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s寻树

32、方锦一

　　风筝的起飞，并没有像桑榆所想的那样简单。她让女孩一手拿住手柄，一手轻扯住风筝线。而自己拿住风筝，顺着风向，飞快地奔跑。

　　桑榆轻轻往上一送，风筝短暂地飘在空中，一下就坠落下来。

　　“对不起。”话声也掉落而出。

　　“没事，要不你来跑？”桑榆耸了耸肩，微微一笑。

　　“嗯，怎么跑？”女孩将手柄交到桑榆面前，又拿起风筝，询问着桑榆。

　　“你捏住这里，举过头顶，然后往那头跑，跑的快一点，然后往上一送就可以啦。”桑榆示范起来，又指了指奔跑的方向。

　　女孩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了。

　　可第一遍，她们没有放起来。

　　第二遍，还是没放起来。

　　第三遍，依旧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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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遍，还没开始放。桑榆的爸爸就跑了过来。

　　“你们风筝还没放起来啊？”他笑着看向桑榆。

　　“爸爸，你快来帮我们啊！放风筝好难！”桑榆立马跑到爸爸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撒起娇来。

　　“来，你拿着跑，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他拿起了手柄，准备大展身手。

　　桑榆拿着风筝，跑了出去。

　　很快，桑榆就放手了，风筝轻而易举地飞了起来。父亲轻放着线，让它越飞越高。

　　“我来！”等到一切都稳定后，桑榆从父亲手里接过手柄，开始操控着风筝，使得它越来越高。

　　“你过会给人家也放放哦。”桑榆的心思全在风筝上，她都有点忘了边上还有一个小朋友，好在父亲提醒她。

　　“来，你来玩玩。”桑榆听到后，立马就把东西塞给女孩。

　　女孩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弄，求助地看向桑榆。

　　“这样，你一只手拿着这个，另外那只拿着线，然后慢慢地放出去，风筝就升高了。”桑榆拿起女孩的手教着她。

　　蓝天下，风筝尽情翱翔，就宛若那雄鹰，无忧无虑地漫天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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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女孩差点就没拿稳，险些脱手。

　　“收起来吧，可能要起风了。”爸爸看了看天空，又留意下周围的人们，决定暂时收起风筝。

　　“好。”女孩点了点头，将手柄交给桑榆。

　　桑榆收了起来，就回到餐布那里。

　　此时，妈妈已经把准备好的便当都摆了出来，等着他们回来品尝。

　　桑榆迫不及待地冲到妈妈面前，抓起一个饭团就要往嘴里送。

　　“来先擦擦手。”妈妈举起包湿纸巾，抽出一张来给桑榆擦手。

　　桑榆笑着看向妈妈，等她擦完，立马吃起饭团。

　　一口咽进，她才转身留意起那个小女孩。

　　她正坐在那里，和刚开始一样看着远方。她的周围有一个大包，可她始终没有动过。

　　桑榆看着她，拿起一个饭团走了过去。

　　“你要尝尝吗？我妈妈做的很好吃。”桑榆把饭团送到女孩面前。

　　“不了。”女孩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查查嘛，真的超级好吃！”桑榆直接坐在女孩身边，将饭团塞在她嘴边。

　　女孩伸出手来，接过那饭团，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吧！”桑榆开心地问着她。

　　“嗯，很好吃。”女孩点了点头。

　　桑榆对她笑了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桑榆！”她伸出手来。

　　“方锦一。”女孩小声的说道。

　　又连忙伸出手来握在一起。

　　“你的妈妈呢？”桑榆到处张望着，都没能看见那个身影。

　　“她不是我妈妈。”

　　“啊！那是？”桑榆突然震惊起来。

　　“她是我家阿姨。”方锦一又补充道。

　　“哦，哦。”桑榆这才明白。

　　“那她人呢？”桑榆又问了起来。

　　“家里有事，回家去了。”方锦一平静地说起。

　　“那你就这么待在这里？”

　　“嗯。”她点了点头。

　　“没事，有我在，我陪你玩！”桑榆笑着搂过方锦一。

　　饱餐一顿后，桑榆又带着方锦一跑去不远处的小溪边玩耍。

　　河水清澈见底，而那底下正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很多孩子们聚集在那里，泼着水完。

　　桑榆她们的突然到来，让那些有点自我主义的孩子们一致对外起来。他们捧起水来，就朝方锦一泼去。

　　方锦一没来得及闪躲，被浇了一脸的水。

　　“你们干嘛！？”桑榆生气起来，她捧起水就朝那些孩子浇去。

　　桑榆的手掌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大些，所以能承载的水量也就更多，开始她占了上风。可是寡不敌众，很快，桑榆就被浇了个满身。

　　“滚！”方锦一拿起石子朝那堆孩子砸去。

　　他们只是孩子，刚被凶到，就四散而去。

　　“你没事吧？”赶跑后，方锦一关心起桑榆来。

　　桑榆摇了摇头，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方锦一。她刚刚爆了粗口，和平时完全截然不同。

　　“对不起，吓到你了。”方锦一赶忙解释起来。“我容易着急，就会冲一点，对不起啊！”

　　“没事。”桑榆飞快地摇起头来。

　　不远处的家人喊着桑榆，她听见后，飞快地跑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父母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就等着桑榆。

　　“那我走了。”桑榆转身向方锦一告别了。

　　“下次见！”方锦一招着手，目送着她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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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白的冰面上，划过优美的身影，少女如天鹅般翩翩起舞。

　　这是桑榆转到新的训练班的第二天。

　　此时的她已经决定要走体育生这条路了。

　　“这位是我们的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教练向同学们介绍着新来的人。

　　桑榆直直地看着冰面的痕迹，她发起了呆。

　　“大家好，我叫方锦一。”新同学介绍着自己。

　　“方…方锦一！？”突然听到的熟悉名字，桑榆立马抬起头来，果然那真是方锦一。

　　那个她认识的方锦一！

　　此时的方锦一正盯着桑榆的方向，面带笑容地看向她。

　　可桑榆却有点躲闪着她的目光。

　　她们这是个小班制，一个班里有五名学生。教练通常是挨个同学教起来，其他同学则在一边自行练习。

　　桑榆一个人待着角落练着昨天的动作，方锦一划了过来。

　　“我来了，你不高兴吗？”她也瞧出桑榆的躲避了。

　　“没有，很开心啊。”桑榆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来。

　　“是因为上次我飙脏话吗？”她小心翼翼地问起来。

　　“不是，不是你的事情。”桑榆立马否认。

　　“那是什么，说出来，我来帮你解忧。”方锦一凑了过去，盯着桑榆的眼睛。

　　她又躲闪起来，直接划开。

　　方锦一没有跟上。

　　时隔三个月，她们再次相见，可此时的桑榆，好像被重重心事包围住了，有些闷闷不乐。

　　下课后，方锦一把桑榆拉到角落，见四下无人注意，再次询问着她。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来帮你揍他！”方锦一比桑榆大两岁，个子自然是高些的。她不由得握紧拳头。

　　“没有。”桑榆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就告诉我吧，我不知道难受。”方锦一又追了上来。

　　在她的穷追不舍之下，桑榆才跟她聊起一些。

　　“你觉得朋友是永远的吗？”

　　“分人吧，有些肯定是暂时的朋友，而你一定我是永远的朋友！”

　　“可为什么她们都欺负我呢？明明我把她们当成真正的朋友？”桑榆带着哭腔说出憋在心里的那些话。“明明我没做错，可她们都欺负我！”

　　方锦一没有说话，她轻轻地拍着桑榆的后背，给与她一些安慰。

　　“她们怎么欺负你的？”她有点气愤地问到。

　　“你不要去打她们。”桑榆拼命地摇头，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方锦一染上麻烦。

　　“嗯，我向你保证。”方锦一点头答应桑榆。

　　“她们把我仍在垃圾堆里，还…还用花露水喷在我眼睛上。”突然，她哭了起来，泪水不断涌出，她感觉到无助。

　　顿时，方锦一生气起来。她看到桑榆那样，气打一处来，可又无从发泄，只能用力地砸向对面墙壁。

　　“没事，没事，你可以告诉你的父母，让他们去反应这件事情。”方锦一努力地安慰着桑榆，又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桑榆没有回答，她还是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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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微肿起来的眼皮，桑榆擦干了眼泪，挤出一丝苦笑。

　　“谢谢你。”说完，她就离开了。

　　直到下次课，见面时，桑榆好像恢复如初了。

　　方锦一跑去询问她：“怎么样了？”

　　“她们要搬出去住了，真好。”桑榆放松地笑了一下。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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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初三那年。不断升学的压力，使得桑榆那段日子一直都是紧绷的。

　　方锦一也瞧出来了，经常约着桑榆出来散步。

　　她们间的关系越来越熟，已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方锦一早就不去训练班了，她现在早就没有时间再去管花滑。

　　又是一天晚上，方锦一很久没有约桑榆出门，可是今天她又特地约起了桑榆。

　　“这几天，我妈回家了，她管的就没空约你出来。”方锦一解释道。

　　“嗯，那你爸爸呢？”桑榆经常听她提起她的妈妈，却没听到过她聊起自己的爸爸。

　　方锦一沉默了起来。

　　“对不…”桑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准备道歉，就被打断了。

　　“我没有爸爸，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我们，和别人跑了，我讨厌他。”方锦一眼里带着怒火。

　　“对不起。”桑榆还是道歉了。

　　“没事，不怪你，你不了解情况。”她笑着搂住了桑榆。

　　就这样，她们一路散步到个新小区边。方锦一指着其中的一套房子说道：“那个是我的房子，进去看看吧！”

　　“不了。”桑榆拒绝了她，她还没做好去方锦一家里做客的准备。

　　“没事，这是我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那里。”她看出了桑榆的顾虑，连忙解释道。

　　“好。”桑榆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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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正是一场盛大的告白，在桑榆踏入那间房子起一切都是被精心策划过的。方锦一单膝跪地，说着浪漫的告白词，递上那颗璀璨的情侣对戒。

　　桑榆宕机了。她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不断地摇着头，她对方锦一没有那样的感情。

　　她们只可能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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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中考也结束了。

　　又不久，就开学了。桑榆去往南理市的一所普通的高中，那也是以体育闻名的高中。在那里，开启自己的新人生。

　　自从方锦一告白之后，桑榆就一直躲着她。不主动发消息，也不准时回消息，对她总是淡淡的。

　　桑榆想冷落会方锦一，让她不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