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128、Take 128

　　夕阳的余晖落下最后一抹橘，天空逐渐幽蓝，于文文坐在郑秀妍家的沙发上，仰着头，闭着眼，居家服的袖管被挽起，头发有些蓬松的乱。

　　她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还是被门禁的铃声吵醒，这几日睡得很多，像是在补之前缺失的睡眠。

　　用了一下午，终于把快递送来的设备都组装起来，调试完成，她心满意足地叉着腰，看着重新变得满满当当的录音室。

　　明天就要回剧组了，今天郑秀妍去了“划时代”交接和解约，等电影拍完，赵梦从美国回来，她们就签新的经纪合约。

　　作为一个Solo歌手，又是圈内知名音乐唱作人的女朋友，郑秀妍值得一套现今最顶配的录音设备，这是自己送给她，重新出道的礼物。

　　可能是身体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把设备的包装纸箱都扔了之后，她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

　　：于老师，晚上要出来吃饭吗？我这里结束了。

　　微信里，置顶的头像上多了个红色的数字1，于文文看着郑秀妍抱着“猫猫”的合照，不禁笑着点开对话框。

　　：不了，有点累。

　　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了于老师，哪不舒服？”手机那头传出郑秀妍急切的关心。

　　于文文听着，心头舒展开，嘴角的弧度更甚：“没有不舒服，下午做了些……运动？”自己一整个下午，又搬又挪，又上又下的，确实挺像在做力量训练。

　　“运动？你才刚好没多久，做什么运动嘛……”
　　“嗯……就当做，晚上的热身？”

　　“……”那头安静了一小会儿，才又有了声音：“那……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带回来一起吃？”

　　“想吃你啊。”于文文沉着嗓子，缓缓地说。
　　“……于老师！”郑秀妍的声音有些急了。

　　于文文笑出了声，眉眼间闪烁着的光像暗去的天空里刚生出的星星。

　　“不用买吃的回来，冰箱里还有些菜，可以做。”
　　“你要做？”
　　“嗯，想吃吗？”

　　“当然！”郑秀妍的雀跃顺着电波溢了出来。

　　挂了电话，于文文起身走到录音室，那里的一角，摆放着那台她送给郑秀妍的Yamaha电子琴。

　　她按下琴键上第四组白键的第一个键，那是中央C的位置，按键的侧面刻有Jessica字样。

　　「Do~」琴音很稳，一如过去那段时间的郑秀妍。

　　脑海里，蹦出一阵旋律，于文文赶紧按下手机的录制按键，弹了出来。

　　又在录音室里琢磨了一阵突然来的灵感，她才去到了厨房，打开冰箱，看看还剩下什么。

　　“鸡蛋……西红柿……鸡蛋……西红柿……？皮蛋……茄子……？” 看完冷藏之后她又拉开冷冻，里头有分装好的食品袋，翻了翻，全是肉糜。

　　于文文直起身，看着料理台上被自己摆出来的食材，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孩子……是想给我做皮蛋瘦肉粥吧？”

　　又翻箱倒柜了找了找，她决定向张全求救，她知道保安室的冰箱里，可有不少宝贝，这不，就一会儿，他便送来了于文文想要的剁椒酱，一小捆龙口粉丝，还有一块姜和一小袋面粉。

　　“真是麻烦你了。”于文文接过张全递来的袋子。

　　“哪儿的话，你打电话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是要自己下厨？”张全说着闻了闻，好像没什么糊味儿，应该安全。

　　于文文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下厨出不了什么事！”

　　送走张全，关了门，刚把拿到手的食材放下，手机就响了。

　　：于老师~你给我做饭，我请你喝奶茶~想喝什么？
　　：你决定就好，我要做饭了，不太能回消息，到家了自己开门进来。
　　：哇！你这是要做大菜？
　　：小菜就不吃了？
　　：吃！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黄瓜也吃？
　　：……家里没黄瓜！哼！

　　结束聊天，郑秀妍看着刚才的记录，于老师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不吃黄瓜的？虽然自己好几次在剧组吃饭的时候，都刻意避开有黄瓜的菜，但从来主动提过，因为怕一明说，就会被特殊照顾。

　　“老路~去买奶茶~”
　　“得嘞~”

　　老路心情也大好，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就是好，可能因为很久没看到Jessica和自己老板这么轻松的互动了吧。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于文文把最后一道菜装盘端出的时候，家里的门开了，一只小兔子窜了进来。

　　“也太香了吧！”
　　“洗手，吃饭。”

　　于文文说着伸手从郑秀妍手里拿过奶茶：“我看看买了什么，豆乳玉麒麟？你怎么知道我喝这个？”

　　郑秀妍边洗手边探出半个脑袋：“老路告诉我的。”

　　这个老路，于文文笑着把两杯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插上吸管，吸了一口无糖的，久违的味道。

　　“我看看你做了什么~”郑秀妍咧着嘴，馋虫都快爬到唇边了：“剁椒皮蛋，肉沫粉丝茄子煲，番茄蛋花疙瘩汤？”

　　她细数着餐桌上的两菜一汤，甚是惊讶，自己大概记得冰箱里还剩下什么，就那么点东西，于老师竟然真能翻出花样来。

　　“米饭也煮了，想吃饭也可以。”
　　“不吃不吃~你等下，我让手机先吃~”

　　郑秀妍拿着手机，又把奶茶摆了摆位置，让它们和桌上的菜显得更相得益彰。

　　“这个……”她给于文文看照片：“我可以发吗？”

　　“当然，你怎么发都可以，能吃了？”
　　“嗯！”

　　于文文给郑秀妍盛了碗疙瘩汤：“尝尝，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看着郑郑秀妍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点头说好吃的样子，她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这道疙瘩汤，还是自己过去酗酒时学会做的，宿醉的第二天，胃里常常不舒服，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下去，才能松快些，没想到有一天，竟还有机会做给除了自己的第二个人吃。

　　郑秀妍把菜一个个尝了过来：“皮蛋也好吃，还有这个肉沫粉丝茄子煲，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嗯？”于文文愣了下：“什么话？”
　　“想吃一点点饭，就一点点~”郑秀妍比了个手势。

　　“好，我给你去盛。”于文文按住飘往过去的思绪，刚要起身，被郑秀妍按住。

　　“我去盛~你要不要？你要吧，吃太少了，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
　　“显得我很能吃。”

　　于文文被这句撒娇给逗笑了，眼前的郑秀妍，好像褪去了这段时间被迫长出的硬壳，把柔软都洒了出来。

　　“好，听你的，你盛多少，我吃多少。”
　　“你说的噢！”
　　"嗯，我说的。"

　　但也不是……满满一碗吧？看着堆成小山的米饭，于文文不禁咽了咽口水。

　　“逗你的~”郑秀妍笑着把于文文碗里的一半量扒进了自己的碗中：“谁让你在电话里逗我~”

　　噢？还是和以前一样记仇，一样会以牙还牙，于文文挑了挑眉，用筷子夹起一块皮蛋放到郑秀妍的米饭上：“我没逗你。”

　　“你怎么没逗我？不是你说的，晚上想吃我……”郑秀妍没给饭噎住，倒是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她看向于文文的眼神闪了闪，没逗我的意思是……

　　“嗯，没逗你，所以，别吃太饱。”

　　郑秀妍咬着筷子头，有些食不知味了，她和于老师好像回来上海后，就没做过……什么嘛！不能辜负这一桌美食，晚上的事，晚上再想吧，又不是没做过。

　　两个人吃完收拾完，已经快九点了，郑秀妍坐在沙发上修着照片，丝毫没有要去洗澡的意思。

　　“没拍到人也要修？”
　　“奶茶有两杯，发在微博，会不会有粉丝乱猜啊？”
　　“你都发微博了，还怕人家乱猜？”

　　也是，郑秀妍被说服，退出了修图软件，进了微博，加载了照片，开始想文案，余光还时不时瞥向身旁的人。

　　于文文当然不会由着郑秀妍故意拖时间，先是在心里默数了十秒，接着侧过身，一把横抱起她。

　　“啊？于老师？我……我还在发微博！”
　　“微博不急。”

　　言下之意是，她急。

　　郑秀妍憋着笑，勾上了于文文的脖子：“喔。”

　　浴室里，新装的镜子被水汽爬满，隐约可见两道纤细的身姿，婀娜相依，沐浴完的郑秀妍还没擦干身子，便被于文文从身后抱住。

　　“不用擦了，反正一会儿还是会湿。”

　　郑秀妍刚伸手擦了擦镜面，于老师的吻就从脖颈的后侧一直落到颈窝，她扶着洗手台才勉强能站稳。

　　从镜中看去，于老师的身子被挡去大半，反倒是自己的细节能被看到一清二楚，这不免让她很是羞涩。

　　“害羞了？”郑秀妍的耳朵被于文文轻轻含住：“那你转过来，看我。”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被转了过来，又被抱起放在了洗手台上，一阵冰凉自下而上。

　　她低头，迎上于老师仰头的吻，这种在上面的感觉，更让人兴奋。

　　不知吻了多久，就在她觉得呼吸越发急促的时候，于文文抱着她出了浴室，紧接着背后一软，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小卡……”
　　“嗯？”
　　“叫我，我想听……”
　　“于老师……”

　　身体在于文文的手下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旖旎于她的指尖，意识也是，她说什么，自己就应什么。

　　“还有呢？”
　　“……于文文……”
　　“嗯？”
　　“Kelly……”

　　这一声叫唤像是触到了开关，让她的期待，得以一涌而入，似水柔情，化开了她心底残留的担忧，眼角有笑有泪。

　　“我好爱你，于老师。”

　　情至深处，万般化作简单的一句话，带着娇嗔钻入于文文的耳里。

　　一直到后半夜，郑秀妍全身脱了力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正瞧见披着睡袍的于文文拿着温水走进来，想开口叫人，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发干。

　　于文文坐到她的这一边床上，把水杯递过来：“喝点水。”

　　咕嘟咕嘟地，她乖乖喝着，补充流失的水分，再张口说话，嗓子干是不干了，就是有点哑。

　　“都怪你！”郑秀妍羞红着脸伸手打过去，被于文文用手接住。

　　“怪我？”
　　“还不是你不停地说想听我叫你，我才……”
　　“那你不想叫？”
　　“我……”

　　郑秀妍语塞，她看着眼前笑意渐浓的于文文，突然觉得前段时间那个可爱的跟屁虫也挺好的，算了……总有一天，她也会占有了她的！

　　“还睡吗？”
　　“几点了？”
　　“快日出了。”

　　这是什么报时方式？郑秀妍正想着，身上已经被于文文披上衣服。

　　“我们在家里看日出好不好？”

　　这套房子没有开放式的露台，封闭阳台也是朝南，要怎么看日出？

　　郑秀妍疑惑着继续把睡衣穿好，想开口问，眼前被于文文戴上了眼罩，一瞬间，两只小耳朵红透了。

　　这不是……昨晚用来蒙住自己眼睛的嘛……

　　她被牵着走到了哪里，有门关上的声音，然后什么被拉开了，接着是耳边的倒数……眼罩被摘掉。

　　一缕阳光，跃进眼帘，郑秀妍下意识地皱眉闭眼，又缓缓睁开，太阳正冒着头，从窗户的各个角落照进来。

　　于文文站在她身后，慢慢用双臂将她围住，低声问：“你个小懒虫，是不是回来住的日子里，没发现这里？”

　　确实没有，她真的不知道在家里还有这扇窗户，嵌在在墙与墙的夹角，呈九十度，不宽，却是从天花板直落地面。

　　“不拍了发微博？”
　　“啊？我手机呢？”
　　“用我的。”

　　郑秀妍举起于文文的手机，对着窗外的日出，按下快门，她放大照片，隐约能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自己，但身后的于老师，几乎不可见。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先别收手机，你还会有想拍的。”
　　“嗯？”

　　耳边伏着于老师浅笑声，还有一句“转过来”。

　　她慢慢转身，终于知道这扇窗户是哪个房间的了，是原本空置的那间隔音房，自己当初搬进来的暖房派对上，她就是在这间房间和于老师通着电话，找到了她送给自己的那个定制话筒。

　　她真的很少进来，以至于都没发现角落里窗帘后的这面直角落地窗。

　　“这是？”
　　“送给郑歌手的Solo出道礼物。”

　　一整间录音室啊？在家里？可她都不会用啊……

　　“你要教我用。”

　　于文文一愣，还以为郑秀妍会说得自己来用这些设备给她录歌，这么看，好像，真的长大了呢。

　　“好，我教你，谁让我是你的于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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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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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郑秀妍本想要在当晚要发的微博迟迟没有发出的时候，大于妍家的金水们be like：微博对你们来说是不急，但我们呢！？？我们只有微博了啊！其他的又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