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告白 ...
-
第二天下午，陈旭霖很早就来江边等着，却迟迟没有等来姜叶冉，他有点担心，正准备发微信问她，姜叶冉正好发来微信:“不好意思，教授这边还有点事，我处理完马上过去，可能会晚一点。”
“没关系，你先忙，我等你。”
时间每走一秒，他的紧张就增加一分，现在他不确定姜叶冉什么时候会来。只知道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这些话被堵在心头，海风吹不走，海水吹不散，只能在今天都对她说出来。
如果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
姜叶冉终于赶到，她几乎是小跑来的，正看见陈旭霖坐在江边，一个落寞的背影，姜叶冉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九月的下午，空气中有了秋天的凉意。
“陈旭霖。”姜叶冉喘着粗气，跑着赶来还没完全平静。
陈旭霖闻声起身，也朝她跑过去，“跑来的?头发乱了，不是跟你说不用着急嘛。”陈旭霖伸出手试图帮她理头发，察觉到不合适又马上收了回来。
陈旭霖温润的声音伴着江风，悄悄钻进她的耳朵。
“哦。”姜叶冉抬起手弄了弄头发，“我...我是觉得让你等太久了，我想着忙完快点过来。”
“突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陈旭霖抱歉地笑了笑，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不再是那个临危不惧的少年，而是内心小鹿乱撞，小心翼翼表达爱意的男孩儿。
“你慢慢想。”姜叶冉也不催他。
陈旭霖平静了几秒钟缓缓开口:“可能...在你印象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我朝你借了《小王子》，其实，在高二下半年的某一节课课间，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当时和罗晴要去打水，我看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
“后来你当艺术节的主持人，我也一直在台下望着你，有一次我和杨俊打完篮球，本来是向你和罗晴做了自我介绍的，但你当时在打电话。还有高三那年冬天，你迟到撞到的那个人，也是我。”
姜叶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使劲回忆这些瞬间，却始终回忆不起他的模样，原来她错过了这么多他在身边的时刻。
“我知道你和杨俊，罗晴是同班同学，而且关系很好，我和杨俊又是邻居，所以我就朝他打听你的消息。在填志愿那段时间，我开始明确自己对你的心意。”
“后来，你坐在单车后座，抓住我衣角的时候，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还有第一次送你棒棒糖，害怕你不接受，硬想出理由让你收下。”
“后来你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在天台安慰我，我那时候就在想，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儿这么会安慰人，我当时就觉得大风大浪对我来说都没关系了。还有地震救援那次，我没忍住抱了你，当时挺后悔的，怕你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
“还有你过生日那次，很遗憾没成为第一个祝福你的人，但我奢侈地希望你的愿望里能有我。后来你去了国外，我的心好像缺了一块，见不到你，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一想到你的声音，你说会支持我，让我别太累，好好学习，好好挣钱，我就觉得，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你了。”
“当听到你感冒的消息，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找你，看到你一个人在输液，你难受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我就在想，明明你给了我那么多鼓励和支持，我却不能分担一部分痛苦。”
“后来你为我过生日，是你让我从生日的阴影里走出来，告诉我不要亏待自己，如果生活太坎坷，起码要在生日这天犒劳自己。”
“姜叶冉，我那天的愿望里有你。”
“后来你和那个学弟去奶茶店那天，其实我也在，在你们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我听到他叫樊星，也听到他有向你表白的意向。我当时紧张得要命，但我又没有资格吃醋，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我没有那种身份。”
“我听到你说有喜欢的人，我差点冲过去跟你表白，我真的很害怕我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可...可能我不是你的最佳人选，或许也比不上你心底喜欢的那个人，但我想试试。”
“我总说要赚钱，补贴家用，可赚钱真的好难，我以为我会迎难而上，临危不惧，却还是被生活无数次打压。”
但你出现了，你就是我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因为你在身边，我更有了努力的动力，我更不想辜负你对我的期待，我想给你一个可以歇一歇的肩膀，我想尽我所能给你安全感，我想让你每天都快快乐乐。”
“人活着是要有动力的，遇见你之后，我的动力就不止来自我妈妈了，你给了我那么多力量，但现在，允许我再贪心一点行吗，留在我身边，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
“这个生日礼物我说我会想个理由给你，那么这个理由就是，姜叶冉，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陈旭霖拿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那条没送出去的项链，他手颤抖着拿到她面前，眼神真挚地望着她。姜叶冉眼眶红红地注视着他，半天没有回应，她想看看她都错过了什么，他的爱意明明这么明显，可她愣是没看出来。
陈旭霖的手紧张到发抖，眼睛被风吹到想流泪，让他想流泪的不是风，而是她。
“陈旭霖...我...”姜叶冉哽咽地叫着他的名字，泪眼朦胧。
陈旭霖以为她要拒绝这次表白，但他依然装作轻松地回答:“没关系，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就算...就算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知道我也许...”陈旭霖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结结巴巴地对姜叶冉说。
“陈旭霖，我愿意。”姜叶冉打断他的话，眼泪没忍住终于落了下来了。
陈旭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泪珠噙满了眼眶。
“我说，陈旭霖，我喜欢你，我愿意做你女朋友。”姜叶冉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没听错，他看着她止不住地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笑就越想掉眼泪，但这次的泪与以往不同，这次他们都做到了像那句话所说，“就算流泪，也要流下幸福的眼泪。”
他颤抖着把项链拿出来，向她走近一步，伸手轻轻擦拭她的泪珠，极至温柔，姜叶冉感受到他指尖冰凉，但心底却止不住的暖流奔涌。
由于太紧张，陈旭霖戴了好久都没有扣到项链的小环里，姜叶冉几乎快埋到他的脖颈里了，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陈旭霖的双臂环着她的脖子。
她闻到他上身上沾满风的味道，陈旭霖为她戴好后，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好像一场梦。”
“那你就想办法验证一下这不是梦。”姜叶冉温柔地笑着。
陈旭霖低头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上，他缓缓伸出手，离她的手越来越近，在即将要碰到姜叶冉的手时，姜叶冉明白了他的意图，伸手牵住了他。
“你向我走了那么多步，现在让我走向你吧。”所以姜叶冉在他即将要牵起她的手时，主动牵了上去。陈旭霖随即与她十指相扣，满眼柔情地望着她。
这并不是两个人第一次牵手，姜叶冉在英国生病那一次，他们也有过肢体接触，但那时的姜叶冉已经烧糊涂了，陈旭霖也没有多想，当时只剩下担心。
这次不一样，他们恋爱了，以后可以大胆地牵手，拥抱，亲吻。
“冷不冷?”陈旭霖摸了摸她的头。
“有点。”姜叶冉小声说，她还是有点害羞的，毕竟她才刚刚接受他的告白。
只见陈旭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姜叶冉披上，又重新牵起她的手。
“你冷了怎么办?”
“我不冷，牵着某人的手，一点都不冷。”陈旭霖自豪地抬起了两个人十指相扣的双手。
“你刚刚表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怕你不同意，你呢，你紧张吗?”
“有点儿，不过看你紧张我就不紧张了。”
“......姜叶冉，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皮啊。”陈旭霖宠溺地笑着。
“不行吗?”
“当然行啊，只要你开开心心的。”陈旭霖靠近她耳边轻声笑，激起她心头层层涟漪，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陈旭霖把她送到了公寓楼下，姜叶冉正要把衣服还给他。
“明天再给我吧，这样我就又有理由见到你了。”
“可是见女朋友不需要理由啊，只要我们有时间，就能见面。”
“那就希望我们天天都有时间。”
“那我回去了?”姜叶冉依依不舍。
“嗯，早点休息。”看见姜叶冉转头，陈旭霖突然很想抱抱她。
姜叶冉朝公寓门走了几步，心里暗暗地想:“刚才是不是应该抱一下的......”
“可以抱一下吗?”陈旭霖跟了过去，出现在她的面前。陈旭霖低声询问，真挚而热烈的眼神让姜叶冉一时招架不住。
“嗯”姜叶冉睫毛微颤，一抹害羞的笑容映在她脸上。
陈旭霖听到她的答应，如释重负一般笑了，伸出手拥抱住了她，他高出姜叶冉一头的距离，姜叶冉的下巴正好可以垫在他的肩膀上。
她感觉整个身体都被他身上的味道包围着，姜叶冉感受到他逐渐收紧胳膊，被他抱紧真的很治愈，什么都不用想，只想沉溺在这一刻。
“终于抱到你了。”
“那...地震救援那次，你不是也抱了我吗?”
“和这次不一样，而且当时我特别后悔，我怕你会因为这事讨厌我，毕竟那时候我们还没确立关系。”
姜叶冉能感受到他的尊重和分寸，即便两个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他还是会询问她可不可以抱，这也正是姜叶冉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和他在一起，总是能感受到被重视。
“怎么会讨厌呢，换作别人我可能会讨厌。但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介意的，后来再回忆起那天，我很庆幸有你在我身边。”
“真的?”
“真的，而且我给那位老爷爷送完照片，一回头就看到你在我身后，当时老爷爷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但可能我习惯去隐藏自己，我一直对这种感情视而不见，但时间越长，我就越无法忽视它。好在是你先表白，不然，在不确定你的心意之前，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说出喜欢二字，只能憋在心里，可能是我太慢热了吧。但我真的很怕错过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陈旭霖看着眼神温柔地望着他，她亮亮的眼睛里映出他黑黝黝的瞳孔，姜叶冉错过了他那么多次，她想多看看他，却怎么也看不够。
陈旭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那我们就慢慢来，既然慢热，那我们就享受慢热的幸福。以后，你就做你自己。知道了没?小朋友。”
“知道了。”姜叶冉轻轻回应，将头贴近他的脖颈，陈旭霖感受脖颈处柔软的发丝和平稳的呼吸一齐撩拨他的心弦，想把她揉碎在怀里。
“快进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两个人笑着分别。
姜叶冉几步一回头，看见陈旭霖没有走，摆了摆手让他回去，陈旭霖也笑着回应她让她先进去。姜叶冉走进了公寓大门，马上就要转弯上楼了，却看到陈旭霖还没有走。
“所以，之前他送我回来的时候，也是直到看不到我才走吗?”姜叶冉心里猜测道。
陈旭霖看着她在转角处停下来打着字，几秒钟后他看见姜叶冉示意他看手机:“我要看你走了，我再走。”
“这有什么可争的，快回去吧。”
“不要，我要看着我男朋友走。”她笑着打出这几个字，陈旭霖看到“男朋友”三个字也笑了，抬头看见公寓大厅里的女孩儿正望着他。陈旭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要走了。
错过了他的那些背影，姜叶冉想一点点给他补回来。
陈旭霖日记:“9月8日，和小叶子表白了，她同意了，我们牵手拥抱了，激动得睡不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