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往之》鱼丸六元一斤

6、第六章

　　沈景瑜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从饭店里出来。
　　晚风正好，沈景瑜沿着路边慢悠悠地走向学校，平复着还有点激动的心情。路边的车一辆辆擦身而过，掀起阵阵凉风，轻抚过肌肤，带起少年人的衣摆。沈景瑜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掏出手机，随便点了首歌，终于在晚自习前晃荡到了学校。
　　学校大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雷克拉斯。
　　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车，沈景瑜偏头多看了两眼，看到萧应诀背着书包坐进车里。
　　正要抬手打个找呼时，汽车发动，绝尘离去。
　　…………
　　晚自习还是那样的晚自习，万年不变，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混杂着“簌簌”的翻书声。
　　班级群里也热闹非凡。
　　<一班富豪群>(无老师版)
　　是书不是数:@SJY沈哥真的是太帅了，我一辈子都为你打Call，我是你铁粉
　　你许姐:@是书不是数别浪，人家沈学霸不一定要你这个铁粉
　　向太阳:班长，你要给石书一点面子嘛！青春期的少男最容易多想了！不要这么直白
　　是书不是数:@向太阳你等着，下课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你许姐:别吵，我们现在是在恭喜沈景瑜同学演出取得圆满成功
　　SJY:谢谢了
　　姑娘人家:沈景瑜同学，你知道萧应诀去哪里了吗？
　　SJY: ?
　　姑娘人家:我在晚饭的时候看见他了，好像挺急的，就……就想问问
　　SJY:……不知道
　　是书不是数:顾念啊，沈学霸和萧什么的不熟，你要不……试试换个人喜欢，喜欢萧应诀是没结果的
　　向太阳:……
　　你许姐:……
　　你许姐:行了，行了！都聊的差不多了，散会！
　　…………
　　沈景瑜有点惊讶，既惊讶于他和萧应诀的关系在外人看来竟这么近了，近到向他打听萧应诀的行程，又惊讶于文文静静的顾念竟然喜欢萧应诀。
　　但仔细一想，其实早有端倪，他请许玉帮忙给他送晚自习笔记，顾念总是跟着许玉一起来，她应该是借陪许玉之名去看暗恋对象。
　　沈景瑜失笑，心想，萧应诀这人的魅力可真大！
　　…………
　　再见到萧应诀是在两个星期后了，期间沈景瑜听班里的同学传言，有的说萧应诀出国去了，有的说萧应诀是去订婚了，还有人说萧应诀回去继承家业去了，不上了。一时间，众说纷纭，反观当事人，两个星期销声匿迹，再出现校园时和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身处舆论中心的自觉。
　　沈景瑜再见到萧应诀是在星期日，回家的那条巷子里。
　　斜阳暖照，他刚陪他发小杨浩打完篮球，正在往家赶，希望能在上学之前冲个澡。
　　刚走出巷子，就看见了萧应诀站在马路边，应该是正在等车。萧应诀抬眸看去，两人隔着车流对望，沈景瑜莫名心中一愣，油画中的主人公又出现了。
　　既然看见了，就没有不打招呼的理由，沈景瑜等到绿灯，抬步走过去。
　　“在等车?”
　　“嗯”
　　“是去学校吗？”
　　闻言萧应诀愣了一下，点点头“嗯”
　　沈景瑜觉得他俩的关系还行，自然而然地出口询问：“那……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家坐坐，等我收拾一下我们一起?”
　　话刚说出口，沈景瑜就想抽自己一顿，莫名其妙就把说了出来，说不定沈景意还在家呢，如果萧应诀真同意了，这算什么?把妹妹的前暗恋对象带回家?让老妹再伤心一遍？
　　沈景瑜看萧应诀好像也挺尴尬的，正要开口说算了。
　　可谁知道，萧应诀抢先一步，“好”
　　对方都同意了，沈景瑜自己挖的坑自己跳，麻木地领着萧应诀望前走，一边希望他妹不在家，另一边绞尽脑汁找话题，不想让气氛太尴尬。
　　“你好像两个星期没在学校，去干什么了？方便说吗？不方便算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萧氏集团在海外有一项业务扩展，爷爷觉得这是个锻炼机会，让我跟过去学学”萧应诀面无表情的回道。
　　“哦，好，挺厉害的”
　　“是吗？我挺讨厌的”
　　萧应诀的声音太低，沈景瑜没太听清“啊?什么?”
　　“没什么”
　　…………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沈景瑜的祈祷吧，沈景意没在家。
　　“进来吧，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萧应诀坐在沙发上，默默地观察，房子有点老，还有点小，但是布局很温馨，充满了烟火气。
　　“冰箱里有水果和饮料，你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了，谢谢”
　　“给”
　　…………
　　应该是等了一二十分钟左右，萧应诀也不太确定。
　　他中途睡着了，这还是他在外人的地方第一次睡着，可能是房子太温馨了，让他放松。他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盖着一个毯子。
　　沈景瑜正在一旁看视频，发现萧应诀醒了，随手倒了一杯水给他，说:“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喊你”
　　“起来醒醒神吧，要上学了”
　　“嗯，谢谢”
　　…………
　　“就一辆自行车?”
　　“对，你上来，我驮你”
　　“……不”
　　沈景瑜失笑，说道:“大少爷嫌丢人?”
　　“大少爷?你私底下就是这样喊我的?”萧应诀挑眉问道，“我很有少爷范儿吗？是怎么给你了这种印象的?”，望着沈景瑜，似笑非笑的等着他的解释。
　　沈景瑜暗骂一声，心虚地解释道:“别人都是这么叫的，听顺耳了，就这么叫了”。
　　有点莫名羞耻的沈景瑜赶紧转移了话题，说:“快点吧，要晚了”
　　最终萧应诀还是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其实他明明可以叫司机过来或者打车，任何一种都比坐自行车强，但可能是因为“大少爷”这个词从沈景瑜嘴里说出来有点温柔，让他有一瞬间心软了，同意了。
　　…………
　　沈景瑜觉得经过那天后，他和萧应诀的关系好像又变的更近了。比如，萧应诀会放学拉着他一起去湖边散步，欣赏烟火百态；再比如，萧应诀看见他会打招呼了，不在会“目中无人”那般扭头而过。
　　在十一月初，附中迎来了期中考试，像这种大型考试，学校都会记录，然后根据记录分析出保送名单。事关学生们自己的未来，一班的学霸们也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早读和晚自习耍手机的人都变少了。
　　国际部有他们自己的测试方法，并不看重期中，期末这种考试。其实上国际部的学生，大部分家里都帮他们找好了出路，也不怎么需要老师太操心。
　　沈景瑜这几天复习太过了，眼睛有点疼，寻思着这个周末要不要去眼睛店里看看是不是近视了。
　　…………
　　周末，沈景瑜一大早就出门去附近的眼睛店检查，在等结果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地做在椅子上看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恰好看见了萧应诀走过马龙要从巷子穿过去。
　　萧应诀好像感受到了视线，猛一转头，隔着玻璃看见了沈景瑜，他也不往前走了，方向一转，也进了这家伙眼睛店。
　　“配眼镜?”萧应诀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看。
　　沈景瑜有点不适应仰视对方，感觉有点怪怪的，微微偏头，说“嗯……差不多，先检查检查”
　　两人一同看着玻璃窗外，隔了好一会儿，萧应诀再次开口:“我好像每次都能捕捉到你的目光”
　　沈景瑜想了想，嘴上回道:“是吗?可能是意外吧！”。
　　心里却想着，你也没有全部捕捉到，坐车那次就没看见我。
　　“呃……沈景瑜是吧?”医生的话打断了两人正在进行的无营养对话。
　　“是，医生，是近视吗？”
　　“嗯，有点轻微近视，左眼175，右眼200，建议配副眼镜，有需要的时候戴一下”
　　“行”
　　“来，先进这里我们挑镜片”
　　沈景瑜跟着医生进去前，顿了一下，对萧应诀说:“可能费时间，你有事就先走吧”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沈景瑜戴着配置的眼镜走了出来，抬眼就看见萧应诀坐在他先前的位置上正在翻看眼镜图册。
　　萧应诀看见沈景瑜这幅模样，挑了一下眉，仔仔细细地端详他。
　　沈景瑜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点脸热，原本觉得没什么的，现在却有点尴尬。
　　“先戴个二十分钟左右，适应适应，可以先挑个眼镜框，这是你同学吧，让他也一起陪你挑”
　　“好的，谢谢”
　　…………
　　“好了，可以取下来了，眼镜框选好了吗?”
　　“这款吧”
　　“银框是吧，这款眼镜框很衬你，帅哥戴上眼镜更帅了哈！”
　　“……”
　　“给，你拿好，尽量不要常用眼，多做做眼保健操，少玩手机”
　　“嗯，知道了，谢谢”
　　…………
　　“你……”沈景瑜看着身边跟着他的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想问问你刚才要去哪里的？”
　　“是个秘密”萧应诀又朝他露出那种“完美笑容”了。
　　沈景瑜无语，萧应诀版的笑容就是最好用的话题终结者“……我一会儿要去打篮球，你去吗？”
　　“不了，我先走了”
　　“好，再见”
　　…………
　　一到考试倒计时那几天，学校里就出现了两级分化现象，有一部分学生已经开始了迷之自信，抛开课本享受着最后的自由时光；还有一部分，仍在稳扎稳打，不为外界所惑。不管他们怎么备考，也不论他们怎么祈求，期中考试还是如约而至。
　　周三晚自习最后一节，老张开完会进班开始宣布考试纪律，时间，科目等等。短短几句话，但因为下面的同学太激动，导致他不得不说两句组织一下纪律。
　　老张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一片，心里失笑，直接放弃强调纪律了，草草说两句后，让班长帮忙代理，自己晃悠回办公室了。
　　晚自习放学后，沈景瑜把桌兜清空，桌子拉开，准备好明后两天要复习的资料后，拿着笔袋走了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