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153、Take 153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郑秀妍原本要去垦丁的计划，《影子》首映礼前的几天，她都在私人医院住着，接受检查。

　　多家娱媒依旧报道了那晚河岸留言来警车的事，文字却收敛不少，随着时间临近，路人和粉丝的焦点聚集到了电影的首映礼上。

　　周四晚上，瑞秋和Vicky一下飞机就赶去医院，在门口碰上了从医院出来的苏予。

　　看到两人，她先是一愣，随即笑笑解释：“Jessica饿了，想吃面线糊，我正要去买。”

　　“我陪你去吧，V姐你先上去？”瑞秋接下话。

　　两人走在去夜市的路上，偶有机车从身旁经过，她们也是半年未见了。

　　苏予刚到台北的那段时间，她和瑞秋还会天天聊微信，隔三差五通个电话视个频，后来时间久了，各有各的忙碌，联系就减少了。

　　“话变少了？”瑞秋迎着初夏的晚风，笑着先开了口。

　　苏予的青涩褪去不少，步伐都比从前更稳健了些，她伸手向后捋了捋刘海：“没有，在想事情。”

　　瑞秋没有说话，在等着她继续展开。

　　“许医生说Jessica左耳的听力就算恢复，也回不到从前了，80%算是很乐观了。”

　　「滴滴」身后传来价格的喇叭声，瑞秋把苏予往里拽了拽。

　　“我想问问于老师，她如果知道Jessica的听力受损，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了离开？”

　　“与其问一个问不到的人，你不如问问Jessica，她后悔了吗，我们之中，她是最公众的人物，也是最容易引起那些私生脑残粉报复的人，那场官司前，所有人都想把她摘在外面，可她却执意不肯。”

　　苏予哼笑一下，轻叹一口气：“问过了。”

　　“她说什么？”
　　“她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不后悔也不怪谁。”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于里于气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气氛被瑞秋的玩笑词缓和了不少，她拍了拍苏予，勾住她，加快脚步。

　　“怎么学个摄影还把你学Emo了，我也没见Eva这样啊，快点走，赶紧买了回去见Jessica，我都想她了~”

　　病房里，郑秀妍被众人围着，她左一口右一口，吃着从夜市买回来的小吃，看着胃口很不错，要不是穿着病号服，看不出一点儿病人的模样。

　　「扣扣扣」病房门被敲响，许医生推门而入，对上了看向他的N双眼睛。

　　“哇，人这么齐。”他微笑着语气轻松：“那正好，我也不用另外再通知一次。”

　　许医生走到，拉开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把手里的平板递给郑秀妍，指了指屏幕：“你后续的治疗方案出来了，我已经同步给你的保险公司，那边刚回了邮件，100%赔付，你可以安心回美国边读书，边恢复。”

　　“保险公司？”郑秀妍放下勺子：“我记得五官科不在留学生保险的项目里啊，怎么会报？”

　　“去年十一月初，你陪于老师来我这看她嗓子的时候，我安排你做了一次五官的全面检查，那时候我说的是医院活动，记得吗？”

　　“嗯，记得。”

　　“那次，其实是于老师的意思，作为她为你投保前的检查，我记得保额最高的，好像是你的嗓子，不过，她到是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用到。”

　　“难怪那次检查前签了那么多文件，我都以为是医院的注意事项，没仔细看。”

　　郑秀妍的记忆回笼，心里无奈笑道，以后自己再签任何东西前，都得好好看清楚。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出院手续都已经办妥，我呢，一会儿就去机场了。”许医生起身，拍了拍郑秀妍的肩膀：“谨遵医嘱，别学你于老师。”

　　“Vicky，你送一下我和许医生去机场。”赵梦说着绕过几人，到了郑秀妍的左边，凑近她的左耳。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MC是于老师的公司。”

　　说完，她又站直身子：“听到了吗？”
　　郑秀妍摇头：“听不到。”

　　“那就快点好起来，下次见面，我再说一次。”
　　“是和于老师有关的吗！”

　　“我刚已经告诉你了。”赵梦坏笑挑眉：“Vicky，我们走吧，还要赶飞机。”

　　五月二十四日，庆祝从天刚亮就开始了。

　　郑秀妍在首映礼安排的酒店的床上朦胧醒来，呆坐了一会儿，听着窗外的声响，蓦地一笑，还能被吵醒，真好。

　　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医院楼下的街道上，是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哪个年龄层都有，已经排开了队伍。

　　她这才想起，酒店前的那条大道，是庆祝同婚合法五周年游行的必经之路。

　　首映礼在下午，她看了看时间，还早，抓过手机给瑞秋和苏予发去消息：醒了吗？一起吃早餐吗？

　　没过多久，两人睡眼惺忪地和送来房间的早餐前后脚到了房间。

　　“你俩昨天聊通宵了？”郑秀妍插起一颗草莓，看了看，送进嘴里。

　　瑞秋和苏予对视一眼，双双看向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确切来说，我们是在群里聊了一晚上。”

　　“群？”她翻了翻微信列表，几个有两人在的工作群都安静的很：“什么群？”

　　“你和于老师的cp群。”瑞秋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顺便啃了口三明治。

　　苏予咽下咖啡，解释道：“你俩的超话因为去年的事已经不太热闹了，不过微信群每天都还有人会冒泡，这不是今天是《影子》首映礼了么，她们在对岸又看不到，昨晚想了一夜的办法。”

　　郑秀妍边吃蓝莓边刷着聊天记录，看到有人在群里说要是西卡能用她自己的微博号发起直播就好了。

　　“我能用你的手机回复吗？”她问瑞秋。
　　瑞秋点点头：“只要你别发语音，别暴露自己就行。”

　　于是，她引用了让她微博发起直播的那句话，回复道：这主意好像不错。

　　没想到群里立刻就有人接话：不错有什么用，Jessica又看不到……

　　：可以去《影子》电影官微下评论啊，说不定主办方看到了会增加直播环节呢？

　　瑞秋和苏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不懂对面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打字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番操作后，郑秀妍把手机还了回去，两人立马头凑到一块儿，打开大于妍家微信群看了起来。

　　“我去……正主在群里煽动cp粉去官微下评论，Jessica，你这波操作我给你打满分！”瑞秋竖起大拇指，可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自从你俩be了以后，就没留下多少活粉了，怕是不能成气候……”

　　“谁be，周瑞秋！你说谁be？”郑秀妍拿起一颗车厘子就朝对面丢了过去。

　　瑞秋接的倒也及时，一口塞进嘴里：“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明面上的……”

　　“谁告诉你不能成气候？”苏予「嗖」地一下起身：“等着！”

　　“你去哪啊？”
　　“回房间拿电脑！”
　　“不是拿照相机啊？”
　　“老本行不能忘~”

　　Eva和柯柯站在酒店房间的穿衣镜前，两人正试着首映礼上的礼服，一通电话响得急促。

　　柯柯看了眼来电，是这次的活动统筹，她不紧不慢地按下通话键，另一只手帮Eva理了理领子。

　　“怎么了？是吗？我？我都可以，你们去办就行。”

　　Eva抬抬眉，仿佛在问出了什么事，柯柯又嗯了几声，挂了电话。

　　“首映礼要开直播。”
　　“啊？你不是不喜欢这么搞么？答应了？这么突然？”
　　“嗯，你上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柯柯不喜欢饭圈那一套，但如今流量为王，有时又不得不妥协，不过这一次，恐怕有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也想看直播吧。

　　《影子》官微置顶首映礼的微博下，热评第一就是呼吁开直播的评论，Eva点开该条评论下的更多评论，看出了熟悉的感觉。

　　她赶紧去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果然苏予的程序已经自动退出并关闭了，这就代表程序在另一台电脑上被登录使用了。

　　而那个人，只能是苏予本人。

　　：你干的？（官微热评第一截图.jpg）
　　：嗯，Jessica的意思。
　　：小卡？
　　：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不太像，倒像是于凯莉的手笔。

　　柯柯换下礼服，缓步走到Eva身后，俯身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小卡和苏予干的。”
　　“Jessica？”柯柯的语气颇为惊讶：“我还以为是Kelly。”
　　Eva笑出了声：“于凯莉有那么自恋吗？”
　　柯柯看了看电脑旁的U盘：“没有吗？”

　　“啧，好像有点。”

　　首映礼开始前的一个小时，郑秀妍的微博官宣了直播消息，大于妍家的微信群瞬间沸腾，迎来久违半年的热闹，大家翘首以盼，等待直播间的开启。

　　现下观众陆续进场，她们很多都是刚结束庆祝游行来的，脸上或是涂着彩虹的油彩，或是贴着彩虹贴纸。

　　在这儿，男生可以牵住男生的手，女生能靠在女生的肩。

　　后台的休息室里，郑秀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Chloe，礼貌地主动上前：“辛老师，好久不见。”

　　Chloe坐在沙发里，闻声抬眸，不禁眼前一亮。

　　眼前的女孩身着一袭红衣，束着高马尾，连指甲都做了红色的甲面，和《影子》开机前初见那会儿相比，看上去更漂亮了。

　　如果那时的郑秀妍是初春的芽，那如今的，更像是盛夏的花。

　　“Jessica，今天很红噢~”
　　“是啊，于老师的应援色。”

　　听到郑秀妍主动提起于文文，语气听起来并无大的起伏，Chloe有些意外。

　　“你和她有联系？”
　　“没有。”

　　“那你怎么……”Chloe顿了顿，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反正，于文文怎样，早已经不关自己的事了。

　　“怎么还把她挂嘴边？”郑秀妍把话接了下去，笑着继续说：“可能因为我和安安一样，都不相信晓晓就此消失了。”

　　首映礼准时开始，主持人有条不紊地推着进度，介绍主创。

　　“最后！last but not least，电影《影子》中安安的扮演者，有请郑秀妍。”

　　“大家好，我是Jessica郑秀妍，在《影子》中饰演林安安。”郑秀妍拿麦上台，干净利落地介绍自己。

　　直播间里，挤进了无数的唯粉和cp粉，但此刻，只有唯粉在疯狂刷屏：红色！！！于文文的应援色啊！！杰西卡穿了于文文的应援色！！！

　　就在大家以为要进入到下一环节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郑秀妍的自我介绍出现。

　　“大家好，我是Kelly于文文，在电影《影子》中饰演的是范晓晓。”

　　郑秀妍心底一颤，本就不对称的听力让她有些恍惚。

　　她看到观众席的第一排，举着直播手机的苏予，手指一直在向她身后指。

　　有些忐忑地，她慢慢转身，电影幕布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站在海边，对着镜头微笑。

　　那是垦丁的海，夕阳向晚，把天空染成了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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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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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dow》的念白：影子是时间刻出的痕迹，在被拉长又抹短之间，是它的一天天和一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