國際巡迴外,額外還多達百來場的演出,』
『更未照顧到他的身心健康況狀,導致崇先生目前高燒,昏迷不醒,』
『另外,商小姐侵犯崇先生人生自由,包括限制不得離開酒店,』
『沒收手機不得與其他人接觸等等…』
彭齊說得極快,
希望透過腦袋的快速運轉,讓已經超過24小時沒闔眼的眼睛保持睜開。
『彭律師,崇先生已經滿18歲,你是崇先生的委託律師嗎?』
商於懷很冷靜,輕撫著對方遞過來的名片,
瞇眼看著這個半夜敲門,後面還跟著兩個西裝畢挺的一群人。
『商小姐,我回答這個問題前,你先回想一下…』
『上一屆歐洲金獎大賽第三名,本屆美國卓越大賽第一名,』
『喔!!!還有上一屆的第二名…前兩屆的第四名…』
『另外還有澳洲傳奇賽的第一名…想想這些藝術家們…』
『似乎都和你的經紀公司鬧得不愉快,甚至有的出現精神疾病,』
『有的還賠上了自己的藝術生涯…』
彭齊接過當地律師團的資料,逐個念給對方聽。
『你想說甚麼?』
商於懷沒想到對方準備的並不是和她周旋崇脩竹的合約,
她整個清醒過來,站直了身子。
『商小姐,請簽下這個終止合約。』
『歐洲金獎大賽的國際巡迴未演出的部分,我們會負責,』
『但其他的部分就由妳的經紀公司無條件善後,』
『另外,崇先生的演出酬勞也請在24小時內結清款項。』
『當然妳有權利選擇不簽,那我的律師團隊願意免費和藝術家們合作,』
『…為他們爭取應有的賠償。』
彭齊加重了最後一句,團隊快速遞上終止合約。
『人…?』
商於懷看完內容,
她快速考慮到兩點,崇脩竹是私下來解決,表示他也不想撕破臉,
另一個是澳洲傳奇賽快到最後階段,雖然放下這個香餑餑,她可以打著前經紀人的旗號,簽下別的藝術家,補上場館演出的空檔。
但她發現另一邊簽名還是空的,眼神隨即瞟向了隔壁房間。
『妳放心,崇先生已經送到醫院,』
『目前生命跡象穩定,他簽名時我們也會在旁邊見證,』
『我相信幾個小時後妳就可以收到副本。』
彭齊注意到對方的眼神,邊收回合約,再次確認簽名無誤,
後面的律師團隊記錄下時間地點,並作回報。
清晨三點的天色是最暗的,闇黑的看不到星星,
是因為雲層太厚?還是心情太沉重?
崇脩竹的臉小巧秀氣,非常上相,髮質又黑又柔軟,半長的隨意搭在兩旁,
往往隨著演奏的身體動作,時而飄動又時而像利刃一樣,
但現在毫無光澤的攤在枕頭上,沉睡的人雖然呼吸平穩,但臉型卻瘦到難看,
連嘴唇也是慘白的。
似乎醒了?觸感從交握的手上傳來,陳穗誠立刻睜開眼睛,沙啞又溫柔,
『嗨!我在這…沒事的!』
『…誠哥,我好想你!』
崇脩竹滿眼淚水,他其實已經睜開眼一段時間,
看著對方累倒在他的床邊,回想這三年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在奧地利,
壓抑著傷心和恐懼,每天就是瘋狂彈琴,似乎只有在琴聲中才獲得救贖。
在哈布斯教授的指導下,更是快速成長進步,在第二年開始參加各種比賽,
認識熟悉各地的演出殿堂,習慣不同聽眾的干擾,
讓他可以完全沉靜在自己的音樂中,就像魂穿到作曲家的指尖一樣,
用自己的靈魂在相同的樂章下,演繹出不同的意境和表情!
『乖!你再睡一下!』
陳穗誠沉痛地閉上眼,輕輕地抱住崇脩竹。
他知道商於懷從他屢獲一些小獎後,就開始接觸,
除同一種語言外,對方口才又非常好,雖然哈布斯教授也幫忙打聽著,
但崇脩竹竄升太快,古典樂壇還在問他是誰的時候?
當年秋末他就以黑馬之姿獲得歐洲金獎大賽第一名,商於懷馬上遞上合約,
恭喜他18歲可以自己簽約賺錢,可以還債,可以讓全世界都認識他!
『你別走…別丟下我!』
崇脩竹喝了水又沉沉睡去,但沒忘記緊握著陳穗誠的手。
他簽下合約的時候,腦袋裡浮現的是陳穗誠摟著女模特兒酩酊大醉的照片,
和在他要出發到奧地利的前兩個星期,匆忙趕去西岸的背影!
“你確定不和道森商量嗎?”
哈布斯教授當時也勸崇脩竹和陳穗誠討論,再和商於懷簽約,
但崇脩竹一聽到這名字就來氣,哪聽得進勸?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
陳穗誠氣笑了,但他還是輕柔的摸著對方的臉。
“你有權利在崇脩竹滿18後簽第一個經紀約”彭齊提醒到,陳穗誠搖搖手,
只吩咐關注商於懷,調查他和經紀公司的所有的過往。
獲獎才半年的時間,哈布斯教授傳崇脩竹最新的謝幕影片給陳穗誠,
離前一場才不到一個月,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精氣神似乎被掏空一樣,
“馬其頓生病了,他的彈奏沒了靈魂!”
“我...甚至聯絡不到他!”
『商於懷簽了。』
彭齊輕輕扣了門進來,把合約放在床邊的矮櫃上。
“小朋友出事了!”
陳穗誠和彭齊連夜飛往奧地利,先見到哈布斯教授了解狀況,
除此之外,更不想打草驚蛇,為的是要保證崇脩竹的安全和他的身體狀況。
“我之前已經讓你看過,馬其頓和商於懷簽的演出合約沒有漏洞,”
“但如果是為了藝術家好,他也還小,我不會讓他每年的演出超過40場,”
“這對他來說,精神損耗是非常大的,一個好的經紀人要懂得保護他!”
“另外,德國的朋友說,他的演奏專輯準備發行,還有全新一季的演出…”
“更恐怖的是,我甚是聯絡不到馬其頓...他現在應該還在德國?”
哈布斯教授已經70歲,崇脩竹除了是他的學生,更視為孫子一樣關愛,
他的言語間透露出不安和恐懼。
“教授放心,我會找到他,保證他會平安無事!”
陳穗誠安撫著哈布斯教授,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道森...他需要你...”
“這三年雖然鋼琴豐富了他,但他的內心非常悲傷,很孤獨!”
“馬其頓沒說,但我知道他很想你!”
哈布斯教授靜靜的看著陳穗誠,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
之前都是通過書信,頂多就是透過鏡頭,但卻是那麼的不真切,
無法表達那萬分之一的情感。
“嗯…我也很想他!”
陳穗誠頓時紅了眼眶,但他不敢多說甚麼,
怕是自己的衝動,怕崇脩竹年紀太小不能分辨,怕不能保護摯愛的恐懼!
“開門!”
彭齊低聲要求,酒店經理拿著保全卡刷開了崇脩竹的房間門。
“天殺的!”
陳穗誠咒罵了一聲,他的心像被噸擊,沉痛且喘不過氣,
房間裡面只有盞昏黃的壁燈,看到一個瘦弱的人形穿著浴袍倒在床上,
右手手腕被他用易拉罐的拉環划出了好幾道,幸好傷口不深,
陳穗誠連著毛毯把人抱進懷裡,確認呼吸心跳後,才鬆手讓人送往醫院。
“老陳!你別出面,直接和崇脩竹去醫院,”
“東西我會讓人收拾送過去,我和團隊去隔壁找商於懷談判。”
彭齊指揮著後續,他把人支去醫院,怕待會兒失控。
“彭齊,她如果不簽,給我往死裡告!老子有的是錢”
“媽的!脩竹如果有三長兩短就要她拿命賠!”
陳穗誠壓低聲音,他氣到紅了眼,緊抓住彭齊的肩膀!
“我們有萬全的準備,你放心,深呼吸!”
彭齊知道陳穗誠現在是又急又氣,只能先安撫他,讓他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