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如果》枯目

26、第 26 章、强迫症？

　　秦旖看着斯斯文文，却没曾想这么生猛，朝着草地上一只纯白的芦花鸡扑了上去，终于抓住了。
　　张霁楼看着他一身泥印，脑袋上还挂着青草，开心得乐开了花，抓着大声尖叫的母鸡朝张霁楼挥舞。
　　“这只真的好肥！你看！”秦旖呲着大牙大叫道。
　　张霁楼也不由被他的快乐感染。
　　那鸡听到这话扑腾得更厉害了，两只爪子乱抓。
　　秦旖吓了一跳，急忙把鸡举起来。
　　张霁楼急忙上前帮忙，一把抓住乱抓的爪子。
　　一个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拿了根绳子来将母鸡五花大绑。
　　张霁楼看着秦旖胳膊上几道抓痕，眉头立刻又皱了起来。
　　秦旖抓的那只鸡非要自己来拿，提着那只母鸡活像只小狐狸，看起来丝毫没把那点小伤放在眼里。
　　秦旖属于童年过得极其无趣和匮乏的小孩儿。
　　从三岁多开始学习画画开始，几乎就告别了玩具。
　　秦旖母亲是老师，对他要求非常严格，画画反而成了秦旖最轻松的部分。
　　这也算是间接导致了他后来习惯独处沉迷画画的外因。
　　像现在这样扑倒在草地上抓鸡也是头一遭。
　　关键此前秦旖没有机会干这些。
　　这反差让张霁楼显然也有些始料未及，想拦着他别往前走了，耐不住秦旖旺盛的好奇心。
　　“我看到鸡舍里有蛋。”秦旖拉着张霁楼进了鸡舍，里面一股干草混着鸡舍的气味。
　　秦旖被熏得直摇头，但看见鸡窝里的鸡蛋还是进去一手拿了两个出来。
　　张霁楼感慨道：“看来这回是带你来对地方了。”
　　秦旖拿着鸡蛋塞进大盆里。
　　然后后知后觉看着身上一丝不苟的张霁楼，忽然问：“你不会有洁癖吧？”
　　张霁楼一愣，没想到他忽然这么问，“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秦旖之前看到张霁楼家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如今到了这里感觉更强烈了。
　　张霁楼看着这周围一切的感觉很疏远，有一种不想弄脏手的下意识的疏远。
　　见他不承认，秦旖也就没再逼问他。
　　张霁楼把秦旖的战果交给工作人员，就被秦旖拉着往山坡上游荡的牛羊群里去。
　　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收拾那些牛粪，草地上到处都是黑漆漆圆溜溜的咖啡豆一样的羊屎。
　　张霁楼果然站在路边就不想踩进草地里去了。
　　秦旖看在眼里偷笑，趁母羊不注意偷了一只小羊羔抱起来就跑。
　　他走到张霁楼身边，一边撸着小羊羔，一边笑眯眯道：
　　“是不是到了过年就能长成烤全羊了？”
　　张霁楼思索片刻，犹豫道：“应该算未成年的烤全羊。”
　　秦旖怔了怔，噗嗤笑出生来，“听起来有点不人道。”
　　说着转头朝工作人员道：“我能把他抱走玩一玩吗？它妈妈会不会生气？”
　　那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大叔，听完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它断奶了，没事的！”
　　秦旖连连点头，抱着小羊羔一阵乱蹭，那小羊羔吓得咩咩直叫。
　　张霁楼看着那粉嫩的羊蹄搭在秦旖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一串泥印，浑身僵硬。
　　秦旖全然不以为意，兴冲冲往前走。
　　这里养的全是奶牛，而且都是散养，悠闲吃草的样子实在太治愈了。
　　秦旖感觉这里就是天堂了。
　　“走吧，回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饭吃。”
　　张霁楼终于受不了，拉住秦旖开口道。
　　秦旖一脸震惊地看向张霁楼，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你真的会做饭吗？”
　　张霁楼挑眉，“真会。尝尝不就知道了。”
　　秦旖头点的像拨浪鼓，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霁楼，一脸期待。
　　秦旖全家没一个会做饭的，他认识的同学里也从来没谁会标榜自己会做饭的。
　　周屹野更是，就算饿死，他也是连泡面都不愿意动手泡一下的。
　　在这个外卖度日的年代，像张霁楼这样的男朋友竟然会做饭，实在是让秦旖心跳过速的技能。
　　张霁楼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一边伸手拍了拍秦旖身上的泥土，一边思考怎么让秦旖把那只小羊羔扔了好。
　　回到庄园里，张霁楼立刻道：“把你那烤全羊放花园里吧，赶紧去洗个澡，处理下伤口。”
　　秦旖早知道他肯定忍不住了，偷笑地乖乖往二楼走。
　　谁知张霁楼竟然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浴室。
　　秦旖疑惑道：“你也要洗吗？”
　　张霁楼眉头拧在一起，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脸生无可恋道：
　　“一股鸡屎味儿。”
　　秦旖忍着笑道：“你就是有洁癖吧？”
　　张霁楼浑身一僵，“真没有。”
　　秦旖也不反驳，但脸上写满了不信，“你要跟我一起洗吗？”
　　“我怕你洗不干净，我帮你洗。”
　　秦旖看着浴室的大理石台上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两套崭新的居家服，还是情侣款的，顿时脸一红。
　　张霁楼皱着的眉头终于在给秦旖洗完澡，清清爽爽吹完头时舒展开来了。
　　一开始秦旖还担心他大白天乱来，没想到张霁楼洗得真的很认真。
　　秦旖洗的时候才感觉胳膊和脸阵阵刺痛。
　　吹完头张霁楼带着他下楼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药箱。
　　处理了下伤口，秦旖感觉那伤口其实都很浅，明天就能好，没想到张霁楼这么紧张。
　　一下子心里一暖，盯着张霁楼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心里小鹿乱撞。
　　张霁楼扔了棉签，轻出一口气，“等我下厨，给你露一手。”
　　说着起身往厨房走去。
　　秦旖亦步亦趋好奇的跟上去。
　　这里的厨房竟然比饭厅还要大，看起来极其专业整洁，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张霁楼进去轻车熟路从柜子里拿出围裙系上。
　　秦旖顿时眼前一亮，张霁楼穿着的居家服是件宽松的T恤款式，围裙系上之后很好的勾勒了他劲瘦的窄腰和后腰流畅的线条。
　　此时两个厨房阿姨正在处理各种食材。
　　张霁楼进来之后，两人都愣了愣，“张先生，您怎么来了？”
　　张霁楼随口道：“你们不用准备晚饭了，我来就好。”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疑惑地看了秦旖一眼，“要不要我们帮忙打下手？切切菜之类的。”
　　“不用了。”
　　那两个阿姨只好点了点头默默除了厨房。
　　秦旖忽然愣住了，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张霁楼好像除了在他和自己的朋友面前，几乎不怎么笑，看起来和平时他见到的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来给你帮忙吧？”秦旖凑过去道。
　　张霁楼侧过头来，看着他的表情又是熟悉的感觉，秦旖立刻松了口气。
　　“那你帮忙洗菜吧。”张霁楼指了指一边的蔬菜篮。
　　秦旖立刻过去挨个把土豆、茄子还有辣椒挨个洗了一遍。
　　张霁楼在一边处理一小框野山菌。
　　秦旖大刀阔斧洗完菜开始观察张霁楼，发现一个小问题。
　　张霁楼把处理好的野山菌分类放在了盘子里，每一个都洗得干干净净，按照大小长短摆的整整齐齐……
　　看到秦旖洗好的蔬菜时，张霁楼沉默了三秒钟，又自己打开水龙头重新洗了起来。
　　秦旖张了张嘴，决定下次一定要带张霁楼去吃烤地瓜！
　　等到张霁楼洗完切菜的时候，秦旖整个人有点头皮发麻。
　　不能说张霁楼刀工不好，只能说他绝对有强迫症！
　　谁切土豆会切成标准的菱形，其他不规矩的部分全丢掉的呢？
　　等到处理清水河虾的时候，张霁楼带着透明的硅胶手套，跟外科手术一样的处理手法，秦旖已经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难怪晚饭要四点钟开始做，想必到六点也是没办法吃到肚子里了。
　　秦旖不得不庆幸他抓的那只老母鸡阿姨们已经处理好了，即便是这样，张霁楼也嫌弃地找了半天毛。
　　秦旖实在是插不上手，找不到事情干，看着张霁楼干活心里别提多纳闷了。
　　索性摸出去玩“烤全羊”。
　　秦旖拿着一把白菜到花园里喂羊。
　　那小羊羔雪白雪白的，嘴巴和耳朵是粉红粉红的，此时秦旖拿着吃的喂它，不一会儿就被好吃的收买了，跟在秦旖身后到处溜达。
　　秦旖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它带回去。

　　就在张霁楼沉迷于做饭艺术的时候，秦旖要不是碍于刚刚洗完澡，差点就要抱着“烤全羊”在草地上打滚了。
　　所以张霁楼做好饭出来的时候，看见秦旖蹲在地上跟那只羊羔你亲我我亲你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霁楼忍耐着性子道：“你是要吃饭还是吃烤全羊？”
　　秦旖立刻起身转头跑到张霁楼身边，他确实饿了。
　　“吃饭。它还未成年，放它一马吧。”
　　张霁楼成功被他逗笑，“去洗脸洗手，洗干净了才准吃饭。”
　　秦旖立刻乖巧顺从道：“好的。”说完竟然在张霁楼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张霁楼的表情立刻五味杂陈，眉头拧成一团，“你刚亲过羊，又来亲我？”
　　秦旖无辜道：“你不是没有洁癖吗。”
　　张霁楼瞬间被噎住，僵硬着身体拉着秦旖一起去洗手洗脸。
　　秦旖看着张霁楼的表情心里笑得打跌。
　　洗完脸来到餐桌边，张大厨的成品确实赏心悦目，看上去简直是强迫症福利。
　　可惜秦旖没有强迫症。
　　一盘秦旖现摘的茄子、辣椒加上土豆炒的地三鲜，确实色香味俱全，每一片都是工工整整的菱形。
　　清水盐焗虾，每一只虾都开背头朝里围成一圈，连大小都差不多。
　　还有那锅野生菌汽锅鸡，里头的红枣都是双数。
　　然后就是那盘清炒松茸，秦旖头一次吃松茸是切成细丝的……
　　秦旖感觉这顿饭吃下去心理压力有点大，但好在味道确实都很好。
　　张霁楼从四点忙道七点，着实有点厉害。

作者有话说

　　新年好！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