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緣繾綣》門兒清

9、生日禮物

　　『大家好，我是林若合，你們也可以叫我茱莉亞!』
　　『這是欣蒂，我的助理，下星期會跟我一起過去東岸。』
　　『嗨!大家好，我是欣蒂。』
　　林若合35歲，她的聲音爽朗，在視頻裡開心的笑著，
　　另一位叫做欣蒂，是一個可愛甜美的女生，看起來約25歲，
　　她們兩個安排住在陳穗誠之前在城東郊區的房子，辦公室也在道森投資，
　　另隔了一間辦公室給她們，設備等文具一應具全。
　　在道森投資的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終於有專業的來處理，
　　最開心的還是蒂芬妮，打來詢問的人實在太多，有時候真的應接不暇，
　　當然最讓她頭疼的是一些比較領域性的問題，只能留下問題再回覆。

　　『脩竹的練習影片上傳在道森經紀的官網上後，24小時的觀看已破千萬，』
　　『主要的社交媒體帳號都已更新，論壇輿論等會由欣蒂隨時關注。』
　　『電話的留言，我已經回覆完畢，並做好通訊名冊，』
　　『樂團和場館的部分也全都打過招呼，已經有我的聯絡方式，』
　　『國際巡迴和專輯製作公司的聯絡也都重新取得。』
　　林若合報告完上任第一個星期的工作之後，就先下線，
　　其他的等待她到東岸之後，和”第一經紀人”討論過後才有後續安排!

　　『這個月innovator的市場分析軟體基本模式的下載量成長500%，』
　　『升級進階模式的成長有200%，再進階的話是40%。』
　　『虛擬貨幣追蹤工具的銷售也成長近200%。』
　　『公司聲量排名也往前10名，最主要的原因是，』
　　『公司官網上面的教學文章和視頻，讓消費者獲得認同和信任，』
　　『閱讀人數更是倍速成長，留言區的問題和討論量也成正比。』
　　『另外，國內市場部分，本沒預期會有多大的效益，但就在上星期!』
　　『刑事單位已完成購買合約的草擬，最遲下個月中就可完成!』
　　張興懷越報告越開心，笑臉都快溢出屏幕。

　　『媽呀!你的臉太大了!張興懷!』
　　卓騁懷窩在沙發，刻意擺出驚恐的臉!
　　第三鏡頭裡是楊列敘，雖然用手擋住嘴巴，但他笑瞇的眼卻早已出賣!
　　大家也笑得東倒西歪!

　　『資助合約和經紀約都完成，我會盡快和茱莉亞熟悉演出合約的部分，』
　　『我怎覺得只有我一個人是更痛苦的!』
　　彭齊看著自己的筆記本，
　　他覺得陳穗誠若再搞個別的投資，他會瘋掉!

　　『嗯!』
　　『這陣子大家辛苦了，等新公司人員到齊就輕鬆了，』
　　『歐洲那邊很詭譎，列敘和桌子多關注點，下半年再衝一波!』
　　『持有虛擬貨幣的財報放上去，有他的加乘效果在，innovator也能受益，』
　　『商用房產有點走弱，我們就依照先前的結論，繼續持有。』
　　陳穗誠邊說，邊完成梁之初交代的KPI，
　　之前出差回國內就約過，對方拒絕，今天再約一次，也算是有交代!
　　他也不管時差的，完全把自己塑造一個鶯鶯燕燕很多的花公子。
　　但之所以他現在在母親面前這麼賣乖，是之後有所求!呵!
　　另一個訊息跳進來，是大衛，”已到公司樓下”
　　『財神爺下課回來了!』

　　『哈哈哈!』
　　陳穗誠笑了，所有的人也跟著爆笑!
　　崇脩竹的一句話，讓道森投資立刻受到關注，innovator業績也隨著受益，
　　連遠在國內的業務也因此有了進展!

　　『人呢?』
　　陳穗誠看到只有大衛一個人進到辦公室，馬上追了出去。

　　『嗯!那個...脩竹說他有點累，想先回去，』
　　『我...就直接送他回家。』
　　大衛臉色很平靜，但背後虛汗一直冒。

　　『喔?!』
　　『...那好吧!我先處理一些事情，晚點再送我回去。』
　　陳穗誠低頭查看解除門禁的提示是半小時前，表示人已經到家，
　　但，這小朋友想幹嘛?

　　看到陳穗誠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卓騁懷則轉到彭齊的辦公室，
　　兩人在裡面說了許久，中間還和其他兩人通上電話，
　　主要的內容是，現在亞非的金融情勢，需要有人專門關注布局，
　　張興懷找了自己以前的同學進團隊，想先試試這三個月的成效如何?
　　再引薦到道森投資獨立出來，最後進入通話的楊列敘也很贊同，
　　他們私底下都會經營管道和培養團隊，全球經濟情勢瞬息萬變且多牽連，
　　光靠一個人是無法全面觀測，需打合作戰才能保持獲利。

　　『…禮物給了!』
　　彭齊壓低了聲量，和卓騁懷窩在電話前面。

　　『然後呢? 然後呢?』
　　張興懷在電話那頭略顯興奮!

　　『小朋友說OK，呵呵呵!待會我們就先撤，大衛會送他回去。』
　　卓騁懷壞壞的笑了起來，大夥也跟著小聲地笑。

　　陳穗誠笑著交代一些事情，
　　看到外面的大夥默默地離開辦公室，剩大衛一個人緊張地左顧右盼，
　　時不時看著手機，打了一堆字，他笑容更大了!

　　『誠哥回來啦!』
　　崇脩竹笑得有點慌張，髮尾還顯潮濕，是剛剛來不及吹乾，
　　況且見到人的霎那，心跳似乎就從Moderato直變成Presto一樣!

　　『嗯!』
　　陳穗誠沒多表示，其實他快憋不住笑意!
　　不久前他拿著東西上樓，就進自己的臥室，沒有轉進餐客廳這邊，
　　耳朵裡真切地聽到阿姨在廚房做後續的善後。
　　『送你的!』

　　『啊!好漂亮!謝謝誠哥!』
　　『…是誠哥的生日數字，加起來就是我的生日!』
　　對方搶先開口，讓崇脩竹落於被動，原本想說的就嚥了回去，
　　但這束花真的用心!
　　3隻白玫瑰，8隻白色桔梗，留著長長的花梗，僅用簡單的蝴蝶結紮著。

　　『我特別選的，喜歡就好!』
　　陳穗誠溫柔地看著，那柔軟的笑容，笑彎的眼裡有著閃閃星光，
　　低頭的時候髮絲垂落在臉龐，輕飄飄地盪著，用手勾回耳後，
　　露出清冷淡然的側臉，直挺的鼻梁和嬌俏的嘴唇，簡直完美!

　　『嗯~~~今天是誠哥生日，我想親自下廚幫你過!』
　　『你坐這邊，等著!』
　　崇脩竹被看得臉紅，略顯羞澀的聲線，比平時呢喃也更勾人!

　　『好!』
　　牽著他的手，骨節不明顯，卻非常修長，溫涼卻很柔軟，
　　他用拇指細細的摩擦了一下對方的手背，感受這聲音這觸感。

　　『很快!一下就好!』
　　崇脩竹把人塞進島台旁的高腳椅上，深吸一口氣，開火繼續煮沸滾水，
　　他請阿姨備好骨頭湯，火候完美的荷包蛋和培根已經在保溫台上，
　　只要把麵煮好，把所有的食材組合上即可。

　　『幫你拍張照紀念一下，這可是你第一次下廚吧?』
　　陳穗誠一進門就先沖了澡，換上居家的白棉T和運動褲，
　　趴在島台上認真地記錄下這一切。

　　照片裡崇脩竹笑的很開心，端著組合完成的麵，
　　白色的絲質襯衫，左胸前有個裝飾的同色蝴蝶結，
　　右腹前也有一個較大的，紮進雪紡的白色長褲，優越的臀形進入眼簾，
　　讓陳穗誠情不自禁的嚥了口水!

　　『等等還有蛋糕喔!』
　　『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哈!』
　　崇脩竹沒坐下，換他趴在島台上看著對方完食，
　　隨後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一個四吋的小蛋糕，看的出來奶油裹得很不平均，
　　糕體還有點歪歪的，上面寫著『Dawson, HBD!』。

　　『哈哈哈!』
　　陳穗誠開懷大笑起來，這是自己29年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有人願意真心愛著，願意用一切維護著他，
　　『謝謝你，我的傻小孩!』

　　『拍照，許願，吹蠟燭!』
　　崇脩竹抱著他的腰，和蛋糕照了好多張照片，還要單獨拍，
　　嘴都要笑僵了，才肯進行下一個環節!

　　『謝謝你親手組合的麵，還有蛋糕，』
　　『那禮物呢?不會就這樣?沒了?』
　　陳穗誠坐在高腳椅上，放下吃了幾口的蛋糕，
　　意有所指的看著他今天的蝴蝶結襯衫，對方瞬間紅了臉，慢慢地走到面前!

　　『faz是一台很特別的琴，一般人會用張揚，霸道，難控制來形容，』
　　『那您自己的感受呢?』

　　『呵!他的確很張揚，很霸道，但我不會用難控制來形容!』
　　『需要和他一次次的試探，一點點的磨合，就能找到彼此最契合的方式。』
　　『或許過程需要很長的時間，或許不會很順遂，甚至一開始想放棄，』
　　『但每次的過程中，不論對他還是自己都會有更新更美妙的認識，』
　　『似乎也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教導陪伴我，帶著我成長，』
　　『最後和他融合在一起，去享受每一個樂章。』

　　『那在這過程中，您有用甚麼來輔助嗎?』

　　『嗯…節拍器。』
　　『我們可以從Adagio開始，一開始甚至是Largo!』
　　『快速衝刺到Prestissimo，然後在Maestoso自由切換橫跳，』
　　『去感受每個小節，每個音符在不同速度下的感受，』
　　『漸漸地你可以知道彼此最舒適的合作模式。』

　　『有人說faz的琴鍵反應極好，您也是這麼認為嗎?』

　　『嗯!我自己非常享受!』
　　『一開始先互相熟悉每個白鍵，琴鍵的深度，晃動的幅度，』
　　『接著是黑鍵的部分，巧妙地跳躍，去感受那半音的衝擊感，』
　　『然後試試蕭邦的黑鍵練習曲，最後八度滑音的快感，會讓人不自覺的喟嘆!』

　　『可以和我們分享踏板的使用嗎?』

　　『這也是他最特別的地方，就是他的第四個踏板。』
　　『除了我們孰悉的技巧之外，這也是他最獨特最美妙的地方，』
　　『只降低敲擊琴弦的力道，在不改變音色的情形下只降低了音量，』
　　『在配合上他本身很特殊的音色，特別是彈性十足的低音，』
　　『讓我非常陶醉，渾然沉進在琴音裡，久久不能忘懷!』
　　『若是多踏板一起使用，除了他的音色本就具有極大的變化性外，』
　　『在整個演奏的過程中更呈現渲染力，就像在被包圍在音符的浪漫海一樣。』

　　『最後，和我們聊聊曲目特別的地方吧!』

　　『第一章的鋪墊，會是用輕快且大幅度跳躍音域跨度，快速帶動心裡波動，』『此時音符的激情迸發，產生聽覺的衝突，但心裡卻是有無限的愉悅快感!』
　　『到第二章後，可以感受到曲速忽然變沉重，音與音之間也多了停頓感，』
　　『用極緩且豐富的滑音帶動下，能感受那最深情溫柔的羅曼蒂克!』
　　『從第三樂章到結束，速度快速加快，逐漸將情緒堆疊至最終的高潮，』
　　『主旋律會以一小組一小組的結構出現在不同音高區間，連結穿梭變換，』
　　『我很喜歡悠遊在高音時，他有著溫潤的音質，而不是只有清亮直接，』
　　『像是多了一層音染，如同玻璃被折射過後，散射出來的光暈，』
　　『讓人感覺多些溫柔和安全感!』
　　『中間忽然穿插的低音表現，更像是彈性十足的大提琴的撥奏，』
　　『像是手指不停的撥弄富有有彈性的織品，加上延音踏板的配合下，』
　　『情緒與張力就在一次一次精準甜蜜的撥彈下，不斷疊高直至樂章結束!』
　　『每每在樂章結束後，會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平復自己瘋狂的心跳，』
　　『腦海和身體都讓我沉浸在樂曲的高潮，如此酣暢淋漓無法自拔!』

　　『啊~~~』
　　崇脩竹輕聲喟嘆，婉轉又黏膩的聲線，
　　他脫了力的躺在床上，閉著眼讓每個樂章自動的循環撥放，
　　無法控制心跳一樣，他更管不住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回味抽動!

　　『你是我最珍貴，最美麗的生日禮物!』
　　陳穗誠低沉的聲音，溫柔地從崇脩竹的頭頂響起，並輕吻了好幾下，
　　他們緊緊相擁著，似乎融合一起，彼此住在對方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