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决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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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飞速变换后，屏幕上的画面渐渐固定在了一幅对联盟的玩家——尤其是江河众人——来说无比熟悉的地图。
这是一片无垠的沙砾地，月光朗照下，地面微微泛起白光。远方的边界处，一幢略显破旧的老式楼房隐隐可见，给整体十分诗意的画风添了几分现实色彩。
地图「江河故景」！！！
这也太戏剧化了一点吧？
所有人都震惊得变了神情，只有秦临眼里滑过一丝了然。
「江河故景」，在021介绍的原世界线里，决赛的地图也是它。
顾名思义便可猜个大概，这个地图应该和江河关系匪浅。
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今天之前，联盟总共举办了六届全体赛事，决出了六个冠军。
每一届的冠军战队都拥有一个额外奖励，就是自行选择一片区域，由联盟官方进行改造建模，加入地图库，成为游戏大地图的一员。
明海有「黯极自辉」，春潮有「野渡舟横」，K&K有「极速赛道」。而江河——
有「江河故景」。
去年江河新基地刚刚建立完毕，为了纪念曾经挥洒过汗水的江河旧址，在闻霁的主持下，江河原本的面貌被游戏官方建模加入了地图库。
是的，屏幕上那栋略显破旧的老楼房，就是江河曾经的样子。而那片沙地，就是江河新基地的选址。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江河在季后赛第二轮就惨烈地败于明海，而决赛的「江河故景」，只能成为被嘲讽的又一缺口。
但今时今日，不一样了。
他坚信，有了他的加入，江河一定会在这张地图上，拿下冠军。
秦临眼底带上了笑意，整个人也随着神态的变化显得愈发意气飞扬。
而这也引起旁边观众席又一次小型的尖叫高潮。
……
决赛抽到「江河故景」，是任谁也没想到的。
弹幕上，已经有人感慨地打出评论：
【太神了】
【载入史册的选图】
【是老江河啊】
【真的有点怀念呢，曾经的日子】
【这也太巧了……】
【秦临真的不是紫微星转世吗？哥真的场场带我见世面……】
【我去，这什么天选主场，江河不赢都说不过去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这个地图对江河的选手也有影响啊！】
……
众说纷纭，原本热度极高的决赛直播tag瞬间增加了不少讨论，词条也稳稳钉在了热搜前列。
弹幕没有说错，江河确实会受到影响。
看到屏幕的江河众人——除了秦临——都有些恍惚，他们是真正在旧址里训练和生活过的，看到这样的巧合，自然会惊讶。
一定要拿到冠军！
何玉在心底下定了决心，这张地图，不拿冠军怕是要成为江河的千古罪人。
闻霁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他比何玉的心思要再深一层。
身旁喧闹万千，仿佛都渐渐远去。闻霁缓缓转身，注视着秦临，好像天地间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
又是这种感觉……
他不再避嫌，不再羞赧，只是执着地注视着秦临，目不转睛。
命运眷顾的感觉……
他想起了粉丝戏称的“联盟紫微星”，说实话，闻霁很认可这个称呼。只是在他的私心里，把联盟两个字换成闻霁要更合心意。
全明星赛的初遇，秦临就如一柄利剑，刺破了闻霁的掩饰和逃避，让他对巅峰再燃激情，拥有了最开始的、最纯粹的快乐。
从那之后，一步步，战MG，退明海，他们一起拿下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生日会、花房表白，秦临解放了闻霁，推着他和江河这支由本人一手组建的队伍更加亲近，也推着他去畅快地趁年华。
而今天——
闻霁牢牢地注视着秦临，这颗落向己怀的辰星，眼里满是爱意，几要凝为实质。
他不用想都知道，如果没有秦临，连决赛都进不去的江河众人看到冠军馆里的「江河故景」会多么遗憾。
看着秦临不知何时起略有薄红的侧颊，闻霁自己的唇边也不知不觉地带了笑，眸光温柔如春水。
他的心，正因秦临而跳动。
官方也注意到了网络上对选图的质疑，思思听到耳麦的指示，连忙出声：“哇——好巧！”
“万分之一的概率，居然选中了「江河故景」。”
她巧妙地把对地图的解释融入到感叹中，让人以为这只是一段随意生发的感慨：“不过，江河的选手可别太激动哦！”
“毕竟，除了熟悉的景色，这样近乎于平地的地图可没什么偏好！”
思思也确实没有说错，虽然联盟历届冠军拥有参与构建地图的特殊福利，但这绝不会影响到公平。
事实上，官方对此做出了非常苛刻的限制。
就拿「江河故景」来说，虽然最初的选择是为了保留故楼的风貌，但是身为主角的楼房在地图上几乎只占一个小角，绝大多数区域都是毫无遮蔽的沙砾地，而明海、春潮和K&K的福利地图也都类此。
换句话说，所谓的福利地图，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竞技台。
所以K&K的众人见此，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压力，沈羿甚至更兴奋了，
在江河新基地的冠军馆内、「江河故景」里，打败江河，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沈羿挑了挑眉：“兄弟们，在‘江河主场’拿走冠军，有信心吗？”
K&K的队员想到这样的结果，也是个顶个的激动，他们齐声回答：“有！”
声音一个赛一个放得开，像一群兴奋的哈士奇。
这段交流随着架设在K&K席位的直播机位同步到网上，引起了又一阵狂欢：
【我去，好带感】
【燃起来了】
【K&K要真是拿下这一局江河粉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没事没事K&K也有「极速赛道」】
话虽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在赛场上从上万地图里抽中福利地图的难度有多大，况且这还是决赛。
K&K如果拿下这一场，那将是最痛快的一场胜利，也是对江河最好的威慑。
如果不出意外，江河这辈子都不会找到机会拿下同等程度的战果。
而江河如果拿下这一场，那就会成为迄今为止联盟最特殊的胜利——在自己的基地和自己的福利地图中拿下的胜利，是最正大光明、堂堂正正、顺理成章的胜利，也是联盟第一个连胜。
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了，观众席吵吵嚷嚷，江河和K&K的粉丝挥舞应援棒的架势活像要把对面吃了。
两边战队都摩拳擦掌，都势要将对方斩落马下。
这种情况下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观众焦急地看向屏幕，他们迫不及待要看到真刀真枪，看到剑刃相接。
终于，随着一束烟花直直地冲向天际，屏幕上开始了倒计时。
“十”
“九”
“八”
“七”
江河和K&K的众人都收敛了神色，他们紧紧注视着电脑屏幕，全神贯注。
“六”
“五”
“四”
观众屏息凝神，所有的视线同时投向大屏，无比殷切和焦灼。
“三”
“二”
“一”
“比赛开始！”
随着一声播报，所有选手同时动了起来。
宽阔的白沙上，所有行迹都一览无遗。
没什么好避让曲折的，两边角色找准了对面方位，就全速冲了过去。
只有江星和K&K的机械师留在原地，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同时上演，迅速组装着一把把放在平时游戏绝对降维打击的兵器和道具。
何玉和凌宇这段时间的合训可不只是惩罚，他们联手拖住了K&K的刺客方旭和牧师tin，在成功打得对方无暇他顾的同时，凌宇甚至还能利用间隙随时给秦临补篮补红。
是的，只有秦临。
众所周知，能在赛场上给放开手脚的闻霁辅助的，只有秦临。因此所有试图施加给闻霁的辅助只能通过秦临来传递到艾再尔身上。
不过，很快凌宇的辅助就要失去作用了。毕竟全力投入的艾尔法，身法也毫不逊色。
何玉和凌宇这边稳中向好，取得大胜只是时间问题，那么，重点就在秦、闻二人和沈羿周光的对战了。
江河期待一场大胜，K&K也需要取得胜利以支援另一边的战场。
那就速战！
不出意外的还是艾尔法艾再尔对格雷赛维和雷克，而这样的对决给观众带来了极强的既视感——
这不就是秦临横空出世的那场全明星赛吗？！！
当时初出茅庐的秦临出人意料地跟上了闻霁的节奏，将罕见爆种的沈神打得节节败退，最终败北。
时至今日，经过了半个赛季的磨合，配合得更加默契的秦、闻二位封神选手对上刚刚在和春潮的比赛中突破联盟手速记录的沈羿和K&K队长周光，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
弹幕也无比期待：
【燃起来了！】
【我去好直接我好爱……】
【秦闻加油！！！】
【江河必胜！！！】
【K&K加油！！！】
……
这次可没有阿喀琉斯之踵，操控雷克的人也换成了周光，让人丝毫不敢小觑。屏幕上，雷克挥舞着重剑，每一击都极为凶猛，仿佛能破浪断云。
场边的解说及时响起：
“周队的雷克一向求稳势重，极具个人风格，喜欢的说大将之风，厌恶的言畏畏缩缩。”
“但今天——”
解说推了推眼镜，说出了一句让观众十分惊讶的推断：
“恐怕要变一变了。”
其实这个结论也不难得出，何玉和凌宇的战场稳中向好，沈羿和周光自然要加剧战斗，以求速胜。
不然，等那边结束战斗江河支援过来，可就回天乏力了。
只是——
周光看向屏幕上相偕而战的艾尔法艾再尔，这两位，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只有搏一把了！
他操控着雷克旋身而上，速度是难得的迅疾，一道重击对准艾尔法就狠狠落下。
是的，艾尔法。
此前的全明星赛已经说明秦临的艾尔法灵敏度极高，如要击败实在难为。
那就只能拖住，尽全力拖住。
让沈羿去对付闻霁。
屏幕上，雷克猪突猛进，攻势迅猛而凶暴，向着银甲战士不断挥下重剑，激起浮沙无数。
艾尔法果如其所料，左右腾挪，灵活地避开了雷克的攻击。格雷赛维也趁此机会，和艾再尔交起了手。
一切似乎按照周光的想法在进行，他只要拖住艾尔法就好。
他相信沈羿会带来胜利，就像江河相信秦临闻霁一样。
弹幕上也出现了看法相近的评论：
【K&K的判断可以的，艾尔法很难击败，放在最后最合适】
【看起来是充分吸收了MG的教训……】
【那可真是血泪教训，MG当时先攻秦临被打成什么样了都】
【现在就看闻队和沈神哪个先赢了……】
分而击之，先攻闻霁，在普遍的判断里，似乎是个行之有效的对付秦、闻二人的战术。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随着战斗的进行，解说缓缓眯起了眼睛。
旁观者清，局内人察觉不到的，作为局外人的他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些许。
艾尔法和艾再尔看似各自为战，但两个角色所进行身法和攻击似乎有着一种统一而协调的韵律，虽身在两地，以全局视角来看，却莫名的和谐。
而艾再尔的血量蓝量，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起码看起来比对面的格雷赛维要健康多了。
同为联盟封神已久的T0级选手，闻霁和沈羿在以往赛季的比赛中交手过不少次，胜负大概在五五之间。
以此数据为基础，艾再尔虽和格雷赛维相去不远、却一直稳稳压过对方一头的血条就很不正常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说能被请来解说决赛，自然足够老道。在今天之前，他就细细地把有秦临参与的几场江河比赛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包括全明星娱乐赛。
也因此得出了一条在此后数年被无数为江河解读比赛的解说奉为圭臬的结论——
遇事不决，盯秦临。
他开始更严密地盯着艾尔法，近乎全神贯注。
终于，在艾尔法又一次灵敏地躲过雷克攻击，又旋身落地后，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头。
这——
艾尔法行动的时间间隔似乎比秦临寻常的节奏要长一些？
解说有了些猜测。
他迅速调出江星的镜头记录，发现对方从刚才到现在都在做着同一套机械又流畅的操作，而他恰好也知道这套操作所制作的道具——医者无为。
沈羿在全明星赛用过一个道具，叫无华，可以遮挡使用技能和道具的特效。
这种级别的道具因为其对战斗效果的影响，在正式比赛其实是不会出现的。
但是比它弱的医者无为可以。
这个道具作用其实挺鸡肋的，就是抹去角色使用治疗技能的特效，道具持续时间也不长——这也是江星一直制作的原因。
但放在此时，就足以对K&K造成致命的误导。
如果他猜的没错，艾尔法应该一直没有间断过对艾再尔的辅助，只是幅度不大，不足以被酣战的K&K发现。
这无疑是一种铺垫，对致命一击的铺垫。
解说抬头看向旁边的屏幕，发现直播评论区满是对闻霁、沈羿对战结果的猜测和希冀，没有人意识到K&K的处境，而地图上的格雷赛维和雷克战斗节奏也一如往常——
K&K危险了……
江河这次的战术实在优秀，不过……
解说望向了秦临和闻霁。
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这两个人浑然天成近乎一体的默契上。
这实在是可怕的默契。
解说轻叹一声，再次望向战场。他恍然发觉，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对自己的发现进行解说了。
果然，在又一次和格雷赛维火并之后，艾再尔做了一个起势——大招「雷极」的起势。
在沈羿震惊的神色中，艾再尔手中之剑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电光，本以为蓝量见底的对手骤然发力，将真正力竭的格雷赛维KO在地。
一剑封喉，胜负已分！
艾再尔没有停留，他迅速赶向秦临和周光的战场，同艾尔法一起，和身如坦克的雷克缠斗起来。
在秦临和闻霁双神合体的强大战力下，周光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何玉和凌宇那边的战场也已接近尾声……
胜负已定。
解说摇了摇头，看着弹幕满屏的问号，他轻笑一声，开始了对战况的解析。
随着他的解说，大家也慢慢缓过神来：
【……】
【……】
【不知道说什么……先给秦闻磕一个吧】
【我去我去我去】
【我艹我艹我艹】
【这是认真的吗？】
【我真傻我只知道秦神和闻队配合好但是一场不落追江河比赛追到现在居然都没意识到好成这样我真傻……】
【这也太牛了吧？！！】
【你是说有一个人一边和周队战斗一边使用道具一边辅助还没让我看出来？开什么玩笑？！！】
【是的没错，不过我不承认这是人/狗头/狗头】
【是神啊！是秦神啊！是联盟紫微星超绝少年郎我的老公秦临秦神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上疯了盖章，明明是我的老公！！！】
除了发疯震惊的，还有很多人都在恍惚：
【这就——结束了？】
【没结束，不过快了】
【只能说胜负已分，江河KO比赛只是时间问题】
【太****了】
【江河传奇，respect】
【我不是在做梦吧？江河真的赢了？这可是连胜啊！】
【不仅连胜，还是三换阵容的连胜……】
【不仅三换阵容的连胜，还是在自己地盘的三换阵容的连胜……】
【不仅在自己地盘的三换阵容的连胜还是在冠军福利地图的自己地盘的三换阵容的连胜！！！】
【禁止套娃】
是的，江河赢了。
不仅赢了，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大胜！
随着K&K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丢掉了鼠标，战局终定。
江河是冠军。
而K&K，输了。
K&K年纪最小的方旭把鼠标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为什么？
凭什么？
比赛那么快，失败也那么快……
那么多个日夜的辛苦备战，那么多会议的研究与商讨，tin哥手伤那么严重，赌上职业生涯、缠绷带打封闭也要上场，自己也准备了那么多……
就这么轻易地输了？
那这些呢，这些都算什么？
他握紧双拳站在原地，眼睛都憋红了，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就是倔强地不肯哭。
看到方旭的崩溃，周光眼眶也有些湿润，不过比起方旭这个16岁的小孩，身经百战的他要坚强得多。
他轻轻上前一步，准备进行安慰，却被旁边的沈羿拉住了胳膊。
“弱就是错！”沈羿拧眉看向方旭，他冷冷道，“知道弱就好好练，砸鼠标算什么？”
“你以后难道准备凭发脾气拿冠军吗？”
虽然一直看起来都很懒散，但沈羿其实是K&K战队真正冷静和理性的那个。
就像此时，其他队友都深有同感，或多或少地开始心疼方旭，他却能准确地辨别出其中需要防微杜渐的地方。
或许也正是因此，他一直是方旭在队里最怕的前辈。
但现在，这份威慑好像不管用了……
听到沈羿的呵斥，方旭先是下意识扶正了被他丢到桌边的鼠标，然后——
然后他一把抱住沈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哭得惨痛极了，把沈羿这个莫名其妙被袭击的人搞得又无语又好笑。
让我们恭喜方旭，这位将来的K&K队长成功留下了又一个在未来被考古多次的经典画面。
对K&K来说，这无疑是灰色的一天。
但对江河的众人来说，一切的颠沛在此刻都有了最好的结果。
比赛结束，他们先是默契地相视而笑，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凌宇没有任何先兆地哭了起来。
但这次就连向来咋咋呼呼的江星都没有闹腾，而是选择狠狠地将对方一把抱住。
同一赛季内二进宫，内心经历了多少汹涌或许只有凌宇自己知道。但一路同行队友或多或少都能共情一些，江星不就被带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吗？
而于此，何玉或许是体会最深的一个。
这赛季江河两位新人，闻霁带着秦临，他这个副队则是和凌宇的沟通更多些。
因此也很是感慨地加入进去，和凌宇与江星抱作一团。
见状，秦临难得有些迟疑，他就在何玉旁边，眼见着左边的三位先后抱在了一起，在狭窄的比赛席又哭又笑地挤作一团，他实在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加入……
他转身看向闻霁，想要询问的眼神还没有发出，就被对方激动地扑了个满怀。
是的，是“扑”。
021系统认定，童叟无欺。
好热情哦～～
它被吓了一跳，甚至应激地开启了系统特有的隐私屏蔽模式，但很快，021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需要避嫌的事情。
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视野，偷偷在旁边观察。
只见秦临惊得下意识抬手，却先在空中顿了顿，然后才慢慢地放在了闻霁后背。
他和闻霁拥抱过许多次，从最开始的出于礼貌，到生日宴上青涩意外的两相慌乱，再到后来无数次意乱情迷的拥吻。
闻霁总是内敛而隐忍地，对秦临的一切照单全收。
仿佛他会永远如此，毫无要求地承接秦临的所有。
但今天，秦临看到了依赖，来自闻霁的依赖。
他的心蓦地一软，放在闻霁后背的手不自觉地更加轻柔。
……
闻霁刚才就想抱秦临了，在发现地图是「江河故景」的那一刻。
他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情绪，直觉前所未有地疯狂鼓噪——
他是为你而来的……
秦临，是为你而来的……
可是比赛在前，不能分心。
于是此时得了机会，他几乎迫不及待。
四年巅峰生涯，从锐气稚嫩的新人到沉稳持重的队长，闻霁经历了很多，放弃过许多，也承担起太多。用江河粉丝的话来说，就是“颠沛流离”。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结局。江河的所有人都是。
但此时此刻，在此地，拥着秦临，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个拥抱没有太紧，却十足执着，好久都没有松开。
两个人都很安然。
毕竟，他们一起，拿到了想要的结局。
随着江河战队的胜利，江河选手席的画面也被投向了大屏……
场馆内，江河的观众席骤然站起了一片人山人海，看着选手的动情，他们同样激动地大叫，无比疯狂地挥舞着手上的一切，和触目所及的所有人一起拥抱、跳跃。
思思眉目含笑，她拉长了声音，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馆内的每一个角落。
“2027《巅峰对决》年度总冠军是——”
“江！河！”
伴随着她的播报，江河众人重新站在了舞台中央，和已经被工作人员及时送上台的奖杯站在一起。
观众更疯狂了，他们站上了座位，激动地向台上的队员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像是看见了神明。
随着无数声“砰”的巨响，事先设置的烟花带着火光冲向天际，在蔚蓝的天空中渲染出无数橙黄橘绿，绚烂无比，衬得无人机在正中摆出的江河队徽更加震撼而壮观。
漫天彩带同时飘落，纷纷扬扬，和闪动的灯束一起，为舞台上的众人镀上了一层溢彩的流光。
颁奖的联盟主席和工作人员已经上台，先颁发的是银杯，tin因为手伤已经先行离开，匆匆赶去了医院，K&K剩下的四个人一起领了奖杯。
虽然没有获胜，但K&K的强大和付出也是有目共睹，秦临和队友站在一旁，很是捧场地鼓起了掌。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对面的方旭瞪了一眼。
秦临知道方旭，哪怕不是作为决赛对手，16岁的战队正选也足够亮眼。
这个年纪，确实很小，不懂事也正常……
但，谁还不是个小孩呢？
在方旭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秦临以双方都能听见的声音十分正大光明地向闻霁告了“小状”：“队长，他瞪我……”
方旭被沈羿怎么教训就先不提，秦临可委屈坏了，他歪倒在闻霁身上，开始哼哼唧唧地求安慰，被闻霁很是配合地轻声哄了许久。
所谓夫夫情趣，造成的结果就是，闻霁这个正宫还没来得及找K&K算账，江星就先应了激。
虽然一直没有成功让秦临喊哥，但在他单线程的脑袋瓜里，无疑是把秦临当作需要保护的弟弟的。
那是撸起袖子就准备冲啊，把还在腻歪的秦临和闻霁都吓了一跳，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无语的何玉熟练制裁。
何玉一锤砸在江星的脑壳上：“还在台上呢！你发什么疯？”
力道把握得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而对面挨了教训的方旭终于不敢瞪秦临了，开始和“可怜兮兮”的江星同病相怜起来。
把台上的众人看得一阵笑。
终于，在一片喧闹中，秦临、闻霁和江河的大家一起，高高地举起了金色的奖杯。
原本就足够闹腾的观众席再次响起了震天的声响，不过这次除了尖叫，还有掌声。他们疯狂地拍着自己的手掌，声浪震天动地。
本就被高举的金杯被众人托得更高，台上的众人和台下的观众共享高峰与荣耀，他们一样激动。
在无数嘈杂中，秦临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晰的电子音，是021。
它说：“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阶段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决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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