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s寻树

31、旧事

　　充斥着浓烈消毒水的病房中，沉睡着一个人。她刚动完手术，身上的刀伤被缝了起来。

　　床边陪着的妈妈偷偷地抹起眼泪，她望着那虚弱的身体，眼里满是心疼。

　　病房门被敲响，她调整好状态，起身去打开房门。

　　明昭过来了。

　　“阿姨。”她叫了一声。

　　“小昭啊，怎么样了？”阿姨拍了拍她的肩膀，询问着她。

　　“她自首了，估计要轻判。”那件事情对明昭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她没来得及报警，方锦一就去自首了。

　　“都怪我啊，明明瞧出来不对头，还不阻止小晚啊！”母亲开始悔恨当初，不断地责怪自己。

　　“阿姨，没事，我请了最好的律师，这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明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桑榆，她现在恨不得冲过去捅方锦一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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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妈妈的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一直陪床的缘故。

　　“阿姨，今晚您回去休息吧，我来陪。”明昭提出建议。

　　“不用了，明天她爸爸就从国外回来了，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谢谢！”桑榆的妈妈拒绝了明昭的好意。

　　这段时间里，明昭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忙上忙下，还时不时的来医院看望桑榆。

　　“明天叔叔都要回来了，那您更得回去好好休息啊，没事阿姨，我陪陪桑榆吧。”明昭还是想陪着桑榆。

　　“好吧，谢谢你啊，小昭。”桑榆妈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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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一连昏迷了好几天，再次醒来时，周围是昏暗的一片。

　　她什么也看不见。

　　桑榆缓缓地抬起手臂，四处摸索着周围。

　　突然摸到一个温温的、软软的东西在自己旁边，她有些害怕，但好奇心驱使着桑榆捏了捏那个东西。

　　“嘶。”那个东西突然发出声音，惊得桑榆连忙收回了手。

　　“你醒啦！”身边传来惊喜的声音。

　　一只手盖在桑榆眼前，灯被打开了。刺眼的灯光直直地照向双眼，还好有手的遮挡。

　　桑榆这才看清身边的明昭。

　　她对明昭笑了一眼。

　　“我…睡了几天？”她的嗓子有些干涩，刚说上一个字就干哑起来，她轻咳一下，又说着。

　　“三天，现在是早上五点。”明昭轻握着她的手，眼里微闪过泪光。

　　“这么久了。”桑榆苦笑着感叹着。

　　“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我的律师已经在查了，她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违法业务。”明昭抹去眼角了泪水，严厉地说着。

　　桑榆没有回应，她微微闭上双眼，此时她只感觉累极了。

　　明昭见她太累了，也没有说下去。她整理好桑榆的被子。

　　“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说完，她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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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两天后，明昭接到桑榆妈妈发来的消息。她赶到了医院。

　　桑榆坐在病床上，吃着热气腾腾的午饭，充满着活力，她好像已经养足了精神，脸色也逐渐红润。

　　“你找我有事？”明昭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公司里面的大小事务，再加上案件的判刑。她每天都睡在公司，没有时间来看桑榆。

　　“嗯，坐下聊。”桑榆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你吃了吗？”已是饭点，桑榆还在吃饭，她问着明昭。

　　“吃过了。”

　　桑榆又喝了几口粥，等全部咽尽后。

　　“怎么样了？到哪个阶段了？”桑榆这才问了起来。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再收集证据。”明昭如实告诉了桑榆。

　　桑榆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想说什么，却又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开口，呆呆地喝起了粥。

　　明昭看出她有点心情不佳。

　　“怎么了？是我们做的问题？”明昭询问起来。

　　桑榆摇了摇头。

　　“没有。”桑榆继续低下头。

　　安静许久后，桑榆再次出声。

　　“你们可以不查吗？”

　　“为什么？”明昭立马问其缘由，她知道方锦一和桑榆有故事，但明昭没有想到，桑榆是在乎方锦一的。

　　“她是捅了我一刀，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就够了。”桑榆解释道。

　　她不喜欢方锦一，甚至也想躲着她，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又不忍心。

　　桑榆是个纠结个个体。

　　“我们没有为了你去查她，方锦一本来就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她应该受到惩罚。如果我们不收集证据，那未来也会有人揭发她的所作所为！”明昭严肃地说着。

　　“桑榆！这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更是阻止方锦一再知法犯法！”

　　明昭刚说完，电话铃声便响起。

　　她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病房内，只留下桑榆一个人。

　　她靠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想起了她和方锦一的往事。

　　以前的桑榆曾试想过未来，她该如何自处。当方锦一告诉自己她要移民的那一刻，桑榆发自内心地开心，她好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当高考失利的那一刻，桑榆的再次世界坍塌了。而那段时间，方锦一再次回国，告诉她，再也不会离开她。

　　这么久的相处，桑榆想过她们之间的事情。桑榆可以不结婚、不恋爱，但她不会和方锦一在一起。

　　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得的。

　　桑榆想的出神，连明昭再次回到病房她都未能察觉。

　　明昭看着桑榆那副模样，她轻叹了口气。

　　“你可以跟我讲讲你们间的故事了吗？”

　　桑榆沉默住了。

　　“那天你丢掉的早饭，是她送的吧？”

　　“比赛那天，也是她过来找你的？”

　　“还有高考结束后的事情。”

　　明昭回忆起过去的日子里，所有可能出现的点。不知为何，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桑榆和方锦一的故事。

　　桑榆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不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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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天洒下抹初秋的温暖，晨光打落至窗前，带走夏日的喧嚣。

　　初秋时分，大地微寒。怡人的天气带来那阵阵清风，使人爱上这凉爽的秋日里。

　　十二岁的桑榆一直吵闹着，要出去野餐。家里人都被她闹得有些受不了了。

　　这日，正直秋高气爽，家里人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带桑榆出去野餐。

　　不远处，正是大片的草坪。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早已有着几户人家在那里野餐，享受大自然的清香。

　　湛蓝色的空中漂浮着各色的风筝，此时它们正自由地翱翔在那蓝天之中。

　　桑榆有些等不及了，车子还未停好，她就跑去占起位置。

　　草坪周围是大片的树林，初秋时节，大树枝繁叶茂，正好可以遮挡住阳光的照射。而此时，大树荫底下基本上坐满了人。

　　桑榆四处跑动着，寻找着。

　　前面的那棵大树下，只有一家坐在那里。桑榆看着剩下的位置，刚好是可以坐下她们一家子的。

　　于是她跑过去，询问着那位大人。“阿姨，我可以在你们边上野餐吗？就边上一点。”

　　阿姨没有回答，她抬看向身边的孩子，征求着她的意见。

　　小女孩一直在看远处的风景，突然被身旁的人拍醒，她看了那个人一眼，微微皱眉起来。

　　“她问能不能在我们边上野餐？”阿姨小声地询问着小女孩。

　　小女孩这才抬头看了桑榆一眼，顿时，桑榆挤出一个微笑。小女孩没有理会，点了点头，就移开视线。

　　“谢谢。”桑榆小声地道谢完后，她就在这等着家人的到来。

　　一番收拾后，她们躺坐在草坪上，尽情地感受野草的芬芳。她们正准备休息一下时，桑榆嚷嚷起来要去放风筝。

　　父母无奈，可用不想起来，就让桑榆自己去放。

　　顿时，桑榆开始无精打采起来。她撇起嘴巴，一脸不开心的看着父母。

　　“哎呀，你先去找其它小朋友玩，我们等会就来陪你。”父母还是拒绝了，表示需要休息一会。

　　桑榆四处看着，突然脑子里闪过个念头。她起身，走到边上。

　　她眼睛瞄到边上的小女孩，她的妈妈好像走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看着远处儿童玩闹的身影。

　　“你会放风筝吗？”桑榆走到她的身边，蹲在她面前，问了起来。

　　“…不会。”女孩顿了一下，才慢慢回答道。

　　“那我来教你！”桑榆半站起来，伸出手臂，想要拽她起来去放风筝。

　　女孩看着那双手，发了会呆。

　　“嗯？”桑榆又歪头看着她，她手举的有点累了，就微微的放下一点。

　　“……好。”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她用胳膊支撑站了起来。却才意识到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她尴尬地握了起来。

　　桑榆牵起着，跑向那片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