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大写字母K

79、Take 79

　　赵梦口袋里的手机快被打爆了，一直在震，腿都要被震麻了，无奈之下，她只能走到一边去接，眼睛却还是紧盯着于文文和张俪那里。

　　是刘恋打来的，而且，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于文文在干嘛？练舞跑步还是做有氧？我电话都打不进去！”

　　接起电话的赵梦把手机拿远了些，才没有被刘恋一通劈头盖脸的输出弄得耳朵痛。

　　“都不是，她……”

　　“于文文疯，你也陪着一起？”刘恋听完赵梦简单的讲述语气很是严肃：“她是不是没告诉你，这段时间，她精神状态很差，从上周开始，她的味觉和嗅觉就出现问题，头疼加剧，我给她开的药，她一直在加量吃，再这样下去，又要换药了。”

　　赵梦一脸错愕，她没想到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于文文竟以这样的状态一直在录着节目，刚想开口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张俪惊慌失措的叫声。

　　“文文？于文文……你怎么了？你看我！看我！喂！”张俪扶着倒向她的于文文，看叫她没反应，转向赵梦：“赵梦！于文文她……”

　　“刘恋……文文发病了，你恐怕得来一次了，联系Vicky，我先挂了。”

　　赵梦说完就撂了电话，几个箭步回到了于文文身边，她们把她扶到了张俪房间的卧室，她的手一直抓着张俪的，嘴里还一直喃喃着什么，但却听不清楚。

　　两个人废了好大劲才把于文文的手松开，弄上床躺好，张俪看着床上眉头紧锁的于文文，还沉浸在有些被惊吓到的状态里，毕竟相识这几年，她从没见过于文文这样，可她却发现赵梦即便十分担心，却丝毫不慌乱。

　　“张俪，你联系小予，告诉她向节目组请假，今晚于文文不回去了，原因先不用说，还有叮嘱她和瑞秋，一定拦着郑秀妍，别让她找来。”

　　“噢……好，好，我这就去……”

　　等张俪三步两回头地走去客厅之后，赵梦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放在床头，又骂骂咧咧地解开于文文的袖口，把袖管折上去到手肘内侧的上方。

　　“卧槽……”

　　看着于文文手臂上的几个新旧针孔，赵梦心里不禁骂道，难怪刘恋说于文文一直在加药量，她竟然背着自己注射药剂，一定是认为如果告诉了自己，自己会出面终止她这次的节目录制。

　　“于文文你个傻逼！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做你想做的事！”赵梦真的有被气到，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小心地从自己的药剂盒里拿出一管针剂，然后熟练又温柔地给于文文打了一针。

　　伴随着自己的一声声叹息，赵梦收起针剂盒子，又把片剂拿出来，等于文文醒后服用。

　　于文文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展，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那自言自语的喃喃声也没了，等张俪处理完赵梦交代的事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

　　张俪还给于文文倒了杯温水，不过看她现在这样，应该一时半会不会醒，她只好走到赵梦身边，将水杯先放在床头，还顺带瞄了一眼那瓶药的名字，很好，并看不懂。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站在于文文睡着的床边，谁都没说话，赵梦能感觉出，此刻的张俪，满眼只有对于文文的担心和不解，那些她嘴里的恨意，恐怕已经在这些年的相处中被逐渐冲淡了。

　　“走吧，让她好好睡一下。”

　　赵梦拿起那杯水，拉着张俪出了卧室，坐到了沙发上，还贴心地把水递给她。

　　“吓到了？喝点水压压惊。”

　　张俪接过水喝了几口，又把水杯攥在手里，看向赵梦：“于文文她怎么了？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吧？”

　　“她刚晕倒前是不是说了什么？”

　　“嗯，她说‘俪俪，太吵了，我睡一下’，我还以为她嫌我哭太大声……”

　　赵梦本该挺严肃的脸上，闪过一点笑意，她看着眼前的人，这几年，于文文每次向她提起张俪的话历历在耳。

　　她比谁都清楚，于文文是喜欢张俪这个人的，即便她知道她是张妍的姐姐，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她也喜欢。

　　而且，就今天张俪最后说的话来看，她也是喜欢于文文这个人的，即便她恨于文文当年没有陪自己妹妹上飞机，让她一个人面对最可怕的事情，但她还是喜欢。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于文文喜欢你了。”赵梦笑笑说：“这几年，有时候她会问我，如果没发生马航的事，她和你之间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如果你妹妹还在，那你和于文文会在她的介绍下认识，你们，还是会成为闺蜜的。”

　　这个问题，其实张俪也想过，只是，她不敢细想，已经发生的事让她太难过，她无法去触碰“如果妹妹还在”这个假设的前提，斯人已逝。

　　“她现在这样，和太阳穴的疤有关吗？为什么你说……”

　　张俪还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于文文变成这样，她想到了刚才赵梦提到的事。

　　赵梦点点头，再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后，决定告诉张俪，或许这样，她会了解到张妍的事给于文文带来的影响远不止她看到的。

　　“她说的吵，是她发病时会幻听到的‘滴’声……”

　　郑秀妍和Ricky坐在老路的车上，她向Ricky介绍了老路还有为什么会有这台车，说到这时，她突然想去找于老师和俪姐，却被小予和瑞秋以不要打扰三个女人的聚会为理由阻止了，她只能将信将疑地回了三号别墅。

　　她等到很晚，果然于老师如小予说的一样，没回来住，看来自己的担心多余了，谁让她们三个离开录影棚的时候看上去像下一秒就要吵起来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公布了第四次直播舞台的主题：找回青春里的台偶OST。

　　这次的规则也有所改变，歌手两两（同公司除外）组队PK，可以寻求任何制作人的帮忙完成本次歌曲的制作，直播当天，舞台流量排名越前的组合可以优先选择第五次直播舞台想合作的制作人，没有限制条件。

　　“没有限制条件……”郑秀妍看着电视屏幕上列出的规则默念着。

　　“也就是说，你如果拿到优先选择，就可以选凯莉姐噢~”Ricky一眼看出了她的小算盘。

　　郑秀妍扭头看着他，然后用肩膀怼了怼他问：“那你，帮我？”

　　就节目组最新公布的最新一期的人气排名来看，Ricky作为新加入歌手的成绩极为亮眼，这可能与他不错的外形条件，神秘的家世背景和被挖出小时候与于文文的关系有关。

　　所以郑秀妍觉得，搭档Ricky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他也是目前在节目的歌手里，电吉他和Live玩的最好的一个，第四次直播舞台，她想做点不一样的。

　　“好啊~我就是凯莉姐请来，借你一用的法宝~”

　　郑秀妍被逗笑，这家伙，专业上什么都比查天一强，就是这股子臭屁劲儿，两个人一模一样。

　　她一早就在心里有了想唱的歌，和Ricky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找顾延平重新改编曲和制作。

　　查天一去找了单瑶瑶组队，他想唱情歌，越深情越好的那种，两人一拍即合，又去找了田喜碧指导和制作，田老师也欣然答应，只不过要从这台偶OST里的选一首深情的情歌，又要符合两人的气质，还着实让他们头疼一小会儿。

　　大家投入准备的这两天里，于文文一直没有出现，郑秀妍因为想做新的尝试也无暇顾及，她只以为是没人选于文文，所以她被轮空了。

　　周六的直播如期而至，这次是在沙滩上，舞台的背后，就是大海。

　　郑秀妍换好演出服，到现场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坐在观演区的于文文，于老师也在看着她。

　　只是几日不见，郑秀妍却感觉于老师瘦了好多，而且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那人也在看着自己，还微笑点头。

　　“这小姑娘今天的样子，好像和你描述给我的不一样嘛，明明挺酷的。”刘恋对着于文文小声地说。

　　“她这个样子……我确实也第一次见。”于文文说着还瞥到了她手里的拿着的东西，就对着她做了个属于她今天风格的“加油”手势，fingercross。

　　今天的直播只有四个舞台，节目组就加入这一期舞台大量的排练花絮，放在了每个舞台开始之前，这些画面里的郑秀妍，于文文也是第一次见。

　　“对，因为这次选的歌很适合做成live，我自己我想尝试乐器表演，还是很谢谢Ricky还有顾老师，成全我的任性，最后我想说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这首歌和这个舞台，喜欢这个和之前不太一样的Jessica！”

　　在花絮最后Jessica嗯备采结束的同时，架子鼓的鼓点响起，直播画面同时浮现歌曲信息：曾沛慈??东城卫《够爱》，台剧《终极三国》OST。

　　舞台灯光亮起， Jessica正坐在架子鼓后，敲着节奏。

　　直播的评论和弹幕瞬间炸了，这是没见过的摇滚Jessica！还是Live版的！这谁受得了！

　　“我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尋
　　追尋你時間滴滴答滴答的聲音……”

　　郑秀妍边打着鼓，边抵着麦低吟着，前奏的第一段结束后，她起身拿起麦走到台前，主要伴奏换成了Ricky的电吉他。

　　主歌开始，鼓声的伴奏来自顾延平的架子鼓，他打的十分投入，他的样子也仿佛回到了刚出道的时候。

　　“指頭還殘留 你為我擦的指甲油
　　沒想透你好像說過你和我會不會有以後
　　世界一直一直變 地球不停的轉動
　　在你的時空我從未退縮懦弱
　　當我靠在你耳朵只想輕輕對你說
　　我的溫柔 只想讓你都擁有……”

　　中音Jessica，又是鲜少听得到的音域。

　　“我的愛只能夠讓你一個人獨自擁有
　　我的靈和魂魄不停守候 在你心門口
　　我的傷和眼淚化為烏有為你而流
　　藏在無邊無際小小宇宙 愛你的我……”

　　副歌转高音后，郑秀妍依旧又稳又准，台下看着郑秀妍的于文文，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难怪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刘恋在于文文耳边说道，果然换回了一个瞪眼，她笑笑：“那肯定和你的喜欢不一样，于老师~”

　　第二段Ricky主唱，Jessica又回到架子鼓的位置，和顾延平合奏了起来，她要告诉所有人，她不是只摆摆样子而已。

　　Bridge的部分，Ricky的主音，郑秀妍的和声，层次丰富不单薄，和整个摇滚伴奏意外的搭。

　　这里让包括于文文在内的很多位制作人都有些意外，郑秀妍的成长速度太惊人，短短两周，舞台上的她已经褪去了那层青雉，能独挡一面，能托住他人了。

　　整首歌在郑秀妍喃喃的低吟中收尾，这个节目录制以来最酷突破性的舞台赢得了现场观演区所有人的掌声。

　　郑秀妍站在舞台上，直起鞠躬的身子，看了眼Ricky和顾延平，三个人一起，跳下了并不高的舞台，现场气氛又一次被推向高潮。

　　于老师……这就是以前的你最喜欢的live，你感受到了吗，在空中短暂停滞的那半秒，郑秀妍在心底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于文文看着郑秀妍跳下来的那一刻，瞬间热泪盈眶，脑中闪过无数个自己曾经的live的舞台。

　　三个人一路往回走一路鞠躬，笑容一直在脸上，等到了于文文前排的位置，Ricky出人意料的转身对于文文伸出手。

　　“Kelly姐， high five！”

　　于文文一愣，这是之前在伯利克带Ricky的时候，两人完成每个舞台都会做的击掌。

　　“Come on~”看着愣住的凯莉姐，Ricky晃了晃手。

　　于文文笑了笑，伸手回以击掌。

　　在一旁看着的郑秀妍当然不甘示弱，她趁着于文文的手还没放下，也一掌拍了上去。

　　「啪」响亮的击掌声像是打火石之间的碰撞，点燃了于文文心里的一些东西。

　　刘恋看着这几个幼稚的人，直摇头，然后对着郑秀妍说：“Jessica？我是刘恋，于文文的朋友。”

　　“你好……”面对陌生女人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郑秀妍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礼貌的点头微笑。

　　不过节目还在继续，二人没有太多机会交流，就坐会了各自的位置。

　　大屏幕上开始放查天一这组的花絮，张俪现在工作人员区域，把原本看着于文文和郑秀妍的眼神移到了花絮画面里。

　　在自己没有怎么在的这段时间里，查天一有在好好长大，她发现他的私服裤子裤脚短了一些，这家伙，又长高了，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给服装助理发了消息。

　　“选这首歌是因为这部剧嘛，主题是台偶OST，所以就选了一部我超爱的《想见你》，我觉得我还蛮像李子维的，应该也会像他喜欢上黄雨萱一样，喜欢上那个成熟独立却也会有小情绪，大我很多的姐姐。所以，我的黄雨萱会在哪里啊，我想见你啊啊啊啊~~~Okay，开个玩笑，希望大家喜欢我和单瑶瑶以及田老师带来的《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想见你。”

　　张俪看着VCR里的查天一，心口一滞，这么直接热烈，好是很好，但是！他丫的就没想过他的俪姐撤热搜得多头疼嘛！

　　果然，先是直播的评论和弹幕里，原本还在哥哥哥哥叫的查天一粉丝们，瞬间都改口叫弟弟，还一口一个姐姐的自称着，再就是热搜果然直接冲上前五：# 查天一 姐弟恋，光看这个词条，还以为他官宣了。

　　以至于，最后四个舞台的流量排名，查天一和单瑶瑶的组获得了第一，郑秀妍和Ricky是第二，再根据组内人气排名，郑秀妍在第三个选择制作人。

　　站在舞台上，郑秀妍不停默念祈祷着别有人抢在她前面把于老师选走，毕竟这次是制作人被选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好在，查天一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从中作梗，他选了田喜碧，而单瑶瑶也想试试不一样的曲风，她选了顾延平。

　　均均拿着麦，来到了郑秀妍面前询问她的选择。

　　“我记得初选的时候，有人说她的首选是我，但那个时候节目的规则说制作人不能选同公司的歌手。”

　　“是。”均均回应着郑秀妍的话。

　　“不过，那个规则现在不适用啦，所以我的选择是，Kelly于文文，她也是我的首选。”

　　郑秀妍看着观演区的于文文，用专属于她的钻石嗓音，说出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