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1「无限流」》GossKing

119、7.12

　　“可是你说你之前因为遇到了不好的人，然后你就开始讨厌这里的人了。”

　　宋行舟：“因为当时的你们对我来说，还是挺厉害的，所以我不是喜欢你们，而是想如果能跟着你们一起行动，这样我存活率高点，离开的几率也大点。”

　　“这个女生就是你后面说的那个BOSS吗？”

　　祂很少会称呼这边的人BOSS和NPC，因为在祂的概念中，他们才是这边世界的真正的“人”，而那些只有在世界开放时进来的人，不尊敬原住民也就算了，怎么还随便给他们起外号呢，但是最后，祂还是顺着宋行舟的话，也这么开始这么称呼了。

　　“对，但是她那部分的东西，主要是跟你讲的，而我也只是通过你转述的，才了解到这些，至于原话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祂喃喃自语道：“如果我们的关系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好，那我想我应该是不会来骗你的，这些经过转述的内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祂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她最后真的离开了吗？”

　　宋行舟摇头：“不知道，那天我们没有来得及跟上她们，我追上你已经是尽力之举了，你当时但凡再游远一点，我可能就真的要跟丢你了。”

　　祂托腮想了一会儿后道：“可能海水本身就是不同世界的连接的媒介吧，她们可能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只是如果她能离开，是不是说明我也能离开？”

　　宋行舟抬眸惊奇地看向祂问：“你想离开吗？”

　　祂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

　　“好吧”，宋行舟又看向桌上的那盒彩色铅笔，然后平静道，“就像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告诉活着的人，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离开的人也不会回来告诉留下的人，他们离开有没有回到原世界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离开。”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又是祂再次开口打破沉默：“那你可以和我讲讲，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

　　宋行舟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才满带怀念地沉声说道：“你很好，做事很稳重，接受能力也很强，而且不会有过度的同理心，所以很适合生活在这里。”

　　“我是说，你眼中的我。”

　　宋行舟：“我眼中的你就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跟着你，你要知道，在世界结束后，每个通道开启时，我都是有很多次机会偷偷离开的，而你也不会是阻拦我的人，以及我现在还愿意来找你，必然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如果我说”，祂说话间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措辞，最后又没想出更好的说话，只能无奈道，“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我的以前记忆了，这样你还会愿意继续留下来陪我吗？”

　　听到这，宋行舟轻笑一声，然后自嘲道：“我想我应该庆幸，我们之间成为BOSS的是你，如果我俩身份对换，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祂温和笑道：“你是自由的。”

　　宋行舟也笑起来：“你还是一如往常的包容。”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宋行舟等了许久祂应该提出的质疑或者或反驳，最后还是觉得都这样了，还不如先提出来了。

　　宋行舟：“你对我选择跟上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祂没理解，“这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宋行舟但他如此，只能解释道：“但是你之前问我的时候，却不是这么觉得的。”

　　祂不自觉地歪头看向他，然后疑问道：“有吗？我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吗？我忘记了，你给我再讲讲当时的情景吧。”

　　宋行舟：“你问过的，在我们真正认识后的第一天你就问了，我可以听出了，你当时是在怀疑我。”

　　祂沉思了许久，然后才不确定道：“可能是我们才刚认识吧，我想‘我’当时可能对你还有戒备心，所以我才会持质疑的态度，吹毛求疵地听取你的回答。”

　　宋行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回答，勾唇笑起来道：”所以你当时的反驳，不是因为我说的不够完全，而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熟吗？”

　　“差不多吧。”

　　宋行舟：“那你之前说我恶心，也是因为我们不熟吗？”

　　“啊？”祂皱眉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

　　宋行舟：“第一天，我刚来这里的当天晚上，我就在到处找你，等我找到你后，我就马上告诉了你一些事，虽然当时我是试图骗你，然后想带走你，但是你当时的回答真的很伤人。”

　　“额”，祂回忆了一下，脑海也里确实蹦出了当时的画面，祂又试图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绪，再分析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理。

　　然后祂才道：“可能吧，但是你第一天就那么说，确实有点冒犯，这个我暂时不予评价，但我想那种情况，谁来都不会那么快接受吧？”

　　宋行舟低下头，不得不承认祂说的没错。

　　宋行舟：“那你介意我骗你吗？”

　　“因为你在我揭穿你之前说了，而且也诚实地说了你的目的，那就算你欺骗未遂，所以我就原谅你了。”

　　祂说着又眯起了眼，然后看着宋行舟，严肃道：“但是，我想知道，你一共骗了我多少。”

　　宋行舟被他看毛了，他很少见柏盛这样，就算有也从来没针对过他，看得他心虚地低下声解释道：“就上次那一次，我知道你会失忆，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给你灌输点对我有利的信息，然后好带走你。”

　　祂挑眉挑衅地看向宋行舟道：“那你现在还想带走我吗？”

　　宋行舟真的很少又被这么挑衅过，柏盛这样看得他有点像笑了，同时周遭的氛围也随他的心境跟着缓和了起来：“实话说，我还是想的。”

　　祂见宋行舟放松了下来，又继续调侃道：“那你怎么不继续了骗了，其实我在琢磨琢磨，可能还是会再相信一部分的。”

　　宋行舟叹了口气，平静道：“可能是你说的恶心，也可能是我闲下来了，有时间来思考了，所以发现了我不能接受你忘了我，不喜欢我了的事实，再加上我又有那么一瞬迷茫了，同时又感觉我既没了归处，又没了来处。”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宋行舟说着说着就捂住了脸，他试图去表达自己内心，但他发现他的内心复杂又矛盾。

　　他总是既想又想，既要又要，大脑都已经那么明确地告诉他了，二者不可兼得，必须有所取舍，但是他就是贪婪的，在他再次看到对方时，他就是想全都要。

　　祂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宋行舟说出他接下来的抉择。

　　宋行舟：“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接收能力真的比不上你，我在你做出决定后，我还是没有想到我到底该何去何留，当时对我来说，最满意的答案就是你陪着我一起离开，但是你不愿意，所以我在你睡着后，自己去找了神父，问他有没有什么双全的解决办法。

　　“他告诉我，说他有办法能让我找到你，但代价是拿我的名字作为交换，他当时极力地诱惑，又隐瞒地引导，祂想要我的名字。

　　“虽然之前你已经告诉了我名字的重要，没有了名字，基本上就等于断了我以原身份回去的方法，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你，所以我答应了他。

　　“我当时以为，我只是需要一点考虑的时间，但是你又急着走，所以我觉得这是影响你的最后办法了。

　　“等之后，我想明白了，我发现我还是想带你走，所以我捡了两个名字，一个给你，一个给我。

　　“我虽然不懂，你之前原先身份所拥有的那些困难，但我当时是觉得，给你换一个身份，你没有了这些困难，是不是就会愿意回去了，但是我觉得我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在之前从没见你那两颗虎牙，这么随意的露出来过，我想这边给你的快乐，应该远不止金钱所能给的吧。

　　“然后我就在纠结，我非要带你走是不是错的了？”

　　“如你所见，我就是那么拧巴，我之前因为我的纠结差点送命，后来因为我的纠结失去了你，现在我还在纠结，我还在纠结我要不要再次放弃宋行舟的名字，这么无名无分地留在这里。”

　　祂看着他，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祂没办法去完全地共情他所说的一切，但是祂在尽量理解了。

　　祂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轻声道：“别着急，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来纠结这个，你可以慢慢想，我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祂知道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了，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宋行舟见他站起，赶忙喊住了祂：“你在这里有名字吗？”

　　祂站在那儿愣愣地摇了摇头，然后想到什么才缓慢开口道：“我在这儿不需要名字，但是如果你想叫，你可以用你想叫的名字叫我，我听到的话，我会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