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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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不知道哪个公司的战术级浮空车盘旋在五星级酒店的停机坪，朱迪深吸口气跳下了车。身后她这些年招募的几个工作室的助手兢兢业业地搬着超梦调试设备和惯用的笔电跟着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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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被炫彩的霓虹、高档的清新剂与遮掩不掉的酸雨过后的垃圾味包裹，她竟起了一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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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想过回来，或者说——她从未想过在经历了那样的一切过后她还会有勇气踏上这片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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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斯帮、云顶、前田舞子还是艾芙琳……远得都仿佛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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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沉浸在超梦、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已经太久太久。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在周围人恭敬又不失好奇的目光中走进预定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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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是还想回宪章街那边的老房子看看——希望这些年它还没被流浪汉或是卖肾的糟蹋成不认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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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天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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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犹豫再三，还是给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那个可恶的V、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V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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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接听电话的地方似乎很是喧嚣——背景音传来某个和V之前声线很像的声音正在大声说着些什么，视讯被接通的那秒她不出所料地瞅见了好几个会挂在N54新闻频道里见到的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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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现在报警把这伙人都抓了恐怕悬赏金都能凑齐下部超梦的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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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不知不觉地露出个笑，等笑意爬上脸颊时才发现——哦，V。她似乎总有这样的魔力，就好像只要有她在就能忘掉所有现实的不快、所有那些悲伤与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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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小南瓜。”她故作轻松地问，试图回忆十年前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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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呃，朱迪我把定位发你。”V说，语气有些忐忑：“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的朋友们可能会有点——‘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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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彻底笑出声来：“相信我，这些年我也算得上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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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芙琳呢？”她忐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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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忙工作，不打算回来了。你知道这城市没给她什么好印象。”朱迪在V好懂的目光下补充：“她的抑郁症好很多了，现在只要按时服药就没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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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说实话我当时都没想到能把人救回来。”V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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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简单聊了两句挂断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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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潜水之行后其实就再没实际见过面，朱迪知道这不是V的错、呵，如果不是那个条子不懂得先来后到——V会是她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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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在那之后离开了夜之城，可是却没有一天不惦念这个愚蠢又好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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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因为感激、不甘和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到后面纯粹是因为别的烂人见多了才格外显出V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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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道离开夜之城，也是同样被V阴差阳错一把拉出泥沼的艾芙琳、在和她自己的抑郁症顽强作斗争的那几年里也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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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老娘做梦都没想过会被一个本打算利用一把就丢进垃圾桶的傻逼给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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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往往会神色夸张地补充一句：“妈的，把我家浴缸弄得跟坨狗屎一样的家伙没资格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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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老天。这你还要说几遍？不就是恰好被来找你‘温存’的V一脚踢开房门扛出去裸奔了吗？嘿，老娘真是便宜了那个叫维克多的义体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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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芙琳帕克那时笑骂：“但看见那个被我害了的凑傻逼还在拼尽全力——忙前忙后，我突然就觉得……死掉有点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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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说那种经历不可怕不恶心了，那坨狗屎当然还折磨着我——但就是，好吧我不想这么说——生活突然有了点儿盼头，世界没烂到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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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转行拍R级片演员的美艳女人点燃一支女式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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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看着那袅袅的烟气散入亚特兰大的夜空，突然想起V有个同样的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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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开始无法抑制、悲伤也是。她猜到V一定是出了事，N54把荒坂受袭当做新闻头条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企图掩盖那之后公司高层政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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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迪接连打给V的视讯却统统石沉大海，连带着每天数十条的其它消息一道成了没人问津的电子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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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是来自于强尼银手，该死的，那个电子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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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小妞，别再他妈的日复一日的发来问候短信了，老子他妈不是你的赛博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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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着V的脸孔、V的身体、V的眼睛，可朱迪却知道那确实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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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就这样。”他开口，却像是用这声音惩罚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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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想要开口咒骂侮辱或是讥嘲，随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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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注视着对面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发现那里面的神色和她照顾一坨狗屎的艾芙琳时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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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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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再没给那个熟悉的通讯发过消息，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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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拍自己想拍的片子然后——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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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依旧很糟、离开了夜之城之后也不见得变得更好，但每次想要放弃时好像总会有那样一个混球挡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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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我脑袋上开了个洞、住进了这世界上最疯的恐怖分子——最后我还不是果断冲进了荒坂塔、轰轰烈烈地和那群破烂同归于尽？——所以小黑猫，你遇到的这点又算得了什么？”V一定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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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朱迪想到这里便会破涕而笑，她知道，不论何时——她大概总会为那个傻瓜留上一席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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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赶到来生的时候正撞上强尼VS克里的摇滚即兴演唱会的限时返场，V在里面客串了贝斯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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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人会关心贝斯，哪怕我乱按也不要紧。”她大言不惭，但眼中莹蓝色的运算模块却很忠实地执行着每一道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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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朱迪猜测名叫杰克威尔斯的大个子兴冲冲凑上前来补了一句：“嘿，老子现在可是会打架子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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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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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没那么难以接受。因为紧接着V大声笑着跳下台来，给了她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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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喧闹的演唱声中——朱迪笑起来，和大声欢呼的人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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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