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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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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亭诚恳:“情难自禁。”
原主咬牙切齿:“好个情难自禁,那承哥呢!”
商亭提示他看任务:“任务一已经完成了,贺承相关的遗愿完结。”
原主发怒:“凭什么完结,承哥好不容易喜欢上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获得幸福。”
商亭纠正他:“做任务的主体是我不是你,和谁谈恋爱由我决定,只要我能做完,其他的事情你干涉不了。”
原主无言以对,又开始面无表情流血泪:“我不管,反正你要先完成任务。半年过去,我的四个愿望你只完成了一个。”
商亭懂了,这是嫌弃他办事不力,上来催了。他有些被抓包偷懒的不好意思,腼腆又坚决地纠正道:“是一个半,江阮算半个。我刚才说想跟江宴行谈对象,只是在脑子里随便想想,不是要真的搁置任务,这也不行啊。”
“不行。”原主幽幽哭泣:“别想分心,不然就和今天一样,等死吧。”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幸好今天他是在床上昏倒,要是走在马路中间或者在窗边看风景时遇上,说不定就要直接bad ending。
商亭想好好活着,无奈:“好好,别着急,慢慢来。”
想到江宴行,他谨慎给自己争取权益:“不过,我约定好了考完试在一起,这点你不能阻拦,这也是完成第四条愿望「获得幸福」的必要一环。”
原主同意了。
*
商亭睁开眼,意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单人病房,窗明几净,崭新被褥雪白得晃眼。
江宴行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皮,刀工极好,一长条不断裂,旁边盘子上已经搁了四五个弄好的苹果。
商亭觉得自己吃不完那么多,在沙沙的刀削声中喊他:“......江宴行。”
江宴行手一顿,刀刃割到指侧,瞬间洇出鲜红的血。
商亭吓一跳,连忙拿起他手,眉头紧皱,心疼坏了:“之前那几个血口好不容易痊愈,怎么又伤到了?”
他催促对方赶紧处理伤口,没听到任何回应后抬头,发现他正垂眸看自己:“怎么了?”
江宴行睫毛长,遮下一片晦暗的阴影:“小商吓到我了。”
商亭卡壳,目光左右漂移:“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
商亭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就跟原主说几句话吗?怎么还能两天。时间太长,不仅耽误事,还让人胡思乱想。
这么久没意识,不知道商家会不会担心,他抓紧江宴行的袖口,忍不住着急:“我妈知道吗?”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一下子推开,商母红着眼走到病床前,握住他的手,带没恢复平稳的哭腔:“亭亭醒了,醒了就好。”
从门口到床前这几米,她跟江宴行擦肩而过,连目光都没分过去一点。
在心底埋怨上了。
江宴行将最后一颗没削完的苹果放进盘中,起身前听见商母说:“都瘦了,晚上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他准备离开的身形微顿,商亭立即注意到,阻止商母继续往下说:“哪里瘦了,江叔叔把我养胖好几斤呢。”
商母因为儿子话中隐隐的维护之意蹙眉,不太乐意听。
商亭拉着她的手撒娇:“妈,你先出去喝点水,看看,嘴唇都干了。我没事,你让我和他说说话嘛。”
商母绕不过他,只好顺从出去,依旧故意忽视江宴行。
病房里重新只有两个人。
商亭软着声音喊:“江叔叔,江宴行,宴哥......”称呼喊个遍,alpha仍站在不远处,将自己当作不受欢迎的局外人。
直到他要拔吊针下床,江宴行才伸手拦住他,黑眸沉沉:“我以为小商不需要我。”
商亭将多个称呼含在嘴里来回品味几圈,觉得“宴哥”最好听。但不好多喊,显得肉麻:“怎么会?我刚才提起我妈,不是只在乎她的感受,而是担心她知情后对你有意见,在心底给你记账。”
江宴行说:“她这样想很正常,商家没有遗传病史,小商只有遇到我时,才多病多灾。”
“哪能这么联系?”商亭张唇,欲言又止,最终咬咬牙:“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外星人」猜想吗?”
江宴行沉默不语。
商亭心脏突突跳,不知道自己贸然透露这些对不对,含糊道:“我现在的处境......跟你说的有些像。”
江宴行干脆道:“控制你的人在哪?”
商亭没忍住笑了:“......我没办法跟你说明白,不是活人,你就当是——神秘的自然力量?反正等我解决那些事情,就不会晕倒了,能好好和你谈恋爱。”
“接近阿阮是这个原因?”
“是。”
“之前谈男朋友也是吗?”
“......是。”他用手心堵住江宴行的唇,阻止他继续问:“江叔叔,不问了,再多的我说不了。”
江宴行睫毛垂下来,稠密,像燕羽,就这么静静跟他对视。
商亭多少能猜出江宴行儿时是在怎样凄惨的环境中长大的,缺爱,因此自己愿意不厌其烦、一次次和他反复强调:“你不是。我在解决那些事情的过程上,分出一颗完整的心喜欢你。”
从他苏醒伊始,江宴行身上一直晦暗、躁动、阴冷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缓声说:“懂了,小商把我放在未来,想让我等。”
“也放在现在,喜欢你的过去中也有。”
十八九岁的少年,讲情话是天赋,旁人比不过、学不来。
江宴行叹气,溺爱地用那只干净的手揉他耳朵侧脸:“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商亭想清楚了。剩下三个任务分别关系沈宿澜、江家、以及异食癖,没法一时间同时完成。沈宿澜要高考,江宴行相关的......他想拖延到最后,既舍不得他像任务中那样哭着下跪,也没有完成的头绪。
他坦诚道:“跟我身上的病有关,说不定要你帮忙。”
“哦?什么病?”
商亭张开嘴唇,引他手摸自己的犬齿:“你知道的。饿,犯瘾,要找人吸。”雪白牙齿下面,粉色的舌苔柔软。
江宴行眸光暗沉一瞬。
商亭咽口口水,合上嘴巴,亲亲江宴行手上的旧伤:“信息素异食癖,你听说过吗?”
*
商父商母坐在休息室内等待,这里是住院部高层,一般入住的人要么有钱,有么有权,全是单人病房,隐蔽、安静、不被打扰是一大优点。
从休息室的落地窗往下看,能看见人来人往的医院周围。人生百态,悲欢离合,一览无余。
商母前半生没接触过这样的特权,极不自在,从窗前踱步回来,手上空空不习惯,便拿起桌上的茶杯。
立即有侍者体贴问:“您要加茶吗?我来。”
商母连忙不好意思地摆手拒绝:“你忙你的,我就随便看看。”说完,将杯子搁下,轻拿也轻放,她刚才看过了,这里一只杯子都要好几千块钱呢。
侍者脸上没任何轻视,一边添上新茶,一边平易近人道:“不用客气,服侍您二位就是我的工作。”
热水浇下来,不知道里面用的什么茶叶,满室清香。
商母局促接过来,小口抿着润唇。相较她,商父坦然多了,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瞧你紧张的,多给亭亭丢面子。”
商母瞪他一眼,刚才生闷气的不是你了?
商父上次住院不仅能得到快速且高效的治疗,且遇到的每位医生都客客气气的,一点不摆架子。上回他还奇怪,这两天一见到医生护士们对江宴行的态度,还有哪里能弄不明白的?
无论他们夫妻俩承不承认江宴行的身份,亭亭搭上他,商家能够鱼跃龙门。
商父气也气了,跟儿子冷战也冷战了,现在过完一两个月,再剧烈的情绪也平复下来:管又管不了,费那心思干嘛?江宴行虽然年长亭亭一点,但其他条件,却是商家跳起来也够不着的。
他现在比商母想得还开,只是碍于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儿子缓和关系。
正犯愁,商亭进来休息室,各叫了一声“妈”、“爸”。
商母立即着急地站起来:“怎么下床了?那人也真是的,不知道看着你点。”不敢直接说江宴行的名字,只生硬用“那人”代称。
商亭任她拍拍揉揉,说:“我没事,只是前些天受惊吓,睡久了会,不怪他。”
“睡觉哪能睡两天?”商母竖起眉毛,嘀咕道:“而且你受惊吓还不是因为他,跟他在一块,怎么想都不是个好选择。”
商父插话:“孩子刚醒,你和他说这些不乐意听的话干什么?”
“你!商高海,非要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商亭无奈打断,将商母轻轻推到沙发处坐下,暗暗给江宴行找补:“这回要不是他,我还发现不了自己有其他病呢。”
商母止住火气,愣神:“什么病?”
商父也一块看过来。
一份化验单摆在桌子上,商亭清清嗓子,指向上面的标红指标:“以前我不舒服,怕你们担心,就一直瞒着。”
“还好有江叔叔,他一定要我做全身检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差点患上绝症。”
商母被“绝症”二字打击得浑身一抖:“亭亭,你好好说明白。”
商亭扶住她,安抚道:“妈放心,我的病不严重,就是怪。”
“就跟缺钙一样,我是缺信息素,因此发展成异食癖,得有人一直当我的随身药引,辅助其他药物安抚。”
“这......去哪儿找这样每天陪伴的人,还要做药引,多麻烦人啊。”
商亭歪歪脑袋,笑得眯起眼睛,带些灵动的狡黠:“江叔叔愿意,你们同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