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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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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今天映春坊会演奏什么曲子?”
“必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还没到饭点,三层高的万安酒楼内已经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就连酒楼外今日也围了许多人。
“话说这映春坊,前几个月风头正盛,如有神助演奏出一曲又一曲精彩的曲子,谁知一把大火将这映春坊烧得一干二净,映春坊遭受到重创,华丽的乐坊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可这群乐师们丝毫没有放弃,竟然组成一支四人的乐队,重新又席卷了东都的乐曲风潮。”
“要我说这映春坊背后必有高人出招,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彩的曲子,而且势头更盛。”
司淮坐在二楼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平日里爱在外听曲喝酒逛茶楼的他,自然是早就听说了映春坊背后之人,能够创作出这么多新奇曲子的人,他只知道那一人。
仙乐谱他也买了一套,但这本书上并未写创作者,想来大概是沈听澜不想冒领师门的功劳,可真是大义。拥有如此多惊艳的曲子,却能按耐住追名逐利的心,他真是佩服。
司淮摇着扇子等秦无拘,等会一定要给秦无拘讲讲王府的待遇,可不能让沈听澜寒心,不对,他应该要跟秦无拘要人,将沈听澜接到司府。整天对着秦无拘那张冷冰冰的脸,可一点意思都没有。等沈听澜来司府以后,说不定他们还可以一起创作出流芳千古的曲子,他们司家也算出了一位人才。
想到这,司淮的嘴角扬起,心情大好挥手叫了一大桌子菜。
朱明站在三楼看着今日热闹的酒楼满意地大笑,庆幸自己昨天没有和映春坊毁约。本来他担心因为书坊闹事映春坊口碑变差,酒楼恐怕也受到牵连,谁知道有人将这件事摆平,大家更加期待今晚映春坊的表演了。
朱明远远看见狄九带着坊里的人走向酒楼,连忙亲自下楼迎接。
“今日人多,已经吩咐了人优先保护坊里的姑娘们。”朱明指了指藏在角落里的护卫,让映春坊的乐师们不要担心。
“朱掌柜有心了。”狄九谢道。
随后在朱明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万安酒楼,酒楼的正中央专门建好了高台,提前摆放好四人的乐器。和原先的映春坊相似又不太一样。万安酒楼内部更大,高台离吃饭的客人离了几丈远,可能感受到整座酒楼的客人都在看着她们,等待着她们的演奏。
庄真仪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余光瞥向身旁的三位姐姐,见她们三人都气定神闲,惴惴不安的心也随之平稳下来,她掐着手心反复让自己冷静,不要给大家拖后腿。
师倚琴见庄真仪上台的腿都在发抖,走到她身旁,将自己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玉镯塞给庄真仪。
“这是我第一次考核成功时,师傅送给我的镯子,有了这个镯子以后我一直都是第一,现在将这个玉镯送给你。别担心,我们有四个人一起在演奏,不用害怕。”
庄真仪的眼泪抑制不住往外涌出,谷兰捏过她的脸,强迫她仰头往上看,“别哭,现在妆花了可没有东西补救。”
庄真仪感动的心情消失不再,只剩下对谷兰的怨念,她瞪着谷兰,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邵宜年抱了抱庄真仪,那份沉静的气质仿佛一并传递了过来,庄真仪在大家的安慰下,脑海中失败被起哄赶下台的画面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个念头,重建映春坊。
她们要将映春坊重新再建起来,要比这个万安酒楼更大更新更漂亮。
带着这份信念,在众人的注视下,师倚琴以琴声开场,四人开始了今天的乐曲演奏。
欢快热烈的乐曲声传遍酒楼,大家屏息欣赏着她们的弹奏,生怕呼吸声惊扰到这精彩的乐声,沈听澜用术法将她们的演奏声放大,让酒楼外的人也能清晰地听见声音。
随着乐声的出现,不同颜色的灵气从人身上飘出,灵气在四处游荡,慢慢汇合形成一片湖泊,沈听澜像在干涸地区行走的旅人,好不容易遇见湖泊,忘情地畅饮,将这些灵气通通吸收到体内。不知是不是她曾经修炼过的原因,再重头开始修炼,吸收这么多灵气身体也能转化得过来。
在灵气经过某个地方时,流速会明显加快,沈听澜慢慢靠近那处异常的地方,试图找寻着原因,还未走近,瞧见几日未见的世子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秦无拘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沈听澜都要被他的视线看得心慌,硬生生仰着头和他的目光对视上,迎着那双漆黑的双眸,沈听澜走神地开始数他的睫毛,茂密纤长,若是遇上了大雪,定能接住雪。
沈听澜还没开始数,秦无拘只是抬头扫了一眼沈听澜头顶的方向,之后便不再注意她。
莫非秦无拘能看见酒楼内的灵气。
沈听澜试探般将灵气聚集在秦无拘的眼前,从湖泊里走出各种形态的动物,她率先派出一只兔子跳到秦无拘的眼前,见他毫无反应,兔子蹭了蹭秦无拘的手背,从他身上带走更多灵气,蹦蹦跳跳地离开跳进湖泊。
沈听澜不死心地继续试探,这一次变出一条灵气汇聚成的大蛇,通体淡蓝色的蛇身紧紧环绕着秦无拘,若是有修为之人,一眼就能看到这条灵气幻化成的大蛇,不伤人但吓人。蛇口大张将秦无拘的头含在嘴里,反复尝试着将秦无拘吞至腹中。
而秦无拘面不改色的坐在那听曲,似乎真的看不见这些东西。大蛇又不服气地啃咬着秦无拘,直到沈听澜将它推走。
走之前大蛇沾了秦无拘的光,蛇身变得硕大,一摇一摆地游进湖泊融为一体。
沈听澜这才放心,不再注意秦无拘,继续吸收着酒楼的灵气。她可以明显感受到灵气不再稀薄,随着映春坊的出名,仙乐谱的推广,东都的灵气开始复苏。
乐声渐渐停下,酒楼里食客们抑制不住欢呼声和尖叫声,沈听澜捂住耳朵忙往外走。
“沈姑娘,沈姑娘。”狄九叫住沈听澜。
“刚刚朱掌柜说,愿意出资帮助重建映春坊,作为条件坊里的乐师每个月都要来万安酒楼演奏一次,且每次都要有新曲子。”
“他真是会占这个便宜。”高荣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本来映春坊重建是早晚的事情,这个朱明突然跳出来插一脚,摆明了捡现成的便宜。
“不能这样想,原计划我们冬天才能赚够银子,起码得春天才能住进去。现在有朱掌柜相助,今年冬天映春坊就能再次开业了。”
沈听澜点头赞同,“曲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不过映春坊建好后姑娘们也要来酒楼演奏吗?”
“这个应该还能和朱掌柜商量。那就先谢过沈姑娘了。”狄九感激地看着沈听澜道谢。
高荣站在一旁听着狄九和沈听澜之间的对话,十分佩服沈听澜,在背后隐姓埋名的大师,实在是世间少有。
他怎么能让贵人如此低调,沈姑娘作的曲就该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映春坊可不能对不起沈姑娘。
高荣的眼神变得炽热看向沈听澜时,仿佛在看他的救命恩人。
沈听澜见高荣一腔热血地握拳大喊,莫名地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今天是怎么了,遇到几个人都有点奇怪。
她着急地脱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等她们一起回客栈,径直回府休息。反正今日酒楼的演奏已结束,应该没有什么事值得她再担忧。
正是今晚她离开的太早,不知道在她走之后,高荣和司淮是如何带头夸赞她,闹得满城风雨,那叫一个头大。
司淮坐在二楼,看着旁人为乐师的容貌吸引,亦或者单纯喜爱曲子,难以自持地献花扔银票。他肆意地靠在椅子上问道。“怎么只听人夸映春坊,这背后的曲子究竟从何而来却无人问津呢?”
临桌的食客听见这话,好奇地问道,“难道这背后藏着什么惊天的委屈?”
“指不定有着什么,这些曲子明明都是同一人所作,可大家只知道映春坊,压根不知道背后的创作者是谁?”司淮为沈听澜的遭遇鸣不平,他疑心映春坊在暗中作祟,故意遮掩沈听澜的才华。
“要我说,明明是乐师们弹得好,与曲子有什么关系?”另一桌的一位大汉大声反驳着司淮,在他看来这些乐师们就像仙女下凡,无论弹什么都好听。
“你一定是不通音律之人,才不明白她们弹奏的曲子有多么精妙。”司淮听见这人理直气壮的反驳顿时头疼不已。
大汉站起身和司淮吵起来,连带着整个二楼都开始争辩,到底是曲子好还是乐师演奏得好。双方各执一词,两波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大动静闹得朱明出面劝解,在一片哄闹声中,顺带着公布食客们爱听的好消息,“接下来映春坊的乐师们还会再来酒楼演奏,大家若是喜欢,朱某一定多邀请映春坊的乐师常驻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