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老大昨晚把傻子留家里过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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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树的瞳孔震颤，他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一阵嗡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白树看着面前嘴里还在不断叫嚷妈妈的夏小雨，他闭了闭眼，缓过来睁开眼，笑了声道：“杜阿姨，我不认识什么夏小雨。”
“没什么事就挂了。”，电话里的声音消失，夏小雨歪了歪头，他恐惧地抬头问白树，“漂亮同学，妈妈怎么，突然，消失了？”
夏小雨嘴撅了起来，眼里立马盈满泪水，白树不理他，就冷眼看他着急找妈妈的样子。
白树的手机就被他随手放在琴架上，夏小雨拿起手机，使力上下摇晃，“妈妈，快出来。”
摇不出来，夏小雨又用手去用力拍手机，企图把手机拍碎了他的妈妈就能从那里面出来。白树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够了，别闹了。”
夏小雨被白树吼了一嗓子，不哭不闹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白树不敢看他的眼睛，伸手捂住夏小雨的眼睛，手心里传来潮气，那是他的泪水。
白树向后抹了一把头发，“我也不想这样的。”，夏小雨听到他好像哭了，“你怎么会是那个小三的儿子。”
白树哭了，夏小雨不哭了，他眼睛被一只大手捂住，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白树哽咽的声音，他焦急去扒拉他的手，却被白树一把抱在怀里。
白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起来闷闷的，他说：“傻子，我想我妈妈了。”
白树又问：“你想你的妈妈吗？”，夏小雨想的，他可太想了，他呜咽道：“想妈妈，刚才，听见妈妈的，声音了。”
白树上一刻搂着夏小雨温声细语地问他想不想妈妈，听到他提到那个小三的声音，一把将他推开，夏小雨没稳住，从琴凳上跌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树站起来走到夏小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小雨，他笑着问他：“你知道你妈妈是谁吗你就想妈妈。”
夏小雨伸手扯住白树的裤脚，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道歉：“对不起，漂亮同学，我，不想，妈妈了，你……你不要，生气。”
白树感觉一切都不属于他，小时候的那条泰迪犬不属于他，转眼就被白父送给别人，他的妈妈现在也不完全属于他了，以前对他最好的颜旭，现在也只对那个女人的儿子好。
只有夏小雨，是完完全全属于白树的，可是现在，他也不完全属于他了，既然不全是他的，白树干脆选择不要。
颜旭是在这个寒假来到白树所在的镇上的，大巴车直达乡镇，兄弟伙几个一起跟着白树去接他。
杜涛搓手哈气跺脚，“这是老大在市里的好朋友，他来了我就再也不是老大最好的朋友了。”
杨江龙在旁边笑话他，“人家颜旭不来也轮不到你成为老大最好的朋友，人老大在咱这儿最好的朋友是那傻子。”
杨江龙说着用肩膀撞了下杜涛，“老大把傻子带去他那豪华大房子过夜了你不知道吧。”
“什么！”，杜涛如遭雷击，即使杜涛他们三个和白树玩得再好，也从来没被他邀请去他家大房子里玩过，杜涛不相信，“老大这是不是真的啊。”
白树只觉得杜涛吵，他把耳朵捂上转了个方向，一不小心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对上，杜涛也看见了，夏小雨正要躲起来就被他提住衣服放在几人中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夏小雨已经不是很怕他们几个了，但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围在中间，他下意识求助，“漂亮……”，同学二字还没叫出口，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夏小雨转动眼睛搜寻白树的身影，只见他离他远远的，背对着他，夏小雨知道，他这是还没有原谅他。
那晚他明明都道歉了的，自那晚之后，夏小雨发现，白树又不理他了。
夏小雨还像之前一样每天跟着白树，只不过换成了偷偷地跟，因为白树只要看到他，前一秒还和陈小兵他们有说有笑，下一秒直接垮下脸。
夏小雨不想白树因为他失去笑脸，但他就想无时无刻看到白树，所以只能偷偷地跟，尽量不让他发现他的存在。
夏小雨好像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依靠，没有可以躲在身后寻求保护的朋友，他孤零零地站在三人围成的人墙中间，忍受被人包围的不适感。
杜涛没有发现夏小雨的反常，大咧咧道：“喂傻子，咋你能进老大的大房子我不能。”
杨江龙问：“傻子你咋还在镇上逛，这都放假了你不早就回你村了嘛，你爸嘞，他放心你一个傻子大放假乱跑哇。”
夏小雨很多年没有正常社交，他就像与社会脱节许久的社会野人，被人太多人围着除了像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脸色也悄悄泛白，牙齿打着抖。
杜涛大喇叭一样还在旁边直叫唤，“哇哇哇哇，你不是老大最好的朋友哇，咋你穿这么少衣服老大不给你钱买衣服穿哇，看来也不是最好的朋友哇。”
陈小兵拉住杜涛，“别吵了，傻子好像不舒服。”
刚才还离他们几米远的白树突然出现在杜涛和陈小兵身后，他拉开两人，“傻子你怎么了。”
“我……我没欺负他啊老大。”，杜涛连连摆手，“喂傻子你说句话，我是不是没欺负你。”
夏小雨头一阵昏涨，他以后听不清周围的一切声音，身体直直向前倾去。
又要在漂亮同学面前丢脸了，他会更不喜欢我吧。
夏小雨曾无数次摔在地上，冰凉的，刺痛的，好几天好不了的摔伤，地上有厚厚的雪，这次会凉凉的，应该不会痛吧。
摔倒在雪里面居然是暖暖和和的，夏小雨被一阵温暖包围，他睁开眼，看到了白树的脸，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漂亮同学。”，说完再也撑不住晕在白树怀里。
“哦，道歉呢，原来是傻子欺负了老大。”，看到白树一把将夏小雨抱起来往回走，杜涛喊道：“老大，还没接到人呢。”
白树顿了下，“我先送他回去，你们帮我接一下。”
夏小雨醒来是在白树家的客卧里，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然后又是一道温暖袭来，他不安地晃了晃脚，被人拍了下。
床尾传来白树的声音，“别乱动，脚都肿成馒头了还到处乱跑。”
脚上传来轻轻扭动的力道，夏小雨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脚上的动作停了，他赶快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叫住白树，“漂亮同学，我，有话，想，跟你，说。”
夏小雨期待地看着白树，好一阵沉默后白树才回答他，夏小雨咬着手指想了会儿，“我忘了，要说，什么。”
白树气得翻白眼，就多余理他这个傻子，看到白树要走了，夏小雨又急忙道：“啊，我想起来，了。”
这次白树回答很快，夏小雨憋得脸红成了熟苹果，他拉起被子整张脸藏在里面，“漂亮同学，这次，回答好快，我，我……还没，编好。”
白树一把拉开被子，故意恶狠狠道：“都知道戏弄人了，看来你也不是很傻。”
从夏小雨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觉得，漂亮同学更漂亮了，他红着脸不敢再看他，结结巴巴道：“这次，真的，有话，和漂亮同学，说。”
白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夏小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夏小雨酝酿好久，才结结巴巴道：“漂亮同学，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进来的人打断，“小树，我等你好久了。”
房间里归于安静，白树被屋外的人叫走了，夏小雨把脸埋在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这就是漂亮同学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被他身上的味道包围，夏小雨觉得心安。
许久没见面，白树再次见到颜旭，紧张地要命，他去拉颜旭的箱子，“我来帮你提吧。”
颜旭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他问：“小树没来接我，就是在家里给这个脏兮兮的乡下人揉脚吗？”
白树怕颜旭误会，赶紧解释道：“我去接你了的，但是他刚刚突然晕倒了，所以就叫我的兄弟们去接你，你别生气。”
颜旭笑道：“好哇，我之前扭到脚了都没有你亲自帮我揉脚的待遇，看来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白树急忙道：“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白树不想继续这个关于夏小雨的话题，不仅是因为他不想颜旭对他产生误会，还有他一口一个脏兮兮的傻子叫着夏小雨，让他听着不舒服。
白树赶紧转移话题，“小旭，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看我啊。”
颜旭拍了白树肩膀一下，略带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白叔叔怕你不听话偷偷跑去见你妈妈，派我来看着你，说你只听我的话，只有我能镇得住你。”
白树听到颜旭说他是白父派来监视自己的，见到颜旭的好心情顿时消散了一半，他没好气地嘀咕：“我又不是凶兽还要派人来镇住我。”
颜旭在一边叹道：“好烦啊，这乡下一点都呆不惯，想回市里。”
白树上一秒还气呼呼的，下一秒灵光一闪，“小旭，我爸最相信你了，你帮我求求情让我见一次我妈妈我就老实安分了，你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你看怎么样？”
颜旭想了想，“我试试吧。”
夏小雨已经有六天没见到过白树了，他每天早出晚归往返在乡村和镇上，去白树常去的地方蹲点，再次见到白树，是在第七天的中午。
夏小雨看到了，一群人围着对白树拳打脚踢，他像是失去了灵魂和知觉，任由那些人打他。
夏小雨眼眶泛红，双拳捏紧，气得浑身发抖，白树看到他像那天他在食堂护着他那样，用他弱小的身板，毫不犹豫地冲向那群人，把他护在身后，用微弱的力量反击保护他，就像一只护主的忠犬小泰迪。
奈何力量悬殊，夏小雨很快败下阵来，身上也落了伤，他用身体死死把白树抱在中间，挥舞而来的拳脚全都施向他。
再后来白树拉起夏小雨的手，两人紧紧相握把那群人甩在身后，耳边的风声，身后的嘈杂声通通消失不见，夏小雨只听见身边白树的呼吸声。
迎面刮在脸上的风寒冷刺骨，但夏小雨的心却前所未有的热乎，他的心在做加速运动，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两颗心在怦然心动。
这次无论如何白树都要把夏小雨拉去洗澡，“别闹了，我陪你洗，我们两个一起洗。”
夏小雨实在是太怕水了，白树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洗干净，给他吹完头发夏小雨撒欢一样扑进白树的床上打滚，待白树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夏小雨的小卷毛之前因为不常洗头所以总是软软塌塌，这次洗完头再经过吹风机一吹，在脑袋上张牙舞爪地蓬了起来，有些还翘出小边边，睡着他打滚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白树给夏小雨穿的是上次给他买的那套棕色小狗衣服，白树露出笑容，就像他很小的时候养的那只小泰迪回到他身边一样，在他床上撒泼打滚。
白树躺上床把夏小雨抱在怀里，手放上他的脑袋揉了揉，夏小雨乖乖地待在他怀里不动，白树揉他头发，夏小雨动动脑袋蹭他手心。
“我的妈妈不要我了。”，白树说，“她有了新家和新孩子。”
一滴水滴上夏小雨的侧脸，他伸出一根手指抹下来，放进嘴里尝了尝，他伸手环住白树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漂亮同学，不哭，我，永远，属于你。”
白树深深看了夏小雨许久，按住他的脑袋把他抱进怀里，“以后想见我，可以直接敲响我家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老大昨晚把傻子留家里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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