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意气用事 ...
-
“下午学校会进行一次大扫除，住校生打扫宿舍，走读生打扫教室和校园卫生区，劳动委员记得提前安排好。”
这是早读结束时杨沫特地叮嘱的，中午大课间跳操回来的时候打扫名单就已经登在墙上了。
但大课间就要结束了，紧接着就要上课，并没有多少学生挤上前去看自己的名字。
等下课铃声一响，那张单子前就围满了一圈人。
徐悠南扭头往后看去，正好看见林随安毫不犹豫的往桌上一趴，不动了。
林唯野看那边围了一圈人，也跟着走过去看，但也只站在包围圈的最外层，瞪着眼往里瞅。
突然肩膀上搭了一只手，他扭头：“吓我一跳，我以为谁呢。”
徐悠南眼睛盯着那张纸，仔细的看，嘴上却说：“练练胆量吧。”
“不用看了，咱俩打扫卫生区，就那个长廊。”
“林随安呢？”
“他室内，跟咱不在一块。”
说到这，林唯野顿了一下，“但是……”
刚好徐悠南在纸上看见了林随安的名字，与此同时也看见了在他的名字旁边紧挨着的一个名字。
徐悠南盯着汪不言的名字，眉头慢慢皱起来。
徐悠南拍拍林唯野的肩膀，“跟随安换一下吧。”
“喂，”林唯野翻了白眼，“你把我当砖使啊。”
“怎么会。”
这语气听着真是一点没有真情实意。
徐悠南握住林唯野的肩头，林唯野感受到肩头上的力量，忍不住皱眉看过去。
“明明是，好兄弟啊。”
林唯野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够了够了，”林唯野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拍拍自己的肩头，斜眼瞥了徐悠南一眼，“我知道了，我一会去换一下。”
下午只上了两节课，老师一离开，班里立刻闹哄哄一片，学生都分散开来，教室突然显得拥挤很多。
徐悠南把桌上的东西全收进抽屉里，再一转头就发现不远处的那个位置空了，连带着桌上也空无一物。
徐悠南有些错愕的在班里的各个角落扫视，依旧没有看见那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徐悠南喃喃道：“人呢？”
林唯野拿着个扫把准备飘到最前边开始扫，飘到一半就被徐悠南拽到跟前，“人呢？”
“啊？”林唯野指着自己，“我不会在这呢吗？”
“不是你，林随安呢？”
林唯野看看周围，说：“应该下去了吧，你俩不是干室外吗？”
林唯野突然正经，“嘶，他没等你啊。”
徐悠南眉尖抽了一下，表情也有点复杂。
“他是不是不知道你俩一块啊，”林唯野思索了一下，“我找孙哲说要换活的时候他说纸已经贴上去了不能改了，要是俩人都同意说一下就行了，我就去给随安说了一声他打扫长廊，他之前应该还没看墙上的表？”
林唯野又拍拍徐悠南，“没事，咱学校才多大，你多跑几步就追上了。”
说完林唯野又拿着扫把往前面飘去。
徐悠南从教室后面拿了个扫把就赶紧往楼下追，在教学楼的最西头逮到了同样拿着扫把往前走的林随安。
林随安被他突然一抓明显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还没等他开口，徐悠南就先发制人，“你怎么不等我。”
“啊？”林随安一脸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徐悠南也打扫长廊。
虽然他只偶尔抬头看了两次，但他每次抬头都看见名单前都挤了一堆人看，他又不想去挤，就只能一等再等，想等到没人了再去，结果没等到人少却等到了林唯野来告诉他，他去打扫长廊。
一般室外的卫生是最先检查的，所以分到室外的学生都会很速度的下楼打扫。
临走前，他还看了一眼徐悠南，看见他还在不紧不慢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就觉得他应该不是打扫室外，况且如果他和自己一个卫生区的话肯定早就来和自己说了。
想到这里，林随安就转身拿了个扫把下楼了。
“我没有，我不……”
徐悠南看上去很落寞，“不是说没有躲我吗？”
那句“我不知道你和我是一个卫生区”还没说完就被迫咽了回去。
也许是最近听了太多次，听得林随安都有些习惯了，他很平静的重复道：“我没有躲你。”
徐悠南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低垂下去。
林随安习以为常又有些无奈地解释：“我不知道你也打扫长廊。”
林随安偏头去观察着他的神情，哄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等你的。”
闻言徐悠南才算恢复了正常，收起了那副小可怜样。
两人慢慢走进树荫下，踩着满地细碎的阳光，偶尔踩中一片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旁边有学生正在打扫，耳边环绕着他们的窃窃私语。
“国庆节放假，你有安排吗？”
林随安思索了一下，“有补课。”
徐悠南低头看他，“每天都补？”
“不是，大概两三天吧。”
“国庆档有很多新电影，要不要去看？”
林随安没怎么犹豫，“好。”
徐悠南收回目光，正当他打算再多聊聊电影的时候，忽然听见林随安说：“就咱们两个吗？”
徐悠南顿了顿，“你想有别人吗？”
林随安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嗯？也可以啊，林唯野他们也要去吗？”
他本意只是想问有几个人一起去，但听徐悠南的话又有点捉摸不清，直接说“不想”的话也……很奇怪，太明显了，干脆就顺着说下去了。
但他说完之后过了很久也没等到徐悠南的回应。
林随安：“嗯？”
“怎么了？”他伸手想去拉徐悠南的手臂，却被徐悠南躲开了。
林随安愣愣的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脑中重现着他躲开的动作，手指蜷缩了一下，慢慢收回手。
徐悠南喘了口气，说：“嗯，他们都去。”
“啊。”林随安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好啊。”
“那我跟方淮也说一下。”
徐悠南沉默了几秒，“嗯。”
等大扫除结束，徐悠南拿到手机，把原先定好的情感片的票退掉换成了五张红片，随后截图发给林唯野。
【Xu.：国庆出来看电影。】
【林唯野：？这么突然】
【Xu.：surprise［微笑］】
【林唯野：还是红片，有心了】
【Xu.：［微笑］】
发完这个表情，徐悠南手撑在柜子上，头低垂下去，过了几秒，又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
就不该意气用事。
国庆节当天，电影院门口聚集着很多人，影院外还有卖小国旗和国旗贴画的小摊，为了融入这种气氛，林唯野跑去买了一张国旗的贴画。
一张有六个，林唯野晃晃着张贴画，“来来来，都贴上，不白来哈。”
尚予归十分顺手的接过，随后往林唯野脸上一拍，林唯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往后一缩，但还是没阻止那张贴画贴到自己脸上。
林唯野拿着手机借着反光照了一下，笑道：“还贴的挺好看。”
徐悠南看看林唯野脸上的国旗贴画，伸手从他手中撕下来一张，看向林随安。
林随安接收到这道目光，又看看林唯野，敏锐的意识到了，说：“不准模仿。”
徐悠南：“……”
“我没有想贴你。”徐悠南朝他走进一步，微微俯身，“我怕我自己贴不好，你帮我贴吧。”
林随安看着他的脸，须臾，移开目光，从他的手指上轻轻撕下贴画，很认真的贴在他的脸颊上，还用手压了压。
“随安随安，帮我贴。”方淮看见了也挤过来嚷嚷着。
那边尚予归本来不想贴，但已经被林唯野按着贴上了，扭头看这边乱成一团，打趣道：“怎么都让我们随安贴啊，那谁给随安贴啊。”
说着，尚予归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徐悠南。
徐悠南同样看过来，不置可否。
“啊？没人给随安贴吗？我来我来。”林唯野说着就要上手，被尚予归拽着胳膊一把扯回来。
“你来什么你来，”尚予归看着对面站在林随安身旁，盯着他给方淮贴贴画的身影，笑道：“轮不到你。”
林唯野：“这也有先后？？？”
尚予归：“没有，我瞎说的。”
等给方淮贴完，林随安就打算对着手机屏幕自己贴上，忽然一只手撕下了贴在他手背上的国旗，下一秒自己的脸就被捏着转了过去，正对着徐悠南的脸。
徐悠南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将贴画贴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是和徐悠南正相反的位置。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他还没反应过来，徐悠南就已经贴完了，站直身体看着他，淡淡的道：“礼尚往来。”
那一瞬间离得太近，林随安呼吸都滞了一瞬，耳边穿来清晰的“砰砰”的声音，他有些慌张，冷静下来后才看见自己身旁的空地上多了许多彩带和亮片。
是旁边的小孩奔跑着路过他们时恰好捏爆了手中的礼花棒。
电影即将开场，人流陆陆续续往里涌，林随安走在徐悠南身后，余光中感觉有东西在隐隐发光。
侧头一看，他的肩膀上落了一片亮片，也许是刚才不小心落上的，他轻轻捏下这片亮片，手慢慢收紧。
也许，刚才并不只是礼花棒的声音。
电影一共两个小时左右，结束时已经到了傍晚，走出电影院时，林随安正准备去撕贴在脸上的贴画，贴了太久皮肤都被闷着，有些不适。
可当触碰到这片贴画时，他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
再贴一会也没事。
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五个人在街头漫步，走着走着又走到熟悉的Freedom门前。
门叮当一响，五个人又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
张叔已经把照片墙装饰好了，因为才刚刚完成，上面只零散地贴着几张便签和照片。
店里没什么人，林唯野注意力很快被这面墙吸引，起身走上前来看，看着看着突然叫道：“这是你俩吧！你俩啥时候背着我们拍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随安和徐悠南，方淮也凑过来看，叫道：“你们两个偷偷拍照！”
尚予归离得不远，视力又好，经他们一提醒目光立刻锁定了正中间的那张照片，眉毛一挑，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随安和徐悠南对视一眼，走上前看。
还真是他们俩。
没想到张叔竟然真的说到做到，把他俩的照片贴在正中间了。
“这是我们上次来帮张叔张姨收拾东西的时候拍的。”林随安解释道。
徐悠南都没站起来，喝了一口咖啡，“你们都不在。”
“我早就想说了，”林唯野气势汹汹的“蹭蹭蹭”跑过来，看着徐悠南，“你大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的！”
徐悠南：“……”
方淮则“蹭蹭蹭”跑到张姨面前，对着张姨撒娇，“张姨，你们偏心！”
张姨一脸懵：“啊？”
趁热打铁，林唯野也调转目标，跑过来，“你们只给他俩拍，不给我们拍！”
张姨反应过来，“噢，你们说照片呀，没事，一会让你们张叔给你们也拍一张哈，一起拍！”
尚予归远远的看着柜台，默默的扶住了额头。
张叔遛弯一回来，在门口就被方淮跟林唯野架住了，搞得他一头雾水，开始思考自己那里得罪这两个小崽子了。
张姨翻出来相机，对着他晃了晃。
张叔恍然大悟，哈哈笑着：“来来来，都拍都拍。”
又冲着坐在不远处的三个人招手，“过来，一起拍张合照。”
五个人并排站着，张叔一会给他们指导姿势，一会给他们指导表情，拍了好几张，越拍越上瘾。
拍得大家都叫苦连连，方淮和林唯野都后悔要拍照了，张叔还不尽兴，哄着他们，“最后一张，最后一张了！”
“最后一张”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五个人对着镜头脸都僵了，张叔对着林随安徐悠南和尚予归挥挥手，“好了！”
五个人如释重负，准备回沙发上坐着，张叔忽然手一横，拦在了林唯野和方淮身前。
林唯野：“？”
方淮：“？”
张叔邪魅一笑，“来来来，你俩不是说叔偏心吗，叔不偏心，看今天叔不给你俩拍出一组大片！”
林唯野哭丧着叫喊到：“别啊叔！”
方淮欲哭无泪：“叔！别拍了啊——！”
剩下三个人笑趴在桌上，乐得看热闹。
咖啡馆内一片欢声笑语，引得路人都忍不住侧目。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意气用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