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30、呼之欲出

　　“没事，突发奇想，书上看到的。”段嘉予要好好想想，敷衍了郑乐文两句。
　　晚上回到家，她从书架上找了看，没有什么书合适解答她的疑惑。
　　快到暑假，段嘉予课后没花心思在学习上，也很少找安砚问问题。她有点逃避，也有点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私下看到了安砚的男朋友，而觉得窥探了隐私。
　　她除了上课，不再做以前的事。不再想要看到安砚的时候，就去打望，也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安砚。
　　段嘉予在奇怪的思绪中左右摇摆，浑浑噩噩。
　　低沉、沮丧、无解，各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她，像一只鼓胀几欲爆裂的气球。
　　为什么要想自己的老师，段嘉予终于忍不住，背着黑夜，在房间崩溃大哭，咬着手指，不敢让父母听见。
　　啪嗒，关了灯。
　　留下她自己。
　　第二天，安砚发现段嘉予整节课，头都没抬。
　　下课后走到桌子旁，让段嘉予去办公室。
　　“嘉予，你怎么了？”安砚看得出来，段嘉予情绪不对，眼睛里还有血丝，像是哭过很久的样子。
　　“没事，安老师，我没睡好。”段嘉予一直低着头。
　　“如果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给我听。”安砚耐心引导，猜想可能是家里和父母闹了矛盾，伤心难过了。
　　“嗯嗯，谢谢安老师。”段嘉予始终不肯抬头，她听到安砚问话，鼻头酸酸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了。
　　安砚站起来拍了拍段嘉予肩膀，温声说道：“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不要钻牛角尖，难过的是自己，知道吗？”
　　段嘉予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下自习的很多个晚上，段嘉予都骑车在江边兜风，她不想回到家里，回到那个蓄满了眼泪的房间，坐在里面发呆，又冥思苦想，得不到答案。
　　比数学题还难，没有参考书。
　　非常偶然，她又遇到了安砚和那个男人，在江边散步，并排走着。
　　段嘉予不知道怎么办，又遇见了，上次遇见，自己都快疯掉了，这次呢。深深地叹息，比江风还悲凉。
　　安砚穿着件和上次跑步差不多的运动服，林骐西装革履。
　　林骐是过来这边出差，临时约的安砚，结果安砚在跑步，不方便约饭，林骐坚持，就来到了江边，和安砚聊了一会儿天。
　　段嘉予停下自行车，坐在那里，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云淡风轻，自己却疯魔了一般。
　　江边风大，安砚有点冷，段嘉予看出来了，上次也是这样，安砚这次连外套也没穿。
　　安砚冷飕飕的，想直接回家，不然林骐还要继续聊下去。
　　林骐也看出来了，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安砚身上，被安砚拒绝了，不知道林骐笑着又说了什么，安砚接受了他的好意。
　　只有段嘉予紧紧握着自行车把手，愣在那里，脑海里反复上演这一幕。
　　有什么，呼之欲出。
　　段嘉予苦笑，任由江风肆虐。
　　原来是爱情啊。
　　段嘉予又难过又害怕，哭着掉头离开了江边。
　　她不能接受，自己爱上了安砚，自己的老师。
　　回到家，坐在桌前，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放着安砚的照片。
　　Duang的一声，狠狠地关上。
　　“包包，什么东西掉了吗？砸到你没有”。门外传来秦敏敲门的声音，她和段守信还在房间谈论工作，听到一声异响，很大，从女儿房间传来。
　　半天没听到回应，秦敏担心，就开门直接进来了。看到段嘉予坐在窗前的书桌旁，呆呆地望着外面，秦敏进来都没有回头。
　　“包包”？
　　秦敏越发担心，觉得异常，绕到段嘉予身旁，扭过段嘉予身子。
　　她的宝贝女儿，一脸的泪水，哭也无声。
　　“别吓我，包包，发生什么了，学校谁欺负你了吗？回来骑车摔了吗？”秦敏四处检查。
　　“妈”。
　　段嘉予看着秦敏，她该怎么办，告诉秦敏吗？
　　从小到大，她被捧在手心，秦敏无微不至地爱她，现在告诉自己的妈妈，自己爱上了自己的老师，女老师，承认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那么的病态吗？
　　她甚至不敢回忆一点一滴，关于自己在身后，遥望安砚的一切。
　　她接受不了站在角落，阴暗的自己。
　　她扑倒在秦敏怀里，试图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证实自己，还是段嘉予。
　　“包包，有任何事情，爸爸妈妈都会帮你解决的，你不要怕，爸爸妈妈不会责怪你，谁也不能伤害你。”秦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安慰她，让她说出来。
　　段嘉予在秦敏的怀里，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妈妈，抽屉不小心撞到我膝盖了，有点痛。”她选择了隐瞒。
　　秦敏弯腰去查看段嘉予的膝盖，却被段嘉予紧紧搂着，动弹不了。
　　“让妈妈看看，如果伤得重，擦点药酒”。
　　“有妈妈抱着，没那么疼了”。
　　秦敏拍着段嘉予，没有强求。她知道女儿撒了谎，撞到膝盖，也不至于段嘉予哭成这样，更不至于话都说乱了。
　　第二天段嘉予收拾出门，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没有异常。
　　她想做回正常的段嘉予。
　　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丢在江边的秘密。
　　小孩再怎么伪装，还是会被大人发现异常。
　　秦敏在担心了整晚后，决定打电话给班主任，了解段嘉予在学校的近况，听来听去，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后来又打电话给秦政，也就是秦敏的弟弟，段嘉予的舅舅，联系阜都一中熟悉的校领导，请帮忙照看段嘉予。
　　秦政觉得姐姐反常，之前提出动用关系，把段嘉予送到清北班去，有老师帮忙照顾，但是都被姐姐拒绝了，说不想过多地插手段嘉予的学习。
　　问了一阵，发现他姐姐也不知道，就说高三特殊，自己也忙，要学校老师上心照看一下。
　　学校的段嘉予逃避一切，麻木地上课，拒绝和安砚接触，哪怕是课堂，她都谨慎地避开和安砚眼神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