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编码2054》雪叮呃的猫

45、高尔特(十六)

　　“为什么要等他回来才说啊？干嘛不直接向他告白啊？”小白一边用小勺舀着杯子里漂着的咖啡渣一边不解地问道。有个民宿的客人离开时留给他一包咖啡豆，这东西在这年月虽然稀罕可同时也是鸡肋，因为咖啡机和磨豆机这种非必需品早已从人们的物资清单上消失，客人实在用不到才会把这咖啡豆送人。小白拿到这包豆子第一时间就来跟言羽凌分享，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两个人把咖啡豆放进罐头盒，像嫦娥姐姐的小兔子一样轮流捣啊捣啊捣，再用纱布层层裹起来浸泡到热水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到了两杯漂满渣子的咖啡。
　　“因为这不是最好的时机。”言羽凌答道。
　　“他都先对你表白了，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说‘我爱你’，你说‘我也爱你’，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对白吗？你们两个都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等？”
　　“因为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被当时的情绪支配才对他说出那三个字的。我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在心理上遭受了重大打击，是他一直支撑着我我才能走出来，我承认我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对他产生了远超出正常的依赖，我想他也很清楚这一点。小炡其实心思挺重的，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表白，他一定会觉得我是出于被拯救的感激心理才会对他做出回应，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而且我也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去认真思考跟他的关系，毕竟我们曾经分开，我不能承受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小白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哦……听起来好复杂哦！怎么你们这个年纪的人谈恋爱都想的这么多，就不能放轻松随意一点嘛！”
　　言羽凌笑了笑，看向房间里那块空着的地面。韩炡走的时候把野营气垫床也带走了，并且帮言羽凌把床垫归了位，他不想言羽凌独守着那张床睹物思人，他已经打算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会带回一张双人床垫，重新打造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情方舟。
　　“能放轻松是因为不在意，当你十分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怎么样都无法做到随意了。”
　　小白想了想，凑到言羽凌跟前：“你说你要冷静下来去思考，但其实你内心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对不对？你们俩的这部连续剧，我应该能看到‘王子和王子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个结局吧？”
　　言羽凌看着他那一脸八卦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为了你这个前排观众，我会努力让它有个美好结局的。等小炡回来，我会让他看到一个头脑清醒的我，我会告诉他我爱他跟他拯救了我无关，我只是单纯爱他这个人，他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与之厮守到老的人。”
　　小白抱着勺子满脸陶醉地感叹道：“这实在是太浪漫了！我真的好希望韩大哥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肯定会感动死！我想弱弱地请求一下，等韩大哥回来你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买票围观一下啊？”
　　“不可以，谢绝一切围观。”
　　小白朝他翻了个白眼：“哼，我就知道，枉我还是你的闺蜜！”
　　言羽凌对他的话哭笑不得，从恩客到男神再到闺蜜，他在小白这里走的路线也是相当不寻常。
　　“不看就不看，反正你们更劲爆的我都已经围观过啦！”小白故意对言羽凌挑了挑眉：“说真的啊，虽然你们俩个‘圆房’在我的计划之中，但是那天韩大哥开门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大跳。你知道什么叫荷尔蒙爆炸的感觉吗，你们当时那个场景那叫一个满园春色啊，让人浮想联翩各种小电影在脑子里嗖嗖的飞！言大哥你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吗，就是那种面色潮红又虚弱又满足又迫不及待想要再来一次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道之前那么长时间韩大哥是怎么能忍得住不对你下手的……”
　　“行了小白，求你别说了……”言羽凌羞耻难当地别过脸，那天小白照常来串门时，他正躺在韩炡怀里做事后的温存，听到敲门声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更懒得收拾一地的狼藉。当韩炡匆匆穿了条裤子光着上身去开门的时候，他就懒洋洋的裹着被单躺在床上，看着小白一脸姨母笑的打量他们两个人然后欢快地跑走。当时的他正处于情绪的最低谷里，完全就是破罐破摔的状态，根本不在乎被任何人看到他的丑态，现在时过境迁回想起来却是尴尬到想要离开地球。
　　“还有韩大哥的身材，我的天呐！言大哥，我现在完全理解你了，真的，那种身材没人能拒绝得了啊！别说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哪怕他是你亲弟弟，你跟他怎么样了我都不会鄙视你的！”
　　“停停停！打住！越说越变态了啊……”
　　“变态还不是因为你们玩得过火，给听众留下太多的遐想空间，要说咱这房子隔音也不算差吧，可是我在隔壁还是能听到一些……”小白故意把话说一半，然后对着言羽凌挤眉弄眼。
　　言羽凌无地自容地捂住脸，他跟韩炡最疯狂的那段时间完全是奔着没有明天去的，可以说是毫无顾忌，压根没有想过隔壁还有听众这回事。“声音很大吗……”
　　小白笑嘻嘻地说道：“也还好，如果不把杯子扣到墙上仔细去听的话，应该是听不到那么多……细节的。”
　　言羽凌眯起眼睛睥睨着小白，有种想要把这个小坏蛋灭口的冲动。
　　“好啦，别想那么多啦，情到深处这是很自然的事，我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要不然我肯定玩得比你还疯，谁让我比你年轻呢！”小白说着又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
　　言羽凌看着他的这位小“闺蜜”，无奈地笑笑：“喝你的咖啡吧，都凉了。”
　　小白一边小口啜着咖啡，一边幽怨地说道：“其实我真的好羡慕你啊，我也好想有一个跟我心意相通能让我毫无保留全情投入的人，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别问题，如果我现在遇到一个喜欢我的男人，那他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呢？我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呢？就算我将来还有机会做手术成为真正的女孩，能够真正接受我这种的又有多少人呢？不瞒你说，当我知道你不在意性别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遇到了对的人，结果到头来你居然是姐妹。所以想来想去，都觉得我这辈子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没事，人生没有爱情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而且可能会更好。”
　　小白撇撇嘴：“果然是言大哥，绝对不会说些‘你一定会遇到那个人的’这种安慰的话。”
　　言羽凌从容地咽下咖啡里的碎渣：“这种虚伪的安慰有什么意义，我们都知道爱情就像摸彩票，不一定会轮到谁的头上，而且无数历史经验证明，中彩票的人也未必会有好结果，不是吗？”
　　小白翻了个白眼：“你这种被人按着头中了大奖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言羽凌笑笑：“说的也是，那就祝你找到那个能让你全情投入的人！”说罢他举起手里的咖啡杯跟小白碰了下。
　　两个人还来不及喝，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白激动地看着言羽凌：“该不会是韩大哥回来了？”
　　言羽凌难掩欣喜，立刻起身跑去开门。
　　“哥！”
　　门外洪亮的声音让屋内的两个人都傻了眼。
　　“你……你是……”门外的人这一声哥叫得实在太过自然，一时间让言羽凌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弟弟被他给忘了。
　　“哥，你好！我是韩炡的朋友，我叫文熠，韩炡在执行任务回不来，托我看看你给你带点东西。”说着文熠就弯身抱起脚边的大箱子，“东西我给你放哪啊哥？”
　　“呃…你就放门边就行……”
　　“好嘞！”文熠麻利地把箱子放到指定位置，然后转身又回到走廊连续搬了三趟，一堆箱子瞬间把门口塞得满满当当。
　　“怎么这么多东西？”
　　“都是韩炡在世界各地给你搜罗来的，他说怕你总吃一样的东西会腻，给你换换口味。”
　　言羽凌看着那足以支撑个把月的食品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炡他出什么事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儿，哥你放心，他就是这个任务时间有点儿长，我估计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直接跟他联系，不过他那边现在应该是半夜，要不你晚点再问他吧。”
　　言羽凌心里七上八下的点了点头：“好，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文熠笑起来露出一排大白牙，他身高跟言羽凌差不多，皮肤黝黑线条硬朗身板结实，有着雇佣兵所特有的气质，英武中透着丝丝匪气。“哥，我最近正好在放假，这外面乱七八糟的我也没什么地儿可去，韩炡说我可以住在你这儿，一直住到他回来。”
　　言羽凌默默看了文熠一眼，他知道这只是当着小白的一种托辞，这个人应该是替代韩炡来保护他的。
　　“等一下！”小白在一旁跳出来，“你要住这儿？言大哥的房间？”
　　“对啊。”
　　“不行！”
　　“哦，你放心，我自带行李和干粮的，什么都不会用哥的，只要借我厕所用用就行了。”
　　“那也不行！而且你别一口一个哥的，谁是你哥啊！”
　　文熠一脸无辜：“我跟韩炡同岁，又是好朋友，他哥不就是我哥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当我亲哥照顾的！”
　　小白被他的自来熟弄得哭笑不得：“你到底知不知道韩大哥和言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我知道啊，两兄弟嘛，不是吗？”文熠摊摊手，看向言羽凌。
　　言羽凌微微点点头：“是。”然后对小白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
　　小白不满地撇了撇嘴：“那也不能这么住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会不会对言大哥做什么。”
　　文熠被冒犯到，皱了皱眉：“这位小兄弟，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看起来像变态吗？再说我一个纯直男怎么可能对我哥有那种想法呢？”
　　“你说你是直男就是了？怎么证明？”
　　“我……”文熠都要被气笑了，不知道从哪蹦出这么个不讲理的小男孩儿，“那要不你给我找个小电影，看看我的反应？”
　　“好啊，找就找……”
　　“好了！”言羽凌扶额打断了他们，这俩人真是不害臊遇上不要脸，他只有大写的服。“小白你别闹了，文熠，你去把你的行李搬进来吧。”
　　“得嘞！”文熠说着就出门了，临走时还得意的朝小白挑了挑眉。
　　小白一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言羽凌说道：“言大哥，你真的就这么让他住进来啊？你不怕啊？”
　　言羽凌笑笑：“小炡的朋友，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他从未对小白说过自己白熊前员工的身份，也就无法对他解释自己住在这里其实一直是在被监视和保护的。只是过去韩炡去出任务从来没有派人来接替过他，这一次文熠的出现让言羽凌不得不担心是不是白熊那边有什么动作，以至于他随时有被发现行踪的危险。但无论如何，他都相信韩炡的安排一定能够护他周全。
　　…………
　　文熠这个人不仅外表一点都不文艺，内核也基本上与文艺无关，这是个活力四射坐不住的主，醒着的每一分钟都在琢磨着找事折腾，一天进进出出无数趟，没几天就已经把高尔特周边的情况摸了个遍，还顺手淘回来一堆有的没的。不出门的时候他就在房间保养枪械、打游戏、用韩炡的大哑铃健身，同时嘴不闲着的跟言羽凌聊天。白天闹腾也就算了，晚上他还打呼噜，言羽凌必须整晚戴着降噪耳塞才能入睡。按理说有这么个人每天在眼前分散着注意力，言羽凌应该没空悲春伤秋才对，可他看着文熠神采飞扬讲话的模样总是会不自觉陷入对韩炡深深的思念。他想念曾经的那个如夏日赤阳般热烈的韩炡，也想念如今这个如秋日潭水般沉静的韩炡，他怀念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上一整天都不觉得累的日子，也怀念他们依偎着彼此只是缠绕着手指什么都不说也心潮澎湃的时刻。看着文熠身上跟韩炡一样的作训服，言羽凌时常会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小白一天三遍的往言羽凌的房间跑，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放心，怕文熠那个家伙来路不正对言羽凌图谋不轨，毕竟韩炡离开的时候特地偷偷拜托过他请他帮忙照看言羽凌，但经过几天接触后他发现文熠确实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直肠子，为人爽快又热心，跟他越来越聊得来。
　　这天小白来的时候，文熠刚健完身准备去冲澡，小白的眼神止不住地往他身上瞟，对着那流着汗水的肌肉忍不住嘴角上扬面颊绯红，言羽凌从旁看在眼里，默默弯起了嘴角。
　　文熠很快冲完澡，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取了个盒子拿给小白。“喏，给你的。”
　　小白打开盒子，惊喜地叫道：“哇！居然是磨豆机！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我来的那天看见你俩不是用罐头盒捣咖啡豆来着么，我估计你是缺这个，这两天在外面逛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虽然是个手摇的老古董，但总比你那么捣要强。你再翻翻那盒子里应该还有一小包滤纸，只可惜没弄着咖啡壶。”
　　“不用咖啡壶，有这些就足够了，谢谢你啊文熠，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言大哥，咱们再也不用一边喝咖啡一边吐咖啡渣啦！”小白说着就忙不迭地倒了一些咖啡豆到磨豆机里，然后摇着手柄咯吱咯吱地磨起豆子，这东西需要一些力气，小白摇起来有点吃力。
　　“别客气，都是小事儿。”文熠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笑着把磨豆机接了过去，毫不费力地磨起咖啡豆。
　　小白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黝黑皮肤下突起的手臂血管，脸上的红云变得愈发灼热。就在他沉浸在小鹿乱撞的感觉中时，又听文熠继续说道：“你以后需要什么都跟哥哥我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干，我出去给咱弟弄去。”
　　小白的脸拉了下来：“你叫谁弟？”
　　“你呀，你看啊，你叫文熙我叫文熠，咱俩都有个文字儿，这是缘分呐，这不得拜个把子认个兄弟的，我比你大，那肯定我是哥你是弟啊！哎哥，你说我说的对吧？”文熠转向言羽凌问道。
　　言羽凌从屏幕前抬起头，他刚才一直在一边假装看资料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两个人。“啊？啊……对吧……”
　　“你看，咱哥都说对了，以后咱们仨就是一家人了。”
　　小白翻了个白眼，一把抢回磨豆机：“谁要跟你拜把子，你到处跟人称兄道弟的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文熠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有什么关系，人生嘛就要随意一点，合得来的就好好珍惜多多相处，合不来的就赶紧拜拜别留着互相膈应，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在这个世道，人最傻的就是为难自己。”
　　小白惊讶地看向文熠，这人居然说出了跟他一模一样的话。
　　“怎么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文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早上忘刮胡子了。
　　言羽凌看着小白眸子里闪着的光芒，在一旁开口道：“文熠，你有女朋友吗？”
　　文熠摇摇头：“没有，我上回谈恋爱还是学生时代的事儿呢，做了这份职业之后就再也没正经谈过了。”
　　“那你想过要拥有一段稳定的关系吗？”
　　“想肯定是想过的，我的近亲都已经不在了，我一个孤家寡人一天到晚出生入死的，肯定是渴望能有个人跟自己在心灵上相互依托，最起码让我在死的时候心里面有所牵挂，在我死后有人能发自真心的想念我，也算没白活。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如今这世道，活着都费劲，哪还有资格谈情说爱。”
　　“正是因为世道艰难，人才更需要依靠感情来互相温暖不是吗？和平时代的感情只是生活的调味剂，至暗时刻里迸发出的感情才是隧道里的曙光。”
　　文熠自嘲地笑了笑：“那我也的有那个条件跟人迸发才行啊。就我这职业，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明天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自己都不知道，谁会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发展稳定关系呢？不瞒你说，这两年在夜莺的光环下喜欢我们这些雇佣兵的女孩还挺多的，但最终都是些露水情缘，我们是很容易吸引人但也最留不住人的一群，之前就有姑娘明摆着跟我说，我这种人只适合被拿来玩玩，这年头大家都及时行乐，没有人会浪费生命去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人。”
　　小白看着他：“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是会有不介意你的职业、愿意为了一份感情而等待你的人的。”
　　文熠笑着摇摇头：“不用安慰我了老弟，实话跟你说，我这几年身边就没有过修成正果的例子，跟外面人谈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们内部消化的那些就更狗血，八角恋没眼看。终成眷属这种事我只在书里读过，从没在现实里见过。”
　　小白边又添了些咖啡豆到磨豆机边说道：“我暂时也没见过，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能见到，而且很快。”
　　文熠很自然地接过了磨豆机替他磨起豆子：“你年轻，对世界抱有幻想很正常。我就算了，我可不想落得跟韩炡一样下场。”
　　“韩大哥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他结过婚，结果被甩了，你没发现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婚戒跟他手上的是一对吗？你说连他那种条件的都是这结果，那我这样的还敢奢望什么？”
　　小白偷偷看了言羽凌一眼，然后试探地对文熠问道：“韩大哥他为什么被甩了呀？”
　　“不知道，他跟谁都不说这事儿。”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被甩的？”
　　“我猜的，从他的只言片语能判断出那个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而他对对方又是一片痴情的样子，那不是丧偶就只能是被甩呗。而且看得出来他被这事儿伤得挺深的，这两年不仅性情大变，整个人郁郁寡欢的，面对各种诱惑也全都不为所动。”
　　小白立刻竖起耳朵：“诱惑？什么诱惑？”
　　“诱惑就是诱惑嘛，他长成那个样也怪不得好多人惦记，你也知道男人没羞没臊起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对他生扑用各种手段甚至想用强的那都不是一个两个，这家伙真的是眉毛都不动一下，把送上门的一个个的全都给扔了出去。有一些得不到他的人就造他的谣，说他肯定是那方面有问题，他也不去澄清，随他们怎么说，可但凡有人敢说一句他以前那个人的不好，他就会立刻暴起让人不敢再说半个字。我有时候都觉得他那不是痴情而是偏执了，果然爱情让人失去理智，我反正不想变成他那样，看着都觉得苦。”
　　文熠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言羽凌始终盯着面前的屏幕，但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韩炡落寞的样子。
　　“哎对了，哥，你肯定知道韩炡的事吧？他那个前夫是什么人呐，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分的手啊？”文熠转过头对言羽凌问道。
　　被突然点到的言羽凌抬起头来，支支吾吾道：“啊？他…小炡……之前做错了点事。”
　　文熠惊讶道：“咋了？出轨啦？”
　　“不是……”言羽凌讪讪地笑笑，他不可能跟他们说出分手的原因，但也不想让韩炡莫名背负出轨的罪名，只想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
　　小白见言羽凌的脸色不好，赶忙在一旁打断了文熠：“你打听那么多干嘛？关你什么事。”
　　“我这不是看着兄弟一直走不出来，替他难受嘛，我跟咱哥打听打听，说不定能帮上点忙，万一对方听说了韩一直放不下他为他守身如玉，心一软俩人就和好了呢？总比让韩炡一个人闷着，一辈子陷在里面出不来好吧？”
　　言羽凌微微笑了下：“不会的，他会好的。”
　　就在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言羽凌赶忙起身去开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门外站着的是这家民宿负责采买的伙计，言羽凌跟他没什么交集，只是偶尔碰到打过招呼。
　　“老板让我来找一位姓文的先生。”
　　“啊，我我！”文熠赶忙起身来到门前，“什么事儿？”
　　“老板让我跟你说他之前收的外币都砸手里了，现在坚持只收黄金，你赶紧想办法找地方兑换去吧，没几天时间了。”
　　文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赶忙拉着伙计说道：“咱们到外面说去吧。”然后抓了件衣服便出了门。
　　言羽凌跟小白互相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朝外面偷偷瞧着。
　　文熠把伙计拉到了远离他们房间的地方，隔着长长的走廊言羽凌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金额太大”“时间太紧”几个字。伙计明显很不耐烦，没说几句就丢下文熠自己上楼了。
　　待文熠一脸阴云密布地回到房间，言羽凌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住在这里老板还要额外收你钱吗？”
　　“不…不是，是我跟老板买点东西。哥，你不用担心，那什么，我有事儿得出去一趟，我要是到晚上还没回来你就锁好门睡觉，不用给我留门。”说完文熠就整装出发了，他不仅带上了背囊，临走时还检查了配枪。
　　言羽凌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他出门，计算着时间等到他应该已经走远之后，毅然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