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里》识弋

16、第 16 章

　　奚望回到京城后两天，在一家餐馆里，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奚阳。
　　这家餐厅靠着一面湖，晚上，湖水静谧。四周的灌木丛上装了装饰灯，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得湖面非常漂亮。
　　今天京城下雪了，到现在还在下，此时湖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雪。
　　灯光一照，流光溢彩。
　　偌大的落地窗前就是那个湖，奚望坐在窗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吉恩夹了块牛肉送到奚阳嘴边。
　　奚阳看了眼奚望，想在他脸上看出来什么，但他是了解奚望的，不出所料，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奚望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奚望语气淡淡：“吃吧，看我做什么？现在爸妈也知道你的事，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
　　奚阳没想到奚望张口就是这个，差点被口水噎到。
　　奚阳也没想让家里人那么早知道他身边多了个人的存在，只是那天吉恩送他回家非要拉着他接个吻才肯走，奚阳一回头就看见了二楼露台上的奚弦业和江意然。
　　他还没说话，吉恩就笑了：“哥，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你闭嘴吧。”奚阳瞪了吉恩一眼。
　　吉恩非常配合地伸手在自己嘴上一拉，当作拉拉链，闭嘴了。然后靠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奚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吉恩带偏了，他此时坐在这里，想的不是怎么把魏迟隽拐到手，而是……他和吉恩这样腻歪，不知道奚望在想什么。
　　在想魏迟隽吗？
　　饭后，奚阳说要去趟卫生间，吉恩点头，说他们等他。
　　奚阳的身影看不到了，奚望才说：“喜欢他吗？”
　　“喜欢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老大，幸会幸会。”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做这个任务吗？”
　　“不想让他跟你抢老公？”
　　“这只是一个小的原因。重要的，还是让他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老大，你不是说他很烦？”
　　“是很烦，但他也没做什么伤害过我的事，就只是在魏迟隽酒里下了药，间接促进了我和魏迟隽结了婚。我明白，他只是嫉妒。”
　　“哦……”吉恩似懂非懂。
　　“我会生气，只是因为他总缠着魏迟隽，我想让他离他远点。”
　　“所以就叫我回来了？”
　　“嗯，他只是嫉妒，会好的。所以，还得要辛苦你。”
　　吉恩连忙摇头：“不辛苦，回来一趟抱得美人，我也不亏啊。”
　　正说着，奚阳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吉恩站起身抓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阳阳，你怎么了？”
　　奚阳朝奚望看了眼，摇摇头：“没事。”
　　奚望起身往外走：“账还没结，弟弟，请我一顿饭行吧？”
　　还没等奚阳说什么，奚望就越过他们了，很快就到了门口。
　　奚阳心不在焉地结了账，拉着吉恩走了。
　　把奚望送到了魏家，吉恩开车离开别墅区。
　　“阳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他脸上有一条从眼尾到嘴角的疤……”
　　“嗯。”
　　“是害得……我哥早产的那个人。”
　　“……”吉恩眯了眯眼，回想起来，他们老大才怀胎八个月就生了，正常人都不是这样。那时他和其他几个人从世界各国赶回京城，奚望却让他们不要有动作……
　　“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征？”
　　“不算年轻，四十岁左右的一个男人，他有一双三白眼，其中一只眼睛瞎了。”
　　男人，疤痕，三白眼，瞎眼睛。
　　吉恩默不作声地记下，打算好好查查这个人。
　　“关于那个人知道的人很少，那天我不小心看到我哥电脑上的监控视频了。”
　　他们回到了吉恩的小公寓。
　　奚阳倒了杯水，去到落地窗前站着。
　　吉恩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和他一起站着，看着窗外的夜景。
　　奚阳喝了口水，说：“你和我哥认识吧？”
　　吉恩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心脏砰砰跳起来：“啊？”
　　“他为什么让你来接近我？”
　　“他……”
　　“别撒谎。”
　　“他没有恶意，就是，看到你总缠着那个……嗯，他吃醋了。”
　　奚阳淡淡嗯了一声。
　　“真的，阳阳，你相信我。”
　　奚阳沉默了很久，直到感觉到眼睛里的酸意，他才眨了一下眼睛，说：“他不恨我吗？他不该惩罚我吗？”
　　吉恩转身把可乐放到桌上，然后双手握住了奚阳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他爱憎分明，不会处理一个没伤害自己的人的。阳阳，虽然有时候吧，他看着很可怕，感觉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但其实他都明白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对我动手了。”
　　“……那他肯定气坏了，对你动手，或许你真的触及到他的逆鳞了。”
　　“魏迟隽。”
　　“你知道魏迟隽对他多重要吧？”
　　奚阳点头。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如此行事。
　　没有谁会不介意从小到大的哥哥，家，被一个人抢走了，况且这个人他不是外来者，他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
　　而这个真正的孩子就在那里，他光是只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外来人，他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家。
　　这样，怎么不让人……心生嫉妒呢？
　　奚阳想到这个，就想到自己糟糕的身世，他不敢想象，吉恩是如何看他的。
　　“所以，我并不是奚家的孩子，这个你也知道是吗？”奚阳看着他的眼睛。
　　吉恩点头。
　　奚阳转开了脸，闭上眼睛。
　　吉恩看得分明，他的长睫在抖。正想再说什么，就见奚阳回过头，异常平静地问他：“所以，他让你干什么？取得我的信任，然后……杀了我？”
　　“不。”
　　“不是。”吉恩握着他肩膀的手改为捧住他的脸，重复了一遍，说：“他让我好好喜欢你，对你好点。”
　　奚阳瞪大眼睛：“你别撒谎。”
　　“老大让我接近你，绝对不是要对付你的，因为他对待自己讨厌的人，都没有铺垫就直接开干了。说实话，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了，这么久了，如果他要对付你，早就让我动手了。”
　　“不信。”
　　“真的，骗你干嘛，一开始我觉得你防备心太重，有天跟他讨论了一下，他让我别太急了，循序渐进。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忍不住，阳阳，你太迷人了。”
　　奚阳：“……”
　　“阳阳，你试试喜欢喜欢我呗，我会对你好的。”
　　奚阳一脸匪夷所思：“你知道电视剧里男主角这样对女主角承诺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主角家暴女主角，还出轨了，联合小三把正妻扫地出门。”
　　吉恩：“……”
　　他嘴角抽了一下，没两秒，又抽了一下，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吉恩低头亲了他一下：“你好可爱。”
　　奚阳：“……滚蛋。”
　　“你放心。”吉恩勉强压住了嘴角，“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老大早把我大卸八块了，都轮不到你动手。”
　　奚阳白眼给他：“放屁。”
　　吉恩来回亲了他好几下。
　　奚阳嫌弃地推开他。
　　吉恩搂住他的腰，吻了下去。
　　奚阳心里一动，忍不住和他贴得更近了一点，含糊不清地说：“水杯……”
　　吉恩拿过他手上的杯子，往后一扔，杯子稳稳的站在了桌上，搂紧他，继续亲。
　　时间有点久了，奚阳推了推吉恩的腰。
　　两人贴得近，那些细小的变化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吉恩没抱他回房间，直接在落地窗前。
　　窗外灯光明亮，奚阳手撑着玻璃，快要支撑不住。
　　吉恩抱住了他的腰，吻他的后颈，“阳阳，我从小生活在战乱里，见过的死人太多太多了。美好易碎，可我一见到你就在想，什么碎不碎的，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奚阳抖了一下，扭过脸亲他的唇。
　　吉恩和他接吻，“你愿意么？”
　　越来越热了，奚阳转过身抱住他，坐在他腿上，“愿意的，吉恩。”

作者有话说

　　怎么不说弟弟也是个很好的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