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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超过七年的宿敌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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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无故多了个曲作任务，乔迩愁得好几个晚上都在做噩梦，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音阶、和弦、曲谱变成的怪物，把自己围起来吊在一个架子上拷打。
纪知夏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说琴行有来应聘的人，需要过去一趟，没办法，他只能顶着困意跟人家面试。
好不容易熬到面试结束，他晕乎乎地倒在了沙发上。
还没休息多久，纪知夏过来推推他的肩膀:“老板老板，南鸥老师过来找你了。”
乔迩啧了一声，抱怨:“谁啊，不认识！”
纪知夏望了眼站在身后的人，尴尬地解释:“老板可能不太清醒。”
“不要紧，你去忙吧，”南鸥显得比较大方，“给两巴掌他就清醒了。”
“啊？”纪知夏瞪大双眼，来回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默默退出。
希望老板不会扣自己工资，她担心地想。
南鸥没真扇巴掌，只平静地威胁:“再不醒，我就要群发那个发疯视频了。”
乔迩一秒惊醒:“你他妈真是……”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我有压力就爱睡大觉，你管得着吗？”
南鸥把手摊到他面前:“之前那首曲子怎么样了？给我听听demo？”
“一般吧，”乔迩犹豫了一会，把手机递给他，“我都说了我不行了。”
南鸥认真听完后，疑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这么没自信？”
“不是没自信。”
这首歌最终是要交给南鸥唱的，乔迩不想被看轻，想着可以再完善一点，但能力有限，没法做得更好了。
“学姐总共就给这点钱，你还想给她整什么世界名曲出来？”
“那你让大导演去审核一下。”乔迩把demo发了过去。
南鸥看他又懒懒散散地靠着，便问他:“怎么样，找到想做的事情后，快乐一点没有？”
乔迩睁开一只眼偷瞄，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别过去头去不想回答。
“干嘛不理我，”南鸥拿手卡住他下巴，强迫他凑近自己，“每次一聊正经事你就自闭？”
乔迩使劲去掰那只手腕，嘴上含糊不清地骂着:“松手！大庭广众的！你这个大色狼！”
南鸥无辜地抬杠:“今天琴行没有学生啊，怎么能算大庭广众？”
话没说完，孟卓和许西华就来了。
“哟，”孟卓看到沙发上打闹的两人，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我和华子……是来找小纪的！”
乔迩眼睁睁看着他们上楼，暗骂算什么兄弟！
南鸥笑着松开手:“好了，我走了。”
“赶紧滚！”
刚走到门口，就和一个人打了照面，他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小励医生来了啊，”乔迩站起来迎接，“真的太久不见了。”
励姜朝南鸥点头示意，显然是记得他这个人。
乔迩却下起逐客令:“还不走啊？”
门口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好像生气了……”励姜对他人情绪很敏感。
“管他的！”乔迩根本没当回事，他都没生气呢！
纪知夏听到动静也下楼了，见到久违的来客，便从抽屉里拿出藏了好久的手办模型。
“小励医生，你好久没来，我都没机会把这个给你！”
励姜踌躇着，不敢收下。
乔迩哑然失笑:“小纪，你把人家吓到了。”
纪知夏连忙解释:“别想太多哦，是上次和你聊天，我发现我们喜欢同一个动漫，后来我去漫展，正巧就有摊子在卖周边，我就想着给同好带一个啦！毕竟我们这么有眼光！”
“什么，小励医生也是二次元？”乔迩震惊，“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
励姜有些不好意思:“那……就算吧，但我得给钱。”
“都是同好，不用给钱，希望你开心！”
纪知夏是个心细的女孩，得知了励姜的事情后，只剩下单纯交朋友的心思，她是真心希望朋友可以过得好。
“那，谢谢你。”
乔迩看他拘谨成这样，安慰了他两句:“你还是跟我们来往少了，以后多常来玩，你想客气都客气不了咯。”
“就是就是，还能看到免费的打斗场面。”孟卓和许西华也走下楼梯，开场就是一通调侃。
“哼，你们俩，”乔迩朝那哥俩翻白眼，“一个大喇叭，一个应声虫！”
许西华委屈道:“迩哥，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呀！”
孟卓也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乔迩直接不理他们，只喊了励姜:“走，带你去练琴，我今天正好没课。”
“小纪，你评评理！”孟卓不服气。
纪知夏思考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说:“反正动漫里边，超过七年的宿敌关系，一般都不太正常。”
哥俩仔细一想，绝对有道理啊！
励姜在自习室练了会琴，还是忍不住问:“乔迩，你真的不去和南鸥说清楚吗？”
乔迩没听明白:“啊？说清楚什么啊？”
“他对我们有误会，以前就有，或许跟人无关……”
“什么？小励医生，你说清楚点，别当谜语人。”
乔迩觉得励姜哪里都好，就是学不会有话直说。
励姜沉默了，大概是在组织语言，许久才开口:“南鸥一直都认为，你更喜欢我这种性格的，呃，温和一点的，因为他太尖锐了。”
“我靠，什么玩意？他凭什么给我下定义！”
乔迩差点扔了手里的曲谱，佯装镇定地回答:“总之，你别担心这件事，他看我不爽肯定来找我吵架了。”
他知道励姜容易内耗，别人的一个眼神都可能在心里揣摩半天。
“好，我就是看这么久了，你们还是老样子，没有好好聊一下吗？”励姜不常和他们来往，却最了解他们，情感细腻的人天生擅长体察，“曾经阻挡你们的因素都不存在了啊。”
乔迩都快忘了几年前找这小医生说过自己和南鸥的那些破事了，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孟卓是个超级大喇叭，许西华是个木头脑袋，更别提其他酒肉朋友了，没一个可以充当倾听者。
思来想去，励姜竟是最靠谱的一个。
“聊过啊，每次聊着聊着就大吵一架，什么结论都没有。”乔迩把手里的册子翻得哗啦响，借此宣泄着心里的烦躁。
“你为什么不直接表白呢，只要你说，南鸥会答应的。”
“我没想过，他倒是有，当时我没信，糊弄过去了，后来他就无所谓了，有段时间我甚至认为，我对他或许只是生理性的喜欢，也想过要不就算了，别再纠缠下去，可是真见到人，又把什么都忘了。”
“以前觉得他没有那么喜欢我，顶多是被我甩了不服气而已，毕竟他那么骄傲，那么受欢迎。”
励姜小心翼翼说:“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在……自卑吗？”
乔迩点头:“是吧，后来才意识到，他对我很用心。”
“你们之间还存在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多了，比如他太强势太自我，我不喜欢被胁迫的感觉，他还善于欺骗和捉弄，每次都挖坑埋陷阱让别人跳。”
大学时，他们确实是互相较劲，才会嘴硬不肯承认，但这五年间一切都翻天覆地了，踏进成人的世界后，他们各自都有顾虑和考量，不得不直面现实问题。
若认真掰扯两人的分歧与冲突，那乔迩能说上三天三夜，而且每一条都足够他和南鸥吵翻天，但是对方不够爱惜自己，是横在两人之间最长的一条鸿沟。
南鸥小时候因为胖被校园霸凌过很久，这件事他的家里人至今都不知道。
头两次老师还会管一下，后来因为总是请不来他的家长，老师也懒得管了。
其实南鸥没吃到什么亏，他从小就能一打五，只不过容易被孤立而已，好在以他的个性来说，不会在乎这个。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某一次霸凌后，他没掌握好力道，还手狠了点，招惹了一群上门讨说法的家长。
然而那时，家里除了他一个小孩，并没有其他大人，就连平时做饭的阿姨都没来。
那天，南鸥当着所有家长的面，拿板砖拍了自己的头，用棍子敲了自己的胳膊，只要是用在那些霸凌者身上的，他都一一原样用在自己这里。
后来那些家长见自己捞不到好处，都四散着离开了，只剩下一身是伤的南鸥倒在门口，还是乔迩送他去的医院。
从此后，他就学会了用伤害身体的方式保护自己。
他这人自称恋痛，一向都是不够爱惜自己的，而校园霸凌让这个缺陷变得更加明显。
“有一年我被几个混混追着打，他为了救我，也是举着大石头朝自己使劲砸……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小励医生，你敢接受这种人吗？”
“他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去爱别人？”
南鸥天生就偏执，行事的逻辑完全按照自己认定的来，乔迩不敢想象他如此漠视自己的生命，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懂了，他这样的性格，你们就算在一起了也不能长久，对吗。”励姜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南鸥会这么极端。
“是啊，我不想随时都担负着一条人命，”乔迩深深叹气，“不如维持现状就好，不用全心投入，可以随时离开。”
不敢直面这段感情，不愿承担责任，这是他最大的问题，所以他们彼此都有缺点。
励姜不擅长安慰，只好开玩笑让他放松:“他再强势也没擅自公布你们的关系，某种程度上他很尊重你，还有，别的问题我不敢多议论，你喜欢被他控制这是事实，我以前就看出来了。”
乔迩立马驳回这个观点:“怎么可能啊，我不喜欢……”
只是偶尔被美色迷惑罢了……
“性格的成因复杂，你可以试着站在他的立场去理解他，两个人相处总是需要磨合的。”
“谢啦，小励医生，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今天一不小心说了太多，难为你耐心听完。”
励姜静静摸着琴键回应:“这没什么，我没帮上什么忙。”
明明自己的遭遇是最苦的，居然还能维持若无其事的表象，乔迩觉得他像另一个极端。
夜半归家，乔迩给自己煮了碗泡面，终于在饿晕之前吃上了。
手机不停弹出消息，爹妈在群里发两人蹦迪的视频，他不理解这两口子，一把年纪在外面还能嗨成这样，不愧是当过摇滚青年的。
他边看视频看吃饭，声音公放得有点大，完全忽略了外面的敲门声。
直到出门倒垃圾，才看到门外蹲着个人。
“嗬！你蹲在这儿干嘛！”
南鸥站直了，满脸幽怨地质问他:“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乔迩点开视频放给他看:“在看我爸妈蹦迪，没注意呢，快看，是不是很搞笑？”
对方没有笑，回过头去掏放在台阶上的两个透明盒子。
“你在拿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给你看点宝贝。”
说完，南鸥从盒子里掏出一条蛇和一只蜥蜴，举着左右手送到了乔迩眼前。
“哇啊啊啊！！！”乔迩吓得垃圾袋都丢地上了，背贴着家门就嚎，“别过来别过来啊！”
南鸥脸上挂着阴森又和善的笑容:“有这么害怕吗，我只是分享一下我新养的宠物嘛。”
“有病吧你！养冷血动物！拿远点！”乔迩颤抖着手掏钥匙开门。
“那我放回去？”
“赶紧的！”
确认两只动物都回窝了，乔迩才让人进门。
给那没吃饭的可怜虫也煮了点泡面，他觉得自己心肠实在好，还给加了个荷包蛋。
“吃吧，下次想蹭饭自己来就行了，不要带这种宠物过来！”
南鸥动了几筷子，抬起头淡淡地说:“我专门拿来给你看的啊。”
乔迩气得拍桌子:“谁想看啊！”
“反正你要是敢找别人，我就放它们咬死你，渣男。”
“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