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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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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亮浓重而清幽。银白的光芒铺洒在洞里的青苔上,仿佛给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远处的山峦隐约在朦胧的雾气中,显得神秘而幽远。大地如同沉浸在一片宁静的梦境中,山谷的风似乎也带着一丝柔和的银辉,整夜好像静谧而美好。夜晚山中的风带着丝丝凉气,地面的温度已经开始发凉,沈锦绣打了个喷嚏,却没有醒,带着几声梦呓。“幕。。布。。幕后。。。不!”带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好像梦到了什么,脑门全是汗,却仍没有醒转。
尉迟东徽快步走过来,手放在她胳膊上,试图把她唤醒。
“沈。。小姐。。。沈小姐。”
沈锦绣仍在断断续续的梦呓,似乎很想醒来。尉迟东徽伸出袖子拂去她脑门上的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掌贴上她额头,沈锦绣果然在发热。他小心翼翼翻过她的左臂,一道刀伤从左肩胛骨斜斜下来几乎到手肘,在一个边疆战士身上都算大伤口了,在一个千金万贵的大小姐身上更显的触目惊心。尉迟东徽皱眉,明明在她熟睡时给她换上药,重新包扎过的,此时又渗出了血。他没带止血布,又不能不止血,他需要布条包扎,只能用自己的里衣撕了几条前胸那处相对干净的布料。可伤口还是发炎了。
他有些着急,只能拆了包扎的布条,撒上了最后的药粉,也不敢缠回去,只能期冀着金创药快点起作用止了血。
却是一板一眼的正色道“锦绣小姐放心,在下定护你周全。”
锦绣捂着受伤的手臂,苦笑,又疼又冷。她失血过多,加上发热,让她脑袋前像有无数跳动的星星。他娘的,他表哥这个废物,自己朝中无信得过的人可用,连累她这个大小姐在这个连阴风阵阵的山谷里过夜,连他妈门都没有,没水没粮也没有保暖的毯子,还和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窝在一处,还他娘的被追杀行刺,她回去就好好学武,下次躲刀的时候身法快一点,然后揍他丫个不知道头轻脚重的。
沈锦绣越想越激动,不一会儿又昏了过去。
夜幕降临,山中寒意渐浓。
伤口又已结痂。尉迟脱下外袍,披到瘫在一堆落叶的沈锦绣身上,“夜寒,披上袍子吧。”
沈锦绣睁开眼,觑眼看他,那你穿什么?
尉迟脸红,“我身体好,不畏寒,搁冻。”
锦绣嗤笑,也不矫情,接过袍子,轻声道谢,随意往身上一搭打算再度睡去。
深山密林的山洞中,昏黄的火光投射出微弱的光亮,照亮了一方狭窄而潮湿的空间。沈锦绣躺在洞底,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尉迟东徽眉头紧锁,坐在她身边,手持水囊,焦急地注视着她的情况,眼中充满担忧。从前也不乏自己在山洞过夜的时候,那时除了担心镖局找不到他以外,心中并无其他情绪,相反还暗自庆幸能多休息几日,现如今他更盼着镖局的人更快找到他们。如今深山之中,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他人。
“锦绣小姐,”尉迟东徽的声音低沉,试图唤醒正在沉睡的她“水。。。”
沈锦绣微微睁开眼睛,却难以保持清醒。她看着眼前的模糊身影,嘴唇动了动,试图说些什么,事实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尉迟东徽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眼前这个佼佼者落得如此狼狈,他也有责任。心下一动,反映过来时自己的手指正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额头透过手掌传来的灼热让尉迟心中难免涌上一丝无力感。
走镖途中发热很难熬,因为条件设施不达标,往往只能靠自己扛过去。而尉迟东徽,在第一次希望受伤发热的是自己的时候突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栽在这位沈小姐身上了。她炙热,像太阳,心情好的时候叽叽喳喳在他面前像麻雀。太阳就该在天上,而不是在这潮湿的山洞里陪他哼哼唧唧的躺在这儿。
意识到这一点,他想他以后再考虑太阳会不会为他落山的问题。
“冷。。。”锦绣已经烧的意识不清了,尉迟东徽看着昔日的小麻雀,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自己的里衣,光着胸膛,俯身将沈锦绣抱在怀中,用自己赤裸的胸膛为她取暖。
沈锦绣微微醒转,感受着不来自自己身体的暖流,虚弱的笑笑。
“尉迟公子……你好暖和……”她轻声呢喃。
“小姐。。。”尉迟东徽试图找一个蹩脚的理由。“我以前和镖局的人在山里过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沈锦绣恢复了点精神,又逗他“那是你抱别人,还是别人抱你?”
尉迟东徽不语。
沈锦绣眨了眨眼,刚想开口,一不小心又触动了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细密的汗珠顺着锦绣的发丝泅到她胸前。一阵冷风拂过,她胸脯冰冰凉,洞里逾加安静。
锦绣有些不舒服,脑袋热,四肢凉;后背热,前胸冷。她好像一会儿被人从火炉里提出来,一会儿又放进冰窟里。她迷迷糊糊的,在尉迟东徽怀里一直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身后那人的热气从她脖子后面往衣领里钻。
沈锦绣感受到暖意,渐渐清醒。安静了一会儿,又虚弱地问
“那你也抱他们抱得这么紧吗?”
尉迟东徽抿紧唇瓣不语。
锦绣又笑起来,笑的很开心,又咳嗽起来。嘴上又开始打趣,“那你还抱过别人吗?”
尉迟东徽抿抿唇瓣,有些不服。当他是什么人?本来他接触的女人也没有几个。除了她姐,就是他娘,镖局又一应都是男子,最多再加一个老板娘,偶尔派几个老妈子照顾一下他们几个的饮食起居。可老板娘她娃儿都仨了。。。
尉迟东徽决定保持沉默,胳膊却不由自主的收紧了。
锦绣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笑的更开心了。感觉自己精神又恢复了些,直起身,说要饮水。
尉迟东徽却没放开她,水囊递到她唇边,示意她张口。沈锦绣想拿水囊自己喝,怕他不慎洒到她衣裳上,本来就发烧,再湿了身够她难受的。
尉迟东徽固执地举着水在她唇边。
沈锦绣扭头看他,尉迟东徽却盯着水囊不敢抬头。
下一刻,锦绣突然脑抽 “尉迟公子,我沈锦绣不枉与你在这山洞共度这良宵。这良辰美景,啧,平生愿足。”
尉迟东徽脸霎时红透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他突然意识到她这话平时没少对别人说,又对自己突然的醋意和占有欲感到羞愧。于是只是固执的举着水囊在她唇边,不语。只是光线昏暗,沈锦绣即使和她呼吸相闻,坐他怀里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她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却在不远处传来几声幽幽的狼叫,嗷呜嗷呜,衬的山洞愈发寂静。
尉迟东徽没说话,却伸出手把佩剑和匕首拿近,放到自己手边了。
沈锦绣没经历过和狼住一起这事儿,本来不害怕,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咽了下口水,讪笑“你找的这洞,还真是挺偏哈...这叫声听着也不远...”
尉迟东徽刚想说话,沈锦绣在他怀中颤颤巍巍的合起手掌,口中念念有词,他也听不清说的什么,然后哆哆嗦嗦的在他的衣袍中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小声的说,“放心,有我呢,别怕。”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尉迟东徽觉得好笑,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只狼他能护她周全。低头一看,沈锦绣高热加惊惧,两眼一翻,头一歪晕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