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里》识弋

17、第 17 章

　　这边说开了，那边魏迟隽电影杀青就回来了。
　　魏迟隽回来那天正好是周末，前一天晚上魏迟隽还给奚望发微信，问他会不会来接机。
　　奚望非常冷酷地拒绝了。
　　【不高冷的狗：为什么？】
　　【X：明天忙。】
　　【不高冷的狗：宝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
　　【X：……】
　　【不高冷的狗：宝宝，你现在都对我不耐烦了，以后怎么办？】
　　【X：闭嘴。】
　　【不高冷的狗：好的。】
　　【不高冷的狗：晚安宝宝。】
　　【X：晚安。】
　　奚望关了手机，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听月牙给他讲故事的魏归繁。
　　此时魏归繁已经睡着了。
　　奚望抱起他，往楼梯口走：“立夏，等会儿把灯关了。”
　　“好的主人。”立夏看着奚望上了楼，关了灯，自己滑进墙角的充电舱开启了待机模式。
　　第二天下午，首都机场。
　　魏迟隽下了飞机，拉着行李箱往机场外走。
　　盛峤跟在他身后。
　　今天来接机的粉丝一如既往的多，但他们知道魏迟隽什么性子，也不敢大声喧哗，只会小声地叫他。
　　魏迟隽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找到熟悉的人影，不禁一阵失落……说不来就不来啊。
　　就在他脑补出一部老婆狠心抛弃丈夫的电视剧了，突然听到人群外，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他大爸爸。
　　声音很大，轻易地盖过了机场的嘈杂。
　　魏迟隽转头往那个方向一看，粉丝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在那边，穿着黑色大衣的奚望牵着魏归繁的手，淡淡地看着他。
　　魏迟隽快步朝他们走去，同时在心里想，以后希希的话不能全信了。
　　奚望看着魏迟隽到了面前，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魏迟隽抱住了。
　　奚望顶着在场数十个粉丝的目光，轻轻推了一下他：“不是，你先放开我。”
　　“不，我好想你啊。”
　　“有人在拍照了。”
　　“不。”
　　一身反骨。
　　奚望无奈：“你听话。”
　　魏迟隽：“那你说，你想不想我？”
　　奚望：“……想。”
　　魏迟隽这才放开奚望，抱起魏归繁，牵着奚望就走，完全忘了还有个落单的小助理和眼巴巴的粉丝。
　　时隔五个多月，退圈了的奚望和他的影帝老公再次登上热搜。
　　回到魏家，奚望看着被拍下来的某人还有他和小繁，真的没忍住，给了正要去洗水果的魏某人一个“奚望牌按摩术”。
　　魏迟隽捂着发疼的腰进了厨房。
　　————
　　京城的冬天冷得刺骨，晚上不要命的在外面瞎逛的人很少，如果出门了，大多都躲在店铺里。
　　昙华街街角的一家饭店里，前台里的服务员盯着窗边的人看了很久了。他没有偷看别人的爱好，就是觉得那个人与周围实在太格格不入了。
　　饭店里的暖气很足，待久了容易热，所以客人进来不久就会把外衣脱下来。
　　但靠窗的那个人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服务员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光是那双眼睛，看着就不好惹。
　　可偏偏那人点了份饭。
　　饭端上来后，那人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什么。
　　服务员见状，急忙低下头。
　　那人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他，座位远点的食客也都在埋头吃饭，这才放下了心。
　　帽子和口罩摘下来，如果奚望或者奚阳亦或者四年前那场事故的知情人在此，就会认出他——何塔。
　　他有一双三白眼，左眼蒙着一层白翳，是瞎的，眼球凹陷，从眼尾到嘴角有一条疤，横贯着他左脸。
　　何塔只顾埋头干饭，浑然不知前台的服务员惊吓的眼神。
　　中途何塔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直接把手机放在耳边，开口时声音粗犷：“有事？”
　　那边的背景声非常吵闹，说话都要喊的：“见到你想见的人没？”
　　“人没见到，倒是……”
　　“哎你等等——”那边的人叫停他，似乎在往安静的地方走，吵闹声很快就没有了，“你说吧。”
　　何塔说：“人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他弟弟。”
　　“哦？怎么说？”
　　“巧合吧，在一家餐厅里的厕所遇上了，不过他好像不认识我。”
　　“能认识才怪了，当初奚望把消息都压了下来了。”
　　“我查到了，他的孩子没死，他也活蹦乱跳的。”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放了他，早解决不就好了？还把他卖了。”
　　“谁知道他在那里还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了，还把我们的组织端了，要不是我们那几天在国外，早被抓住了，草。”
　　“哎，你这次打算做什么？可得小心点，之前他挺个大肚子还好搞，现在可不一定了。”
　　“我知道，以他的手段，肯定没那么容易。”何塔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开嘴笑了，他一笑，脸上的疤也跟着动，看起来很狰狞，“不过，既然他的孩子很难弄到手，我看，他弟弟倒是不错。”
　　“你确定？”
　　“当然了，小孩他会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一个成年人，他总不会还盯着吧？况且你没见过不知道，他弟弟那姿色是真不错。”
　　“你那瘾又犯了？”
　　“没办法啊，但凡他长得丑点，我都不会记着。”
　　“那行，到时候叫我一声，我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没问题。”
　　“最近我拿到了点好东西，到时候见面分你点，别说兄弟不仗义。”
　　“谢了，是什么？”
　　“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听他这么说，何塔自然开心，他嘴唇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露出的牙齿发黑。
　　何塔吃完饭，又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叫服务员来结了账就走了。
　　前台那服务员见人走了，实在抑制不住腾升的八卦之心，叫住那个去结账的服务员说：“我草，你刚过去结账的那人，我看他好久了，越看越觉得奇怪……营养不良一样，还有他脸上……”
　　******
　　幼儿园放寒假要比小学中学要早，十二月下旬就放了。
　　今年的春节要往后那么十几天，所以放假的第二天，魏归繁就要去找他溯哥哥玩。
　　奚望哪会拒绝，当下就把他送到游家去了。
　　在客厅里看着两个小孩凑在一起的脑袋，时余舟问出了奚望很想问出来的那句话：“怎么感觉小溯给小繁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奚望喝着热茶，沉默。
　　“哎，不然我们给他们定个娃娃亲吧？”时余舟突发奇想。
　　“娃娃亲？”奚望问。
　　游浅尘也看向他。
　　“就玩玩呗，等两个小家伙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这娃娃亲就可以废了。怎么样？”
　　奚望说：“你去问问孩子们。”
　　“估计他俩不会拒绝，我去试试。”
　　说干就干，时余舟走到两个孩子跟前，微笑着说：“小溯，小繁，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
　　“什么问题呀？”魏归繁放下了手里的玩具。
　　“小繁，你想当溯哥哥的……”
　　“哦！”魏归繁说，“我知道，是溯哥哥的新娘吗？”
　　时余舟：“啊？”
　　奚望：“……”
　　“溯哥哥说他很喜欢我，大爸爸和我说，一个人如果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就要在一起。”
　　奚望满脸黑线。
　　时余舟笑了一下：“是啊，那……小繁觉得呢？”
　　“溯哥哥，可以吗？”魏归繁抱上游溯的胳膊。
　　“嗯。”游溯一如既往的冷淡。
　　两小孩的娃娃亲就在这一声“嗯”后定下来了。然而时隔多年后，两家的大人也没想到当初开玩笑定下的娃娃亲还成真了。
　　晚上魏迟隽来接他们，魏归繁在后座抓着游溯送他的一个太空人小摆件欣赏来欣赏去，爱不释手。
　　奚望瞧着自家儿子这不值钱的样子，头疼。
　　“哥哥。”
　　魏迟隽专注着路上，听见他叫他，下意识应了声。
　　“今天小繁自己把自己送出去了。”
　　魏迟隽没明白，什么叫自己把自己送出去了？
　　“我们开玩笑说想给小繁和小溯定个娃娃亲，但是，小繁自己就……”
　　魏迟隽听他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就给自己和小溯定下了？”
　　“可以这么说。”
　　“这……这小崽子……”
　　“我还要问你呢。”
　　魏迟隽：“什么？”
　　奚望：“什么叫，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就要在一起？”
　　“这是？”
　　奚望：“小繁说是你告诉他的。”
　　魏迟隽：“……”怎么也没想到会把自己也搭上。
　　他忙认错：“宝宝我错了。”
　　奚望低头捏了捏鼻梁。
　　生活不易啊。
　　到了家，家里的阿姨刚好做完饭，魏归繁把小摆件揣进兜里，洗手吃饭。
　　魏迟隽给奚望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先喝汤。”
　　魏归繁突然抬起头盯着他们，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意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小繁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溯哥哥。”
　　奚望一口汤差点没咽下去。
　　魏迟隽问：“为什么想？”
　　“等我长大了，也要给溯哥哥盛汤。”
　　魏迟隽：“是吗？”
　　“嗯。”
　　魏迟隽低声和奚望说：“得我真传。”
　　奚望：“闭嘴吧你。”
　　魏迟隽笑了笑，表示可以配合。
　　—
　　晚睡时候，魏迟隽抱着奚望，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还在想小繁的事？”
　　“没有，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难道小繁长大一定会喜欢上小溯吗？不确定性多着呢。”
　　“也不是……”
　　“那是什么？”
　　“说不上来。”
　　魏迟隽说：“那就睡觉。”
　　“嗯。”
　　奚望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竹马竹马，不确定性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