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的声音》雀锦

58、茂茂

　　自上次一别，朱愿也不知道沈清近况如何，还难过吗？
　　她忙于学业，没有抽出太多时间给这段感情。
　　这周双休，她索性就又出发旅程了。

　　她猜沈清这个点会出门吃饭，于是她拎着打包好的外卖在楼下等待着，伺机而动。

　　“茂茂。”
　　沈清定格在原地，这是只有外婆才知道的称呼，他没想过还能听到。

　　彼时夏天，小沈清和外婆在屋内看着电视仙剑奇侠传三。
　　小沈清抱头痛哭，“外婆，茂茂他怎么死了？他都是为了大家呀，他割肉大家才有的吃的，他这么好，我不要他死。”
　　外婆也沉浸在氛围之中伤心，被沈清怎么一搞，又笑了出来，“好，好，不哭不哭，茂茂是做好事才死的，他死于大爱，会有好报的，这辈子的茂茂没能享受到，会延续到下辈子的，下辈子的茂茂会有美好的生活。”

　　小沈清哪会懂这些？他只知道茂茂死了，不会复活了。
　　他擦干眼泪，重新变成小男子汉，用小孩子独有的童真说道“外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茂茂，茂茂没有死，他和我一起活着。”
　　外婆哭笑不得，“好，好，那茂茂不伤心了，要好好长大，去睡觉吧。”
　　小沈清拼命的摇头，像上天赋予了他什么重任一样，“好，茂茂我现在就去睡觉，要保存体力，才能拯救世界。”

　　他嘴角上扬，鼻头微酸，眼睛里有泪光也有明亮的星光。
　　“朱愿。”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沈清看着这个熟悉的酸汤肥牛粉，不动深色的将萝卜条夹到朱愿碗里。
　　“你怎么成天都是问这个问题？这周学校要家访，双休，我来你不开心吗？每次都要问我怎么来了？”朱愿表示很生气。
　　“没有，我不想你为我浪费时间，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我来就够了。”沈清跟朱愿讲道理中。
　　有这回事吗？朱愿想了想，貌似是有的，她装傻充楞“有吗？我怎么忘记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沈清也不知道朱愿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不记得，“那现在要记得了。”
　　朱愿知道得了便宜就不能卖乖了，她乖顺的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你怎么在门口，不跟我讲？”
　　“那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惊喜。怎么样被吓到了吧！”朱愿不以为然。
　　没有被吓到，被温暖到了，“那我要是都没有出门，你怎么办？”
　　“我相信你会出门的，我的第六感向来都很准。”
　　“好。”

　　“你前面怎么叫我茂茂？”不经意间突然问起，沈清装的。
　　朱愿再想怎么回答，她不想提起外婆，怕沈清伤心，“因为你就是茂茂呀，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很喜欢。”

　　“茂茂，茂茂，茂茂”朱愿叫上瘾了，一直在叫。
　　沈清也没制止，一直听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苦涩。
　　“茂茂，你为什么叫茂茂啊？”
　　“因为外婆想要我好好长大，长得茂盛。”沈清没有对朱愿说出全部，这是他仅有的和外婆的秘密了。
　　“那多吃点，现在也还能长。”朱愿给沈清夹了好多肥牛，“我不爱吃，你多吃点，不然也浪费。”
　　“好。”

　　夜幕降临，他们漫步在街边，手牵着手，混迹在无数堆小情侣之中。
　　“冷不冷？”
　　“不冷，都快到夏天了，怎么会冷？”
　　“那热不热？”
　　“不冷也不热，刚刚好，不知道说什么就不用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好，那要不要吃点什么？”
　　朱愿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想吃，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想吃，“我有想吃的，但是我想吃的很多，而且最多只吃几口很浪费。”
　　“没事，你吃，我当垃圾桶就不浪费了。”

　　就这样。
　　茂茂，我不吃了给你。
　　炸年糕我要吃，有点油，茂茂。
　　炒酸奶，有点太凉了，有点噎，茂茂。
　　提拉米苏，有点腻了，茂茂。
　　奶茶，饱了，茂茂。

　　朱愿转头一看，发现沈清都被堆满了。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朱愿看着沈清面无表情的吃她不吃的。
　　“茂茂，不好吃吗？”
　　沈清吃完这个就吃那个，也没记住是什么味，但他能吃得下，说明是不难吃的，“没有，不难吃。”

　　周围很安静，沈清和朱愿也很安静，一个在安静的发呆，一个在安静的吃饭。
　　朱愿盯着路灯，它在照着我们，影子也给它拉长了，朱愿转头看向沈清，他控制着咀嚼的声量，很安静，平常也是，他习惯总是一个人了，现在在努力学着两个人。
　　沈清吃完了，没有浪费，他将包装盒垃圾分类，扔进垃圾桶。

　　沈清径直走向朱愿，还没坐到长椅上，朱愿就站起来了。
　　“茂茂，我们回家吧。”
　　她眉眼弯弯，嘴唇下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像沈清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只不过这次她看见他了，“好。”

　　“要不要点些东西？前面都是我吃的，你都没吃多少”沈清问道。
　　“嗯，不要，你别看我每样都吃几口，但是我吃的样多呀，很撑的。”
　　“那我去切点水果，消消食。”沈清走向厨房。

　　朱愿也没管，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这么大一盆车厘子，你当喂猪呐？还消食，吃完都积食了。”朱愿也是服了，突然笑了。
　　沈清觉得水果又吃不饱，索性就洗多点了。还以为朱愿会夸他。
　　他缓缓说道“慢慢吃，会吃完的。”

　　“你干嘛？”朱愿警惕的看沈清抱着被子过来。
　　“有点晚了，你要去睡觉了，我睡沙发，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我都换过了，是新的，没有人睡过。”
　　“男朋友权利这么大吗？都管上我什么时间点睡觉了，那我要睡沙发，你去睡房间。”
　　“听话。”沈清也不管朱愿说什么了，他抱起朱愿走向房间。

　　“你怎么又来了？”沈清前脚关完门，后脚又进来了。
　　“这是水，你要半夜渴了可以喝，这是你还没吃完的车厘子，你要想吃还可以吃。”沈清一一向朱愿介绍。
　　这是把我当傻子了，朱愿冷笑“那你还挺贴心的。”
　　“快睡吧，我电灯关了，晚安。”沈清东西放好后，就离开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