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的声音》雀锦

43、初雪

　　往年南京的初雪日常在12月14日前后，而今年提早了些。

　　11月29日，南京下雪了。
　　沈清的同学，来自天南海北，其中不乏南方的，初雪的提前降临，给她们带来了惊喜和喜悦。
　　沈清对雪是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还觉得很麻烦，会造成道路的湿滑和雪融化后的低温，后期的打扫工作更是不容易。

　　但他却鲜少见有人抱怨，大家好像都忽略不计雪景过后带来的影响。

　　沈清看着走廊上操场上的同学异常激动，不明白雪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长得像盐巴的冰水吗？
　　不禁想到，朱愿她看到雪也会这样吗？她喜欢雪吗？

　　“沈清”
　　沈清回神，看着眼前的男孩好像是自己的前舍友，似乎有点羞涩，“有事吗？”
　　原来是现在班级里的学生不多，他们想要跟雪和合影，就在这，在班级外，在走廊前。
　　“你方便吗？”
　　“可以，但我没有拍摄的设备。”
　　“我们有，没有的话也不敢打扰你。”

　　沈清接过相机，“想不到你们会随身携带这个。”
　　“凑巧凑巧。”

　　好了。
　　“谢谢。”男孩们没有走，就一直矗在那。
　　沈清直言，还有什么事吗？
　　刚开始那位羞涩的男孩，像是鼓起了平生中最大的勇气，问道：“你愿意和我们合影吗？”
　　那谁拍？
　　“其实也可以自拍。”

　　沈清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一开始就便是想让他加入，帮忙拍只是个理由而已。
　　好，那来拍吧。

　　你之前是我舍友吗？
　　“是的是的，你还记得我！”
　　记得。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我看你都是独来独往。”
　　大家我都记得。回去我加一下你，可以把照片传给我。
　　“好。”男孩点点头，一直以为沈清很冷漠，不好相处，没想到还挺随和的。发誓下次再也不看脸。

　　“朱愿，下雪了。”
　　“哪呢？哪呢？我没看见啊。”
　　“是南京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比往常都要早。”
　　“那你真幸运，看雪都比去年的人要早，我以后也要去南京看雪。”
　　“好，那现在你想看吗？”
　　“想啊。”

　　朱愿还呆呆的，想看就能看了吗？我现在又飞不过来，就收到了沈清的视频通话。
　　“看，看雪。”
　　视频里，朱愿能看到雪的降落，“沈清，你伸手去接雪，我想看他融化在你掌心上。”
　　“好。”沈清伸出手掌，雪花安安稳稳的降落在他的手心上，他没有撸起衣袖，黑色的外套上，尽染上白净，黑白相间。
　　“你放大一点，不然我看不清楚。”
　　“好。你看这个干嘛？这有什么用处吗？”
　　“因为这样，好像他也落在我的掌心上了。”
　　“行，凉吗？”

　　“什么凉？”
　　“雪花不是落在你掌上了吗？现在也该融化变成水了，变凉了，你没有感受到吗？”
　　朱愿没想到沈清会是这样的回答，很惊喜，“凉，我手都变冰了。”
　　“那我们就不接雪花了，我带你去看看被雪装点的南京。”
　　“好。”
　　这下朱愿看得到更多了，她看到了古建筑，现代楼宇，他们都无一例外的被雪花装饰。

　　“没错，就是这样，我想象中下雪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你喜欢雪吗？”
　　“喜欢。”
　　“但下雪会带来很多挑战。”
　　“那又怎么样？生活不就是充满挑战的吗？下雪是会带来很多不方便，但这些不方便都是可以解决的，可是下雪带来的快乐和体验感是无法被代替的。”
　　“好。”

　　“真好，南京都下雪了，你说什么时候初雪会在山宁降临啊？”
　　“总有一天会的。”
　　“嗯，还年轻，不，不是年轻，是特别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待来临。”
　　“嗯，说的对，有的是时间。”
　　“那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奇遇，我一直觉得初雪的这一天很特别，是冬天送给我们的一份礼物。”

　　奇遇，沈清脑海里将今天过了一遍，发现没什么不同的，手一滑，退到了微信页面，那位有点羞涩的男孩将照片传给他了，其中还赠送了雪的全景。
　　沈清点开大图，图中三四位少年身后是楼层和白雪，除了沈清笑的刻意，其他人都青春洋溢。
　　假笑就是比不了真笑，但好歹也算是和学校、同学的第一张合照了。

　　“有一个，我今天和同学合照了，这是我在这个学校第一张照片。”
　　“那不错啊，看来这就是冬天送给你的礼物了。”
　　“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可能是因为今年的初雪来的太着急了，没有专门给你准备礼物，就让你们共享了，虽然你这份礼物也可圈可点，但还是有点美中不足，这可不行，所以我决定，让明年的初雪礼物提前送到。”朱愿理解错了沈清的意思。

　　“唔，那在哪？”
　　“哪有这么快？就算是快递你都要等几天，更何况是明年的礼物。”
　　“那这份礼物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朱愿准备套沈清的话，给他买个礼物得了，不然我上哪去给你整。

　　“我想要围巾。”
　　“这个容易，那你要什么款式的围巾？”
　　“什么款式的都行，主要是亲手编织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朱愿就知道沈清提的要求绝对不简单，但话既然都说出口了，就一定要做到。
　　“好，不过这要有一定的时间成本，毕竟手工编织是个细致活，你得等着。”
　　“好，我等着。”

　　啊！叫你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下好了吧，针都没碰过，还织围巾，那么长那么厚，怎么织啊。朱愿感觉天塌了，很苦恼，答应了一个不可能做到的事。

　　沈清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想要朱愿织围巾，只是随口一说，他不觉得以朱愿的能力和耐心能织成一条围巾，还是高三，时间上也是不允许的。
　　只不过恰好想起了便利店中织围巾的画面，脑袋一热就脱口而出了。
　　他当时确实想到围巾了，不过不是让朱愿织围巾，而是收围巾。
　　天气越来越凉了，朱愿还比常人要多怕冷一点，围巾正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