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陈仓》弯刀客

13、“白手”起家

　　时晏回到家，飞奔进了陈道的房间。
　　“道哥！道哥，你洗床单了没？”

　　“哈？”
　　陈道睡眼朦胧，被时晏拽起来。

　　时晏爬上陈道的床，一寸寸搜寻着床。
　　萨西看着时晏抓狂的样子，觉得有点丢人。

　　其余几个房间的人醒了，都走出来，站在门边上看热闹。

　　“时晏又发什么疯？”
　　维尔拉抱胸看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萨西沉默半刻，说道：“可能是被打到头了吧。”

　　阮青原本站在外面，觉得这场闹剧和自己没关系。
　　直到时晏抓着一把头发冲过来。

　　阮青甩起双臂风火轮似的转起来，格挡在胸前，指着时晏让他别过来。
　　“你干嘛？”

　　时晏如获至宝般捧着那堆头发，每走一步都怕头发被风吹走。
　　“小青，你找找这些头发里有没有和道哥不一样的。”

　　阮青锋利的下巴收回来，打量着那一堆凌乱的头发。
　　“行吧。”

　　时晏感恩戴德，亲自送阮青回了房间，千叮咛万嘱咐让阮青保存好头发。
　　阮青不耐烦地把时晏赶走，“知道了。”

　　维尔拉将袍袖撸到胳膊肘上，好奇地走过来。
　　“你们要干嘛？”

　　时晏端着架子当大尾巴狼，神秘莫测。
　　保密。

　　第二天来到拳场的时候，时晏拿着那根漂染好的白金色头发，在艾比跟前一甩，姿态高傲。
　　“拿去检测吧，我昨晚一想，觉得你怀疑我们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准备好舰艇，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就送我们去主星。”

　　艾比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让人拿着头发检测去了。

　　后来检测结果和时晏所预料的一样，基因结果基本一致。
　　时晏将行李塞进保镖怀里，护着萨西进了小型舰艇。
　　他心道，废话，一个人的头发还能不一样嘛。

　　维尔拉耳聪目明，发现了时晏和萨西的小秘密，跟着过来了。
　　她换了一身不是那么拖沓的袍子，整个人变得干脆利落。

　　“咱们去哪儿？”

　　时晏还没回话，匆匆赶来的艾比恭敬地对着维尔拉笑：“这位就是老板娘吧？”

　　“……嗯。”
　　维尔拉沉默地觑着时晏的脸色，最后如是说道。

　　时晏的嘴角可疑地抽搐起来。

　　艾比将随行礼物交给时晏，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不能一起去了。”

　　时晏大度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维尔拉进了舰艇，一脸菜色，“我怎么成老板娘了？”

　　时晏抚摸着萨西的头，等到坐稳的时候，才说道：“这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维尔拉听了一路，觉得这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故事。
　　她手里还捧着一堆保镖送来的小零嘴，嘴里鼓鼓囊囊的。

　　萨西作为冒牌太子爷，和时晏如出一辙的淡定。
　　可能是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维尔拉扶着脑壳，认真问道：“这位燕老板的产业都有哪些？”
　　时晏掏出萨西的通讯器，将页面展示给维尔拉看。
　　包括但不限于金融业、信息业、军事领域等，范围在整个星际。

　　所以燕桥松这人看着邋邋遢遢不拘小节扣扣搜搜，实际上是全星际最富有的大商人。

　　“……”
　　维尔拉把手机推回去，觉得她们此行是送命。她懊悔地抓着头发，额头在小桌板上磕了磕。
　　“我不该跟你们出来的。”

　　时晏野心勃勃，低声说道：“我打算循序渐进，逐个击破。等燕老板出狱的时候，星际就不是他的星际了。”

　　维尔拉猛地站起来，又怕惊动了周围休息的保镖，忙压低声音对着萨西说道：“你哥是真疯了，跟着姐姐回家吧。”

　　萨西眼睛里并没有对知识的渴望，他抱紧辛望春给他缝好的小书包，说道：“我想去上学。”

　　维尔拉坐下来，叹了口气。
　　“那我给你们占一卦吧。”

　　“可别！”时晏和萨西同时扑过来，按住维尔拉的手。

　　保镖敲了敲门，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显得沉闷。
　　“时先生，维尔拉女士，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时晏松开手，扬声回道。

　　过了一会儿，萨西看见了舰艇外的星河，惊叹了一声。
　　时晏觉得他大惊小怪，“怎么，没见过啊？”

　　维尔拉凑到萨西身边，“我还真忘了星河是什么样子了。”
　　时晏不说话了，也凑过来一起。

　　舰艇缓缓降落到主星，舰艇的窗户上粘了三个脑袋。

　　时晏踏上地面，所见所闻都是新奇感受。
　　主星的样子不是记忆里的了，时晏一时近乡情怯起来。
　　虽然他的故乡不是这里。

　　维尔拉领着萨西，先去热闹的地方逛了逛。
　　时晏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

　　萨西跟着时晏漫无目的地乱逛着，“姐姐，你上学的时候喜欢什么课？”
　　维尔拉的视线一直放在对面的小商品上，对此回应道：“什么都不喜欢，有这时间不如去占卜。”

　　萨西打听失败，鉴定维尔拉是个不爱上学的。
　　只好回旅馆问问时晏，省得入学之后捉襟见肘。

　　维尔拉逛累了，带着萨西回旅馆。
　　时晏正拿着一把崭新的通讯机，见到维尔拉给了她一个。

　　“怎么样？”

　　维尔拉动了动嘴唇，连眼睛也懒得抬，“太没意思了。”

　　时晏于是将剩下的通讯机一把塞给她，“这是给小青他们带的，你给开机了吧。我出去走走。”

　　时晏兴高采烈得走了，发现主星这里还真是很无趣。
　　行人面无表情，不见悲喜。时晏观察者路人的行为，觉得有些奇怪。

　　他走进一家商店，卖的是新推出的测试机。
　　时晏随手拿起一个，翻到后面看了看价格。

　　他将通讯机放回去，随口说道：“这么贵？抢钱啊……”
　　店员飘到他身边，微笑开口：“先生，您需要测试一下吗？”

　　时晏被店员冷冰冰的笑容吓了一跳，“……给我试试吧。”
　　店员将测试机佩戴在他的手腕上。

　　时晏学着店里客人的样子，手臂举起来，用力抛下。
　　测试机划过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响声，显示数据错误。

　　店员轻飘飘地将时晏手腕上的测试机拿下来，“抱歉先生，可能是出错了。您……”

　　时晏没等他说完，摆手出了店面，回头扫了一眼商品标签。
　　是腕力测试机。

　　时晏晃着手回了旅馆，脸上挂着喜气。
　　维尔拉正摆弄着萨西的头发，听到门响，回头看了时晏一眼，“你中大奖了？”

　　时晏摇头：“没啊，你们剪头发？”

　　萨西转过头，脸上是维尔拉画好的装饰。
　　“姐姐说我这样去上学绝对不会被发现。”

　　时晏心累地捂住萨西的脸，“因为他们第一时间就抓你了。”
　　萨西的脸陷在时晏掌心，鼻尖轻轻动了一下。

　　维尔拉笑着将萨西脸上的彩绘擦去，问道：“萨西去哪里上学？”

　　时晏看了萨西一秒，说道：“去西区，最好的那个。”

　　维尔拉拍拍萨西的肩膀，示以同情。
　　她刚刚拿到通讯机了解了一下主星，时晏说的学校叫维达，是一所以恐怖闻名的学校，但里面的学生来源广杂，什么来头的都有，可见这学校来者不拒，用的是广撒网原则。

　　萨西跟着两人在主星玩了两天，就被送进了学校。
　　时晏带着他见了老师，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萨西看着时晏的背影，忽然有些不舍。
　　然而时晏走得毫不留情，十分潇洒。

　　面前的老师一拍手，引回了他的注意。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来了这里就要遵守规则，每月回一次家，不许私自离开。听见了没？”

　　萨西点点头，跟着那个老师去了档案室。
　　他的资料全都在里面了，老师带着他来到一个仪器面前，示意他上去。

　　萨西站好，仪器亮起红灯，滴滴滴响了几声。
　　老师扶着眼镜，一抹光在上面亮了一下，说道你可以下来了。

　　萨西跳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检测结果立即出现在屏幕上，萨西不懂这是好还是不好，只是他看见老师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就暂时放下心来。

　　学校的课程乱七八糟，教什么的都有。
　　总不会是瞎搞，萨西猜想这是在引导学生发现自己的天赋。

　　不过学校里的实训课占了大半，估计是和长大以后要进入军校有关系。

　　萨西的同桌罗伯特是个自来熟，每天说的话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萨西跟着他长了不少见识。

　　譬如这所学校其实是元首授意建立的。
　　萨西眸子底部的颜色深了一些，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罗伯特一愣，将嘴中的棒棒糖换了一根。
　　“因为我爷爷是元老院的啊。”

　　萨西疑惑地歪了歪头，问道，“那这个学校不应该是专给你们上的吗，为什么要招别人？”

　　罗伯特被他这么一说，也疑惑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元首英明吧。”

　　他实在不乐意动脑，抓着脑袋，换了个话题说：“你家在哪个星？”

　　萨西思考了一下，被罗伯特催促：“你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罗伯特在椅子里乱晃，头发不安分地翘起来。
　　“这个月放假，我能跟着你去家里玩吧？我父母整天管着我，我快烦死了！”

　　萨西说：“我家有点偏，家里有老人，我问问我哥能不能回。”

　　罗伯特兴奋地乱晃，忙说：“好吧好吧，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