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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姒无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谢扶扶倒在了血泊之中,几乎瞬间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难以置信又不知所措的呆呆站在那里。
      盛宣帝不动声色地盯着姒无哀,仔细的观察脸上的变化。
      过了一小会人见姒无哀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谢扶扶的动作如此的突然,一下打乱了盛宣帝原本的计划。
      盛宣帝也是愣了愣,他低头想了想又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姒无哀的表情,随后突然低笑了一声。
      “你们是在做戏试图欺瞒朕吧。”
      “谢扶扶诡计多端,岂会如此轻易就自行了结了自己,怕是这剑上另有机关。”盛宣帝笑着摇头道。
      姒无哀完全无视了他,踉跄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跪倒在谢扶扶的身边。
      他高大的身形几乎完全挡住了盛宣帝的视线。
      姒无哀伸手,似乎是想要止住谢扶扶脖颈处不停流淌的鲜血,他双手捂着着伤口,可惜徒劳无功,艳红色的血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
      姒无哀不放弃,麻木地蹲在那里不断尝试止血,毫无用处反倒是凌乱了谢扶扶披散的长发。
      墨黑的长发披散在地黑压压地一片,好不凄美。
      盛宣帝眯了眯眼,看着姒无哀痴痴的动作,心中虽有几分疑惑,但怀疑依旧占据上峰。
      盛宣帝想知道谢扶扶是不是真的死了,于是扬声对着殿外喊道,
      “去请御...”
      盛宣帝说着又陡然一顿。
      他本是想请御医来的,但又突然想起,这宫中的御医似乎也早就被姒无哀暗中收至麾下了吧。
      不然怎么倭国那只异兽诈死御医验不出,姒无哀殿上假装晕倒御医也验不出。
      想必那御医多半都是听姒无哀的。
      若是此时自己真叫了御医来,搞不好正是顺了谢扶扶的心意。
      盛宣帝想到此处不由冷笑一声。
      大太监桂黎福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只听他贴在门上,小心探问,
      “陛下可是要宣御医?”
      盛宣帝立刻道:“不宣。”

      盛宣帝看着桂黎福映在门上的身影淡去,又低头思考了片刻。
      他始终是觉得此时的谢扶扶是在诈死。
      但他一时半儿也无好的法子确认,偏偏是此刻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盛宣帝有些着急。
      他的眼睛扫过姒无哀手中的长剑,眼睛一亮,心生一计。
      盛宣帝立刻回身,大跨了两步走至姒无哀的身边,趁着姒无哀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突然抓住了姒无哀的手。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朕便帮你动手。”
      盛宣帝说着攥住了姒无哀的手以及他手中没来及松开的长剑,手与剑一齐在盛宣帝的施力下高高举起后又猛地落下。
      只见那长剑的剑尖,深深的,重重的刺穿了谢扶扶的心脏。
      感受到手中利刃刺穿肌肉,切开骨髓,然后钉进地里的那种感觉,看着血液抑制不住地哗哗从谢扶扶胸口流出。
      鲜红地血花自心口绽开。
      盛宣帝终于是满意了。
      死了,
      这下谢扶扶绝对是死了。
      盛宣帝得意地看向姒无哀,果然姒无哀顿了顿之后立刻松开了抓着剑柄的手,然后抱着自己的头,尖叫着匍匐在地。
      长剑失去了持剑人都握持,此刻正直直地立在原地,死死钉在谢扶扶的心脏上。
      牢牢的钉在那里。
      尸体一动不动。
      盛宣帝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怪异的微笑,偏头又看向姒无哀。
      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怀念,悲愤,同情还有满意。
      对,对的,就是这种反应。
      和当年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反应。
      好像天都塌了下来,生不如死一般。
      “哀儿她死了,是你握着剑亲手杀死她的,是你杀了她!”
      “哀儿她再也醒不过来了,不久后就连容颜都会不复存在,只留下一把枯骨...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都是你的错,是你干的,你杀了她。”
      盛宣帝疯疯癫癫地说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仿佛是再同姒无哀说话,但亦像是在自言自语。
      姒无哀没有理会他,扑在谢扶扶的尸体边兀自痛苦地哭嚎,几乎要昏倒过去。
      姒无哀越是悲伤欲绝,盛宣帝越是高兴。
      他觉得自己的目的马上就要达成了。
      他苦苦等了数十年,终于等到今日了。
      盛宣帝大笑着又走到了大殿紧闭的门边,扬声召桂黎福进来。
      桂公公一进门,立刻被下了一跳,饶是他见识颇多也不知眼下是何情况。
      他几乎是立刻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不敢听不敢问。
      盛宣帝和姒无哀此时都没精力去管桂公公的反应。
      姒无哀直接无视了他,盛宣帝却笑着将禅位的圣旨交到了桂公公的手里。
      “把这圣旨传下去。”
      “是...是。”
      盛宣帝将圣旨交给桂公公之后,仿佛心满意足,踱步缓慢地坐回到了大殿上,静静看着姒无哀崩溃的模样。

      宫外候着的守一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抬头看着静悄悄的不知几多深远的宫道,不安地扭头道,
      “常久,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常久也在发呆,想着昨日起占的结果。
      凶吉参半。
      隐隐的,常久心里也有些不安,但他一开口却轻松道:
      “有什么好怕的,有谢扶扶在呢。”
      “我就是在担心她,她今天进宫之前的那个表情好奇怪,我有些放心不下她。”
      守一回忆着谢扶扶临走之前露出的那抹淡淡的笑容,和往常她出门收拾人那副自在从容地样子有些不同。
      守一捂着自己的心口,心中充斥着惴惴不安的情绪。
      “别瞎担心了。”常久闭了闭眼语气坚定地道,“她可是谢扶扶啊。”
      “就是,而且我们在大殿里做了那么多准备,一准没事。”
      王纪哲也凑了过来,一边说一边表情严肃地点头。
      守一于是定了定心神,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宫墙。

      大殿里。
      盛宣帝还在得意着。
      桂公公拿着圣旨走后,姒无哀的哭声过了没一会儿就突兀地戛然而止。
      只见姒无哀僵硬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沉着俊脸伸手拔出了钉在谢扶扶心口上的那柄长剑。
      他表情阴沉,凤眸里满是杀意。
      盛宣帝盯着他动作,毫不在意地笑道:
      “怎么,你拔剑想做什么?”
      “你是准备要杀了朕吗?”
      盛宣帝依旧在笑,他看向姒无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恐惧,正相反,他跃跃欲试,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般。
      姒无哀没说话,只见他举起了长剑。
      挽了个剑花...
      然后收剑入鞘。
      盛宣帝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姒无哀的动作,怎么都想不通姒无哀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这时,殿上传来一阵属于女子的,银铃般的轻笑声。
      盛宣帝一听就知道,
      那是谢扶扶的声音!
      盛宣帝一惊,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尸体,只见倒在地上的尸身依旧一动不动,但是谢扶扶的脑袋却似乎在微微颤抖。
      盛宣帝瞬间头皮发麻,
      谢扶扶多智近于妖,
      莫非真是妖怪不成!
      盛宣帝惊异地想着。
      正是不知道是虚是实,满头雾水有精神紧绷的时候。
      盛宣帝就见原本应该被自己一剑刺穿了心脏,死的不能再死的谢扶扶,竟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起身后扭了扭脖子,理了理披散的长发,然后抱了抱哭唧唧的姒无哀,最后才对着盛宣帝笑盈盈地道:
      “陛下,哦不,现在该是太上皇了,您好呀。”
      “您知道要补刀还算是不错,但你应该更小心点才是,毕竟,作为我的敌人,你可能不是发现了破绽,而是跳进了我的陷阱。”

      谢扶扶笑得美艳娇俏,哪怕此刻衣衫稍微凌乱,也不妨碍她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子傲气和贵气。
      姒无哀看着她露缱绻温柔的笑意,盛宣帝却完全相反,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盛宣帝目瞪口呆,猛地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谢扶扶,
      “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朕明明...”
      一剑刺死了她啊!
      盛宣帝的目光立刻转到姒无哀腰上的那柄长剑上,下意识地道:
      “难道说那剑有问题?”
      谢扶扶歪了歪头,笑着摆摆手,
      “这怎么可能,剑当然是真剑,若是整个弹簧剑来骗你,你刺下去的那一刻就会被拆穿了不是。”
      谢扶扶像是怕他不信,说着又想伸手去那姒无哀腰间的配剑。
      这次她刚有伸手的动作,小手就被姒无哀的大掌牢牢擒住了。
      姒无哀红着眼睛,带着怨气地将谢扶扶的手拉一边,自己拔出长剑,取下剑穗之后直接丢给盛宣帝面前。
      盛宣帝确实不信,弯腰颤颤巍巍地拾起长剑,只见两侧的剑锋确实被磨平了,果然谢扶扶一开始的自尽就是诈死。
      可是剑尖确实是锋利的,此时还带着鲜艳的血色。
      那被刺穿心脏的谢扶扶为什么...
      盛宣帝疑惑地看向谢扶扶,此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谢扶扶她胸口的位置根本一滴鲜血都没有。
      这不可能!
      刚刚,刚刚明明还流淌着止不住的鲜血,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衫才是啊!
      顺着盛宣帝的目光,谢扶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笑道:
      “哎呀,你注意到了啊。”
      盛宣帝指着谢扶扶的指尖颤抖:“这...你,你真是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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