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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1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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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鸢坐在床边思索了许久，一旁的丝雨和翠珠早已泣不成声。
“哎呀，你们哭什么哭！”
翠珠道：“小姐，这些时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眼见着我们就要回冀州了，可是现在……”
“不就是献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那魔头张着血盆大口就把我吞了，又没什么痛苦，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是？”
翠珠仍是边哭边道：“小姐从小就没了娘亲，前些时日遇上一个喜欢的男子也没了。自己受了伤差点殒命，前两日又遇到那样的事，好不容易从伤心中走出来结果现在又要被献祭，您的命真是太苦了！”
“诶，珠儿，你这话可说得不对，我可是冀州首领的女儿，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长大，而且爹爹那么疼我，身边又有你们陪着，比起世间其他女子幸福多了。再说我又不是白去献祭，十个人换整个人界安宁，保住数以万计百姓的性命，这买卖可一点儿都不亏！”
“好了，珠儿，雨儿，你们要是再哭的话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她们这才缓缓止住眼泪。
“诶，阿爹跑哪儿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乔云鸢刚说着便看见乔骘像个木头人一样从南殿的大门进来，朝对他颔首的侍卫摆了摆手，随后边大步往他自己的卧房走去，她便道：“珠儿雨儿，我去看下阿爹，你们收拾一下屋子，看这床上乱的！”
丝雨带着哽咽应道：“好的，小姐。”
她来到乔骘的卧房并将门轻轻掩上，往里面走去，发现乔骘抱着头坐在床边不住地颤抖。
“阿爹！”
看到她来了后，乔骘赶忙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乔云鸢看着他满是泪水的眼眶和泛红的鼻翼不禁心疼，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父亲这般模样。
乔骘抬头望了她一眼，哽咽道：“我没用，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鸢儿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亲……”
乔云鸢来到他旁边坐下，又抱着他道：“阿爹，你心里比谁都苦，我都明白，不会怪你，娘亲也不会怪你。再说娘亲在那边一个人待了十六年一定很孤独，我去了正好可以陪着她，也让她看看我长大后的样子，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乔骘便是直接抹起了眼泪。
乔云鸢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阿爹，这次回去后你续一门美貌贤淑的夫人吧，生几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们乔家有继承人不说，也能够有人陪你。”
乔骘摇摇头，平静道：“这辈子除了你娘，我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子。”
“阿爹，我知道你深爱娘亲，可她毕竟故去多年，是时候该放下了。”
乔骘看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一抹凄然的笑容，道：“鸢儿，你错了，你娘一直在我心上，有时也会出现在我梦里，甚至有的时候我还会恍恍惚惚在梨花树下看到她当年捡花瓣的身影，这么多年我从未当她离开过。”
“阿爹……”
“鸢儿，你没深爱过，不会懂。”
“不，我知道，就像临公子一样，他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与他之间的美好回忆足够让我拥有去寻找他的勇气。其实从知道他死的那一刻我就一点儿都不留恋这个人世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乔云鸢默默道，眼眸顿时又湿润了。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带着几分歉疚道：“阿爹，对不起，到底是我不知你对娘亲情深至此，所以才说了刚刚那些胡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你我父女之间不必说如此见外的话。”
乔云鸢又轻声道：“阿爹，你要保重身子，这样我去了那边也能放心不是吗？”
“好，听你的，爹都听你的。”
乔云鸢取出手帕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又道：“对了，还有一事，珠儿今年已经十九了，雨儿也是十八岁了，年纪都不小了，是时候给她们找门如意郎君了！”
乔骘道：“说来，府中成年的侍卫和侍女也不在少数，等这次回去之后我就让所有的侍女和侍卫见面，等他们互相选择后便在玉明台统一给他们举办婚礼。”
“还是阿爹想得周到，不过雨儿和珠儿是我的贴身侍女，我想在走之前亲自为她们安排终身大事。让我想想……”
“诶，阿爹，你觉得……”
一阵叩门声传来。
“外面是谁？”
“小姐，是我们。”
“是雨儿和珠儿啊，快进来吧！”
二人进来后，乔云鸢便带着笑意对她们道：“呐，你们俩来得正好，我现在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要问你们，必须如实回答，若有半分虚假可是要挨板子的！”
翠珠看了一眼丝雨，有些不可置信道：“挨，挨板子？”
“没错，所以你们俩必须得如实回答！”
丝雨道：“小姐，你别问得太深，我没有读过什么书！”
翠珠也连忙道：“对，对，小姐，我也没怎么……”
还没等她说完，乔云鸢便道：“珠儿你不是和我一起上过学吗？”
“这……”翠珠摸摸后脑勺，不知该如何应答。
见她十分为难，丝雨便道：“是这样的，小姐你也知道珠儿她向来记性不好，何况又过了这么多年，她那会儿学的东西估计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翠珠连忙点头：“对，对，雨儿说得对！”
闻言，乔云鸢不禁捂嘴笑了笑，随后面带狡黠地看着她们，道：“放心，这个问题不难，你们都会回答的！”
“你们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啊？”
“不好好回答也要挨板子哦！”
丝雨又道：“小姐，你可以再问一遍吗，我刚刚有些没有听清。”
“我说，你们心中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喜欢的男子？”
“没有！”
“我也没有！”
她们一起摇摇头。
“真的吗？”
丝雨又道：“小姐，我和珠儿平时都没怎么出去过，上哪儿去找什么喜欢的男子啊！”
翠珠也道：“而且按照凛朝的规矩所有世家里的侍女今后不都是要嫁给府里的侍卫吗？”
“没错，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但规矩也可依据各个世家的情况而定不是吗？若你们有两情相悦的男子，我便让阿爹为你们操持婚礼并放你们出府。”
“小姐，其实我觉得府邸的侍卫就很好，个个挺拔俊朗，武艺高强，外边的男子哪里能和他们相比呢！”
“雨儿真是这么想的吗？”
丝雨点点头。
“那你们觉得肖楠怎么样？”
“肖侍卫长？”
“没错！”
“他武艺高强，为人忠厚，长得也高大英俊，挺好的！”
“那我要是把你们两个都说给他做媳妇可好？”
翠珠赶忙道：“不不，小姐，我只想跟着你，不想嫁人！”
“可三日之后我就要走了，你们今后也不能跟着我了。”
“珠儿雨儿，等这次回去之后阿爹便会让府邸适龄的侍卫和侍女见面，等他们互相选定彼此后便统一举行婚礼，若非出府，你们也不例外。”
“珠儿雨儿，我想着与你们熟悉些的人就只有肖楠，允表哥和寅表哥他们了，但是允表哥和寅表哥毕竟是乔家的公子，今后他们的妻子就算不是世家小姐那也一定会是哪位朝廷重臣的女儿，想必你们也是明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允表哥常年驻守玉明台，而寅表哥常年带兵驻扎在皇宫的卫庭，他们现在更是无心终身大事。”
“珠儿，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自从你八岁进府起我们便一起长大，情分无比深厚。而雨儿，我们虽然认识只有半年时间，但这半年发生了不少事情，你总是那么细心地侍奉和陪伴我。在我心里你们不只是侍女，还像姐姐一样，我想在走之前将你们的终身大事安排妥当，如此也能放心。当然，你们要是确实不愿意也无妨，我走之后你们继续留在府里侍奉就是，等到什么时候你们有喜欢的人了再告诉阿爹，他会给你们安排的。”
翠珠便道：“肖楠很好，我愿意嫁给他。”
见翠珠一口答应，丝雨也道：“我也愿意。”
“珠儿雨儿，你们不愿意就算了，不用勉强，我没有要逼你们的意思。”
翠珠补充道：“诶，肖楠可是侍卫总长，在一众侍卫中武功最为高强，又生得英俊，性子还温和，这样的夫君我和雨儿恐怕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怎会不愿意呢？女子嫁谁不是嫁，何况……不瞒小姐，我心里喜欢的其实就是像他这样的男子！”
乔云鸢笑着道：“阿爹你看看，他们俩刚刚还说没有喜欢的人呢，现在终于被我套出心声了！”
乔骘便道：“翠珠丝雨，既是如此，回去之后我为你们三人操办便是。”
“谢谢老爷和小姐！”翠珠和丝雨一同俯身行礼。
“那好，阿爹，我们出去给肖楠及诸位侍卫说说这事。”
乔云鸢来到殿外的台阶上，大声道：“兄弟们过来一下，我和阿爹有话对大家说！”
肖楠道：“小姐，兄弟们都知道了。”
乔云鸢疑惑道：“知道了，这房子不是隔音吗，你们怎么知道的？”
“刚刚我们出去的时候看见王小姐哭着跑了出来，王族长在后面追，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拦着王族长和小姐，后来王族长说王小姐是因为要去献祭才哭成那个样子，后来听路边的公公说卑职才知道今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肖楠也焦急地问：“族长，小姐要是被送去一定会客死他乡，尸骨无存的！这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事情已成定局，再没有办法了。”乔骘语气低沉，显得十分无奈。
“好了，不要再说这种不高兴的事了。”乔云鸢说着又朝肖楠招手：“你过来，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瞧着他泛红的鼻子，又道：“好了，你们堂堂男儿，哭哭啼啼的不怕惹人笑话啊！”
肖楠便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又问：“小姐要问什么？”
“肖楠，你要媳妇不要？”
“啊？”肖楠满脸疑惑。
“卑职愚钝……”
“少废话，要还是不要？要的话我马上给你找来！”
“嗯？”
“说啊！”
一名侍卫道：“侍卫长，你快回答小姐啊！”
“那小姐就……就给卑职找来吧。”
“这不就对了吗，像刚才那样扭扭捏捏地做什么呢？”
“你们俩过来！”乔云鸢对站在一旁的丝雨和翠珠挥手道。
翠珠笑着道：“肖楠，我和雨儿嫁给你好不好？”
肖楠看了看翠珠，又看了看乔云鸢，道：“小姐，这？”
“雨儿和珠儿说喜欢你，所以我就让阿爹回去之后为你们办一个简单的婚礼，你觉得如何？”
肖楠便拱手道：“谢谢小姐。”
“恭喜侍卫长大人！”
“恭喜侍卫长大人！”
侍卫们一起道。
“诶，诶，大家别光顾着为肖楠高兴，都听我说！”
“诸位兄弟们，你们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尽管跟阿爹说，阿爹可以给你们释奴文书放你们出府，若是不想离开，阿爹会以乔家的名义去把那个女子娶进玉明府，阿爹这次回去之后也会让府邸适龄的侍女和你们见面，若有互相喜欢且想结为连理的就一并上报，到时候阿爹给你们统一举行婚礼。”
侍卫们都十分高兴，随即一起拱手道：“谢谢老爷和小姐！”
“好了，没事了，大家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等到侍卫们各自散开后，乔云鸢又转身对乔骘道：“阿爹，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随后便往她的卧房跑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把柄上系着绀青色月牙穗的银色长剑。
乔骘看着她，疑惑道：“鸢儿，你这是……”
乔云鸢双手捧着剑，道：“阿爹，月华一直是我贴身之物，可此行没有归路，与其让它被当成废铁丢弃在魔界，我宁愿它就此尘封，希望爹爹回家的时候能将它一并带回去。”
“好，鸢儿放心。”乔骘说着便接过了那把佩剑。
丝雨却道：“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带走吗，还是带样东西吧，到了那边后也有所寄托。”
乔云鸢看了她一眼，随即从衣袖里取出一把柄上镶嵌着碧玉翡翠的匕首，缓缓道：“月蘅是爹爹亲手为我打造的匕首，我带上它就好像爹爹陪在我身边一样。”
闻言，丝雨和翠珠的眸子又泛红了，乔骘却是满眼心疼地望着她。
“鸢儿！”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乔云鸢朝大门望去，只见崔曼灵、卢素容、郑静涵朝她跑来。崔浩、郑玄、卢绮三人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她随即将匕首放回衣袖中，跑过去对三人道：“走吧，我们进去说。”
郑玄，卢绮，崔浩也去了乔骘所在的偏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