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88、清晨

　　安砚知道郑乐文对自己亲近又疏离，很早之前听她们提起过，郑乐文纯属是害怕老师，不管是谁，郑乐文也没有因为这个藏着掖着。

　　她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她自己也是教师家庭出身。

　　郑乐文在父母眼里，既是学生又是子女，得到太多作为教师父母的关注引起了这样的连锁反应，她可以想象年少的郑乐文对于父母身份的转变难以适应，还有无处不在的隐形压力。

　　自己可能幸运些，父母将大多数精力放在学生身上，而又没把子女当成学生。安砚也总是在和这群比自己年岁小些的朋友相处时，再次回忆过去，正视自己，填补自己。

　　为了让郑乐文放松些，安砚没有再起话题。

　　昼夜交替，段嘉予在一片馨香中醒来。

　　除了有点口渴，其他并无大碍。本来准备起床倒水喝，还没动作，余光中就有一杯白水在床头柜上，段嘉予满心欢喜。

　　那种满足感如何形容都不足够，像是躺在草坪上，遮住眼睛，身子被暖春的太阳照耀，无形之中感觉到温热，不疾不徐荡过一阵微风，那么刚好。

　　如果旁边再伴着安砚，这个清晨更妙不可言。

　　室内的窗帘还没拉开，有些光亮从缝隙中透进来，有些光块儿遗落在床上，晶莹透亮。

　　安砚打开房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刚刚苏醒的少女散漫地坐在一方，眼中已经没有了朦胧，清明地望着印在床单上的光斑，手指在阳光里触碰，漾着点不明显的笑意，干净纯洁。

　　听着开门声，女孩抬起头，笑容在眼角眉梢绽放。

　　“醒了，小醉鬼，有没有头疼？”安砚迈开步子，在床沿坐下，抚上女孩的脸庞，将额边的散发挽至耳后。

　　“不疼，欧阳姐姐应该没喝到假酒。”

　　“你呀，昨晚都走不动路了呢。”

　　确实，一路上安砚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段嘉予扶进家门，还在客厅歇了歇。平常看着瘦小的女孩，全身心的靠在身上，醉酒后又没什么意识，差不多的身高，还真是难为了安砚一通。

　　不过还好，回到家之后，段嘉予没那么难受了，看着安砚，清醒了不少。惯性使然，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睁着个圆溜溜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安砚的动作。

　　等着安砚给自己喂水，又去卫生间拿来毛巾给段嘉予擦拭，因为酒精的原因，段嘉予体温比平常高些，安砚也没照顾过喝醉的人，害怕段嘉予有点感冒，要是再加上饮酒，身体吃不消，还得去一趟医院。

　　考虑到此，还拿出温度枪帮段嘉予测了测体温。虽然段嘉予知道安砚在做什么，全程都像个乖宝宝一样配合，但酒后的意识不足以让她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还好体温正常，但是等段嘉予睡着之后，上半夜安砚都是半睡半醒，时不时探一下段嘉予的体温，又怕她口渴难受，等段嘉予迷迷糊糊想喝水了，又给喂了几次。

　　平常看着乖乖的听话，实际上泡吧醉酒，安砚都不知道在她不曾留意到的夜晚，有没有昨晚的情况发生。不好开口猜测，也不能以一贯之。

　　昨晚稍稍清醒的段嘉予已经小声的和安砚道歉了，拉着安砚的手，一字一句的嗫喏保证，以后都不会喝成这样的，请安砚不要生气。

　　至于为什么喝成这样，安砚以为就是玩起来喝多了，段嘉予也没谈和欧阳栩的事情。

　　小小眼神，看得安砚心软，当即就纵容了她，既往不咎，下不为例。

　　小酌些倒是无妨，安砚怕段嘉予没有分寸，酒桌逞强，次次都这样的话，对身体不好，自己不在身边，也担心她的安全。

　　“是呢，左脚打右脚，要不是我有一个人美心善不辞辛苦来接我的绝佳女朋友，我这小酒鬼都回不了家了，真可怜。”

　　段嘉予低着头摆弄安砚的手指，这根看看，那根摸摸，试图博得一点安砚的“同情”。

　　“嘴甜也没用，下次就让那个小可怜露宿街头吧。”安砚看着自己手指在段嘉予手里翻来覆去，不太好意思直视，准备起身出去准备早餐。

　　“不要嘛，不要走，那小可怜真的没人要的，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喝这么多了，一定清醒着走回家门。”段嘉予在安砚起身的时候，抱着安砚手臂不放，晃来晃去地撒娇，她知道安砚和她闹着玩，但是也怕安砚真的有余气未消。

　　少女的柔软触感清晰地从手臂传至大脑，安砚僵硬地站着，入秋不久，段嘉予穿着棉质的薄睡衣，其实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贴身处的曲线，只是段嘉予一直低着头，没有发觉安砚的异样。

　　“好啦，起床了，煮了粥，还买了你喜欢的酱菜。”趁着说话之余，安砚将手抽出来，落在女孩头顶，揉了揉，正好有一片阳光。

　　随之，安砚倾身落下一吻，印在女孩的额头。

　　这样的清晨，安砚也很喜欢。

　　两人饭后，段嘉予主动收拾了碗筷，换了床单被套。昨晚安砚只是帮忙擦拭了，酒后不宜洗澡，做完这些，段嘉予去卫生间洗漱了，换了衣服，一身轻松。

　　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安砚在阳台用着电脑，坐在段嘉予之前买的户外椅上，一点也不违和。

　　段嘉予没什么特别的生活要求，她就希望这样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细水长流的和安砚好好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