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编码2054》雪叮呃的猫

53、梅利沙(八)

　　三天后，又到了言羽凌上课的时候。虽然战略部曾表示希望他可以暂停这门课，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RBCI的项目中去，但言羽凌坚持表示一周两堂课不会影响到项目进度。不仅如此，他还计划着将来再开一门面向普通士兵的更加基础的课，让所有想要获取知识却没机会接触高等教育的人都来参加。他似乎找到了真正热爱的事，他喜欢跟同学们探讨问题，喜欢看他们解开一道道难题时自信满满的眼神，看着他们一路打怪升级从一窍不通到游刃有余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他一如即往的早早来到了教室，等待着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将座位填满，这在他心中具有某种仪式感。然而今天他进门时，却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到的，当他看清楚那个人是谁时，忍不住扬起笑容。
　　“来得这么早啊，韩队长。”他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韩炡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啊……我缺了两周的课，怕跟不上进度，想早点儿来补一下。”他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言羽凌用那一束小花轻易就击碎了他拼命伪装的外壳，让他再也没有勇气说出那些伤人伤己的话。
　　言羽凌来到他旁边，俯下身看着他面前的屏幕意有所指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我可以帮你解答，任何问题都可以。”
　　言羽凌凑得很近，身上的气息让韩炡瞬间心跳加速，这味道和那件被归还的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没…没没有……”韩炡控制不住地结巴起来。
　　“哦？那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言羽凌往教室门口看了眼，确认没人来后放低了声音：“那一天你穿着浴袍急匆匆地出门，是去找谁呀？”
　　“我我没去找谁啊，我只是忘了换衣服……”韩炡强壮淡定地说道。
　　言羽凌失望地撇撇嘴：“这样啊，好吧。哦对了，上一次的团建运动会，我去看了你的比赛，你打得特别好，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呢？”
　　“看到了。”
　　“那你应该也看到我和Irena少校了？”
　　韩炡压制着胸口疯狂涌上来的疼痛，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嗯，恭喜你，找到了更好的，你赢了。”
　　言羽凌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赢了，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你。”
　　韩炡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言羽凌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包容，让他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刹那间烟消云散。
　　言羽凌加深了笑意，轻松的面容上是无比坚定的眼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韩炡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他慌忙低下头掩饰，可剧烈起伏的胸口却一直出卖着他。他有太多的话想告诉他，可又害怕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言羽凌就静静地站在他身侧，看着那些在无声中暗潮涌动的情绪，等待着他的回应。
　　门口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技术部的几名同学来到教室。言羽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韩队长，如果你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过去了。”
　　“等一下……”韩炡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他瞟了一眼正忙着有说有笑的同学，然后意有所指地对言羽凌轻声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言羽凌的脸上，他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讲台前。
　　韩炡的心里像被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烧得他眼眶发热，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他快速地抹掉了不小心掉落的眼泪。
　　上课时间临近，教室里变得热闹起来，同学们差不多都到齐了。Romeo晃着膀子跟着几位队长一起进来，见到韩炡就立刻凑了上去：“哎老韩，你终于来上课啦？”他抬起的手还没碰到韩炡的肩膀，就被韩炡歪着身子躲到一边，然后起身换了个远离他的座位，安静地看起资料，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Romeo手还停留在半空，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么这是，我哪儿又惹到那家伙了吗？”他向来是个心比太平洋宽广的人，从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转头就在座位上坐好，双手捧着脸颊一副痴汉相地看向言羽凌。这小子这段时间就没闲着，团建运动会上看对眼的排着队的约，可他始终惦记着这座他攀不上的珠穆朗玛，总琢磨着能有机会趁虚而入。
　　时钟跳到整点，所有人安静下来，言羽凌开始讲授今天的内容。韩炡抬起头，以认真听课为掩护用无比渴求的眼神看着那个刚刚在他的心里掀起巨大涟漪的人。
　　…………
　　“Carson博士，关于beta脑电波非正常干扰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提出过很多次了，现在项目进度一直卡在这里，我们不求你马上拿出解决方案，但作为脑神经专家你至少给我们个方向，告诉我们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被攻克的可能，这样我们也好决定是否更换策略啊！”RBCI项目讨论会议上，组员秦博士十分不悦地说道。
　　Carson尴尬地轻咳了声，又开始了他一贯的废话文学：“关于这个问题，学术界目前还没有定论，大家都知道人脑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之一，我们目前对它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这是一个漫长的、艰巨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能会走很多弯路……”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Hudson博士干脆打断了他，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很多相关资料，只是暂时还无法从中得出结论。”
　　秦博士在一旁接道：“Carson博士，请问从项目开始至今，你到底都做了哪些工作，那些尚在研究的问题你解决不掉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已有资料上面的内容你也解释不清，你之前在为白熊工作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好了，你不要再说那些废话了，我们都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了，说来说去没一句有用的！言博士，我想请求你去跟战略部申请重新找一位脑神经专家来辅助Carson博士的工作，很显然Carson博士并不擅长独立完成这项任务。”
　　言羽凌看着说话夹枪带棒的秦博士，微笑着说道：“大家先不要着急，Carson博士也有他的难处，白熊的RBCI项目最初是由Taylor教授负责脑神经学那部分的，但很不幸教授在中途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是Carson博士临危受命接下了这份工作，才得以让项目继续下去。Carson博士没有与Taylor教授进行过工作交接，只能自行从他留下的文档中获取信息，这相当不容易，我想我们不应该过多地苛责Carson博士，我相信他的学术能力，请大家稍安勿躁，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Carson在一旁频频点头：“对对，是这样的，感谢您的理解，言博士。”
　　Hudson却不以为然道：“要说工作交接，除了您二位之外我们这些人跟白熊的任何人有过交接吗？大家不都是靠阅读资料在干活吗？Carson博士在这个项目上比我们资深多了，可次次问题都卡在他那里，说难听点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
　　一直没有说话的Helen博士也忍不住开口了，她是位惜字如金的优雅女士，通常在一群男人吵成一团的时候她都选择冷眼旁观，对于Carson的不学无术她也早有抱怨，今天终于不吐不快。“言博士，我想有些事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本不想说出来的，但现在项目进度一直原地踏步，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我的哥哥跟Carson博士是校友，据他了解Carson博士在校期间的名声并不好，曾存在学术不端行为，在他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也有过贿赂导师的传闻，Carson博士在研究所工作期间也曾被为他工作的实习生投诉过剽窃研究成果，但不知为何这些事最后都不了了之。我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获得白熊这份工作的，但我希望你可以去详细调查一下他的背景，重新考量一下他是否适合继续留在这个项目组里。”
　　言羽凌还没说话，Carson就先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些事情无凭无据，就凭你一张嘴就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吗？造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言博士，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和你以前是一起共事过的，你应该清楚我的能力。”
　　言羽凌心里说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有多水，我还得谢谢你这个大水货帮我拖着进度呢。他笑着对众人安抚道：“大家不要着急，我们这个项目本来也是个长期项目，现在还在初期的模型复原阶段，整个项目组还在磨合期，咱们有什么问题慢慢说，不要互相攻击，这样不利于团队协作。”
　　秦博士指着Carson说道：“协作什么？跟他这种草包有什么可协作的？有他在咱们怕是这辈子都完不成这个项目了！”
　　言羽凌看向他：“就算这辈子都完不成又怎样呢？有多少科学家耗尽一生都看不到自己的研究得出成果，但不代表他们做的事就是毫无意义的。”
　　“可我们做的是应用科学，不是单纯的理论研究，时间就是金钱，优先做出产品抢占市场才是一切！”
　　言羽凌讽刺地笑道：“所以说来说去，大家的根本目的就是想早早让RBCI技术面世，然后拿着一份漂亮的简历让自己身价倍增，是这样吗？”
　　几个人被戳中了心事，全都低着头不说话，最终还是Hudson博士坦然对上了言羽凌的目光：“没错，就是这样，言博士，我也不想在这里打哑谜了，我们这群人一个个博士来博士去的，可其实说穿了就是一群打工人，这个项目的应用风险我们都心照不宣，会进到这个组里来的都是看中它能带来的金钱和地位。我们苦读这么多年，让自己走到专业顶尖的位置，我觉得我们有资格凭本事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我并不为此感到羞耻。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评判我们，白熊RBCI的诞生有你一份功劳，而你现在又在为了另一个东家复制这个项目，你的目的跟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夜莺给你的薪水要远远超过我们这些人，所以你才不着急完成这个项目，因为拖得越久你拿的就越多，你也不在乎升迁，因为你现在的级别已经足够高了，我说的对吗？”
　　面对Hudson毫不留情的质问，言羽凌笑的十分和蔼：“或许是你说的这样，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索性全部说开。我们这些人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朝向的是不能光明正大对人说出来的目标，如果你想要拉人上船首先要找到一位跟你我一样见钱眼开缺乏道德底线的脑神经专家，就算你能找到这样的接替者，那么请问你打算怎么处置Carson博士？组织可没批给我那么多预算去额外支付另一位专家，是你把你那份薪水拿出来让两位专家一起工作，还是你想把Carson博士踢出项目组？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我们这个项目是最高保密级别，不会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是否打算让Carson博士永远开不了口？”
　　Carson一听立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什么？！你们……你们也太狠毒了吧！居然想要我的命？！”
　　Hudson辩解道：“言博士，请你不要挑拨离间，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言羽凌摊摊手：“是你们要求更换专家，我只是针对这件事可能产生的问题对你们发问，怎么就成了挑拨离间了呢？”
　　“你……！言博士，恕我直言，我合理怀疑你在试图对Carson博士进行包庇！”
　　言羽凌猛地拍了下桌子：“Hudson博士！注意你的言辞！包庇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你最好有足够的证据，否则我不会对你的污蔑善罢甘休！”
　　这是项目进行到现在以来言羽凌第一次发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闭了嘴，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怒气在无声中沸腾。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倒霉蛋正无知无觉地朝着枪口撞上来。
　　Kai端着一杯盛在外带杯里的椰子水气喘吁吁地来到言羽凌身边，把饮料放到了言羽凌面前。
　　言羽凌拿起那杯子深深地皱起眉头：“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要的椰子水，餐厅说独立包装的已经卖完了还没补货，用岛上的椰子给你做了一杯新鲜的。”Kai边说边擦着头上的汗。
　　“你在开玩笑吗？！给我喝这种没有安全包装的东西？你什么居心？”言羽凌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Kai。
　　Kai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被殃及池鱼，只以为言羽凌在故意找他的茬，于是十分不爽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怕人给你下毒吗？”
　　“没错，我就是怕被下毒，我现在是RBCI项目的唯一负责人，我如果出事整个项目就完蛋了，我这是在为所有人负责，也请你稍微能负点儿责！”
　　“我怎么就不负责了？！你说要喝椰子水我就去给你弄，这杯是我亲自看着餐厅的员工现开的椰子装进杯子里的，谁能给你下毒啊？！”
　　言羽凌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Kai。
　　“你不会是怀疑我吧？”Kai指了指自己，“你拿我当成什么人了？！”
　　言羽凌冷笑了下：“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言羽凌，你有病吧！你把我招进项目组就是想故意整我吧？！这些日子你整天把我当保姆使唤，每次到开项目会议的时候你就找各种理由让我去跑腿不让我参加，重要的讨论你从来不让我发表意见，甚至连很多资料都不发给我！你让我误以为自己能参与项目，结果到头来就是一个打杂的！之前说得天花乱坠，我还真信了你，现在我终于看明白了，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
　　“你再给我说一遍！”言羽凌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揪起Kai的领子，咬着牙说道：“再说一个字我要你好看！”
　　Kai完全被激怒了，他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极力忍耐，此刻所有的积怨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我就说了怎么了？！不就是我在你的课上让你没面子了么，你就小肚鸡肠伺机报复，我当初说你的那些话哪句错了？你不是白熊脑机接口项目的成员吗？你接项目的时候不知道它可能造成的后果吗？你不就是为了赚钱才干的吗？怎么就许你做不许别人把事实说出来了？居然心眼儿小到故意把我弄进项目组来羞辱我，总是让我给你做毫无技术含量的破事儿，拿我当机器狗使唤！”
　　“让你干机器狗的活怎么了？为了防止泄密实验室内一律不准使用机器狗这不用我再跟你废话了吧？！让你干点活就是羞辱你了？那你当初指着人家作战部的人骂人家是机器狗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那是羞辱呢？”
　　一提到作战部的那些人Kai就一肚子气，在他眼里那完全就是秀才遇到兵根本无理可讲，于是他极度嘲讽地说道：“我说呢，原来你大费周章地折腾我就是因为我说了你心爱的那帮兵痞啊！言羽凌，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可你再怎么对男人饥渴也不用为了他们如此公报私仇吧？你这么舔那帮兵痞，他们知道吗……”
　　Kai的话音还未落就被言羽凌一拳直直打中面门！只这一下，他的鼻血就立刻流了下来。旁边的人都看傻了眼，言羽凌平日里一直都是个很稳重的人，大部分时间都面带微笑不紧不慢，跟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人判若两人。他们本能地想上来劝阻，却被言羽凌恶狠狠地指着鼻子吼道：“我看谁不想在这混了敢来帮他！！！”
　　几个人见状全都收回了手，Kai是他们中唯一没有博士学位的人，作为助理做一些杂务在他们眼中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Kai这个人又是个不好相处的，他们本来对他也没多少好感。最重要的是这群人非常清楚，言羽凌是这个项目最不可或缺的人，白熊RBCI初始团队里的主要技术人员不是被白熊藏匿就是已经在暴乱中丧命，投奔夜莺的只有这一人，因此即便言羽凌今天把Kai给打出个好歹，夜莺也不会为此而真正处置他，但他们这群组员却是可以被取代的，甚至“被消失”的，他们绝没有理由为了Kai而去得罪言羽凌。
　　Kai抹了把鼻血，一时间震惊到反应不过来，他知道自己怒气上头口不择言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言羽凌会真的动手，此刻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你……你怎么打人……”
　　言羽凌根本就不跟他废话，飞扑上去一把将Kai放倒，Kai只感到一瞬间天地颠倒，背部传来一阵剧痛，还来不及弄清楚情况雨点般的拳脚就朝他落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殴打拳拳到肉招招狠毒完全不给他喘息的空档。Kai从小到大都没跟人打过架，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击，而言羽凌不论是体格还是力量都远在他之上，面对这样的对手他除了抱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群围观的博士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谁都想不到一向看起来情绪很稳定的言羽凌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暴力，看起来就像一个狂躁症发作的精神病患者，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些口角，他们现在只庆幸躺在地上挨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Helen博士站了出来，言羽凌好歹也是个高知分子，再怎么浑应该也不至于打女人，于是她用她惯常的清冷声音说道：“言博士，不要再打了，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Kai此时已经被揍得两眼发黑边哭边哀嚎，眼泪和血在脸上混成脏兮兮的一片。言羽凌停下挥舞的拳头，从上方冷酷地看着他：“谁说解决不了问题，我现在只问你一次，以后还敢吗？”
　　Kai真的很想梗着脖子说“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可是他太疼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打，只觉得全身到处都痛得快要死掉，而他也看清楚了那些围观者的嘴脸，即便今天他真的被打死在这里，那群高贵的博士们也不会帮他伸张一下正义，所以他只能心有不甘地摇摇头：“不敢了……”
　　言羽凌十分满意地笑了笑，望向那几个人：“你们看，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几位博士此刻终于彻底明白了，言羽凌这是在杀鸡儆猴，他只是在用这种方法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不要再随便挑战他的权威。能站到这里的都是识时务的人，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几个人用不卑不亢的表情掩饰着心慌，由秦博士带头说道：“言博士，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了，如果没事我们就出去工作了。”
　　言羽凌坐回到椅子上，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就好，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他。”他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Kai。
　　几个人搀扶起满脸血污的Kai，磕磕绊绊地离开了会议室。
　　待所有人全部离开后，言羽凌立刻反锁上门，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样本采集工具。他先是把左手手心攥着的几根Kai的头发装进透明的小袋子中，然后用棉签拭子蘸了手上沾的Kai的血，把它装入试剂管中拧好，最后再把它们全部放进一个密封袋中，藏进衣服的暗兜里。完成这一切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泄了力般靠回到椅背上，看着自己手上打到红肿的关节。刚才肾上腺素飙升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这会儿手指一动就疼得他呲牙咧嘴，打人的时候有多拉风这会儿就有多狼狈，幸亏为了防止泄密项目组所有的房间都不准安装摄像头，否则他就会被人看见这演出结束后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