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87、醉酒

　　“欧阳姐姐，其实，我多喝几杯也没问题。”这次段嘉予的眼神和开始不一样，不是混沌迷蒙的，是清澈诚恳的。还是给自己打了打气，屏息喝了一大口。

　　刚说她笨，现在又什么都知道了。

　　能进能退，确实比自己好很多，明明那时候自己也差不多这个年纪，怎么就没有段嘉予的无畏坦诚呢。

　　“那你多喝点，郑乐文不是在这儿吗，她送你回去。”

　　怎么会有人这样，刚还因为安砚的事，段嘉予心里升起的对欧阳栩的点点愧疚和怜惜，马上无影无踪了。

　　但是今天欧阳栩对着自己说的话，没有对安砚说，段嘉予认为这是海底风暴即将停歇的意思。

　　一层层抽丝剥茧，段嘉予竟然还有点庆幸，欧阳栩没对安砚说，这样自己不用直面，更重要的是安砚，不用纠结难过，不用去为难这段多年的情谊。

　　就让这个秘密埋葬在这里。

　　“好啊，干杯吧，欧阳姐姐。”段嘉予在迷迷糊糊中找到关键，也不再想要追根探底。

　　她吃醋很正常，但是欧阳栩选择了一条对大家都好的路，只是有些自伤，那如果酒精能让欧阳栩短暂的忘记，她在这一场上可以奉陪。

　　“呵，看你能喝几杯。”情场上输了，酒桌上一定是自己的主场。

　　实际上，基于段嘉予寥寥几次喝酒的经验，当然是输得很惨，但还好，输得不那么快。

　　两人越喝越放松，话题围绕着安砚，徐徐展开。

　　台上的郑乐文扫视台下的时候，看到角落边的两人，眼神复杂，欧阳栩自己喝也就算了，还不停给段嘉予倒，段嘉予那个傻子还笑嘻嘻地接着。

　　郑乐文恨不得抢拍唱，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唱完，说好一起吃宵夜，现在醉成狗，还要扶着走。

　　这个死样子，回学校是不行了，郑乐文灵机一动，拿过段嘉予的手机。

　　“解锁解锁，睁开眼睛，你看着啊，我就是给安老师打个电话，不会看你们那些狗粮。”

　　得，一打开就是安砚的照片，猝不及防。

　　还是船头那张，现在和安砚在一起了，段嘉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想看就看。

　　段嘉予喝得有点多了，没什么力气，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郑乐文的碎碎念她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没力气回答了。

　　从店里走出来这一段，她很是忍耐，防止不直接丢人地吐出来，咬紧了牙关。

　　还是睁开眼睛，看了欧阳栩一眼，靠在路灯杆子上，也很难受的样子，但是好像比自己清明些。

　　整个晚上欧阳栩喝得比自己多多了，自己小口小口喝，欧阳栩也从不劝自己，只是不停地说着话，说着那些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关于安砚的学生时代，鲜活灵动，丰富多彩，令人艳羡。

　　后来欧阳栩看自己空杯，酒也不给自己倒了，还是自己想要多听听，不断地给自己续杯。

　　等安砚到了，看到段嘉予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郑乐文身上，担心坏了，她还没见过段嘉予喝多，失了分寸，她总是规规整整的。

　　段嘉予喝醉了，也不会放肆大闹，安安静静地靠着，问话也是偶尔答一下，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胡言乱语。

　　“安老师，段嘉予就交给你了，我还要看着那个醉鬼，欧阳姐姐说抽不开身，等一会儿才到。”

　　郑乐文把段嘉予攘到安砚怀里，过去拉了欧阳栩一把，准备把她带进店里再坐会儿。

　　安砚这才看到隔了好几步的欧阳栩，虽然想不通怎么这两人喝到一起去了，但是现在也不是了解情况的时机。

　　“乐文，我把你们一起送回去，你帮忙扶一下小栩。”安砚细声地问了段嘉予几句，难不难受，还能走几步吗，让段嘉予安心地将重心倚靠在自己身上，稳稳当当地搂着段嘉予坐进了副驾驶。

　　虽然郑乐文还没打算回去，但是安砚是老师，在她这里形成了固定模式，安砚话一出，郑乐文条件反射就答应了。

　　安置好段嘉予，安砚回过头来帮郑乐文将欧阳栩塞进车里。

　　一路上郑乐文也不敢说话，刚光想着安砚是段嘉予女朋友了，都要忽略安砚也是老师了。

　　自己女朋友喝成这样，应该会破坏段嘉予在安砚那里的印象吧，郑乐文没喝酒都开始头疼了，她抬手捶了一下自己脑袋。

　　安砚一直关注着欧阳栩和段嘉予的状态，自然刚才郑乐文的动作也落到安砚的眼里。

　　“乐文，你也喝酒了吗？头疼？”安砚倒不是反对喝酒，只是担心而已。

　　空荡的车里传来安砚温柔地问候，郑乐文本来开着点车窗，这会儿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今天安砚穿着件半高领羊毛薄打底，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线衫，亲柔温雅，声音也像是羽化了。

　　郑乐文不得不承认，抛开安砚上课给她带来的身份影响，她还没正视过安砚这个人本身的魅力。

　　温柔知性，体贴包容，再以她肤浅的审视安砚的外在，薄肩细腰，光滑精致棱角分明的侧脸，无可挑剔的颈线隐没在半高领口。

　　还有那突然吸引郑乐文视线的手背，轻松地搭在方向盘上，黑白对比，白皙无瑕，手指骨骼像是一件在博物馆展出的工艺品。

　　她被段嘉予同化了？郑乐文为自己刚才的入神欣赏，在心底扇了自己一耳光，一定是因为段嘉予和自己表明和安砚的关系之后，自己为了多了解一下这样的关系，恶补了不少知识导致的。

　　段嘉予真是有福了。

　　不对，这个死脑袋，郑乐文又捶了一下。

　　“不疼，安老师，可能是风吹的。”郑乐文将车窗升了上去。但随后不久，见安砚没有注意到这边，又把车窗留出了一条缝，让夜风知趣地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