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82、坦白

　　毕竟之前远在阜都，安砚都能坚持一起做。现在回到北城，照理说应该容易一些才对。

　　但是确实从安砚回到北城，将心思放回到工作室之后，项目难度加大，接手的也更多了。

　　欧阳溥也表示能理解。可安砚热爱教育事业这件事，从安砚大学就很明确坚定，她也想不出安砚转变的原因在哪里。只是作为朋友，她应该支持安砚的决定。

　　“也没有很轻松，工作室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听欧阳溥提起学校，安砚有些不自然 。但很快转过话头，工作上的事，她和欧阳溥经常交流。

　　要不是欧阳溥不喜欢数学，她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工作伙伴，毕竟欧阳溥在学校，专业课学得很好，奈何志不在此。

　　“那你还春风得意的，应该让你老师多给你点难题才对，像我一样做牛马。”近来欧阳溥出差，被工作烦得头昏脑涨的。

　　安砚点好餐，看服务员离开，喝了一点纯净水，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说来，段嘉予还是她的初恋。

　　“算了吧，我还是希望闲暇一点。”毕竟才和小朋友在一起，总得花时间陪着，段嘉予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哪怕有时多看她一眼，小金毛都会一直翘着尾巴，小脑瓜转呀转，在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好生热闹。

　　安砚将杯子放下，稍用力捏了一下杯身，想以此借力，让没出口的话说得容易些。

　　“怎么还走神了？”欧阳溥看着安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不时挂着淡淡的浅笑，也是不解。

　　安砚双手握着杯子，玻璃杯身映出手心的温度，苍白与微粉交织，前倾着身子，有些拘谨，又有些庄重。

　　“欧阳，我前不久谈恋爱了。”虽说有点紧张，但安砚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始终带着不易察觉的沾着恋爱的甜蜜。

　　落地窗外的马路上，有几辆飞车党哄驰而过，突兀的声音传来，像是碾在欧阳栩的脑袋上，太阳穴开裂般阵痛。甚至一时忘记作何反应，直到欧阳溥的手掌落在自己搭着的二郎腿上，才缓缓咽下一口气。

　　对于此，欧阳溥有点预料，但还是很惊讶。毕竟那天安砚说要去找段嘉予的时候，她心中裹挟着的强烈不安，在安砚说出口时，化成了一缕薄烟，发闷、呛人，又消失不见。

　　“你别说是，段嘉予吧？”荒唐，又那么顺理成章。

　　“她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我有时也分不清对与错，但好像她很吸引我，让我不得不走到她身边。”不可控，不可为，又不得不为，挣扎与落寞，被安砚狠狠地压在心底，挣脱不得。

　　欧阳栩被两人的对话震惊得鸦雀无声，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太阳穴，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欧阳溥察觉到欧阳栩的不对劲，但好在也没什么奇怪的表现，只得先和安砚交谈着。

　　在朋友面前，安砚很想把心底的想法掏出来，请欧阳溥好好剖析剖析，把那些不为人知的、难以启齿的脏东西，剜干净。

　　可现在看欧阳溥有些沉默的态度，让安砚止步了。说到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安砚，难得遇到喜欢的人，放手爱吧，别去在意别人，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欧阳溥有自己的担心，都说陷入爱情的人是不理智的，可她是个旁观者，她在意安砚的处境，段嘉予值不值得都是后话了，最重要的还是爱情本身不是吗。

　　谁都想要长久，可能握紧的只有当下。如果现在是安砚想要的，那作为朋友的自己，当然是祝福她。

　　桌下放在自己妹妹腿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安砚都做好先接受一通质问的准备了，没想到并未如期而至，欧阳溥的态度简直来了一个大转弯。她知道自己好友的性格，就算是质问，也只是出于理性的考量，都是为了自己。

　　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太能琢磨透欧阳溥的性子。安砚听罢摇了摇头。

　　“怎么，难以置信？”欧阳溥观察安砚的举止，猜想也是，有点不像自己的风格。

　　可是事到如此，她只能给安砚想要的答案了，让她宽心。就算有一丝的愧疚和背叛，在面对自己亲妹妹的时候，想来爱情也是不分先来后到吧。

　　“是有点，但是谢谢你，欧阳，其实我很害怕，得不到你的祝福。”安砚身边的朋友并不多，欧阳溥算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欧阳溥都没办法理解，那她这段恋情真的很难在阳光下摊开。

　　“改天带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吃饭。”欧阳溥在目送欧阳栩去洗手间的同时，也不忘调节那若有若无未经面世的奇怪氛围。

　　安砚感觉到了欧阳栩的僵硬，在自己说出恋情的时候。她以为欧阳栩知道欧阳溥的事，那自然对这件事不会奇怪，可看欧阳栩的状态，像是不知道，又像是难以接受。

　　“小栩她不知道你的事吗？”安砚边用餐边问欧阳溥。

　　差点没反应过来安砚说的什么，欧阳溥陪笑道：“知道，她可能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倾慕的姐姐谈恋爱了吧，就像起初听到我谈恋爱一样。”

　　开着玩笑的话语，安砚并没有当真，她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玩得好的姐姐妹妹谈恋爱的话，可能会有点失落吧。

　　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欧阳栩好受些。

　　饭后安砚回了爸妈家，去看望安教授。现在安教授课程少了些，大多数时间看看书，出门和三五好友钓鱼下棋，提前进入退休生活。

　　安砚怀揣着心事，清楚地知道告诉安教授，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我们始终没办法去高估父母的开明。

　　即便段嘉予的出柜看似是一个成功的案例，但是自己父母的想法自己还是清楚的。

　　所以安砚决定顺其自然，至少不主动公开，只是委屈了她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