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1「无限流」》GossKing

116、7.10

　　池澄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赶紧小跑着过去。

　　等走近了他才发现，他们是被歌声吸引了。

　　这剧院底下，有“人”正在用美声唱着诡异的歌谣。

　　“门前大桥下”

　　“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四六七八”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鸭”

　　“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歌声循环着这几句词，一直唱到五十几分才结束。

　　池澄趁着人齐，赶紧又数了一下，确认了现在站在外面的是14个人。

　　所以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门前大桥下”是指剧院门外，廊桥底下的小吃街吗？

　　是在暗示地点吗？

　　“游过一群鸭”的“鸭”是指代他们这些人吗？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是在暗示人数吗？

　　那是死亡人数，还是最后能活下来的人数？

　　现在是死10活14，但这和8也搭不上什么关系啊，

　　“真多鸭”应该是单纯地说他们人数多吧。

　　只是这“数不清到底有几只鸭”，是指死亡没有上限的意思吗？

　　分钟很快过去，剧院的大门大开，里面的NPC来催促他们进场了。

　　人们无法，只能带着他们各自的揣测，磨磨蹭蹭地挪进了剧院。

　　祂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带着面具站在台上，静等着他们来抽卡。

　　因为那歌谣的问题，大家今天抽卡的积极性就没昨天那么高了吗，一个个都跟个鹌鹑似的坐在台下，就等着那个勇士上去先去把黑卡或金卡抽了，以期尽快结束今天的游戏。

　　台下的人群不仅关注着台上的面具人，他们还时不时的看向池澄，他们双脚踩地，像随时准备着跟他竞争一般。

　　如果对方只是个欧皇，那么就跟着蹭点欧气。

　　如果对方是真知道点什么，那么就等他要抽时抢在他前面去抽。

　　如果对方真的像别人说的是卧底，这里面也有人紧握着手里的枪，好准备随时给他来一下。

　　他们在这种氛围中僵持了许久，直到台上的面具人等的没耐性了，开始不耐烦催促了，台下人才稍微有了点反应。

　　可是他们还是僵持着不动。

　　柏盛只能语带不悦地开始倒数了。

　　“三”

　　“二”

　　这事一个精瘦的男人终于熬不住了，他缓慢起身，主动上台去抽卡了。

　　他上台后腿就不住地发软，男人伸出颤抖的手，准备从中间随便抽取一张，只是他刚伸出手，很快就像是触了电般缩了回去。

　　柏盛看了只能努力保持微笑，然后再耐心对他道：“需要我来帮你选吗？”

　　这表情结合着这话，吓得男人话都说不清了：“不不，不用，我，我自己来。”

　　男人在这一瞬间就后悔了，他悔恨着自己为什么不再等等，没准别人也熬不住了呢，但他现在又不敢后悔，毕竟昨天踢死的人场景还历历在目，且剧院底下的歌声还萦绕在他心头，他真的害怕这BOSS又恼羞成怒，给他也顺脚来那一下。

　　男人说着只能磨磨蹭蹭地伸出手，然后他紧闭双眼随手抽了一张出来，他抽出后马上就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了起来。

　　柏盛这回倒是有了耐心的，祂就那么笑着看着他。

　　祂两颗虎牙尖尖的，看得池澄也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那人祈祷了有三五分钟的样子，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因为他是背对着观众的，所以大家也看不清他的操作，大家只见他先是佝偻的身子低着头，然后就突然跳跃了起来。

　　不知道是抽到了什么，让他兴奋成这样，但池澄知道，今天的第一张绝对不会是金卡。

　　男人很快就开心地跑向台下，边上的人也忍不住好奇地拦住了他：“抽到了啥呀，怎么高兴成这样了？”

　　男人：“绿的，我的抽到绿的了，我今天安全了！”

　　“屁嘞，金卡才是绝对的安全，这绿卡屁用没有，你吓得我还以为你抽到了金的呢。”

　　男人这这话说恼了：“我平时又不走动，我拿着绿卡好好待着不好吗，只要不黑不就行了嘛，真烦。”

　　另一个人也调侃着插嘴道：“你要是啥也不干，那你拿个红卡也差不多呀，你看那个小张，他昨天也是抽了张红卡，可现在不也是啥事没有？”

　　男人想扭过身不想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对他的吐槽道：“你怎么话这么多，想抽就自己去抽呗。”

　　说着他就推开众人，跑回了他自己的座位，然后他开心地和邻座分享他的绿卡了。

　　可能因为他的良好开头，之后又逐渐有人开始大胆上台了。

　　只是今天的抽卡过程却是格外的漫长，人们不仅抽卡时行为墨迹，而且还久久抽不出金卡来。

　　光金卡不就算了，现在连大家不想要的黑卡也没出，前八张清一色的红绿卡，所以越到后面，大家的心情就越是紧张。

　　特别是翻开第八张的绿色后，剩下的两张对大家来说，就是五五开的生死面了。

　　在经过短暂的等待后，一个光头男人大步地上台了，他刚想抽，柏盛就后退一步收回了手。

　　“得再喊一个陪你抽。”

　　男人挠了挠光亮的脑袋疑惑道：“我队友已经抽过了，他还是红色的呢。”

　　“因为只有两张了，所以得喊一个和你一起，你抽一张，剩下那张就是他的了。”

　　男人还是没懂，继续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柏盛意味深长地笑着道：“有的，如果你出了金卡，剩下那张黑卡就没人来抽了。如果你出了黑卡，剩下那张金卡就会成为大家的争抢目标，那场面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友好谦让了。”

　　男人继续挠挠头道：“那行吧，我再等等，看有没有人愿意一起来。”

　　没多久，又是一个男人上台了。

　　那人上前后就问：“谁先来？”

　　柏盛看了看他们，把两张卡牌递到了先来的那个光头面前，然后平静道：“你先抽，剩下那张无论他要不要就都是他的了。”

　　这光头还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禁尴尬的向另一个男人笑了笑。

　　那个男人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你先就你先，反正就两张卡。”

　　光头再低头看向柏盛手里的卡，他眉头舒展又皱起，接着又抿嘴托腮，然后再摇头摸下巴，在经过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后，他才将手伸向了右边那张。

　　他都已经摸上了右边的卡，但他又松手摸向了左边那张，他手在这左右之间徘徊，期间他还不停地抬头观察，试图看出这BOSS面具底下的表情。

　　这面具虽然只遮住了对方的上半张脸，但光头发现无论他摸想哪一张，这BOSS都轻扬着唇角，露出祂那两颗尖尖的虎牙。

　　最后光头两眼一闭，用力地抽走了其中一张，其实到最后他也不记得自己抽走了哪一张，他只记得自己使的力气太大，大到自己抽出后还连连后退了几步。

　　BOSS见光头抽完后，就直接将剩下那张卡塞进了旁边男人的上衣口袋。

　　男人还不知道光头出到了什么，他本来还想先看看光头抽到了什么，再去接他的那张卡，但是对方现在直接塞给了他，他也只能被动的去接受这个结果了，但当他拿出自己口袋的那张后，他就只剩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男人耳边空前的得寂静，寂静到连光头的欢呼声，和大家的离开的议论声都听不进去了，等他再回神，才发现这剧院里就只剩他自己了，而他脚底下却还在循环着诡异的歌声。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他要被找到了吗？

　　他想跑，但是他双腿跟钉住了一般，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池澄见他们抽完卡后，也不管他们的抽卡结果就直接起身离开了剧院。

　　他感觉他得快点了，他手机里可没有儿歌这一趴，不是说柏盛不能变，而是祂太能变了，所以池澄才担心，柏盛会不会变得不需要自己了。

　　回到房间，他又来到了桌子前，现在他要赶紧完成他上午没完成的画，并且他决定这次要画得比之前复杂精细些。

　　池澄知道这是他在这里留下来的唯一借口，他既然答应帮人家设计，那他必然是要认真去对待的，无论是从自己的职业道德出发，还是从自己的利用价值出发，他势必是要把这事做到完美，这样对方才可能允许他的存在。

　　虽然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但在实际见了对方以后，他也怀疑过自己得决定，或许对方真的不需要自己呢。

　　池澄在之前被契约限制的时间里，他想过如果柏盛真像维斯特所说的那样，成创造出自己的世界，然后成为自己世界的BOSS，那这样的柏盛还会愿意被自己带走，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不，这里对柏盛可不可怕，毕竟是祂自己的世界，这里哪个意外不是祂创造的，祂怎么可能会觉得这里可怕呢。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离不开这里，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那池澄希望，自己是能死在对方身边，死在他唯一熟悉了的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