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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上辈子是采花大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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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迩本不想让爹妈这么快就出去度蜜月的,春节前后的机票要比平时贵一倍,怎么也得等出了正月再说。
奈何这两夫妻待在家里实在太能闹腾,天天请一帮朋友来家里开摇滚派对不说,他还被迫成了负责烧饭做菜的老妈子,气得他马上订了两张机票,连夜把两人给赶出门了。
乔迩心疼多花的那点钱,好几个晚上没睡安稳觉,好在日子终于能清静几天,他沉下心来学起了混音。
看了看时间,又是半夜十二点,他关了电脑准备去睡觉。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南鸥发来的一条消息:“开个窗。”
……开你个头!
乔迩张口就来:“我不在家。”
南鸥根本不信:“装什么?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快开快开。”
乔迩只好过去把窗户打开了。
几乎一瞬间,自己的衣领就被往外揪了过去,对方的脸迎面而来,结结实实给他送上了一个吻。
“这个礼物怎么样?”南鸥挂着阴谋得逞的笑。
“你又犯病了是吧?”乔迩怒骂一句,“生怕邻居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南鸥装无辜:“啊?我们什么关系啊?”
乔迩被气笑了:“偷情的关系。”
“你说得不错,”南鸥决定身体力行,“那我可就翻窗进来啦。”
“滚!你他妈上辈子是采花大盗么你!”乔迩把人往外推搡着。
南鸥就是想逗他玩,便停下了动作,说:“开个玩笑而已,只是很久不见你,过来看看。”
窗外的人退回到了朦胧的月色里,乔迩这才注意到他似乎瘦了一圈,即使戴了帽子,也难掩苍白的脸色。
“哎,你怎么出去一趟搞成这模样?”
“你在关心我?”
乔迩嗤笑:“是你爸妈上次问过我,所以我才替他们问你的好吧,少自作多情了。”
南鸥却认真道谢:“谢谢你除夕那天的招待。”
“别误会啊,我不想欠人情罢了,”乔迩立刻解释清楚,“就是,那个吉他拨片。”
“那你还是欠着吧,我先回去了。”南鸥潇洒转身离去。
来来去去的,莫名其妙!
乔迩关了窗户,回去躺下睡觉。
没过多久,枕头边的手机再次亮起了屏幕。
“你能过来陪我吗?”
乔迩看着这条消息好一阵无语,真会有人寂寞到这种地步么?
“春天到了,你也思春了是吧?”
“不是,是我身体不大好。”
乔迩坐起来挠挠头,他怎么这么不信呢,该不会是陷阱吧?
他还是过去了。
进门就见到自称身体不好的人,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他强压着怒气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现在还没有,”南鸥拉着人进房间,“先过来陪我睡觉吧。”
乔迩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欺骗了,坐在床的另一侧生闷气。
“生气啦?”南鸥拉拉对方的衣角。
见人真不理自己了,他挪过去圈住脖子,从侧面亲了亲那个脸,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补偿一下,一个够吗,不够就两个。”
乔迩转过头问他:“这不会也是你的小花招吧?”
“我能有什么花招?”南鸥枕回枕头上,“爱信不信。”
大美人安详地闭上眼,明黄色的床头灯撒下柔和的光,映照出他沉睡的轮廓,看得人心神恍惚。
乔迩见此更气了,过去就捏着他肩膀犯贱:“撩完人就睡,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躲被窝里看夜光手表?”
“那你是想就地偷咯?”南鸥睁眼,琥珀色的眼睛露出一抹狡黠,“你会后悔的。”
乔迩不理会,他认定了今晚全部都是诱惑自己的招数,于是径直覆盖了那张嘴尝了尝味道,随后评价:“你嘴甜,我死而无憾了。”
“刚还说我思春,那么你呢?”
南鸥任凭对方褪去自己的衣服,然后抱紧了那具同样袒露的身体,默默地抱怨了句:“嘶,冷……”
还没出正月,不开暖空调的房间透着一丝冰冷的气息。
乔迩只好伸手回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我是被你逼的……”
说罢,那个刺了青的肩膀上久违地落下了一个吻。
重逢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没做几次,要是放五年前,估计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南鸥感叹当年真是年轻气盛。
“你真的瘦了好多啊,怎么回事?”乔迩不禁问出口。
“怎么,影响手感啦?”南鸥握住那只游走在自己腰间的手,“那你别碰了。”
乔迩用力挣脱:“欸~不要,好不容易有个打得过你的机会了,我才不会善罢甘休。”
他可是有在好好锻炼的!
夜色更深,室内的温度反而升高了不少,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没表达出来的爱,都变成了一个个吻,融化在了彼此的唇舌之中。
起初还在喊着冷的人,此时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乔迩替他撩开碎刘海抹去了一些,却不想露出眉毛的脸愈发动人。
就说这人是阿芙洛狄忒转世吧,乔迩用手指去描摹着脸的轮廓,心想自己果然没形容错。
他有意捉弄,想看对方到哪一步才会惊慌失措,脆弱不安,结果不管怎么深入试探,眼前的那张脸永远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甚至还能撑起头,攀上他的手臂,亲昵地用嘴唇碰碰自己的脸颊。
“嘿嘿,现在你欠我五次了。”
“靠,你真是……”
真是一点都不愿意落了下风啊。
乔迩决定再做得过分点,却不曾想他越过分,对方越不出声,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弄得他怀疑人生:“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南鸥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没有啊,你也知道,我比较恋痛。”
“没听说过这回事!”他私心报复,毫不客气地啃咬着脖颈。
“好吧,”身下的人用修长的腿缠住他,“要记得对我负责啊,渣男!”
乔迩根本没当回事,只顾着沉醉温柔乡,直到最后对方的回应越来越少,他都以为是累得。
待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猛然发现一旁躺着的人已经高烧不退了,吓得他赶紧背着人去了医院。
等住进了院,医生查了病历以后,乔迩才知晓,南鸥早在异地时就在断断续续地生病,这么久了一直未痊愈。
他不由得记起除夕那通被挂断的电话,说不好那时候就病得很重了?
他冷着脸回到病床前坐了两小时,心中幻想了无数个痛骂这疯子的画面。
等到病人渐渐醒转过来,他立刻摆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生病了干嘛不说啊?封闭针是能乱打的吗?为了个巡演至于这么拼吗?”
南鸥虚弱地睁着双眼,朝他伸出手:“口渴,给我倒杯水。”
听到那破锣般的嗓子,乔迩终究还是心软了,递给他一杯温开水。
南鸥喝了点,慢慢地跟他解释:“我昨天不都跟你说了我不大好,是你非要贴上来,我只是想单纯盖着被子睡觉……”
“那那那那那过年那次呢,打电话过来也不吭声!”乔迩才反应过来,原来过年期间,眼前这人一直在编织自己很忙的假象,瞒骗过了所有人。
“我说了你是能来还是怎么样啊,你买得到票么?”
“那我不能开车吗?”
南鸥觉得可笑:“等你开到目的地,我坟头草早就三米高了。”
怼不过他,乔迩抱着双臂气闷许久,最终还是气不过,再次对他唠叨:“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自我,真的有必要让每一步都在自己的计算和掌控之内吗?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你的想法运转啊。”
“如果解决不了,就没有说的必要。”
“你真是死犟!”
乔迩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继续数落,僵持了一会,退出房间去独自冷静。
不久后,他回来了,快步上前把病床上的人提溜起来,强行把配的药塞进了对方嘴里:“赶紧给我咽下去。”
南鸥毫无防备地被呛到了,张嘴就想骂人,乔迩马上就去捂他的嘴:“好了,别拿你那颗粒嗓说话了,听我说,从现在开始好好休息,你这病都是累出来的,医生的话总得听的吧,把身体恢复好了,不比打那个封闭针要来得强?总不能以后演出都依赖这个东西吧?”
“而且你爸妈一直挂念你,除夕那天你就这么把电话掐断了,肯定至今都没回他们电话吧?等身体好些了赶紧打一个。”
“还有,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会负责到底——但就这件事啊,我没答应其他事,你可不要想多了……”
南鸥用力扯掉他的手,面无表情看向他:“说完了?说完就滚犊子,我要睡觉。”
“切,滚就滚。”
……
乔迩掉头去了琴行。
最近他在账号上发布了招聘老师的信息,没料到这岗位会这么抢手,短时间内居然收到了大量简历,看来音乐行业真的没落了,连这种底薪低,纯靠课时费的活都有人抢着干。
纪知夏见老板在几个简历里挑来挑去,好奇地问:“这不就看谁专业能力最强,拿的奖更多呗?”
乔迩摇头:“专业能力好不代表会教学生,比如我吧,就只能带兴趣班,还是得考察教学水平。”
他犹豫的点在于,就开这么点工资,又要会教学生,又要技术过硬,谁愿意当这种冤大头啊?
倒是想过涨课时费,但这关系到行业内的竞争,去年已经有不少同行买水军黑过他这儿了,他担心再这么搞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纪知夏适时给出意见:“老板,其实招人不能太理想化的,专业强和会教学,各有各的好处。”
乔迩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让纪知夏去沟通面试时间。
正值开年,约课的学生几乎没有,他下午闲着没什么事,跑去工作室找阮洋老师。
接触了几个月的编曲,他依旧不大喜欢摇滚,更喜欢平缓柔和的风格,比如大部分日系,以及时下流行的国风。
“挺内秀的嘛,小乔,竟然能写出让人共情的曲子”阮洋夸赞着自己的学生,“我还以为你会继承爸妈的衣钵,把他们的摇滚心愿发扬光大呢。”
乔迩谦虚向老师解释:“是年纪上来了,再年轻几岁,我或许还会对其他的感兴趣。”
至于摇滚还是算了。
“你早几年就该跟我学,不然现在已经有所成就了,”阮洋觉得可惜,“不过如今也不晚。”
“这个无所谓啦。”
成就与否,对于乔迩来说无关紧要,充其量只能算作聊以慰藉的工具,从前练琴时也是如此,老爷总寄希望于他去参赛拿奖,但他永远都无动于衷。
像他这样从小在受压迫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反而更享受自由与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