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往之》鱼丸六元一斤

13、第十三章

　　一间名叫“心火”的酒吧。
　　萧应诀和沈景瑜是下午四点左右去的，酒吧里没人，只有一个调酒师。
　　那个调酒师看见萧应诀进来了，笑着喊了一声“老板”。
　　沈景瑜惊讶了一瞬，一想到对方的身世，就见怪不怪了。
　　沈景瑜不知道对方带他来这里是干什么，总归不会是单纯喝酒，应该是要说清吧。
　　萧应诀太聪明太敏感了，身旁人一个表情，他就能才出来心中所想。
　　沈景瑜没想着瞒多久，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
　　“喝点什么?”调酒师没问萧应诀，往向沈景瑜。
　　“我不了解，你看着就行”沈景瑜没让调酒师难办，回了一句。
　　调酒师暗地里猜着老板的心思，说:“那我给你调几杯你尝尝鲜吧”
　　萧应诀出去打电话去了，沈景瑜坐在吧台上看调酒师操作。
　　“莫吉托，玛格丽特，法国75”调酒师调好的酒一杯杯推过去，挨个介绍。
　　“尝尝”
　　恰好萧应诀这时候回来了，沈景瑜问:“你喝哪一杯?”
　　萧应诀没看沈景瑜，说:“不用”
　　随后敲了敲吧台桌子，“一杯日出”
　　“好的，老板”
　　“一起拿到那边去”萧应诀向那边卡座望了望，抬脚过去。
　　沈景瑜只好收回拿着酒杯的手，跟着萧应诀过去。
　　不一会儿，那位调酒师端着四杯酒过来了，留下一句玩得愉快就消失了。
　　酒吧这时候没人，卡座里的灯光昏黄，照的人面部不清，只有朦胧感。
　　萧应诀坐在那后就拿着酒杯不说话了，沈景只能拿起他面前的酒，慢慢的品了品。
　　酸酸的，甜口的，酒味不大，不知不觉间，沈景瑜把三杯都尝了个遍。
　　萧应诀隐在灯光之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的看着沈景瑜，也不出声提醒，让他少喝一点。
　　不知不觉间，沈景瑜每杯酒都和下去一半多，而萧应诀那杯日出也就被他抿了几口，三分之一都没下去。
　　…………
　　沈景瑜醉了，乖乖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脑子也转不动了。
　　萧应诀动了，灯光重新照亮他的脸。
　　他起身往外走去，一顿，垂眸往下看，沈景瑜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醉了”萧应诀不懂，就让沈景瑜这样拉着。
　　沈景瑜低着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俩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谁也不动。
　　最后还是沈景瑜用了力，两只手一起上，把萧应诀拉了回来。
　　萧应诀又回到沙发里，看着低着头的沈景瑜，轻轻地说:“干什么呢？”
　　沈景瑜好像听到赦令一般，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萧应诀。
　　“萧应诀，我想……想……”
　　在酒精的迷惑下，沈景瑜越来越感觉不像自己了。
　　他不应该拉着萧应诀的手不放，也不该这样盯着萧应诀的，可是他控制不了，不想放手，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萧应诀。
　　萧应诀不动声色的同沈景瑜对视，好像压根不知道沈景瑜的心思一样。
　　“想什么？”
　　沈景瑜不答，换了换了一个问题，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萧应诀还是那样，沉沉地盯着沈景瑜，说:“知道什么?”
　　相对无言，沈景瑜感觉有点窒息，但还是没有放手，也没有低头，抬头仰视着萧应诀。
　　萧应诀站在沈景瑜面前，背对灯光，看不清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萧应诀语气仍是轻轻的，好像怕惊动什么，但又十分肯定的问:
　　“你刚刚想亲我，对不对?”
　　攥住萧应诀的那双手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放开，却殊不知这小小的动作已经暴露出这双手主人的内心。
　　那两个问题沈景瑜知道答案了，他好像应该放手了。
　　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沈景瑜看着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的的萧应诀，就着他的手腕，站了起来。
　　两只手分别又抓住了萧应诀的手腕，身子前倾，看着萧应诀的唇，缓缓地问道:“我想亲你，可以吗？”
　　萧应诀一动也不动，看着沈景瑜。
　　“不”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沈景瑜，你要想清楚了”
　　沈景瑜清醒了，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
　　但最后什么都没说，拽着萧应诀，自己向前，贴到了萧应诀的唇上。
　　萧应诀的唇上好像还沾着酒水，软软的，甜甜的，让沈景瑜目眩神迷。
　　萧应诀终于动了，反扭沈景瑜的手腕，然后禁锢，形势骤然改变。
　　往前一步步走，推着沈景瑜一步步后退，直至让沈景瑜摔坐到沙发上。
　　“沈景瑜，我是男的”
　　“我知道”
　　“我要出国”
　　“我知道”
　　“你父母不会同意”
　　“会的”
　　“你……”
　　很轻微的一声叹息从上方传来，沈景瑜抬头，望去。
　　萧应诀正在揉眉心，好像沈景瑜的喜欢让他很苦恼似的。
　　沈景瑜在这一刻彻底清醒了，他张了张嘴，想说，我以后不会打扰你的。
　　可是他看见了萧应诀的眼神，他闭嘴了。
　　萧应诀的眼神很奇怪，黑漆漆的，有悲伤，有苦恼，还有轻微的欢喜和祈求?
　　又是祈求。
　　沈景瑜的思绪不自觉的跑远了，在校庆彩排的时候，他好像看到过祈求。
　　为什么呢？
　　萧应诀到底在祈求什么?
　　祈求我不要走吗？
　　沈景瑜想到这个，心胀颤了颤，萧应诀祈求我不要走?为什么?
　　等沈景瑜注意力再转回来的时候，萧应诀已经做到沈景瑜旁边的沙发上了。
　　他好像也发现沈景瑜清醒了，等着沈景瑜的解释。
　　沈景瑜看着萧应诀被他撞得红红的唇，莫名心虚。
　　他定了定心神，说:“我追你”
　　沈景瑜没问可不可以，萧应诀会说反话的。
　　萧应诀也没想到沈景瑜说出这种解释，挑了挑眉，回道:“沈景瑜，这是一条不归路”
　　“没事”
　　“我不一定会喜欢你”
　　“没事”
　　“我喜欢人的时间很短”
　　“没事，我不会先放手的”
　　“……”
　　“我追你”
　　“……”
　　…………
　　原本以为要瞒好久的暗恋被措不及放的戳破，但是却得到了可以追求的许可，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沈景瑜窝在猫咖里缓神，萧应诀已经回去了，好像是挺急的事，出了“心火”就走了。
　　沈景瑜摸着手边的缅因猫，一边回想酒吧里发生的对话，刻意忽略了他们之间当时的动作。
　　可是思绪还是是不是的跑到那个吻上面，沈景瑜用力撞上去的那个吻。
　　回忆那个触感，表情，还有动作。
　　可能是想的太过投入，连猫咪都看不下去了，叫了一声扑到沈景瑜的怀里。
　　沈景瑜摸着猫，默默地想，萧应诀太难懂了，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校庆之后本该和他没有牵扯的，最后竟然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真是世事无常啊。
　　沈景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起身将猫粮加满，离开了猫咖。
　　当时话赶话说出了“我追你”，但是沈景瑜长这么大还没有追过人，可以说恋爱经验为零。
　　回去的路上，沈景瑜顺着巷子慢悠悠地走着，看着手机上介绍的追人方法，认真学习。
　　谁叫他上来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就是高难度的。
　　…………
　　萧宅
　　萧霆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份报纸看。
　　萧应诀回去时，老爷子刚好看完报纸，也没上楼，就这么坐着，一看就是有话说。
　　萧应诀在门口站着，不过去。
　　萧霆一看他这样，又想到过年时一言不发就走了，气不打一处来，说:“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吗？”
　　萧应诀还是走了过去，“什么事?订婚不谈”
　　萧霆刚要开口，听到这话，一噎，说:“我还没死呢！你真是越来越没法没天了。”
　　“你是想像你爸那样吗？一无是处，相信爱情，蠢货一个”
　　萧应诀没听到有意义的话，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了”
　　“那秦沐染是有点不懂事，高二那年是同萧斜在学校造谣你，但是后来人家姑娘不都过来道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萧应诀转过身，看着沙发上的老人。
　　老人一头白发，就算坐的再直，穿的再严谨，再色厉荏苒，还是掩盖不了身上暮气沉沉的衰老。
　　他笑了笑，对着老爷子说:“萧斜这几年做了多少事，我想您比我清楚。他一点事都没有，我就不信您没帮过他。他是第二个我吧，那您什么时候放弃我呢？”
　　“现在讨论的是你的婚事，你提萧斜干什么?”萧霆被戳到痛处，胸口起伏，指着萧应诀，气狠了。
　　“那不提他了，和秦沐染订婚是不可能的，太蠢”
　　“那你说，你看上谁了！”
　　萧应诀没理会萧霆的怒火，自顾自的说:“让我出国和让我订婚只能二选一”
　　“你……你……”萧霆“你”了个半天，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禁闭没用了，爷爷”萧应诀转身上楼，不再接话，单方面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谈话。
　　…………
　　沈景瑜被论坛里的追人方法吸引，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就回屋了，丝毫没注意到餐桌上其他人看他的目光。
　　连化学视频都不看了，刷着手机一会笑一下。
　　餐桌上，剩下仨人面面相觑。
　　沈景意抖了抖，想象不到他哥是会谈恋爱的人，斟酌着开口:“妈，哥这是谈……咋了？”
　　秦凤看着想笑，也学沈景意的语气说:“你哥八成是……谈恋爱了”
　　“啊?……妈，你不反对啊！”
　　“反对啥，你哥心里有数”
　　沈景意目光微闪，蠢蠢欲动
　　“那……”
　　“你不行，你敢谈，让你爸把你腿打断”
　　“切，偏心”
　　…………
　　元宵一过，新年就彻底结束了。
　　学校陆陆续续都开学了。
　　一个多月下来，马上就要遭受不了父母的白眼的学生们正好没开学拯救，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去见学校里的小伙伴们。
　　苦逼的高三生丝毫没有这种开心快乐的感情，只有不想上学，怨气冲天。
　　老张一进班级，被一张张没睡醒的脸吓到了，喝了一口茶才缓过来，清了清嗓子，说:“就放一天，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样，一看就是都熬夜了。现在你们高三了，所有的事都先放在一边，学习最重要，那游戏，小说什么的，它们又跑不了，等你们毕业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知道现在很困难，忍一忍就过去了，胜利就在眼前，加油！加油！加油！”
　　老张一通长篇大论，成功念睡了班里一大半同学。
　　“咚！”
　　石书的一点一点的脑袋终于支撑不住了，猛的磕到桌子上了，十分响亮，又成功的把睡着的同学们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