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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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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比赛场地下来后,方涛对余添星的进步表达了肯定。
余添星心乱如麻,折返回休息池里继续练习。
晚上9点,看着比赛都结束了,还在水池里努力练习冲刺的小队员。方涛难得有些动容,他等了一会儿,等到余添星停下来一瘸一拐地上岸补充电解质时劝道:“你这小娃娃……这回比赛尽力就行,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做什么?”
余添星感觉自己练习得肺部火辣辣一片,脚底也还抽筋,大脑思考不了什么,就光冲方涛摇了摇头。
他没办法给方涛解释自己现在的处境。
白天周亦洺的表现让他万分恐惧自己最后达不到何洋的条件。
除此以外,他私心也不愿意离开省队,离开何洋。
正当他感觉脚底抽筋缓解了一点,打算跳进池子里继续训练时,方涛拦住了他:“可以了,今天的练习足够了,早点回去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接下来的比赛才能有个好状态。”
余添星最后还是听话回了酒店。
没多久,余添星忽然收到消息,白天男子100自第二名因涉嫌使用兴奋剂成绩被取消。
余添星确认了三遍这条消息,最后将手机放到一边,躺在床上,双手捂住面庞,喜极而泣。
他就这样,变成了第三名,拿到了参赛以来的第一块铜牌。
翌日男子50米自由泳周亦洺没有参赛,余添星进入决赛,总排行第六。
余添星又在休息池打了一下午腿,训练到8点半就回了酒店。
就此,锦标赛前四天的赛程彻底结束,除了余添星有所收获外,F省队中,田震淮、侯汕、包括好几个女生都有进奖牌。
尤其是田震淮,可以说是这次比赛男子蛙泳的统治者。
100蛙400蛙,全被他拽在手中,一金一铜。导致庞泽见到方涛都比之前要有底气了不少。
侯汕则是有一枚50米仰泳的银牌在手。
余添星躺在床上给何洋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
晚上9点半,余添星拿起手机又看了下何洋的对话框,还是没等到消息。
不过,方涛忽然将队里一个兼项蝶泳的男孩拉进了群里,但没有说任何话。
晚上10点,方涛终于在群里发消息,宣布了小男孩做替补可能会参加隔日的接力预赛的消息。
田震淮立刻拉了个没方涛和替补的群开始在群里狂轰乱炸:
【你们有没有何洋消息!!】
侯汕秒回:【没有,下一个】
田震淮:【@余添星你那边呢?】
余添星看到赶紧回过去:【没…】
田震淮:【完了完了啊!】
田震淮:【没有洋哥,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侯汕:【……gay?】
余添星看到田震淮这句话,心下不是滋味:【?】
田震淮:【大兄弟们,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回S省队和C省队有多猛啊,我去我那个400米连着被两个人反超!!!!】
侯汕:【呵】
余添星当然知道C省队有多猛,因为周亦洺就是C省队的。其实田震淮的担忧无不有道理,今年几十个省份的队伍里面,有一多半都很强悍。
田震淮:【不是,哥们,你们总不能全指望我吧!方教拉进来那个男娃我认识,蝶泳不是我说,真的很一般!】
余添星心道:你都有金牌了,该心急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吧。
群里没人再理田震淮发疯。
余添星又看了眼何洋的对话框。
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睡前,余添星又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等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唤醒。
余添星一睁眼就一激灵:何洋来了!
他从床上赶紧翻下来,灯都还没开就跑去开门。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拖着白色行李箱的高大身影。
逆着光,余添星抬头看上去,何洋的头发像是做了造型还没有洗掉发蜡,有些凌乱,不过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让这个平时周正温和的人看上去多了一丝不羁的野性。
看到余添星开门,他一眨眼就笑了出来:“添星。”
这一刻,困顿和劳累仿佛都得到了缓解。
余添星心跳加速。
“飞机延误,过来晚了你们没有怪我吧?”何洋提着箱子进来。
余添星笑,他想说:你来了就好。到嘴边却只说出:“……没。”
“你先去睡吧,我还要一会儿。”何洋合上门,打开旁边卫生间的灯,对站在一侧的余添星说。
“……嗯。”余添星应了一声,没走,“我去睡了。”
何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去吧。”
余添星这才转身走开。他躺回床上,侧过身拿背对着何洋,听觉变得异常灵敏,背后的各种细小动静都被他尽收耳中,没多久,卫生间里响起淋浴声。
余添星往后瞥了眼,何洋的影子投射在卫生间磨砂玻璃上,透着一股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余添星看着那影子向脑后抹了把头发。
耳边似乎听到了何洋一声舒服地喟叹,脑袋轰的一声。
这下好了,睡意跑了个一干二净。
余添星目光在那方影子上闪烁了几个来回,然后躺回床上,黑暗里睁着眼直愣愣许久。直到卫生间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余添星忙拉过被子闭眼装睡。
身后响起床垫塌陷声。
背部下意识地绷紧。一整个晚上,余添星紧张着偷偷翻转了好几个姿势,直到最后听见另一张床上细微地呼吸声。
也不清楚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导致的结果就是早上被闹钟叫醒时,一时头昏脑胀睁不开眼。
不过他缓了缓立刻就想起何洋,霎时双眼一睁。
按熄闹铃后,他瞧了眼对床。
何洋的头发经过水洗刷后已经安静地垂落在额头,让他的睡着时比平日看起来少了分锋芒,多了分温和秀气。
此刻藏在额前薄薄一层头发下,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似乎是终于没了扰人的声音,神色松缓。
余添星盯了一会儿何洋的睡颜,一颗心像是跌落云端,轻轻软软。全然没了瞌睡,他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从背包里翻出竞速泳裤,然后光着脚去厕所里洗漱。
简单的上完厕所洗漱完毕后,余添星开始套自己的竞速泳裤。
余添星不喜欢在更衣室的公共场合裸露自己,所以他打算就在酒店将泳裤套好。而且竞速泳裤很紧,没个好几分钟半个小时根本套不上。
他这条穿了两天了,已经稍微容易穿一点了。
余添星双手捏住这泳裤的一角,正费劲一点点往上身扒。
提到一半,洗浴间门口忽然被推开,余添星一个侧眼,瞧见何洋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何洋眼皮一跳,吹了声口哨。
余添星骤然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他一把抓起洗漱台上换下来的内裤捂住下半身,往淋浴室那边冲过去,一不留神重重撞上淋浴室的墙,闷响一声。
顾不得脸上的疼,他刷一把拉过帘子,隔绝掉何洋的视线。
门口,何洋微张着嘴,看到余添星猛扑倒在卫生间墙上,于心不忍地将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他起来时没瞧见余添星,卫生间灯也没开。他还以为,小孩已经出去吃饭了。
浅浅清了下嗓子,向着帘子那边问候了一句:“还好吗?没事吧?”
帘子后面即刻传来小孩天然低沉的嗓音:“没事!”
得到回复,何洋眨了眨眼,不禁失笑。虽然说同为男性,但现在看来他推开这门属实有点冒昧。
不过,不都是男人嘛,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何洋想起刚刚无意的一瞥。
这孩子属实有点天赋异禀了。
在心底戏谑一番后,何洋又把门给余添星体贴地合上。
他想着一会儿还是去更衣室换裤子吧。
余添星把自己藏在淋浴间帘子后面,听着门被合上的声音,一手捂着发烫的脸。这股害臊劲后劲十足,他整个人脑子已经化作了一团浆糊,全身上下红成了只煮熟的虾。
等了几分钟,余添星套好泳裤拿着东西慢吞吞地走出来。
何洋正坐在床上,活动肩颈,见他出来,问:“用完了?”
余添星停下脚步不敢看何洋眼睛,点了下头:“嗯。”
何洋这才闪身进了卫生间。
待两人收拾好后,一起去酒店的食堂吃饭。
餐桌上,何洋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后,将手机搁置到一边,然后从盘子里取出鸡蛋,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鸡蛋在何洋修长的手指中片片退下外壳露出洁白柔嫩的蛋白。
余添星捏着牛奶杯子,盯着何洋手指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何洋问他:“最近比赛顺利吗?”
余添星握杯子的手一顿:“嗯,挺顺利的。”
“有拿到奖牌没?”
“拿了,就一个100米自的铜牌。”
何洋点点头:“游了多少?”
“49秒98。”余添星不好意思道。
何洋闻言莞尔:“方教肯定开心坏了,来,奖励多吃一个鸡蛋。”
说着他将手中剥好的鸡蛋放到了余添星的餐盘里。
何洋手还没收回去,他们一桌旁边忽然又多出两个餐盘。
田震淮元气满满地落座到何洋身侧:“何洋哥!早上好!”
余添星看见他就浑身不舒服。
“哟呵,一大早你俩就这么相亲相爱啊?”另一边侯汕也扯着嘴角就势坐了下来。
何洋没理会侯汕的调侃,余添星偷偷红了耳廓。
田震淮接着说:“何洋哥,看到你回来,我这心里可踏实太多了!”
何洋多少还是知道点田震淮的成绩,听他这么一说,停下筷子,问:“这回比赛对手很强?”
这话一被问出,侯汕和余添星互看一眼,都沉默了。
田震淮开始滔滔不绝,一一点兵:A省队的谁谁谁蝶泳拿了多少块牌子,B省队的某某某蛙泳超过他,C省队的周亦洺自由泳有多离谱……
总结下来就是:对手很强大,他这么自信一人也头一回感到焦虑。
“不过还好哥你来了,我这顿饭都吃得有胃口了。”田震淮说完,还不忘再给何洋拍个马屁,低头给自己喂了口滚热的小笼包子。
何洋听他提到周亦洺自由泳的情况,转过头问余添星:“你和周亦洺比赛过了?”
余添星抿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嗯。”
“他100自游了48秒55,”余添星想起泳池中的难以逾越的背影,不由得眼神黯淡,声音低了几分,“我只是侥幸拿了个牌子。”
“他是国家队预备役队员,自由泳长短距离全能选手,这次比赛过后,他就转正了。”何洋忽然说。
余添星在听到“国家队预备役”这几个字时,握着杯子的手一紧,瞠目结舌。
何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跟自己比就好。先吃饭,吃完准备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