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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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白元早早地辞别了师父、师母、刘符、刘陵，坐上船，奔云江来了。白元立于船头，心中念道：吾昔日乘此船过江至扬城，已有四年矣。虽未曾擒获刘语那厮，也学到一身本领。今又乘此船回云江。族人的话不知是真是诈、是福是祸。
便抽出剑观看：待我近了族人，先把真真假假看透出来，倘若不测，便用此剑斩了恶人，自己抢过他们头头儿地位置来坐。
船又在江上行了数日，愈近云江，商贾之人便愈发地多，船上到处塞满了做生意的人。
白元闲逛时，见一客商，正将剑排开一片，放在地上，供人参看。白元走近便问：“老先生，此剑如何卖？”
对方指着，一一道来：“这些一两银子，这些三两，这个十两。”
白元被价格逗笑了：“此剑如何便得十两？”
“客官有所不知，此剑有特殊之力，岂是等闲之辈可比的？”
白元抽出剑，只见寒光如星，削铁如泥，心中叹：好剑！问：“何力之有？”
对方脸色一沉，镜片反光，整张脸竟不可看见，颇为神秘：“此剑乃是润了龙血的，人称‘斩龙’，其力量平日不可见，只有英雄操纵，方解其中神妙。”
白元大笑道：“老先生休得整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唬人！我见此剑，只是一平平之辈，安得有如此之神妙耶？罢了罢了。”
对方哼一声：“客官欲砍我的价？我的买卖，货真价实，你不买，有的是人买。更何况‘斩龙’？”
“先生谬言，只是润龙血听起来很是厉害，却不可亲眼见之，心中没底而已。”
“九两卖你，要不要？不买快走，挡住我做生意了。”
白元想九两也不错，管他特殊不特殊，买了再说，便付了钱，取斩龙而走。
当日傍晚便道云江。白元在城里找客栈，将云江的繁华尽收眼底，只见华灯初上，满街绿肥红瘦、暗香盈盈，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真真个灯红酒绿看不尽、万年不颓云江城——和安静的扬城形成鲜明对比。正想着，忽然路过一热闹门脸，聚着蛾眉雪柳、娇声点点、笑语阵阵。抬头望时，只见匾额上写着——楚香阁，心里一动。正欲进去，却早有一人迎下台阶来。
“白元！”“楚绪！”
两人笑作一团，相互拥着，难挡激动心情。那楚绪寄出两封信后便日日等着白元，想他何时回来，今天终于把他盼到了。两人寒暄嬉闹一番，便邀白元在此暂歇，那白元自然是欣然答应。
且说两人在屋内餐厅坐了，白元便问道：“楚绪兄是如何联系上我的族人的？”
“家父业务范围广，结识了这么一帮想着造反的人，问了问，和你说的完全能对上。”
“既然如此，白元恐牵连楚绪兄啊。”
楚绪满饮一杯，摆手笑道：“诶，贤弟勿忧。我们家，参与各种造反久矣，对这些事自有应对之策。我家父整日闲着也是闲着，参与参与也没什么损失。”
白元捂脸而笑：“好吧，好吧，楚兄乃真神人也。弟还有一事相问，我这族人，是真心的吗？不会加害于我吧？”
“贤弟以为如何？”
“今族人来信，我见其极为真诚，字字泣血，似真；又念我个人身份：已死之人，今若真被他们杀死了，也不会有丝毫影响，恐为假。总结来说，此一真一假，怕是一半一半，叫弟心中不得安宁啊。”
楚绪笑着摇了摇头，白元便问：“兄有何高见，请赐教一二，休叫弟干着急啦。”
楚绪这才道：“贤弟说五五之分，我看未必，少说也有六四分。”说着给了白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勾得后者大脑飞速运转，更为急切。
“家父和族长交往甚久。那时他俩说到这事时，族长面上甚是悲痛，眼睛冒着仇恨的光，仿佛要把奸帝吞入腹中。更为甚者——那族长，正是你的舅父啊！”
白元平日同舅父不熟，只知他是朝上一六品官，平日又常在后宫，只逢过节才见上一见，便摇头道：“不妥，弟仍无法安心。”
楚绪大笑道：“我都这样说了，你却不信？罢了罢了，你明日亲自去见见他，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白元起身，将剑在身上佩了，整理衣冠道：“明日，我就这样去见他，倘有不测，便抽剑出来，与他斗个八百回合！”
楚绪笑道：“好。”白元便又坐了，两人接着吃酒，不在话下。
次日，白元便去寻族人宅子。
舅父的宅子，气派而不失清雅，气质轻快，想来是假日休息之处。白元两步并作一步跃上台阶，掏出书帛给门房看了，对方惊呼一声，立刻入里房去报信儿。不出几时，府中便沸腾起来，十来个人从里面闪出迎来。白元马上紧张了起来，手放到剑柄上，却见数人伏地。
只听最前方的人道：“臣参见二皇子。”府中上下便一齐呼道：“参见二皇子——”
带头的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纵横的泪水：“朝廷无力，祖上蒙尘，奸佞当道，还望二皇子助臣一臂之力，共诛奸贼白韦。”
白元急忙把他扶起来：“舅父这是作何？何必拘礼？小儿这番赶来，定是为朝廷除暴，我们上下一心，破贼之事，指日可待！”
舅父道：“我等与皇后齐心，共谋天下安宁、国力强盛，谁道如此成果，却叫那不是嫡子的白韦小儿夺了去。孤臣一腔热血扑了空，又不肯屈身事奸主，故而赋闲在家。这些都是你母亲这边的人，他们皆出于此，才聚到我这边来。”
白元转头，满院站立的，的确都是母族的血脉，有文官、有武将，面上皆有悲痛不平之色。
舅父眼泪汪汪，浑身颤抖，声音哽咽：“我等皆受娘娘恩荫，虽无卫青、霍去病之勇，也一心为朝廷。如今出了此等事，心里不平，不肯上朝，但只是在家里待着，无法反抗，时日久了，皆忧思成疾，但如今盼来您了——主心骨来了！二皇子还活着，我们便可起义反抗，我们便有了领导者！”群臣呼应。
舅父面向白元跪下：“望二皇子担任族长，带领我等起义反贼！”
满院官员亦跪下，重复上句，情真意切。
白元惊了一瞬，忙道：“舅父这是作何？族事平日皆由舅父做主，如今战前易主，于兵不利！元只愿做一前锋，浴血沙场，不可但此大任！”
舅父低头哭泣，不肯站起：“二皇子莫非对我等新村间隙？抑或不信我等可反抗白韦？”
“非也！手下之人，舅父更为了解，于用兵安排，交给舅父，更为合理。且元只初到舅父家中，便夺之，恐落下不义之名。望舅父仍担任族长一职，带领我等杀进皇宫去。”
舅父这才站起身来，答应继续担任。白元自觉地站到百官之中，等候调配。
“如今在场者，手中有兵权的有五人，其余人，听他五人调派。文官为谋士，武官为副将。”
“典如，兵一万，画水起义，配谋士典文长。典审，兵一万，太抚起义，配谋士钱铭。典淮，兵五万，泗湘起义，配谋士徐温，副将徐安。典攸，兵七万，安兴起义，配谋士典程，副将典任。我亲领兵十万，扬城起义，配谋士典倪，副将白元。”众人各自领了命，分别收拾去了，准备启程。
这有兵权的五人，各自散去，回去带兵。各地起兵，并昭告天下，大皇子篡政、二皇子未死，争取正名。最后，他们将打到皇城，把白韦从皇位上打下来，把白元扶上皇位。
族里臣子，皆有大才，自国内狼烟四起，竟有披荆斩棘之勇、斩草除根之势。五地势如破竹，徐徐推进。
扬城中间有山，一面有兵，可供舅父调用；一面朝北，住着刘氏家族。想要把兵运到云江以至于国都，必要经过刘家。
舅父听了白元建议——刘家武力充沛，有权调用驻兵，恐不可敌。他们应该悄悄调用舅父的军队，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扬城。待养精蓄锐之后，攻取别的城池，放过扬城去。
谁知正当要成功之时，夜晚运兵，一群小兵烧烤点燃了茅草屋，霎时间造成骚动。
白元怒道：“不准慌乱！不准奔逃！快速通过，放过这处草屋去，只管前进！”
军令口口传下，部队渐渐恢复了秩序。白元这一队便稳稳当当地下山，谁道另一队本走另一条路，怎奈山路复杂，竟绕到白元这边来。众人恐是追兵，白元下令快步前行，怎奈前方又遇到一迷路的队伍，霎那间军队打乱，喊杀声四起，在山谷间回荡。
那白元自知无法挽救，便亲寻一路，喊士兵通过。那没有卷入争斗的士兵得了生机，赶紧顺此路逃走。白元欲找到舅父和谋士典倪，怎奈杀得大乱，根本无济于事。只得亲自骑马破阵而来，双剑叮铃，杀得血盈满袖。
欲知白元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