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
喜欢什么?
我操,真是gay…?
那天又是摸我手的,又是脱衣服诱惑我,还老是莫名其妙盯着我,这回不会他妈听了哥弹的曲子就要对我表白了?
贺莲脑子突然嗡嗡响,他眯眼看着几步开外的程鹤斯,程鹤斯的眼神依旧很黏糊,黏在他身上,总是很浅透的眸子,非常透彻,心思清晰可见。
他启齿——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喜欢我?为什么余淼不惊讶?
“……你……”
我什么?他到底要说什么?等等坐的太远了,听不清。
贺莲突然蹭一下站起,走过来——
“我喜欢……”
是不是有病?
“你他妈喜欢什么喜欢?”他猛然打断程鹤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凶巴巴道,“我不喜欢男的,不是gay,直男,懂?”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贺莲看向余淼,发现他眼睛睁大了,嘴巴也张大到能塞进一个鸡蛋。
贺莲:“?”
“莲哥……你咋了,”余淼咽了咽口水,看看程鹤斯,又看向他莲哥,“没人问你喜不喜欢男的啊,就算你不喜欢男的,也不用说这么大声吧,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他刚刚在叽歪什么?”
“眼镜儿刚刚说喜欢你压弦的方式,还说你的指法很特殊,他很喜欢你弹……”
后面的贺莲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操?
他咬上食指关节,看向程鹤斯,对方目光越坦然,就显得他此时多狼狈。
所以他刚刚不是对我表白?那我反应是不是太刻意了?等等,这个不是重点,他不是表白,为什么总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我?我的错觉?
……
“莲哥?莲哥!”余淼朝贺莲耳朵叫了一声。
贺莲觉得头有点晕。
这夕阳也太晃眼了吧?
“你没事吧?”余淼看到贺莲把琴收起来了,问,“不练了吗?”
“不练了,我冷。想回练习室。”
“啊?那好吧,”余淼紧跟着收拾自己的琴,他喊上程鹤斯,“眼镜儿,走,现在带你去。”
“干什么?”贺莲突然清醒了点,“什么意思?我让他一起了么?”
“?”余淼一头问号,“不是你刚刚点头了吗,眼镜儿说想来我们平时练习的地方看看,我想着他生活除了学习太枯燥乏味了,给他解解闷。”
“再说了,”余淼凑过来说,“拉拉关系,对我们也不是没好处啊,感觉他挺好相处的。”
操。我他妈什么时候点头的。他表白……不是,他说喜欢……不是,他没说喜欢我……
他妈的,他烦不烦?
“莲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余淼看贺莲一直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往那一看,惊道,“莲哥你脖子后面怎么这么红啊?过敏了吗?”
余淼想扒开贺莲领子看。
贺莲顿时挡开他,余光里看到程鹤斯朝他弯了唇角,他把衣领立刻立起来。
妈的,笑个鬼啊。
敢嘲笑我?
“莲哥,你别走那么快啊,这边楼梯道黑,容易摔。”余淼说,”莲哥,你耳朵怎么也红了?”
“……话怎么这么多?走不走了?”
“那还带眼镜儿——”
“要他妈带就带,在bb揍你了。”
“莲哥你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
“闭嘴。”
-
东角巷,live house。
天色渐暗了,路灯早早就亮了起来,越往巷子里走,人越多,或坐着、蹲着、站着,抽着烟,喝着酒,大声说着话。
程鹤斯和贺莲一前一后在巷子里走着,中间隔了有三个人的距离,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只是程鹤斯偶尔顿一下,头微偏,等贺莲走近了,才继续往前走。
贺莲给余淼发消息:【买个蛋糕这么久么?】
他实在是不想和程鹤斯单独相处,因为天台上的事情。
【三水:我在等店家现做,现做的好吃。委屈谁都不能委屈我莲哥啊,别着急啊~你先带那眼镜儿过去。】
贺莲刚敲几个字母,突然听到一串有节奏的口哨声,而且愈来愈近。
拐角处,有几个高大的白人歪斜站在墙边,蓝或棕色的眼睛朝这边死死盯着,目光炯炯,他们指尖夹着烟,拇指和食指放嘴里,吹起一声又一声充满戏谑意味的口哨。
他们不是在看贺莲,而是在看程鹤斯,并且他们已经开始往身上弹弹烟灰,要朝他走去,程鹤斯就要转过头往那边——
贺莲几步走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压。
“别往那边看,”贺莲在他耳边道,带着轻微恶劣的笑容扬起,“如果你不想被拉到巷子最里面……要被做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程鹤斯离贺莲很近了,他身上的味道全部都被卷进鼻息里,头发也扫到了耳朵边,痒痒的。
贺莲瞥眼过去,没有看到意料中的紧张或害怕,薄薄的眼皮只是轻轻掠在他脸上,眼里似乎还有笑意。
他是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么,到底在笑什么?
然后他听见程鹤斯也在他耳边说,“你用什么味道的洗发水,很好闻。”
“…属狗的?往我身上闻什么?”
耳膜跟被狗尾巴草扫过似的,贺莲顿时跟触电一样放开了程鹤斯,他扒拉了下耳朵,然后双手揣进兜里,全身都开启了防御姿态,只斜着眼瞧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程鹤斯说,“香味自己飘过来的。”
贺莲像看傻逼一样看着程鹤斯。
他脑子是有病吗?
还是他其实就是对我有意思,刚刚在天台上,是真的想表白吧?
他要是敢表,我立马揍他。
离练习室越来越近时,贺莲对程鹤斯说,“以后少对我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是莫名其妙的话?”
装?行。
“就像你刚刚说的那种话。”
“我不擅长说谎,”程鹤斯跟在贺莲后面,亦步亦趋,“你头发上的味道真的很好——”
“能闭嘴么,很烦。”贺莲不耐烦打断道,快步走到了二层走廊最里面,相邻都是墙的房间,这是他们的练习室。
拇指刚压下门把手,门却先他开了。
“又怎么了,在门里面就听见你在发脾气,”森野叼根烟抱臂站在门口,“又跟余淼闹起来了?”
他说完往贺莲身后一看,稍愣了下。
程鹤斯没朝门内看,眼神专注在贺莲身上,神色淡淡的,但唇边却挂着微笑。
“不是余淼?这位是?”森野看这个男生服装规整,气质透露出优雅斯文,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把烟拿下来,揣回了兜里。
“余淼带的,”贺莲走进练习室,把琴包取下来,冷冷补充道,“班里面的。”
“是同学?以前没见过,”森野打量他,看着他浅褐色的瞳孔,犹豫了下,问,“中国人?”
贺莲的同学,森野有点印象,因为贺莲经常会请客全班同学,也会带来live这边给丽丽充场子,他不像贺莲是脸盲,所以见多了,对面孔便熟悉了,但这个男生还是第一次见。
话问了有几秒,程鹤斯才朝他“嗯”一声,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外,看着贺莲。
不知道是不是森野的错觉,他总觉得男生目光掠过他时,似乎带着点敌意,但,他们好像是初次见面吧?
“进来吧,”森野把门开大了,给他让出位置,“他们带你过来,是不是让你听我们演奏的?不过我们今天不上场,你可以在旁边坐着听。”
程鹤斯没有动。
“莲,你这个同学是哑巴么,怎么都不说话?只看着你?”
贺莲正在剪琴弦,他打算换条新的,闻言一看,然后眼皮一抽,“你站门口干什么,不想来就走。”
程鹤斯立刻就朝前走了一步,然后带上了门,并礼貌对森野点了点头。
森野奇怪地在贺莲和程鹤斯之间绕了一个来回,又把烟叼嘴里,觉得这场景有点训练某种动物的感觉,一时对程鹤斯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这是你们新交的朋友吗。第一次见你们带同学来练习室。”
“不算。”贺莲回。
“不算?那为什么带他来这儿,”森野抽出根烟,给程鹤斯,试探问,“抽么?”
程鹤斯摇摇头。
“介意我抽么?”森野指指嘴里的。
森野看到程鹤斯从兜里拿出手机,在上面敲了什么,然后给他看。
【不介意。可以开窗户么,房间是密闭的,空气不流通,香烟的味道会影响身体健康。】
森野看了眼程鹤斯,突然嗤笑一声,把烟放一边。
“你是哑巴?”
程鹤斯又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
程鹤斯却看向贺莲。
森野想了下,猜到什么,“莲,你跟你带来的同学闹了什么矛盾么,你不让他说话?”
贺莲缠弦的动作一顿,“我什么时候不让他说话了,怎么,我点他哑穴了,还是胶带封他嘴了,他嘴长我身上么?”
这时候他妈又开始装乖。
他又道,“人不是我带来的,是余淼硬拉的。”
“不是,”程鹤斯突然开口,一直没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来听演奏的。”
他看向窗户旁边的架子鼓,说,“我是来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