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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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不能自已的樊振东，段黎闻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着，又酸又痛。
他想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竟是泪水夺眶而出，滴在病号服上留下泪痕。
这个场面真的有些滑稽搞笑，两个人对着哭。
樊振东立马手足无措起来。
“哥、哥，你咋哭了啊？！”
“我……”段黎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好久了吧，得追溯到孩童时期了。
“不哭不哭，都怪我好端端地哭什么，把哥也惹哭了。”樊振东连忙用手背拭泪，扯了扯嘴角，一个甜美治愈的露齿笑出现，“我不哭，你也不哭，咱们都不哭。”
段黎闻破涕为笑，“好，我们都不哭了。”随即正色道：“我没有不要你。是哥该跟你说句对不起，你打球很累压力很大，我应该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给你带去轻松愉悦，而不是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不好影响。”
他的笑容带了点苦涩，“东仔，我想教练组应该要恨死我了，我害得你这么一个绝对主力训练状态掉这么狠。”
“在隔离病房这几天，我经常在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了，亲密到我能轻易左右你。”
“如果是好的、积极的能量那最好，怕就怕出现此刻这种情况，给了你这么消极的能量。幸好还在集训，万一是比赛期间，你要是因为我没能得到应有的成绩，我真的会自责和后悔死。”
樊振东嘴角一撇，不开心道：“哥，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啊，还有你说好的不会不要我呢！”
“我没不要你啊，这不是在好好地跟你沟通嘛。”
“什么沟通啊，就你一个人在长篇大论地说，我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段黎闻失笑地摇了摇头，“好吧，哥不说了，你来说吧。”
“这还差不多。我的观点一直都没变，我不能没有哥，你别想把我甩掉！哥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今年已经23岁，不是小孩了，我明白我肩上扛的责任，我可以跟哥保证，无论哥是好是坏，我都会做好我必须做的。”
“遵守队里的规则，好好训练，好好打球，涨球、赢比赛、拿冠军！”
“哥从来不是拖累我的累赘，而是我眷念的港湾，是我疲惫快要撑不住时的依赖。”
“哥，十几年咱们都这么过来了，你给予我的爱滋养我的骨肉，你的意志美好地引导我成长，我的身上早已有了你的身影。”
“所以，哥不用反思自己的对错，我很庆幸我的生命中有你，你就是最对的存在。”
“就跟哥爱我一样，我也爱哥。”
“东仔……”
这一番坦诚的自白给了段黎闻巨大的冲击，有感动、无措……最重要的是被同样热烈的爱意环绕。
东仔、我的东仔，你这么耀眼、这么好，我就更不应该毁了你。你会有美满的家庭，以后或许还会生一个很像你的宝宝。
而我只需要站在一旁看着你就好了，你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段黎闻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浅棕色的眼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犹如封存于琥珀中的阳光，蕴含着迷人色泽。
他用着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东仔我爱你。”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爱，而是男人对心上人的爱。正是因为爱，我才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发着高烧险些烧糊涂时，段黎闻觉得自己挺不过去，可能下一秒就要死了，属于樊振东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一一闪过。
彩色的、鲜活的、温馨的一切，这是段黎闻愿意珍藏一生的宝物。
东仔，你说我的爱滋养了你的骨肉，你的爱又何尝没有填补我的灵魂呢。
兄弟是枷锁更是保护伞。
我可以占着哥哥这个身份对你付出所有。你离不开我，我又怎愿离你而去。可我明白，终有一日你会从我的生活里离开，我也必将放手。
那就在那一天来临前，我交付我全部的爱，等你说你要走后，那就把我的爱也带走吧。放心，它不会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石头。
“哥，你笑笑好吗，笑起来的哥很好看。”樊振东期待道。
“好。”
段黎闻露出笑容，这段时间被病痛折磨得原本还算有肉的脸变得有些瘦削，头发也因为没能及时修剪，长长了很多，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俊朗，被泪水浸湿的眼、亮泽晶莹的唇，反而增添了几分忧郁的破碎感，让人很想抱抱他。
“胖儿，吃饭去啊，磨蹭啥呢？”作为室友的许昕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马龙、周启豪，他们都是来叫樊振东吃饭的。
女队的人原本也想来叫的，但毕竟男女有别，男生宿舍她们不太好进来，就打算在外边等着。
“诶，段总，你没事啦？！”看到屏幕的许昕惊喜道，连忙坐到樊振东身边，还不停地把他往外挤。
樊振东：……打扰我跟哥视频，烦！
一队之长的马龙倒还是沉稳有分寸，声音和煦带着真诚的关心，“看样子肯定是没事了。”
周启豪朝段黎闻挥了挥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黎闻和他们打过招呼，“我好多了，等检测结果出来我就可以回家了。”
“那太好了！”许昕心情很好地开了个玩笑：“这样咱们的小胖就不会三心二意，可以专心打球了。”
“别提了，小肥哪怕没有把精力全放到乒乓球上都足以吊打我们了，天赋怪可真惹人嫉妒啊哈哈哈。”周启豪笑着说。
马龙也配合着活跃气氛，“可别拉上我啊。”话头一转还是对樊振东的实力表达肯定：“未来会是以小胖为代表的出色小将的，我们这些个老骨头年纪大了也离退役不远咯。”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段黎闻提醒他们该去吃饭了，他们才拉着樊振东走。
段黎闻把视频电话转为语音通话，樊振东也明白地戴起了蓝牙耳机，都没说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女队的人见他们从宿舍走出来，饿得不行的她们连忙催促：“快点！”
孙颖莎更是用着天津话的腔调大喊：“哥哥们别磨蹭了，小妹我啊真的要饿死嘞。”
这口音让她身旁的姐姐们齐声笑了起来。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跑起来，快快快！”
段黎闻依稀听到了她们的声音，于是出声道：“东仔把视频打开吧，我跟她们报个平安。”
樊振东有点不开心，比起分享，他更想独占哥的时间。
可还是照做了。
“大梦。”
“诶！谁叫我？”陈梦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立马就看到了屏幕里的段黎闻。
“段总！”陈梦很惊讶，“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离出院就差一份检测报告。”段黎闻微笑，目光一一扫过其他女队队员，“你们看起来也很好，辛苦你们了，在外流浪了这么久。”
“不辛苦！”孙颖莎俏皮道：“形势所迫嘛，习惯就好了，倒是段哥你得好好保重身体啊，之前真是吓死人了。”
王曼昱有些后怕地猛点头。
丁宁和刘诗雯都朝段黎闻投以关切的眼神，发现他看起来气色并不算太好，但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谢谢你们百忙之中记挂着我，回来我请你们吃大餐。”段黎闻是真心觉得感动。
他陪国乒很多年，其实一开始也只和马龙、许昕、丁宁和刘诗雯这几个年纪相近、以及周雨、林高远他们跟东仔走得比较近的队员关系要好些，与其他年纪相对小的队员的关系也是这几年才变得越来越好的。
其中尤以孙颖莎和王曼昱最活泼，一个00后，一个踩着90后的尾巴，段黎闻身为站在90后的头的人比两人要大很多，基本都是把她们当妹妹看待。
陈梦倒是没比他小几岁，却是最肯吃苦努力的那个，很沉稳。
她们都是女队的未来，段黎闻希望她们越打越好、多多涨球，能够在即将到来的东京奥运会绽放光彩。
“段总，我们也很记挂你，不能厚此薄彼啊。”许昕说。
“都请都请，你们谁拿多少奖牌，我就给谁包多少红包。”
“铜牌也有吗？”
“当然，但金额是金牌最大，往下递减。”
“好耶——！”
众人欢呼起来。
“老板大气。”
“那我可得努力拿牌子了，不是为了红包，单纯只是喜欢收集奖牌。”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地前往食堂，一扫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沉重疲累。
段黎闻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没有问题，可以出院回家办公。现在国内的很多公司都让员工居家办公，以保障广大打工人的安全。
随着东京奥运会宣布延期，国乒的局面又将引来新的变化，机会与风险并存，谁都无法完全确定出征东京奥运会的运动员人选。
六月中旬，国乒终于结束在澳门长达三个月的集训，队员们将回到各自省队进行调整修养，集结时期初定为七月中下旬。
八月开始，国内的比赛重启，国乒队的赛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段黎闻无法到现场看樊振东的比赛，日常和他全靠电话和视频联络。
国乒大部队回北京是段黎闻去接的机。
时隔快一年，段黎闻总算见到了自家东仔。
“东仔！”
听到心心念念的喊声，樊振东猛地回头，连行李都不要了就朝抱着鲜花的男人跑去。
“小胖，你行李箱啊！”
看着已经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没办法，林高远只能把樊振东的行李箱也一并拿着。
“哥！”即使是戴着口罩，樊振东的声音也无比洪亮清晰，“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段黎闻长叹一口气，用手掌展量了一下，笑道：“东仔又厚实了些。”
“哈哈……要比赛嘛，吃得多很正常。”樊振东挠了挠头，于他而言保持体重才是最难也是最重要的，他的打法注定他不能过度减肥，适当的脂肪可以保护他免受一些没必要的伤害。
自从年初一别，二人此时才再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段黎闻也没忘了答应给他们的红包。
就连铜牌拿到的红包看着都很厚。
段黎闻又接受了一波来自队员们的赞美。
“东京奥运会拿到金牌会有更大的奖励，大家继续加油努力！”
他许下承诺。
对于国乒队来说充满挑战的2020年一过，延期了一年多的东京奥运会将至。
六月初，国乒前往威海进行为期四十天的封闭训练。
七月中旬，东京奥运会中国代表团名单公布。
球迷们所关注的国乒队出征人员也包含在内。
令人惊讶的是翻译并不是随队出征里约奥运会的何潇，但对于这位新翻译，关注国乒的老粉也并不陌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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