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逢叶》望着月亮

28、认真喜欢过

　　天亮了，天也晴了，陈旭霖在她家楼下待了一夜没合眼。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早就做好了要送姜叶冉去上班的打算，起码在她的车没从4S店提出来之前，他可以有理由送她。

　　前半夜姜叶冉也睡不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凌晨三点左右，姜叶冉才有了困意，她梦见陈旭霖在大雨里淋了一夜，只求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让姜叶冉奇怪的是，这六年来，姜叶冉每次做梦，被抛下的都是自己，但这次的梦不一样，陈旭霖被抛下了。他很伤心，快要倒在了雨泊里，当姜叶冉想回头看一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失眠加做梦，她醒来时筋疲力尽，她起来坐在床上放空了好久，“陈旭霖，如果我一直不回头，你真的会再次消失吗？”

　　姜叶冉不再继续想，洗漱完毕后吃了速食早餐，就下楼上班了。

　　出了单元门就看见陈旭霖站在车旁，双手在胸前交叉低头想着什么，看到姜叶冉出来，他朝走过去站到她面前。

　　“送你上班，你的车不是在4S店还没取回来吗，上班也不方便。”

　　“几点过来的?”姜叶冉看着他的衣服没换，还是昨晚那身休闲装，她猜测他可能一夜没回家，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昨晚没回家。”

　　陈旭霖看着她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姜叶冉看到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猜到他可能一夜没睡。本该下一秒就该移开眼睛的，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姜叶冉，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

　　“上车吧，我给你买了早餐。”陈旭霖打破了这场对视。

　　姜叶冉跟着他上了车，陈旭霖从保温盒里拿出早餐，还是热乎的，临近冬天的天气降温很快，他怕早餐凉了就直接又买了保温盒给早餐保温。

　　姜叶冉低头看手中的早餐，两个包子，一个豆浆，一个蛋挞，这是姜叶冉上大学时的标配早餐，直到现在她也经常把这三种食物当早餐。

　　豆浆是加了燕麦的豆浆，蛋挞边缘烤得很焦，是姜叶冉喜欢的口味，这让姜叶冉想到了两个人上大学的时候。

　　有天早上姜叶冉陪陈旭霖去上课，正好她那天没课，早餐没来得及吃，就偷摸在课上吃了早餐，不敢吃包子，因为不管什么馅的包子都会有味道传出来，姜叶冉不好意在课堂上散发奇怪的味道。

　　她只悄悄喝着豆浆，陈旭霖在认真听着课，姜叶冉时不时看看他，他发觉姜叶冉在看自己，侧过头在她耳边轻轻问：“这么愿意看我啊，下节课还跟我上，让你看个够。”

　　“我才没有看你，我在想这个豆浆怎么这么好喝。”

　　“好好好，你没看我，是我在看你。”近乎轻哄的语气，陈旭霖看着眼前这个嘴硬的女孩儿拿她没办法。

　　姜叶冉满意地笑了，陈旭霖又继续问，“什么豆浆这么好喝，让你宁可看豆浆都不看你男朋友。”

　　姜叶冉将豆浆递到陈旭霖面前，小声说：“加了燕麦的豆浆。”

　　陈旭霖喝了一口她手中的豆浆说，“果然挺好喝。”

　　“是吧，还有这种四周烤焦的蛋挞，也超级好吃。”

　　姜叶冉这些不经意说出的话被陈旭霖深深记在心里，陈旭霖看着眼前认真夸今天早餐好吃的女孩儿，不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陈旭霖。”过了一会儿姜叶冉小声叫了叫他。

　　“嗯？”陈旭霖将身体往她的方向移动。

　　“我还是更愿意看你，你比豆浆好看。”姜叶冉刚刚本来也是在看他，只是为了逗逗他才说在看豆浆。

　　这个比较一时让陈旭霖很想笑，如果不是在上课，他会忍不住想亲她。

　　“姜叶冉同学，你大可不必把我和豆浆比，我当然知道在你心里我最帅。”他贴近她的耳朵，让她有点痒。

　　“臭美。”

　　“……”

　　姜叶冉陪他上课，所以没带书包，陈旭霖把剩下的那个包子放进自己包里，不然下课时候就凉了。后来他为姜叶冉学会了做烤焦的蛋挞和带有燕麦的豆浆。

　　卖蛋挞和豆浆的早餐店不会刚好把蛋挞烤焦，也很少有放燕麦的豆浆，这都是陈旭霖竭力跟早餐店老板争取了一下，并且愿意多加钱。

　　所以这些都是由他亲自为姜叶冉做出来的，不过这都是姜叶冉以后才知道的。

　　“包子可以吃，不用像上大学时候一样担心空间小有味道。”陈旭霖看她迟迟没有动作。

　　“其实我可以坐地铁去上班的，而且我也吃过早饭了，但还是谢谢你。”

　　“你能让我送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陈旭霖看着她缓缓说道。

　　这次是姜叶冉挪开了视线。

　　漫长的寂静由姜叶冉打破，“你一夜没睡吗？”她看着陈旭霖眼圈很明显。

　　“嗯，睡不着。你呢，睡得好吗?”

　　“还行吧，有时候工作太忙就习惯了晚睡。”姜叶冉绝口不提她失眠做梦的事。

　　到了公司门口，姜叶冉在下车前说：“我下午去提车，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先走了，开车注意安全。”

　　“可以把微信加回来吗？”陈旭霖在姜叶冉起身离开的时候问出了这句话。

　　“不用了吧，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那个我上班要迟到了想，先走了。”

　　姜叶冉决绝转身进了公司，陈旭霖早预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欣然接受。

　　坐在工位上的姜叶冉，反复想起刚才他刚才请求加回微信的场景，“我刚才，应该答应加回微信的。”

　　六年前，在陈旭霖离开半个月的时候，姜叶冉对他失望透顶，删掉了他的微信。既然昨晚陈旭霖给她的卡片上说会给她一个交代，她不应该逃避的，应该给他一个机会的。

　　姜叶冉决定不再想了，总不能因为他的出现，干扰她平静的生活，凭什么他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几天后，罗晴找姜叶冉出去逛街，“你俩……和好了吗？”

　　“还没呢。”姜叶冉喝了一口咖啡，简单回复。

　　“其实当初陈旭霖离开的时候，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有段时间一提和他有关的事，你眼泪就瞬间往下掉，我挺心疼的。那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个渣男，骗了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善良小姑娘。”

　　姜叶冉笑了笑，听到罗晴继续说：“后来他跟杨俊联系上了，他想知道你的情况，杨俊就来问我，一开始我理都不想理。

　　后来他不厌其烦地问杨俊，杨俊就又不断地来问我，我也只能告诉他你有了工作，自己挣了钱买房买车，对于他刚离开时候你崩溃的样子我一概没提。

　　我当时就在想，不能让男人觉得没了他咱们活不了，哪怕像这种断崖式分手放在谁身上一开始都接受不了。

　　慢慢我发现陈旭霖的情侣头像和朋友圈一直没换也不删，我就猜测他心里是不是还有你。

　　但也只是猜测，但不管怎么说，他当初离开你，在我心里已经给他减分了，但话又说回来，我还是觉得男女之间的事，第三个人没办法插手，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跟你说了，怎么决定还是看你自己。”

　　她听完了罗晴这一大段话感到挺惊讶的，她不知道陈旭霖一直在打听着她的消息，没加他的微信，自然也是不知道他朋友圈的情况。

　　“最近一段时间，我也挺矛盾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自己较劲，他最近好像一直在向我弥补着什么，总出现在我公司门口等我下班，又送好多我正好需要的东西，他好像真的懂我，让我感觉他一直没变，他身上吸引我的地方依然在，但又感觉少了些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一定要把我从你们口中听到的东西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我才可能原谅他，他之前明明能做到的，虽然以他的心思，总是报喜不报忧。

　　有时候会怕我担心他，不告诉我，但只要我有了情绪或者他自己感觉到了，一定会找时机主动跟我说，把让我担心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但现在，他没再跟我提过国外的事，还有他这次回来是干什么，以后还走不走，他都没说。

　　有时候感觉自己挺没出息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为情所困。”

　　“这句话我不同意啊，什么叫快三十了还为情所困，这叫对爱情保持激情，爱情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嘛。

　　都说爱情是细水长流。平平淡淡不假，但哪个爱情不是从激情开始的啊，何况你俩才在一起都还没完全到一年，激情还没消散就分手了，其实有时候，我们未必是怀念那个人，而是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

　　“有可能吧。”姜叶冉盯着眼前的咖啡想着什么。

　　“但我听你说了这么多，应该不只怀念你自己，你也在怀念他，你对他还有感情。”

　　“其实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说到底，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对他还有感情。毕竟，他是我认真喜欢过的人。”

　　和陈旭霖重新加上微信是在这个秋天的最后一场雨天。

　　这天气温骤降，忽如其来的雨让姜叶冉措手不及，天气预报明明显示晴天，只是气温降低，没想到下起了大雨，而她没带伞。

　　虽然可以开车回家，但还是很影响心情，她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倾盆大雨没有渐小的趋势。她四处张望，忽然看到了对面站着一位撑着伞的男人，正往这边赶来，她第一反应是陈旭霖，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他来接她的时刻。

　　那时候姜叶冉明明带了伞，但陈旭霖执意要来接他，她也不多推辞，毕竟她喜欢和他一起走，哪怕空余出一把伞，两个人共撑同一把伞也感到快乐。

　　姜叶冉又猛然想到高中时候，也有一个关于伞的故事，当时即将开展艺术节，她被选为主持人需要在课后对接流程，当时课业繁忙，需要在放学后的一段时间对接完全部流程。

　　当时也是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本想着和一起排练的同学一起回家，没想到排练结束后在教室门口莫名出现了一把伞，还留下一张纸条，“你好，我是杨俊的朋友，听说你们没带伞，他帮你们都借了一把。”

　　之所以是“你们”，是因为当时她和罗晴都没带伞。

　　当时姜叶冉还在暗想，“这杨俊还挺靠谱，居然能借到两把伞。”

　　姜叶冉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好运在身上，每次让人心烦的下雨天都有及时出现的雨伞。

　　但姜叶冉不知道的是，当时杨俊听说姜叶冉和罗晴没伞，问了陈旭霖，陈旭霖也只带了一把伞。他把自己的伞借给杨俊，正好杨俊要死皮赖脸送罗晴回家，要不是姜叶冉晚上要留下对接流程，也不会轮到杨俊和罗晴一起走。

　　至于姜叶冉的那把伞，是他骗老师说肚子疼溜出去买了一把新伞，又在姜叶冉排练的那间教室的隔壁写作业，一直陪到姜叶冉排练结束。

　　他在隔壁教室门口静静看着姜叶冉看到他留下的纸条，也拿走了他新买的雨伞。

　　他把书包拿下来顶在头顶，冒雨回家。看着她撑着伞走出学校大门，正好赶上公交车来，没有让她过多等待。那一刻，陈旭霖觉得小叶子就是应该这样集所有幸运于一身，她就应该这样幸福。

　　那时的姜叶冉不知道这个为她送伞，而自己冒着大雨回家的人是陈旭霖。那时的他也想不到，最后让她变得不幸的人是他，让她泪流满面的人也是他。

　　当眼前的人走近，果真是陈旭霖，姜叶冉看着他在自己身前站定。

　　“送你回家吧，这雨挺大的。”

　　“不用了，等一会儿雨小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好，那我陪你等。”她见眼前的人和他并肩站着，六年前，他们数不清这么并肩站在一起多少次。

　　那时候姜叶冉以为只要能并肩，什么困难都能解决，他们都能一起面对，可当面对不可抗拒的困难时，却是困难先解决了他们。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过去的事总该过去。”伴着嘈杂的雨声，他听到姜叶冉的声音逐渐消匿在雨中。

　　“可是过去的事应该有个结局。”陈旭霖看着姜叶冉侧颜，和当年一样让他心动，可眼前的人已经不会因他炽热的眼神而心动和害羞了。

　　什么结局呢?他们不是已经潦草结局了吗?一想到这些，姜叶冉的情绪有了波动，眼眶酸酸的，察觉到他在看她，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结局啊，结局就是我们都有了更好的生活啊，像现在这样。”姜叶冉看似轻松地说出这些话，可她明知道陈旭霖不是指这个结局。

　　陈旭霖听出她在转移话题，低声笑了一声，“是啊，我们都有了更好的生活。”可他的生活里没有她，好不了。

　　他不知道怎么让话题继续，感觉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这时，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姜记者，你也没走?”

　　陈旭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访谈那晚要送姜叶冉回家的那个人。

　　“嗯，雨太大了。”姜叶冉无奈地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笑着回应。

　　“这位是?”姜叶冉本不想向他介绍陈旭霖的，毕竟她现在和陈旭霖的关系很尴尬。

　　“我朋友。”姜叶冉只能这样回应，六年前当别人问起陈旭霖时，她都会骄傲地说，“这是我男朋友。”如今时过境迁，这个称呼不再属于她了。

　　“天气预报显示一直有雨，我送你吧。”男人继续找话题跟姜叶冉交流。

　　“没事儿，我自己也能开车回去的，等一下等个文件马上就走了。”姜叶冉明显不希望他送自己回去。

　　见男人又要继续说什么，陈旭霖开口，“我们更顺路一些，就不麻烦你了。”

　　姜叶冉也微笑示意，“快回吧。”

　　终于又剩下陈旭霖和姜叶冉两个人，“他有句话说得没错，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所以姜记者能“顺路”一下了吗?”

　　姜叶冉松了一口气，幸好陈旭霖能看出她并不想要那个人送她，在合适的时机帮她解了围。

　　“好”姜叶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请求，毕竟他也算帮了她一次，摆脱无关紧要的人。

　　他把伞倾向姜叶冉，两人快步进到车里，姜叶冉感觉得到，他怕她淋湿，一直保证她身上的干爽的，哪怕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上了车他递给她纸巾，热水壶和一次性纸杯，“水是干净的，可以喝，饿不饿，先带你吃个饭吧。”

　　“不用了，直接回家就行。”姜叶冉用纸巾擦了擦崩到身上的雨点，看着热水壶想到了他去伦敦找她时给他买的保温杯，她还一直留着。

　　现在的他和以前一样，及时发现她的需求，明白她的窘迫。

　　“他喜欢你吧?”陈旭霖的一句话把姜叶冉从回忆拉回现实。“但你不喜欢他。”

　　“这么确定?”姜叶冉顿时对他这么肯定的结论感兴趣。

　　“嗯，能看出来。”

　　又陷入一片沉寂。

　　到家，雨变小了，好像这雨在特意为两个人创造相处机会一样。

　　“谢谢你，最后一次吧，你真的不用花自己的时间来送我这一趟，不过还是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姜叶冉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还他这个人情，但不管怎样她都知道，给钱是万万不行的，她知道这最侮辱他的自尊。

　　“小叶子，你......恨我吗?”陈旭霖明知道这个问题很愚蠢，但他急需说些什么留住她，他想要加回她的联系方式，弥补他缺失的六年。

　　“曾经恨过。”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对他放狠话，倒也是实话，她的确恨过他，但现在，她没有精力再去恨他了。

　　“那现在呢?”陈旭霖自然能抓到关键点。

　　“想说什么?”

　　“如果我们现在是朋友的话，可不可以有个联系方式?如果你讨厌我这个人，我可以少出现在你面前。”

　　可他是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人啊，是六年前每天都想一起上课，一直想见的人啊，如今他抛出了这个问题，她讨厌他吗?

　　姜叶冉问问心，心说答案是否定句。

　　她不可否认，刚才在公司对面，看着那个像他的撑伞人向她走来时，她是惊喜的，期待的。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一句话让两个人梦回没谈恋爱的时候，每一次让姜叶冉收下他的东西，他都要想一个合理的理由。第一次送她棒棒糖时，理由很牵强，但她笑着欣然接受。

　　这次呢，当他说个理由出来，她还会接受吗?

　　“以前的事，是我有错在先，说到底我应该弥补的，不管你原谅与否。我知道可能现在说什么都像是过分的苛求，我不奢求太多，只要别躲着我，好不好?”

　　“我的手机号没变。”姜叶冉看着他胆怯的眼神，以及听到姜叶冉同意给他一个和她交流的机会时的惊喜和如释重负，她湿了眼眶。

　　回到家里，姜叶冉忙着洗热水澡，简单煮了个面条当晚饭，忙完这一通已经过去好久了，当她点开微信时，看到联系人那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1”。

　　陈旭霖搜了她的手机号，简单的微信昵称，是冉的拼音。

　　头像是一个女孩儿的侧脸，在看着大海。陈旭霖想到两个人恋爱的时候，的确有过一起去看海的打算。但还没能实现，陈旭霖就离开了，不知道这个头像是不是姜叶冉一直向往的那片海。

　　他离开以后，姜叶冉自己去看了那片海，海没变，但人变了。曾经的承诺像沙子一样一并被卷入海中，再无踪迹。

　　姜叶冉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几秒钟后就收到了他的消息，陈旭霖一直手机不离手地等着她通过申请。

　　“淋了雨多喝点姜水，早点休息，晚安。”

　　姜叶冉突然想回复他“明明是你淋了更多的雨，傻瓜。”

　　但她没有，简单回复了一句“你也是，晚安。”嘴角上扬动作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毕竟她好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时刻了。

　　她好奇地点开了他的头像，又看到了他一直没改过的个性签名，很简单的两个字——叶子，是他们恋爱之后，陈旭霖改的。她以为他的朋友圈会删掉关于她的一切，结果他一条都没删。

　　她翻着他的朋友圈，回顾两个人一年的恋爱时光，好像在看他朋友圈的几分钟里，两个人又短暂地相爱了一次。

　　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泪滴触屏的瞬间点开了一张合照，是陈旭霖每个想她的夜晚反复观看的大头照。也是姜叶冉最喜欢的一张，当时这条朋友圈的文案是“她说喜欢”。

　　其实这句话还有下一句，不过姜叶冉没告诉他。

　　“她说喜欢，如果不是喜欢他，那她也不会喜欢这张照片。”

　　分手后，陈旭霖的朋友圈出现过几次专业上的资料，再无其他。姜叶冉的眼泪模糊了合照中他的面容，可她脑海里的面容却越发清晰。

　　明明刚见过，但她想他了。

　　一个有了工作的人，微信使用频率应该是最高的。陈旭霖每天用着微信，面对着自己没换掉的情侣头像，点开头像就看到“叶子”字样的个签，想她的时候就看看朋友圈没删掉的照片。

　　越看越想，越想越看，越看就越想念到疯狂。

　　所以当姜叶冉同意再次加上他微信的时候，他在心里默念了一万句“幸好”和“谢谢”。姜叶冉这才明白他始终把自己放在心上，验证了罗晴说他一直用着两个人曾用的情侣头像。

　　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她的女朋友，也是他拒绝其他女生的理由。

　　姜叶冉想到自己之前的顾虑，她怕自己在陈旭霖那里的位置让给别人了，但事实证明并没有。

　　两个人都坚守着彼此位置，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给对方留了一块最柔软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