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冬》春日挽

16、礼物

　　在姑姑家待了几天直到收假，周桉回到宿舍放好行李，眼睛困到睁不开眼皮往下沉，坐车累了一路太困受不住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啊啊啊”周桉睁开眼看到突然凑近的方悦时的脸吓了跳，缓过劲来盯着方悦时“你干嘛呀，吓死我了魂差点没了”。
　　方悦时略有谦意“哎呀，我准备去上卫生间看到你要醒了准备逗逗你”。
　　周桉假装生气“你就逗吧，逗魂没了我看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炒鸡蛋好了”。
　　周桉起身追着她打，方悦时一边躲一边不怕死的继续说“难道你不要凉拌炒鸡蛋呀？哦，我知道了你想要西红柿炒鸡蛋”靠住阳台的门笑个不停，周桉重重打了几下方悦时的肩膀。
　　“我都不要！”
　　晚自习时分，班主任来教室公布了成绩结果，周桉其他科目还好就是物理不行，被潘老师单独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让多放点心思在物理上。随后是开班会，开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自习课。
　　班里静悄悄的，周桉看着课本发呆突然想起那天算命说的话“命带劫难，雪生是离”
　　命带劫难她能理解。
　　应该是她命里有一劫难。
　　那“雪生是离”又是什么意思。
　　她传了纸条分别给方悦时和崔欣雅：帮我翻译一下雪生是离是什么意思啊。
　　方悦时回纸条过来：这是那篇文言文里的，怎么感觉没学过。
　　崔欣雅的纸条也传了过来：消除发生离开，好像也不对呀。
　　这次她只传了一张纸条“不是文言文里的，我下课再和你们说。
　　课后周桉将算命的事给她俩讲了一遍。
　　方悦时惊讶道“所以，这是那个算命的给你算的”。
　　周桉点头。
　　方悦时继续说“那是什么意思呀？哦！这不会是骗钱的吧，现在外面好多算命的都在招摇撞骗。”
　　崔欣雅点头赞同“是啊，万一很呢”。
　　“可人没收我钱”
　　方悦时和崔欣雅疑惑了“那就奇怪了哈”。
　　“奇怪什么”突如其来的一道男声吓了她们一跳，顾思成倚着墙壁头往里微伸眼睛亮亮的，程嘉让跟在他的身后默默退到靠近周桉那边的窗户。
　　方悦时瞪着顾思成成气他“小气鬼，你来干什么？”
　　顾思成好像接受了这个称号笑呵呵的“怎么？这是你家呀，不能来？”
　　“对，就是我家，你不能来！。”
　　“哦，原来学校是你家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吵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让着谁，惹来班里班外同学的关注，眼看着人渐多才闭了嘴。顾思成主动服软从身后拿出三个礼盒“诺，给你们送国庆礼物我够大气了吧”。
　　方悦时扭扭捏捏接了过来“哦，谢谢啊大气鬼”。
　　周桉和崔欣雅看她这模样忍不住想笑硬生生憋住了，随后接过礼物“谢谢”。
　　顾思成大方道“害，谢什么，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
　　是啊
　　只是好朋友
　　桌子上突然多出了个蓝色大海礼盒，周桉刚要仰头看头上就传来程嘉让的声音“国庆礼物”。看着那个礼盒她捧在手心贴进怀中，抬头露出真心的笑“谢谢啊”。
　　方悦时和崔欣雅也收到了程嘉让的国庆礼物，不同的是周桉的礼盒是蓝色，她们的是黑色。
　　宿舍熄灯后，周桉借着外面透过来的光看程嘉让送来的礼物，是一个白色猫玩偶挂件她很喜欢看了很久，怕弄脏他第二次送她的东西最终小心翼翼的放进礼盒，下床放进了学校给装衣服箱子最里边和那个蓝色玩偶放在一起，这样就不会脏了。
　　自从国庆收假回来以后，学校考试越来越频繁就为分科考试做准备，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冬天也悄然而至。
　　周桉有时会在宿舍看书，大多数时候会选择去学校外面书途图书馆。一是因为宿舍里吵，二是因为程嘉让会去，她可以见到他。虽然在学校里也会看见到他，但两者不同，在这里她可以多和他待会多些见到的机会。
　　周桉收拾着作业放进书包从里面出来打算坐公交车回学校，走着走着就回头瞧一眼，除了行路匆匆的路人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难道是她多心了！
　　周桉摇摇头，怕不是这些天书看多了都不正常了疑神疑鬼的，得减少学习量了。
　　刚回宿舍就被崔欣雅拉去问题了，偏偏问的是物理题，周桉最不善长了踌躇着说“那个要不你问问欣雅让她教你”。
　　崔欣雅头都不抬语气怏怏的“不要，她教我怕不是一起考25分”。
　　周桉哭笑不得，其实她物理也就半斤八丙，虽考出来的成绩在40上下，但全凭运气啊。
　　“你快给我讲讲这个多选题，我怎么看那个选项都对啊！”
　　周桉看了一遍题目只写了套用的公式给崔欣雅，其余算答案她不行，只能靠崔欣雅自己去算了再选。
　　她理科不好文科好，让教文科她肯定会教理科直接是要命！
　　“对了，你一会还去学校外面学习吗？”
　　“不去了，怎么了”
　　“噢，没事，我就问问”
　　周桉看了崔欣雅一眼没再说话，去阳台外面收衣服去了。
　　今天的天气阴阴的好像要下雪，为防止衣服复潮打算收了。
　　桌子上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崔欣雅偷瞄了一眼在阳台收衣服的人跑出宿舍在楼道里接听，崔欣雅还没说话那头方悦时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到蛋糕店要订蛋糕了，你探探周桉喜欢奶油蛋糕还是水果的”。
　　崔欣雅捂着手机往宿舍门口看了一眼确保某人不会突然出宿舍“嗯，好，等会探到了发消息给你”。
　　“那你快点啊”
　　“知道了”崔欣雅挂了电话装作若无其事进了宿舍，周桉坐在床上正叠着衣服，该怎么问才会不显突兀不被察觉呢？
　　突然想到了个好法子，崔欣雅打开手机搜索着蛋糕的视频，抬着手机一脸兴奋贴着周桉坐下来“桉桉你看，这两个蛋糕好好吃的样子啊”。
　　周桉看了一眼“嗯，看着确实不错”。
　　崔欣雅顺势接着问“那是做成奶油好吃，还是水果的呀”。
　　她盯着手机上的图片认真思考了会“水果的”。
　　“谢谢你啊，桉桉”崔欣雅开心道。
　　随后回到桌位上美滋滋给方悦时发去消息：要水果的。
　　几个小时后，方悦时从外面回来了拎着好多东西，一放下直接累趴在床上，在手机上和崔欣雅商量着今晚给周桉过生日。
　　夜幕来临，天空飘起了雪，落地既融。
　　周桉坐在桌前做着习题，做到一题和作业本上的题很像，从书包里翻出课本却不见作业本找了一遍书包又不在，她突然想起将它放在课本下面压着，应该是落在那了。
　　上面有明天要交的作业，还有以前的作业还要留着检查不能丢。
　　周桉急匆匆起身拿了伞往宿舍外走。
　　崔欣雅看她要出去问了句“桉桉，你去哪”。
　　“我作业落图书馆了，我去拿一下”
　　崔欣雅起身“那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会就回来”说着打开宿舍门走了。
　　崔欣雅正要去追被方悦时拉住“没事的，正好我们要支开她布置场景，一会回来准惊喜的”。
　　“行吧”
　　方悦时打开一个袋子拿出里面的气球打气递给崔欣雅，又拿出一闪一闪的彩灯一圈一圈绕上床杆……
　　周桉刚出校门，因为下雪公交车停跑了只能走路去，跑一段走一段。雪越飘越大，地面堆起了一面薄薄的雪层好似要将人淹埋，雪花透过摇晃的伞面渗入皮肤瞬间被溶化，眼看离书途图书馆近了，才气喘吁吁地慢下脚步。
　　图书馆快关门了，周桉进去找到自己的作业和老板道了谢往学校返，转角处碰到了张谭的父亲张良，周桉对这人有着莫名的不舒服，周桉此刻只想快点走。
　　张良露出一笑“孩子，我车卡在那边小巷里了，你帮叔叔推一哈？”
　　见周桉不应，张良又说“叔叔也是一把年纪了，这大雪天的叔叔也找不到人，只有你能帮叔叔了”。
　　周桉想着帮一下就走也不会怎么着就答应了。
　　周桉跟着张良越来越远，心里渐渐感到不对劲，张良在带着自己往无人居住的地方去，她脚步缓了下来停住，总有股不好的感觉，转身要跑却被抓住。
　　伞落了地，张良手臂捆住她手把她往巷子里拖，周桉使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仍没能挣脱，手机从衣服囗袋里掉落，黑漆漆的巷子无光，身影与黑夜彻底融合。
　　程嘉让撑着伞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给周桉打去了电话，无人接听。还想再打过去，就看见方悦时和崔欣雅撑着一把伞，手里拎着包装好的蛋糕。
　　“程嘉让？”崔欣雅先看到他，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左手抱着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礼盒，好像在等什么人。
　　程嘉让上前几步“麻烦你们将这个转交给周桉，另外，如果可以……”让她给我回个电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方悦时吸了一下鼻子“好的好的”伸手接过礼盒“那没什么事我们就上去了”。
　　“嗯”
　　原来以为可以亲自和你说生日快乐。
　　不再像往年那样，隔着手机祝福。
　　他站在楼下迎着冷风和雪无声的祝她
　　周桉，生日快乐
　　今年下了雪
　　你一定很开心
　　手机在黑暗里照射出一丝微弱的白光很快又熄灭下去，雪愈下愈大埋藏了生机将一切都掩去，血融入在雪变成血雪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雪，一呼一吸都带着窒息的疼痛，想要向外爬爬不了，只能任由时间流逝，温热的身体染上了寒冷甚至冰冷，气息逐渐变弱眼皮往下闭又用力猛然睁开。
　　我不能死……
　　我答应奶奶要考一个好大学
　　我还没做到
　　我还没有见到程嘉让
　　我还没告诉他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周桉极力地睁大眼睛，一点点涣散开来直至眼皮再也承受不住闭了下来。
　　永远地闭了下来。
　　与此同时，程嘉让突然心脏一阵阵绞疼的厉害，莫名的心慌，他倒在了路边身体蜷缩着，直到被人发现。